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深处有为家 下(28)
“该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张绅道：“针对贵妃娘娘的？还是针对万家的？或者是想对朝局指手画脚的？”
“反正不是万家。”万通还是那句话：“不是万家。”
“什么事情啊？”吴有为在一边听的一头雾水，本来不想搭理的，但是越听越不对，就出声了。张绅随手将东西递给了吴有为：“你看吧。”吴有为却看了看万通，这个，他能看么？？张绅没好气的道：“给你看的，你看他干什么？”
万通点了点头，吴有为这才接过来，看了看，上面是翻译过来的信笺，大概意思是：因九月份的日食，朝中又有人开始蠢蠢欲动，以储君为借口，向皇上开炮了！而立储的人选，如今有两个，一个是大皇子，便是万贵妃所出的朱佑樘；一个是二皇子，纪氏已经被封为纪嫔了。啊？”吴有为看了看：“纪嫔。… 生的也是皇子..... 叫什么？”
“朱佑杭。（木字旁加个元字，江湖怕显示不出来，跟大家说一声。那个字查了，二声：yuan。）”张绅道：“新出生的三皇子才满百日，四皇子才满月，还有俩大肚子的不知道男女。
吴有为囧囧的道：“所以朝中大臣们觉得皇上儿子多了，就要选太子了？”
吴有为的这个心思，跟宪宗皇帝是一样的，因为宪宗皇帝也是这么想的：“他们是不是觉得，朕已经老了？”
宪宗皇帝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以前为了显示自己的威仪，他怕脸嫩压不住大臣们，特意留了短须，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又想年轻一些了。
“皇爷，您才三十多，俗话说，三十而立，您还年轻着呢，是是岁才是不惑的年纪，五十岁才知天命，您可差远了。”怀恩太监很会说话：“就是奴婢，也还年轻着呢，还能伺候皇爷三四十年。”
“你呀！”宪宗皇帝摸着胡子突然道：“去给朕叫小华子过来。”
是。”怀恩去门口，叫了小华子过来伺候。
小华子是个很有点眼色的小太监，他别的不会，但是一手修面的手艺，是跟宫里的一位老太监学的，很是不错。
怀恩太监也是知道他的，就将他叫到身边跟着，后来就伺候宪宗皇帝修面了。
修面经常要动刀子，所以这人必须要是一个自己人才行。
小华子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他没多少记忆自身的身世，而且因为他是个天阉，是在养生堂长到十二三岁的时候发现的，他也是个有主意的，平生最大胆的一件事，便是知道这个之后，一鼓作气的进了宫。
现在在宪宗皇帝面前，也是一号人物了。
见到宪宗皇帝先麻利的磕头后，才起来。
“皇爷，小华子来了。”小华子低着头，不敢看圣貌。
“来，小华子，给朕....”宪宗皇帝招呼小华子过去，怀恩太监瞪大了眼睛.....
第二天早朝，宪宗皇帝坐在上面，怀恩太监喊“起”的嗓门儿都带着颤音了。
众臣跪拜起身后，一抬头，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408章 “年轻”的宪宗皇帝
只见坐在，上面的宪宗皇帝，一脸的嫩颜.... 他把自己留了十年的短须给剃掉了！
看着年轻了许多，不像是个三十多岁的成熟皇帝，像是个刚刚登基的小嫩鸡崽子。
李东阳当时就..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看样子剃掉胡子还是很年轻的么。
罗伦嘴角抽了抽，他在南边的时候，也不留胡子，因为天气热，感觉嘴上留胡子会闷出汗。
到了北边也没留，所以他看着就很年轻了。
可是俗话说的好，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尤其是宪宗皇帝选择的这个时机，太不好了！
因为过几日就要接见满多固勒了。
是的，接见满多固勒一个人，而不包括五河。
因为满多固勒是满都鲁的小王子，虽然是加思兰所立，但是不能否认他王子的身份，因为他是有血统证明的人。
而五河，只是一个太师的儿子，没有正确的官职，宪宗皇帝怎么可能见他？
他只能是几位鸿胪寺的官员陪同，逛一逛北京城，而不是进宫去见宪宗皇帝。
有事情可以递折子，面圣就免了。
这让粗粗通了汉人传统的五河十分憋屈，因为他的确没有担任官职，来的时候上报没想那么多，现在才发现，自己让满多固勒给骗了。
满多固勒其实完全可以给他现封一个官职，但是五河不想要，他觉得让自己跪拜在满多固勒这个窝囊废的面前，他的自尊不允许。
所以他没有讨要官职，也失去了面见宪宗皇帝的机会。
而这，恰恰是满多固勒需要的，他只想一个人面见大明皇帝，而不是带着五河这个脾气暴躁人又自负的野蛮男人。
可是这样年轻面嫩的宪宗皇帝，怎么去见番邦的小王子？
虽然那位小王子年岁也不是很大，可好歹人成熟了一些，而且据说年纪也不大，本来他们还想让皇上的威仪威吓一下那位小王子，别以为是蒙古贵族就想当然了，他们大明可不是软柿子。
结果自己的皇帝竟然剃了胡子！
这东西又不是能速成的，只有慢慢养起来的好么。
“皇上！”英国公都生气了：“您这.... 胡子呢？”
“剃了啊！”宪宗皇帝道：“朕想看看自己年轻的时候。
这话宪宗皇帝说的很是有意思，他年轻的时候，就是剃掉胡子；那留着胡子就是年老了呗？
这让一些提议立太子的人噎了一下。
皇上这年轻的也太简单了吧？
倒是万安，站在末尾，听到了这句话，心里一动....
宪宗皇帝剃掉了胡子，却让众臣心里没了低，可是该提议立太子的还是提议立太子。
“那你们提议立谁呢？”宪宗皇帝终于松口了，众人一阵高兴。
“自然是二皇子。”提议的是刘诩，这几年他们又陆续的爬了上来：“二皇子出身好，纪嫔又是皇上身边的旧人，温婉贤淑，可堪大任。”
“你确定？”宪宗皇帝看着刘诩，这个人他记得，当初就是跟在柏氏身后的御史，没想到这么快就爬上来了。
“当然！”刘诩很是自信：“万贵妃虽然生了大皇子，可是她.... 不太合适。”
毕竟是皇帝喜欢的女人，他不好说什么，但是万贵妃比皇，上大十七岁的这种事情，简直不能忍！
“可是，纪氏可是。….”宪宗皇帝将纪氏的身份和盘托出，最后戏谑的看着众人：“如何？她的儿子，还有成为储君的可能？而且众所周知，二皇子生而秃发，还有作为太子的可能么？”
众人哑然。
“尔等不是说，二皇子最合适么？”宪宗皇帝冷声道：“一个个的不是叫的很欢实么？一个瑶女所出的皇子，比朕的贵妃所出的皇长子还要有资格入主东宫，将来继承大统？
如果没有万贵妃的儿子在，他可能会隐瞒下纪氏的身世，而且只要他不说，没人能知道。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大皇子明明很聪明健康，二皇子的头一直是宪宗皇帝的禁忌。
谁知道这会儿却让这些人给逼出来了。
自己的长子怎么了？
生母出身不够高贵吗？
贞儿现在是贵妃了啊！
他敢肯定，如果自己立了二皇子，将来这些臣子们会以功臣自居，说他们力压贵妃之子，立了二皇子为太子。
“哼！”宪宗皇帝冷哼一声：“不立长子，不立幼子，立了个二皇子，你们可真敢想。”
说完后，拂袖而去。
拟旨内阁，将好几个上奏立皇太子的人贬黜出京。
其中就有刘诩一个，这次，连万安都没来送他......
万安在家里跟人道：“这个人太不识相了，立太子也不看看后宫什么情况。
宫中至今唯有两位妃子，万贵妃，柏贤妃。
柏贤妃废了，万贵妃一人独大。
皇后娘娘形同虚设，皇上初一十五过去都还是万贵妃劝着去的，这叫什么事儿呀？
他的幕僚也觉得现在立不立太子，是皇上说了算，而不是他们说了算。
倒是万安，让他的同僚出去寻访高僧高道。
当京中的消息传到上海县的时候，两个部落的使臣已经在京城礼部的安排下，演礼两个月了。
并且已经要觐见宪宗皇帝了。
万通看到两个部落来人朝贡觐见，还挺纳闷儿：“他们来.... 做什么？”
关外的那些人，据说已经被手榴弹、迫击炮轰的差不多了，草原变成了麻子脸，他们也远遁他乡了。
“不知道。”吴有为摇头。
关于古代的蒙古人那边，吴有为知道的情况不多。
更多的是元代时期的历史，而且元朝很短暂，比起各个朝代动辄三四百年的江山传承时间，元朝真的是太短暂了。
他只知道古代蒙古人议婚的风俗很普遍。
父亲可以为儿子向女方求婚，若女方父亲同意，就饮“布浑察儿”。
蒙古贵族与平民不通婚。
贵族之间彼此嫁娶，称为“忽答”，即姻亲。
“安答”之间也互相嫁娶，结成“安答.. 忽答”，即义兄弟姻亲关系。
古代蒙古人实行一夫多妻制。
居特权地位的汗、那颜贵族在婚姻上过着多妻生活。
在多妻的情况下，长妻的地位最高，其所生子女的地位也随母而尊。
但是，如果长妻没有生子，她的地位就可能低于她丈夫的其他生子的妻子。且严禁与已婚之妇私通，犯者处死。
他们认为这是混淆血脉的行为，乃是重罪。
古代蒙古人还实行收继婚制，也就是“父死则妻其从母，兄弟死则收其妻”。
这种婚制，中国许多北方民族都曾实行。
蒙古兴起时，和它邻近的女真、党项、畏兀儿等族也有这种习俗。
因此，在当时蒙古人的观念中，这是顺理成章的，以至于后来的清朝最初的时候，也是如此，一直到这种行为被汉人鄙视了，他们才改正，最后更是倾向于汉人的守节制而他注意到的就是这里的一个消息：“嫁过去半年都没怀上，恐怕这辈子都怀不上了。”
“你是说，那个满多固勒的正室妻子其木格？”万通也看了抵报。
“不错。”吴有为点头：“如果满多固勒不那么傻的话，就该知道，其木格如果怀了孕，生了儿子，就没他什么事儿了。”
甚至只要其木格怀孕，不管生的男女，都是“儿子”，那满多固勒可就真的要被人杀人灭口了。
幸好草原上有那么一个规矩，严禁与已婚之妇私通，犯者处死。
而且满多固勒比蒙古人更像是一个汉人，血统不容易混淆，加思兰也只能期盼其木格的肚子争口气。
“好像是这个意思。”万通也察觉到了。
就像是早些年的皇上，他刚登基那会儿，就跟长姐在一起，也不去别的地方，愣是让长姐生下了长公主。
要不是柏香儿耍手段，甚至是长子都得是长姐生出来的。
不过现在，长子依然是长姐生出来的，因为那位太子夭折了。
只是现在正在立储的时候，长姐和孩子，以及万家，又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不要担心，船到桥头自然行。”吴有为道：“历史上的弘治帝，也的确叫朱佑樘。
万通沉默了一下：“可是那时你不是说，是纪氏的儿子么？”
“是啊！”吴有为道：“现在是贵妃娘娘的儿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