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的冲喜男妻(97)
司云既然要找陈县令帮忙,自然是急县令之所急,难县令之所难,当即就微笑着道:“我曾听我夫君封衡讲过,青山县以前遭受过山匪袭击,也经历过灾荒,那个年代很多流民涌到了青山县,后来事情解决,但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回到了家乡,其中有些人在青山县安家落户,有些人却因为其他原因成为了乞丐。”
“县令大人,那些流民有些是普通人,可里面也不乏读书人,如果您真的想让养济院的孩子都读上书,那么可以去请那些人来教导,价格没有正统的先生贵,或许也教不出来什么秀才才子,但也能让养济院的孩子们多认几个字,日后也好找活计。”
夫君?陈县令微微怔了一瞬。
封衡从旁边走出来,对陈县令一抱拳,道:“阿云说的确实如此,当年小民年幼出门参军的时候就曾遇到一个人,虽然是乞丐,却也会识文断字,那段时间,他就教小民认了不少的字,大人不必担心。”
真有这回事?陈县令先是一惊,随即明白这种情况或许是真的,他好像也听说过有些乞丐有知识,当当初他并没有怎么在意,想到能将养济院的事情再解决一个,陈县令心里就有点痒,想立刻去看看乞丐那边是不是真的能找到读书人,一时间也没在意封衡怎么小小年纪就要出门参军,也顾不上他为什么取了一个男媳妇儿。
然而他又想着司云说的建造图,还有那什么可以让地板房间变得坚固的东西,就不得不坐下来,焦躁难耐。作为一个理解县老爷的村民,他肯定不能让县官老爷在这里干等着,便说道:“县令大人,这件事很是重大,要不您现在就去看看吧。”
陈县令倒是想走,可他走不了了啊。
“县令大人您放心,小民一定会把建造图全部画出来,然后也把那坚固的东西一起呈交给你,其实那东西也不是什么很稀奇的,只是一种改良过的水泥,可以铺在地上也可以涂在墙上,让房子比之前坚固些。”
“那能坚固多少?”陈县令问。
“小民家里就用了那种水泥,县令大人要是觉得不麻烦,可以亲自去看看,或者等小民做好了呈一些上来给你。”司云说。
“别,不用了,既然你们家有水泥做的东西,那本官也能去看,只是不知道你那建筑图什么时候画好,等你画好那天本官就去,也不耽搁时间。”而他画图的这些时间,他也能去乞丐那里找找有没有读书人,若是真的有,就找出来养着,也不必等养济院重新修建再教书,可以直接教书学习,多学一点是一点。
司云垂下眼睛,遮住里面的光亮,微笑着道:“大概要三天左右,小民家住封家村,随时恭候县令老爷大驾光临。”
陈县令一听,当即拍板,“好,那本官就记着了。”
然后两人再说了一些话,司云就离开了这个房间,不多久陈县令也急急忙忙的离开了,也顾不上去给游园会结尾。
见陈县令走了,司云就大松了一口气,幸好陈县令心里的事情多,他这半文不白的话也没让人太注意。
嘿,不过这就算是和县令老爷扯上关系了,接下来就该是刺激封云隽了,等封云隽受不了刺激回到封家村带着封家人来找他麻烦,正好撞上来看设计图的陈县令,那画面就好看了。
“两位掌柜的,呵呵,恭喜恭喜了。”
司云朝黄掌柜一笑,又塞给了他一张银票,好说好说,有钱了,就是大方。
从游园会回去,司云当即就找到了二掌柜,叫他让放在绿云书院的那个监视者散发流言,流言也不用太夸张,直接就说封云隽进过赌场之类的,反正封云隽他们不要脸了,那他也不用顾全他的面子。
第二天一早,封云隽走进学堂,便听到书院里流传着几句刺激人的风言风语。
第95章 县令到来
“封云隽赌博?不应该吧, 谁说的啊。”
“他不是一直在读书吗?怎么可能会赌博,必然是污蔑。”
“这也不一定吧,前几月封云隽不是回家了一些时日, 那会儿是不是就是在处理赌博欠债的事?”
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封云隽刚踏进学堂的门口,他一进去, 里面说话的那些少年就停了下来, 一个个用以为小心实际上却很明显的目光打量着他。
封云隽抱着书本的手立刻就握紧了,他还来不及说话, 就有几个人看见他连忙小跑了过来,拉着他往外走, 正是那晚和他一起去春月馆,然后一起玩牌的的少年。
“云隽, 你先别进去,这是怎么回事,你赌博欠债的事情怎么被人给知道了?”
“谁那么缺德啊, 把那件事说出去,这不是成心毁云隽你的前程吗。”
“云隽, 你有没有什么仇家, 分明是要让你身败名裂!”
几个少年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怒喝, 为封云隽出头。本来去春月馆玩耍, 顺便玩两下牌就是正常的,书院里的风流才子哪几个没有去过,封云隽不过是运气差了一点, 欠了点钱,怎么就被人这么说,怎么能这么不公平。
而且封云隽已经把钱给还上了,早不说晚不说,怎么偏偏这个时候说。
封云隽重面子,那晚被司云设计欠了钱的事就没有告诉学堂里的同窗,就是陪他去春月馆的那几个也没有说,在那几个少年的眼里,他只是一时间因为失手,欠了银子。
这几个月来,封云隽没有多余的银钱吃饭,那几个少年念着是他们让封云隽赌博,就时不时的从自个儿的月例里拿出一些来帮助封云隽,谁让当初封云隽都说了不玩,被他们撺掇着玩儿呢。
为了不伤害到封云隽的自尊,他们都不是明显的拿出银钱,而是偶尔的请他吃一顿好的,给他添一点油水。
封云隽家中在筹钱的事情他们也是知道的,好几个月的时间,总算是凑足了一百两。昨天他们得知这个消息,还被封云隽大方的请着吃喝了一顿,去的就是现在比较出名的养身汤酒楼,本来天气凉了,他们打算去吃火锅的,却被封云隽拒绝了。
总之,不管怎么样,封云隽已经把钱给还上了,就说明他和那赌债再无半点关系,却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早上他们一来,那件事就传得沸沸扬扬,几乎是整个学院的都知道了,就是不知道先生们知不知道。
若是连先生们也听说了,崇朝重名,封云隽他还能参加科考吗?或者是能参加科考,这件事也会在他的人生生涯上留下浓浓的一个污点。
封云隽喉咙发干,看着那几个少年为他出头,很想说上一句,难道不是你们说出去的吗?然而他的理智到底是压了下来,理智告诉他,如果这几个人想毁他前程,根本不需要等到现在,而且他们相交多年,对彼此也甚是了解。
但不是他们几个,还能有谁?
绿云书院轻易进来不得,想要进来都得通过门房传达,这些流言想要让别人听见,自然也得接触书院里的学生。
到底是谁?
封云隽脑子里隐隐有两个名字在响动,可是他又不敢置信,不可能是那个两个人,那两个都在乡下,而且他们哪里来的本事进书院散播谣言,就算是进了书院,也不可能没有一点动静。
不待封云隽想明白,走廊尽头就来了一个穿着白色长衫的中年男人,他当即浑身一震,面色发白,“先生。”
“封云隽,你跟我来一趟。”
封云隽舌根发苦,跟着书院的先生离开了这里。
来找封云隽的是书院的先生,姓白,书院教他们的一共有三个先生,白先生就是其中一个。虽然每个先生的权能不一样,可是都能教育手底下的学生。
绿云书院一向以教书为主,育人为辅,虽说这育人拍在教书后面,可也一样重要。如今书院里有学子赌博欠债的流言,作为先生,就应该把事情调查清楚。封云隽这个学生平日里还算乖巧,读书也认真,作诗作词也极为有天赋,书院对他寄予厚望,可若是这学生喜爱赌博,这件事就不那么容易解决了。
白先生思来想去,表情看着极为严肃,把封云隽带进了书房,也不浪费时间,便直接问他那流言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真有那件事。
封云隽又气又急,舌根抵着牙齿说不出话来,他倒是想说不是,可他也知道书院定然会继续查下去,那么到时候他的谎言就会被拆穿。
定了定神,他只得老实点头,“先生,确有其事,学生只去了一次,没再去第二次,请先生别生气,学生已经知错了。”
白先生面皮一僵,心里有怒气上涌,还有股浓浓的失望,“你啊你!你怎的去那种地方,平白毁了自个儿的名声!”
“先生,学生知错了。”封云隽只是低头认错。
白先生现在是越看他心里越是生气,狠狠一摆手,就让他下去,说这件事会严肃处理,让他等着结果。封云隽听到这话,狠狠握紧了手掌,转身出了门。
门外那几个少年也在等着,见封云隽出来,忙声问他为什么不把事情说清楚,分明是那几个人给他下套,他是无辜的。那天晚上回来,这几个少年就坐在一起盘算,越想越觉得那几个汉子是专门来给封云隽下套的,当时还看不出来,后来仔细想想,其实迹象却是很明显。
只是那钱已经欠下了,封云隽也必须还债,而且那几个汉子凭空消失,他们只得打消回去找人算账的念头,到底还都是学生,哪里有那个能力找街头上混迹的人麻烦。
可没想到,几个月后这事东窗事发,看封云隽这么被冤枉,几个少年立刻坐不住了,冒着被教训的危险也要找先生说个清楚,然而封云隽却一把抓住了他们,说别去了,别连累他们自己。
其实封云隽哪里是怕被连累,而是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他完全明白,那几个少年不明白,他却是明白得很,因为那根本就不是那几个汉子设计的,而是他那个好大嫂做的,就为了出那一口气!
为那个封衡那个病秧子出气!
他倒是想说自己是被陷害的,可是他能说被谁陷害的吗?说了先生就得问别人为什么要陷害你,难道他就要说出他们封家想占人便宜,要人俸禄的事情?这样一说,他的名声就真的是彻底没了!说不定还不能参加科考!
不仅如此,这几个少年几个月来对他好,就是内疚让他打牌赌博欠下那么多钱,如果他们知道了真相,岂不是以后就没人和他来往?!
他在书院里学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名声,朋友,地位,难道就要因为那两个泥腿子,因为几个月前的事情通通被毁灭?!
不可以!
他绝对不能接受!
这流言顶多让他回家闭门思考,可那件事会把他打入地狱永不翻身。
越想封云隽浑身越是发抖,拉着那几个要去说出真相的少年转身就走,还冠冕堂皇的找了一个理由:别打扰先生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