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暗卫揣包跑(42)
“妈呀!”小五忽然惊叫一声,然后快速上前捂住正准备转头的小娃娃的眼睛。“这什么东西!”
此时天色将暗,屋内烛火又不甚通明,是以方才只顾着叙旧的小五没注意青墨身后的床榻上,躺着个全身裹的白布的……人?
帘幔恰好挡住了脸,瞧不见模样,只有一身的白布甚是醒目,瞧着,应该是个人吧。而白布之上,还插着数百根银针……
“鬼叫什么!”风子云给了小五一个少见多怪的眼神,起身朝那人走去,行至榻前,右手一挥,从脚底往上,银针犹如自己有生命一般跟着风子云的掌风而起,然后小五听着他大嫂那十分欠揍的嗓音幸灾乐祸地道,“疼吧!没事儿,不疼怎么治病呢?”
尽管风子云此刻是背对着小五的,但也不难想象那个疯子此时脸上挂着的灿烂笑容。
变态啊变态。
小五走上前去想看看哪里来的倒霉蛋,居然落到了他大嫂手里。“大嫂,你又研究什么新的医术啊。”小五凑上面去,探出脑袋。
“呀!”又是一声惊呼,这怎么连脸都给包上了……
“小五哥,是我!”熟悉的声音让小五眼前一亮,仔细瞧了瞧,带着些不确定问,“花花?”
“是我!”
“你怎么在这?”小五激动地想把人扶起来好好问问情况,伸出手,却没地方下手……
“大嫂?这……”小五只能朝风子云递过去一个求救的眼神。
“他全身都是伤,你可别动他。”风子云将小五拽到一边,小宝又钻出来趴到床边,“娘亲,你在跟我们玩游戏吗,裹成这样暖和吗?”
“小宝,过来,别动花花!”小五见着小娃娃的爪子就要伸向花月的胳膊,忙把小娃娃拽到自己怀里。
风子云松口气,“我行了一天的针,险些叫你们毁了。”
“花花,你怎么伤成这样了?睿儿呢,有没有跟你在一起。”小五一连两个问题,很是焦急,花月张口欲答,门口适时响起君睿的稚嫩却不失稳重的声音,“风叔叔,药煎好了,现在可以给小月哥哥喝了吗?”
君睿专注地端着手里的药碗,用胳膊抵开了房门,并没有注意到屋内的情况。
“睿儿!”忽然见着儿子,小五大喜过望,松开小宝就要去抱君睿。小宝见着哥哥,也小跑过去要抱。
“爹爹!小宝!”君睿抬头瞧见几日未见的爹爹和弟弟,亦是笑的灿烂,却是后退一步,躲开了两人的拥抱,将手里的药碗护的稳当。
“爹爹,这是风叔叔给小月哥哥开的药,熬了半日了,不能洒了,还得掐着时辰喝,早了或者晚了都没有药效。”君睿解释一番,他其实也很想抱抱爹爹和弟弟的。
“那快端过去,快端过去!”小五拉着小宝侧身让开,让君睿赶紧送药。
小宝对于这片刻功夫已经被人拉来拉去数次,表示极度的不满,嘟着嘴,“哥哥抱!”
君睿已经走到花月床边,听木林森着弟弟委屈的嗓音,回过头,给了小宝一个安抚的笑,“等下哥哥就抱你好不好,小月哥哥生病了,很疼很疼,要吃药才能快点好起来。”
闻言,方才还鼓着腮帮子的小娃娃立刻冲回床边,“娘亲你生病了吗,那你乖乖吃药,吃了药才能好的快!”
风子云试了试药的温度,对君睿点点头,“现在可以喂他了,先喂一半,半个时辰后,若一切正常,再喂另一半。”
君睿点点头,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地给花月喂药,小宝凑在一边时不时吹着两口气,嘴里念叨着,“娘亲不烫!”
三个大人站在一边,瞧着两个孩子上演一出“父慈子孝”。
花月已经躺了五天,起初君睿腿上的伤也不好走动,都是外面的小师傅煎好药送进来,今日刚好君睿的腿伤基本无碍,又恰好今日起,风子云换了方子,用的药十分霸道且奇特,不放心交由别人去煎,君睿便揽下了这活计,在药盅旁守了半日,一步也未曾离开,这才有了这碗药。
趁着两个孩子喂药的功夫,青墨同小五讲了这几日发生的事,小五对兄嫂二人感激更甚。
“行了,你好好活着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报答了!”小五这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青墨哪里瞧不出他心里想什么。“兄弟之间,无须言谢。”
“跟嫂子也不用客气!”风子云非常合时宜地打破了这充满感动的氛围。
……
一个时辰后,一碗药终于分两次全部喂完。花月并未出现不适的症状,风子云悄悄松口气,这次用药十分冒险,但又不得不为。他既知晓了花月同小五的关系,自是抱着将人完全治好的心思去救,可花月身上有两大顽疾。
一是落胎留下的病根。
二是被化功散强行散去的内力。
加上此次满身的外伤,想要活命容易,要活得长久,就必得兵行险着,他不想花月以后变成小五这样,需要常年累月地靠药物维持生命。
只是这些,他谁也没有说,对青墨,也只是说,这人,他能救。
此时,药已喂完,风子云搭了花月的脉,确认无碍,才又拿了银针扎进花月脚底的“涌泉穴”,花月吃痛,本能地想要挣动,“不能动!忍住!”风子云万分认真地交代。
花月凭着强大的毅力忍住了这全身碎骨一般的痛。
半柱香过去,花月同风子云皆是大汗淋漓。风子云收回针,语气轻松,“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花月闭上眼略感受了下,再睁开时,满是惊喜,张口欲言。
“我知道,我是神医嘛!不用夸我!”风子云依然笑的很欠揍。
……
第九十四章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青墨适时地递上一杯热茶,风子云就着青墨的手一饮而尽,这恩爱的样子,小五都没眼看。
转着脑袋看看屋顶,看看桌椅,待青墨替风子云将额前的汗擦干净,小五才开口问道,“大嫂,你对花花做了什么啊?”
这视线转到榻上,又瞧着自己大儿子十分殷勤地替一动不能动的花月替换身上的纱布,顿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腐的味道,这儿子是他的没错吧,他也虚弱着呢……
算了,念在花花是他认的弟弟,念在花花是为了睿儿受的伤,这个亏,他吃了!
“什么做了什么!小孩子别乱说话!”风子云朝青墨身边靠近了些,免得小五那句问话太惹人遐想。
……
“听说当时是你救了他?”风子云指着床上的花月问小五,很快又皱起眉头一脸嫌弃道,“你从哪儿找的赤脚大夫给他看的,留了一身的病根!”
小五张着嘴愣了一会,然后十分认真地回忆了一下才回答,“我给他吃了你给我的药!”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这药很金贵,可以起死回生。”小五说话的时候微微仰着头,神情专注,似乎在回忆当初风子云那副骄傲自满的欠揍样。
风子云:……
他刚才说的话能收回吗!
不过仔细想想,也不是他的药的问题,起死回生同包治百病还是有区别的!
想也知道当初花月伤势多重,可小五竟然没给人请大夫!至于抠成这样?
风子云还想问两句,那边已经被君睿换好了身上纱布的花月先开了口,“大嫂,这事不怪小五哥,当初我自有我不能找大夫的缘由。”
“况且当时的药也救了我一命,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大嫂的药,大嫂果然厉害。”花月将风子云吹捧一番,成功替小五解了围。
风子云又叹口气,“可你这身子到底是拖垮了,谁那么恶毒给你灌的如此烈性的散功散,这不仅是要废你内力,简直是想要你的命,内功尽散,筋脉阻滞,稍有不慎,心脉受损,便回天无力。”
风子云说的义愤填膺,身为大夫,最见不得江湖中人这等手段,偏偏又叫他一而再地遇上。
花月沉默半晌,只说了,“没什么,仇家罢了。”
君睿感受到花月瞬间低迷的情绪,握着人的手叫了了“小月哥哥”,花月才敛了悲伤,对着君睿安抚一笑。
风子云大概知晓了花月该是有着不为人道的伤痛过往,便也不再追究,只稍稍讲了下病情,“方才那碗药,我以龙吟草为引,彻底散了你体内因为化功散而郁结在筋脉中的真气,又以银针刺穴,打通了你部分受损的筋脉,原先那身内力虽散的干净,但等你身体好了,便可以重新练回来。”
方才花月吐息之间,已经感受到了身体的变化,现在闻言,更是欣喜,他不怕重来,只怕连重新开始都不能,“谢谢大嫂。”
花月此时仍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但心绪已放松不少。
可风子云踟蹰了一下,还是将另一件事一起说了。
“虽说玄隐族男子可以孕子,但到底非女儿之身,你此前因为重伤落胎,又没有好好调养,今后怕是不能有孕了。”风子云瞧着花月,脸上的痛色深重。
这世上能以男子之身为他人孕子的,莫不是爱惨了那人。他哥哥如是,君无言如是,小五如是。
可如今他告诉花月,他不能为心爱的人孕育孩子了,这是多残忍的事。
花月却只是微微一愣,然后淡然地开口,“无妨,我本来也不喜欢男人。”
可在没人看见的地方,花月放在床榻里侧的左手紧握成拳。那一团没成型的血肉从身体里剥离时那种仿佛撕裂灵魂的痛,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花花还能恢复就是好消息,接下来好好休息就是了。”小五提高了嗓音打哈哈,冲淡了这满屋子悲伤的气息。
他又何尝不难受,他也曾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失去过一个孩子,如今的他,同样羸弱到无法再受孕。
怅然若失,随即又嘲笑自己想的太多。过去的,都成了回忆,而他和君无极之间再也没有可能,做什么想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呢!
花月的伤在风子云的照料下恢复地很快,七日后拆了纱布,身上的伤口都已经收敛,君睿还大方地表示可以把父王教给他的功夫倾囊相授惹得花月感动的得地热泪盈眶……
风子云给了足够的银钱,“致和堂”药铺后面的几间屋子便成了几人暂时的栖身之地。
君睿忙着照顾花月,都忘了给他父王留些暗号,这忽然想起来这事,才有些犯愁,他总不能当着爹爹的面给父王传消息吧,那之前的那些,不全都露馅了?
正在君睿犯愁的时候,君无极在府里也着急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