陛下曾经嫁过我(86)
——这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是说,这才是欧三爷的本来面目?
陆焯正心惊胆战地胡思乱想,身边忽然有人低声唤起了他的名字。
“陆大人。”
陆焯被吓了一跳,差点从窜了出去,转头一看,却是个十几岁的小太监。
“陆大人。”小太监灿烂一笑,“咱家奉主人之命过来给陆大人传句话,请陆大人休沐时到主人府上一叙。”
说完,小太监拱了拱手,也没说他家主人是谁,然后就施施然地转过身来,消失在人群之后。
陆焯愣了一下就明白过来。
太监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如今的皇帝陛下乃是独生子,上无叔伯,中无兄弟,下面也无成年的子女,能用太监还住在“府里”而不是宫里的,只有皇夫九千岁一个。
陆焯定了定神,顺势将视线从前面的腥红色里移开,很快就拿定主意——
别等休沐了,今晚就过去拜访吧!
宫门处发生的事情自然不可能瞒着戚云恒这个做皇帝的。
戚云恒刚走到乾坤殿的门口,还没来得及进门,高名就亲自过来禀告,说宫门口突然间冒出个会法术的道人,说是要为陛下分忧解难,但其言行却未免有些古怪异常。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戚云恒也不是那种十几岁且好奇心重的毛头小伙子,根本没想要自己出去一看究竟,更何况沈真人也已经和他说过修者的圈子是怎么回事,有沈真人在,其他有本事的修者是不会涉足京城的,突然冒出来的这个,不是假货就是邪祟。
戚云恒果断下令,让高名率人将这个道人控制起来,查清楚身份来历再做处置。
但高名刚刚转过身来,还没来得及领命而去,一名禁卫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告诉皇帝陛下和自家都督:皇夫把那道人的脑袋给砍了。
“……”
戚云恒和高名齐刷刷地一阵无语。
沉默之后,高名也没敢多言。
能说什么呢?不该杀?杀得好?
那人,活着当然更加有用,至少能审问一下,知晓这是个骗子还是个祸患。
但杀了……也就杀了,快刀斩乱麻,未必就是有弊无利。
反正,怎么说都对,也怎么说都不太对,倒不如沉默是金,等皇帝陛下自己决断。
戚云恒也没说什么,挥了挥手,让禁卫把尸体拖走,把宫门口清理一下。
“去查一查这人是怎么冒出来的,再把潘五春叫过来。”戚云恒转头向高名吩咐道。
“诺!”
这一次,高名终是顺顺当当地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六位尚书也联袂而至。
这一次,谁也没提大朝会上的事,开口就先询问宫门口的死人是怎么回事。
“朕也尚不清楚。”戚云恒对这些重臣一向是“颇为”坦率,直言道,“皇夫斩杀那人之后并未入宫,许是回家补眠去了。”
补眠……
六位尚书顿时满头黑线,连朱边都不由得嘴角抽搐,生出了甘拜下风之感。
砍了陌生人的脑袋,却不回宫向陛下说明缘由,反而回家睡觉,这心也……太大了吧?
还有,陛下,你那一副与有荣焉的语气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你觉得这家伙在光天化日之下,不分青红皂白地杀人……还杀对了?
心念一转,六位尚书便郁闷地意识到——
这事吧,它可能还真就是对的!
那道人是打着世外高人的幌子出现在宫门口的,使出的招数也让人瞠目结舌,很能唬住几个,言谈中更是提到“天机”二字。若是用对付普通人的法子对付他,把他抓捕乃至收监,很容易被恶意之人渲染为皇帝陛下心虚胆怯,之所以将高人抓捕,为的就是隐瞒天机,不将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泄露出去。
而皇夫的这一剑不仅砍没了这人的脑袋,更摧毁了这人刚刚构建出来的身份。
目睹此事之人固然会觉得皇夫当众杀人的行为血腥残暴,不仁不善,却不会再觉得被他斩杀的道人是位世外高人,至于那道人所谓的天机,当然也就成了谎话、笑话。
什么高人会被人一剑就砍掉了脑袋?纸糊的吗?
从这个角度来说,皇夫的处置虽然简单,粗暴,但也着实有效。
见六位尚书全都没了言语,显然已经想通了个中关节,戚云恒笑了笑,开口道:“不过就是个跳梁小丑罢了,诸位大人不必将其放在心上,不值得。”
“诺——”六位尚书躬身应诺。
第94章 借题发挥
回到自己府邸,欧阳并没有马上补眠,简单地梳洗了一下,换了身衣服,然后便把邬大和邬二叫了过来,让他们派鸟雀去查找那群鸽子的下落。
假道士虽然是一个人出现在皇宫门口,但这个门口可不是告御状的正阳门,门前的那段石板路也不是谁都能上去行走的。
如果那假道士是有修为会法术的修者倒也罢了,然而问题就在于,他就个会变戏法的普通人,一点真本事没有。若是没有参加大朝会的官员捎带,只靠他自己的能耐,早在双脚踏上那段石板路的时候就已经被禁卫抓捕起来了,哪有可能抵达宫门。
被假道士用来变戏法的鸽子也不可能一直藏在他的身上,总要有个饲养存放的场地。
按照鸽子的习性,飞走之后肯定也不会凭空消失,十有8九会飞回到饲养地去。若是这个饲养地远在他乡,那欧阳也没办法,只能认倒霉;可若是就在京城之后或者附近周边,那肯定逃不过邬大邬二他们的眼睛——能藏下几十只鸽子的地方不是那么好隐藏,即便瞒得过人类,也瞒不了同类的鸟雀。
虽然戚云恒那边肯定也会调查,但谁让这个假道士运气不好,非要跑到欧阳的眼皮子底下作死,还正赶上欧阳被好几桩事情烦得心浮气躁,正苦于无处发泄的时候。
——他倒要看看,这一次的幕后之人是不是也像赵河一样有本事不被他逮到!
欧阳给邬大和邬二派好活计,转身去厅堂里用膳。
但欧阳刚在桌子边坐好,还没来得及拿起筷子,庄管家就拿着一张名帖走了进来。
“主子,那个陆二手又送帖子过来了。”庄管家开门见山地说道,“这次是正经的拜帖,说他想在今晚过来拜会主子。”
“大晚上的,过来干嘛?”欧阳立刻皱眉。
自打与戚云恒彻彻底底地做了夫妻,欧阳对自己的言行举止就克制起来,尽可能地洁身自好,不让宫里那个疑心病重的醋坛子有机会平地起波澜。
但以欧阳和戚云恒的关系,如今需要避嫌的已经不仅仅是女人,和其他男人的往来也不得不慎之又慎。
像大晚上招待旧识这种事,亦是能别发生就别发生。
再说,京城的晚上可是有宵禁的,陆焯一旦过来,那就没什么可能会在宵禁开始前离开,极有可能是得留在府中过夜的。
这要是被戚云恒知道——知道是必然的,不知道才是没有可能的,轻则打翻醋坛子,与他纠结个数日,严重的话,却是要出人命的,陆二手这个不识时务的蠢货,搞不好便会就此升天。
“送帖子过来的人呢?还在吗?”欧阳马上问道。
“被我留在门房里,没放走。”庄管家答道,“您想让他回去告诉陆二手一声,让陆二手别来?”
庄管家很清楚自家主子和皇帝夫人之间的那点糜烂事,欧阳想到的,他也早就预料到了。
“嗯。”欧阳点头,“让他给陆二手捎句话,不想死翘翘的话,就等休沐的时候再过来。”
“知道了,我这就给您传话去。”庄管家嘿嘿一笑,被欧阳一记白眼送出门去。
用过午膳,欧阳正准备去泡个澡,然后去床上补眠,庄管家却阴魂不散地再一次冒了出来。
“又怎么了?”欧阳没好气地问道。
庄管家轻咳一声,“宫里来人了,请您入宫禀事。”
欧阳不由得有一次皱起眉头。
——禀事?禀什么事?
——难道戚云恒看不出那个假道士必须死而且还得是速度死?
郁闷加上疑惑,欧阳便生出了些许不快,但还是换了衣服,坐上马车,率人去了皇宫。
等到了皇宫,得知戚云恒唤他过来的真正缘由,疑惑和不快消失了,郁闷却是愈发严重。
——什么禀事啊,根本就是白日宣淫的藉口!
一进乾坤殿,欧阳就被戚云恒拉进后殿,推倒在休憩用的罗汉床上。
“早上可是刚刚做过,你至于这么欲求不满嘛?!”
欧阳愤愤地抬起脚,朝戚云恒身上踹去,却被戚云恒捞住大腿,挂在身侧。
“早上那点清粥小菜,怎么可能饱腹?”戚云恒一边一本正经地作答,一边极不正经地解开了欧阳的衣衫,三下五除二就把人给剥成了白羊,“重檐可是让我饿了整整三天!”
戚云恒的语气很是哀怨,但在将欧阳的一身武装解除之后,他却没有急着直奔主题,放出一双大手,在欧阳身上打起了游击,从上到下地煽风点火,很快就让欧阳的身体燃烧起来,难以自持。
但戚云恒的这种做法也激起了欧阳的脾气,硬是将欲念忍了下来,任由戚云恒怎么撩拨蛊惑,就是巍然不动,不理睬,不回应。
最后,还是戚云恒率先按捺不住,提枪上马,直捣黄龙。
…………
……
硝烟散尽,欲念亦得到了平息,戚云恒和欧阳也摒弃前嫌,双双抱在一起,就刚刚结束的这场厮杀发表起各自看法。
“重檐刚刚怎么一直不吭声,可是我未能让你尽兴?”戚云恒一边把玩着欧阳滑腻腻的翘臀,一边轻声询问。
欧阳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答道:“这里可是乾坤殿,旁边的侧殿里还有一群小孩子在念书呢!若是大吵大叫,被孩子们听见,你我以后还做不做人?”
戚云恒失笑,“原来重檐在担心这个……呵呵,这样一想,你我倒像是在偷情一般。”
“可不就是偷情嘛!”欧阳哼了一声,“别跟我装糊涂,你根本就是早就想到了,而且乐在其中。”
“如此悄然行事,激情却又隐忍,确实是别有一番滋味。”戚云恒坦然承认,“难怪世人会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偷不如偷不着。”欧阳接言道,“想尝尝这种终极之欲的美妙滋味吗?”
“这个……还是算了吧。”戚云恒讪讪一笑,把欧阳抱紧,“看得见却吃不着的苦日子,我可是再也不想体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