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无月(43)
作者:绝望孤城
时间:2019-02-13 13:22
标签:重生
元清章更甚,男人女人在他眼里从来都只有两种,一种是能掏出有趣的消息,并能大赚一笔的,一种是没什么价值的,只能当做无用的棋子利用的。且他对陈陵的独占欲一日强过一日,心中又一直提着神的担忧哪一日陈陵便会被拐了去,对时刻散着风骚的女人男人,更是防备。这几个姑娘将将出现的时候,元清章就暗自留意起来,见陈陵并未把目光放在那些个女人身上,才放下心来。
王琦更是目空一切的看不见这些东西,因着小时候王家的糟心事造就得他现在乖张阴僻的性子,对女人那是唯恐避之不及的,越是漂亮娇软的女人越是害怕。这门口放着的不是言语伶俐的男人,而是身娇体软的女人,这个中用意不得不让人玩味警醒。
洛水看着是另外一个样子,永远都是笑团团的,没什么脾气的样子,但心性比林思不知道坚毅到哪里去,见到这些姑娘,也不过是抿嘴轻笑,并无什么异色。
那青年在一旁冷眼瞧着几人的神思变化,用几个容色娇媚的姑娘便试出几人心性,也算好事一桩。且……他的目光在靠的紧紧的陈陵和元清章身上溜了一圈,心中自有计较。唇上挂着的笑更真了三分。忙招呼着几人进去。
门头上的一个牌匾上用银粉嵌了俊逸潇洒的“桃花渊”的几个大字,牌匾旁边挂着两盏桃花妆的大灯,月白的防火灯笼纱上用清艳的桃粉绘了娇艳的桃花,想必在夜里点亮的时候,定然如浮光中飘摇的桃花,好看的很。
“这桃花渊是何意?我看这周围桃花是多,可这渊……取的是深远汇聚之意。我看这桃花虽多,但并无渊中之意,不知其中可有什么深意?”陈陵指了一下上头的渊字,不解其意。
青年摇头赞道:“公子好敏锐的心思,这渊字,在门外头是看不出什么来,要进去了之后才能察觉出其中奥秘。公子若是不嫌弃,让我来做一回向导,领着公子去我这园子里走一遭,到时候便自解其中奥妙了。”说着领着陈陵几人便往里头去,临进门的时候给了门口藏在暗影里的人轻飘飘的给了一个眼色,那藏在暗影里的人便一下如日光里的一点如箭灰光,倏忽之间便消失不见。
走在前头的王琦脚步一顿,旋即若无其事的跟在陈陵身边,给了一个眼风。陈陵却当做没看见王琦眼中深意,带着笑的跟着青年往里头去。
这阁楼修得巧妙,四处多开大窗,大堂里并不设什么垂天席地的纱帐,只是简洁的设了清透的珠帘,折出外头粉郁郁的桃花颜色。正中放了一个红粉宝石雕琢的桃花树,粉白相间也算雅致。两边挂着的珠帘后头坐着身段窈窕的乐伎歌女,嘈嘈切切的弹唱一曲桃花夭。
这初初看时还觉得清雅独特,只这到处都是桃花的东西,错眼之间皆是桃粉,倒让人有些疲倦了。
“这么久了,还未曾问过公子的名讳,在下禹州陈陵。”陈陵看了一圈,转头问起青年的名字,这突兀的一问,倒是让他面儿上有些愣怔,过了一会儿才温和的笑着道:“在下韩轩齐,自小在洪州长大,略有些薄财,本身没什么本事,在这地方开了家馆子,权当做历练了。”
“真是个好名字,轩责明齐,可见大哥兄长之爱护。我现在不过一介白身,没什么功名,到现在还在吃老本,要父母养着。韩大哥却已经有了自己的产业,这一点我倒不如大哥了。”陈陵笑得温和真挚,眼神之中满是柔波样的真诚,让人生不出一点儿防备的心思。
韩轩齐纵然心中有些隐秘的心思,但看着这样的一双眼睛,到底还是忍不住的生出一点儿亲近的意思来。拉着陈陵慢慢的一路逛到了星罗棋布的住所之处。
到了休憩的地方,才发觉这住所沿着这山谷的边沿修筑,往下的山谷低地全是大片桃花,一眼望不到尽头,一直延绵到天际的空蓝。自谷底顺着地底热风升腾而起的桃花纷飞如精灵花舞,翩翩纷乱的样子,让人只觉有凌空霞蔚的清芬之感。
若说方才处处凋凿的桃花让人眼花缭乱的厌倦,那这山谷深处蔓延蓬勃的桃花便只叫人心荡神驰,流连忘返不知其所以然了。
“这桃花纷乱宛若临水回旋的桃花溪,但这山谷桃花却是溪水浅薄不可比拟的,倒真的合了这“渊”字的意义。”陈陵愉悦的摇了一下手上的黑玉珠串,眼神发亮的看着这漫漫山谷的桃花,刚才的意蕴温和这会儿却如蒸散而开的云雾,破开里头藏着的舒朗练达来。
韩轩齐眯了眼睛的重新盯了一眼他,心中对刚才的评价又多上一条,嘴上笑呵呵的迎着风的吹散了披散的头发,“这桃花谷还是我在一次踏春的时候发现的,妙的是这桃花野生野长,自有一股这城里蔚然成风的精致人工大不相同。我不爱那些个不偏移一毫的匠气,就爱这自由自在。所以花了大价钱,划了这块地儿建了这个馆子,也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只求一二能领略这风采的好友罢了。”
自由二字,谈何容易啊。陈陵眼睛里的光淡淡的暗了下去,方才的开阔爽气也重新收敛起来,变成往日那个温和柔软的书生公子。
“这地方着实是好,若不是今日与那姑娘的一番口角,想必也不会见到这样的难得的景色了。”元清章看刚才陈陵一瞬展露出来的风华,心头一阵酸楚一阵心悦。酸楚的是这风华不是为他而开,心悦的是他还未曾全然抛弃往日的品行,还是一样的英姿飒爽,翩然自得。只是这品行却已经如琥珀层层包裹,想必要让那琥珀融化展露真实,也只能等到一切拨云见月的时候了。
韩轩齐领着他们把一整个山头逛了个遍,赏够了桃花的尽态极妍,也瞧够了这巧思精致,更听到了许多洪州城里隐秘的秘辛。而韩轩齐,言语之间算是把众人都摸了个大概,也算心满意足,分别的时候都是由内而外的满足,笑语声声的去了。
第五十一章:山谷底部
韩轩齐安排几人住在最高的阁楼上,来往服侍的侍女都是温柔静默的,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温雅笑意,既不让人讨厌,又不让人觉着太过亲近。
自地底飘上来的桃花纷纷扬扬的落在露台上的栏杆上,清凉的风吹动屋檐上挂着的一串琉璃风铃,裹得垂落下来的银色流苏摇摇晃晃的响。
陈陵靠坐在露台上挂着的一个吊椅上,脚下的鞋袜已经除了,亮着光生洁白的一双脚在风里浪荡来去。几片飞上来的花瓣黏黏糊糊的在他脚上留恋不去,粉润润的盖在指甲盖上,像是染了天然的一层粉红。
元清章躺在一边的摇椅上,伸手拉过他的脚,把那片花瓣摘了去,自己把手贴在上头,慢慢的伸着手指摩挲脚的形状,似乎是要把上头的每一个老茧都要摸透一般。陈陵怕痒的把他的手蹬开,嗔怪的看一眼他,“你真是越来越黏糊了,一个大男人抱着我的脚算什么样子,也不怕让人看见了,出去说你的闲话。”
“说闲话有什么要紧的,不过是些好事者的流言蜚语罢了,反正他们再如何也不敢跑到我面前来说。人生只短短几十载,何必在意那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呢。你只要好好的看着我,在意我就够了。”元清章浑不在意的翘着一双脚,一头乌鸦鸦的黑发懒散的铺了一地,姿态绵软慵懒不似平日的凌厉霸道,一双睡凤眼喝醉了酒一样的半阖着的有若有似无的缱绻波光流转出来,纤长的眼睫窝在眼窝处,像极了一把挠人心痒的小钩子,含着暧昧动情的情意看着坐在吊椅上的陈陵。
语句柔软的像是上了一层甜蜜蜜的糖浆,一丝一丝的勾得陈陵忍不住的也开始心浮意乱起来。平稳的喘息也渐渐的变得急促,眼睛里似乎被元清章的小钩子勾得沾了灼热的火苗,还未等他自己明白过来,人已经跳下了吊椅,俯身靠在了元清章的身上。
两人的手臂互相交缠,呼吸相闻,渐次急促起来的不知是谁的呼吸先染上了情动的灼热,眼睛迷散着慢慢的把唇贴合在一起。皮肤上传来的柔软又有独特的香馨触感让忍耐了许久的元清章滚了一下喉咙的终于按捺不住的的把手臂一下搂紧,胸膛贴合着胸膛的重叠起来的心脏跳动声让两人都有种迷醉的快感。唇齿间贴合的辗转中发出的轻微的水声让听明白了的陈陵脸颊上一下通红的烧起来。但放不下元清章在他身上传递过来的温度,手指害羞的蜷缩了一下,指尖上迅速的攒了一片通红,揪着元清章的一绺头发鼻息交缠,眼角渐渐的有水润的光泽湿润出来,让贪恋着他唇上触感元清章移开辗转的唇,舌头轻轻一探,把上头的水迹卷到了口里。
“阿陵的味道……真是好闻,让我都舍不得离开一丝一毫。”元清章的唇舌之间像是黏连着缠绵的湿润气息,沿着陈陵的耳廓悠悠的吐在上头,满意的看着陈陵的耳朵因着这个动作而一下红透了,耳垂圆润晶莹的像是一颗珊瑚珠。
陈陵并不理会他的挑逗暧昧喘息,露出尖尖的虎牙一口咬在他脖子上,留下一个清晰的牙口红印。元清章反倒满足愉悦的笑起来,胸膛因着笑而微微颤抖起来,连带着伏在上头的陈陵也跟着轻轻的抖动起来。
“刚才韩轩齐派人去打探我们的消息去了,恩~”陈陵似是愉悦又似是痛苦的闷哼一声,被元清章含在嘴里舔舐挑弄的唇也忍不住的轻轻颤抖了一下。红透了的手指摸索着找到元清章腰间的软肉,使劲儿的掐了一下,但还未掐到最后,使出力气,就被他亲得软了力道。
“现在你还有空和我说这个?”元清章睁开眼睛,眼角发红的眸光蕴昀的看着他,挺拔的鼻梁凑近了的不住的摩挲着他的,一刻也离不得的就算是说话也只是稍微离了一点距离,说完之后又马不停蹄的再次吻了上去。
露台上挂了素色的纱帐,上头用银白的喜鹊衔梅的帐钩勾着轻轻摇摆着的扫在木头地板上。陈陵不知道被碰到了9哪一处,压抑着声音的低哼一声,翻转了一下身子,伸手一下把挂起来的纱帐扫落,柔软的白色纱帘便一下垂落下来,被陡然大起来的风吹得放肆乱舞。外头一样从地底吹起来桃花纷纷扬扬的扑过来,落在纱帐上,一层一层的堆积不去,顺着纱帐垂落在地上,悄悄地滚了进去。有几片贴在陈陵裸露出来的脚上,衬得那双泛起粉色的脚越加的活色生香起来。
不远处有前头在水阁里弹奏清妙曲调的丝竹声传来,隔着一层绡薄的纱帐,但在陈陵耳朵里,却像是隔了山高海远的距离,不知那乐声究竟如何的清妙,只剩下一点若有似无的杂音在耳边轻轻的响了一声。
现在他耳边唯一能听见的就只有元清章狂热的喘息,还有越收越紧的一双手臂上传过来的欲望。常年冰凉的手被他攥在手里,突然之间像是被火把灼烧的一下热烫起来,眼睛开合之间看见的是一张眼睛明亮狂热燃烧的脸。或许是因为这积攒的欲望太强烈,再也按捺不住,这英俊的脸也因此显得有些狰狞的可怖。
露台上一张四脚蜷曲的案几上摆着一个巴掌大小的香炉,从镂空的烟孔中,有缥缈的烟雾升腾而上。清甜的甚至是有些素淡的香味,渐渐的被这密闭的空间里弥漫而来的暧昧脸红的情热填满,让外头偶然之间进来换茶盏的林思面色一下铁青,一下熟透的来回变换,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
“奴婢奉主人的命令前来送新鲜瓜果,不知公子是否方便?”门外的纸格传来几声轻悄的敲门声,隔着隐约的能透出熹微光线的明纸,一个身姿窈窕的少女跪坐在地上,躬身趴伏在地的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