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当捕快 上(158)
这些前来求助的人,有的就被杀了,有的则获得了“帮助”。
村长说得嗓子都哑了,却还在兴致勃勃的说着。他一边说,一边看着几位大人的反应,见他们皱眉,露出不快,愤怒的表情,他就越发的高兴。
之前庞玉县那害了自己亲娘,害了妻子与岳父母的书生,也是他记忆颇为深刻的一位,因为这位表示没钱,却愿意伺候村长,让这位村长“舒服”了一个多月,且这书生之后不但没跟村长断了,还隔三差五的和他有个露水情,且还给他介绍生意。
其余地方,也多有这种的牵线人。或是神汉神婆,或是地痞无赖,或是书生那种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来的伪君子。
待说完了,村长喘着粗气,却笑得嘴角咧到了耳根后头,露出满口参差的黄牙。
“小老儿这一辈子,虽然不知道山珍海味的味道,却也是吃香的喝辣的,即便是没完过仙女,却也睡过数不清的鲜嫩男女。小老儿值了!值了!哈哈哈哈哈哈!”
老头在笑,别说在场的三人,就是边上充当狱卒的无常,也忍不住后退几步。
屈老爷是一切之始,他就是灾祸之根,明明有机会从一开始就平息一切,他却抓住了这个“机会”,让一场悲剧变成了一场灾祸。他跟那屈老爷,真是说不清谁更恶一些。
卢斯走到外头,道:“我现在同意张大人刚才所言了,有这么一个村长以身作则,拿毒水浇灌出来的种子,怕也是透着毒的。你们去吧,我还有点事。”
冯铮知道他是看不过村长现在在牢里安稳的享福,点点头,跟着周安离开,去寻张大人了——他们来也是觉得,那村里人还是死绝了为好。
卢斯回了大牢,去那关着村人的牢狱,站在门口问他们:“我父亲新娶了继母,如今那女人先生了个儿子,这眼看着又怀了第二胎,你们若是有谁能帮我处理了这两个人三条命,我就给他银子放他远走高飞,有谁愿意干的?”
这些人只知道卢斯乃是大官,谁知道他家里如何?只道是大官的爹也是大官,听他如此一说,临近的几个监牢都闹腾了起来:“大人!大人我可以!必然是动手利索!”“大人您让我去吧!我是女子,更好接近那夫人!”“大人!老婆子回两个药方子!”
不管男女老幼,只有欣喜和狂热,偶有两个闭嘴比说话的,也只是因为怀疑和戒备,没有丝毫的愧疚和怀疑之心。
“都闭嘴!”卢斯怒喝,众人一哆嗦,安静了下来,“你们这样子的都进不去我家的门,只能让年纪小的自卖进我家,做个婢女书童,方才能得手。”
他这么一说,那怀疑的也不怀疑的。确实年岁小的,才方便带进去。
“大人!我家虎儿只有十二岁!机灵得很!”“呸!你们家的娃儿就是个憨木头!大人!我们家的土蛋儿胆大心细,八岁就能上手干活了!”“男娃娃能做什么!我家的翠翠六岁就跟着我上山了,还能给大人暖脚,暖炕!”
这些人就跟那些拿孩子的才能攀比的普通父母不同,如果不是他们攀比的内容,是这些孩子的杀人手段的话。
卢斯听他们说了半天:“本官记下了,稍后自会有人来找你们。”抬脚朝前走去,过了三个牢房,才是村长的“单间”,刚才说得畅快,村长竟然在房里哼起了小调:“大人,可还有事情要问?”
“……不,没了。”卢斯摇摇头,走了出来,他先是吩咐几个无常去找那些家里有娃儿的村人记录他们孩子的事情,就说他们大人听了方才众人的那般说辞,觉得他们这些孩子还是都挺有用的。
卢斯也不怕那些人怀疑,这地方之前吏治崩坏,将人入狱,又将一家老小入罪,卖作官奴的事情,多的是。他们怕是也以为卢斯这个大人,贪便宜想要买官奴。这种奴婢可是比寻常买奴便宜多了。
这些人虽然缺德,可毕竟是爹娘,也都知道自己怕是没有活命的可能了,自己的孩儿跟着这位大人总是一条活路,之后果然是把自家的孩子一通好“夸”,去抄写记录的无常都写得手抖了。
卢斯又招来了几个人,让他们去买了一口棺材,还是好木头的。
这口棺材买回来了,卢斯就让他们把村长带出来了。村长刚出来的时候还一脸的坦然,就像他之前说的,他以为自己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他这辈子享受到了许多本来不该他享受到的东西,还用自己的双手,终结了不知道多少性命。
对他来说,看着那些人在他手里停止呼吸,甚至比吃香喝辣,或者跟漂亮的男女来事更美妙。他是真的值了,死了又怕个球?他最清楚,若这世上真有恶鬼,真有因果,那为何都到了他发白齿摇之际,才迎来了官家?
这老混蛋一脸得意的走出来,即便是让人捆绑住了手脚,又堵了嘴巴,也依旧一片坦然。然后他看见了棺材,看起来木头不错的棺材,少说五十多两银子吧?
就在他想的时候,几个无常将棺材盖打开,把他放了进去。棺盖在他眼前合上,遮住了所有的光线。
随着棺材震动的,几声“铛!铛!”声音响起,那是有人钉了棺材钉,再然后……就没有动静了。
一开始村长还觉得无妨,即便是活埋又如何?那棺材可是好棺材,那位大人倒是比孝子贤孙还孝顺哩。可是随着时间的一点一滴的过去,明明这里只有一片黑暗,他却恍惚看见了四周棺材的木质内壁,本来还算宽敞的地方,正在一点一点的朝他挤压下来,一开始有点冷的地方,变得越来越闷热,他想喊叫,咒骂,但是那些声音都被嘴巴里的麻核死死的堵在喉咙里。
他挣扎,锁链的动静在他听来竟然有些动听,可用了最大的力气,也只能在踢出了几声闷响,他根本不知道外边的人听见没听见。
外边的人,当然听见了。卢斯一直就坐在边上,看着这个棺材。一直听到棺材发出砰砰的响动,他才露出了微笑——其实村长弄出来的动静,比他想象的大。
“过一个时辰,把棺材打开,给他喝水,吃东西。然后再把他塞回去。他要是想方便,就让他在棺材里方便。”
“是!”
一个时辰之后,卢斯带着冯铮,还有好奇的太子跟张大人来了——工作都交给周安了。
他们过来的时候,离着老远,就听见了一声凄厉嘶哑的嚎叫,张大人吓得脚下一软,不是冯铮及时,怕是得崴了他的脚。
等到走到了近前,就听那边传来凄惨的哭嚎哀求之声:“求求你们!让我出去吧!求求……咳咳咳!”
这是两个无常无视他的哀求,给他灌水呢。
“这、这是……”张大人可是听了卢斯他们回去时说的,有关这个人的恶形恶状,偏偏他年纪大了,给他用刑,他还不一定受得住,想到让他一刀了账,几人心里都是不快。可张大人也没想到,卢斯的手段竟然会真的让这人如此痛苦。
“别看他现在这样,等稍微养养,回过神来,他却还是原来的那个人,半点不带变得。”让村长恐惧的,是痛苦本身,却不是悔恨和歉意。
张大人道:“确实。”
“张大人,之前是我迂腐了,对什么人就该用什么法子。”卢斯又示意另两个无常将他们所记录的东西拿来,“这些孩子虽然小,但手上已经都占了人命,今日若是怜惜了他们,日后怕是引来祸患。不过,却也有几个‘不合群’的,还请大人手下留情。”
一村禽兽里,总算有那么两三个,说是天生纯良也好,说是胆小怯懦也罢,总之就是手上没沾过血,也就是干点边缘的,比如那个早先刻了木头娃娃的人。
那人是个有点木匠手艺的瘸子,为人木讷老实,那木头娃娃,确实是他觉得死去的人可怜,因此雕刻出来想要供奉在城隍庙里的。谁知道最初的时候,他这行为遭村人嘲笑,还有那顽童将供奉着的木头娃娃随便丢弃,这瘸子当年就是为了进水沟里找木头娃娃,才染了寒症,不幸早逝。
他儿子也一直雕娃娃供奉,后来这娃娃被外人看见,成了装神弄鬼的道具,这瘸木匠的儿子伤心之下,也在十年前病逝了。到了他孙子和曾孙,两代人同是老实憨厚人,村人都沾手了这个“生意”,偏他们没沾,依旧靠着木匠活为生。
只是因为村长这些人顾念亲族,不论杀了多少人,却只是不对同姓同族的动手,他们这家才能活到现在。
这一家人虽然有知情不报之责,但以过去直逸州的那个状况,他们要是说了,怕也只是弄丢了自己的性命而已。
还有些人家,虽然自己沾了,可家里的孩子却有那么一个两个,打小就送到了其他地方的亲戚家里寄养,对村中的事情,既不知情,也不沾染。如今虽然是被亲族连累,但也能稍稍轻放。
这些村人,有的竟然还记录有账本,到是方便了他们许多。
又因为这动静颇大,有逃进深山或者临近州县的,许多无常就有了骑着马到处传递海捕文书的差事。
也确实有见势不好,挑动百姓作乱的,不过,之前派来剿灭平王的官军,走出没多远又给调配回来了,有他们在,这些星星之火还没等燎原,就被一脚踩灭。
直逸州的这场案子,一直闹腾到了临近过年,才总算是平息了下来——秋天时,岑宇的菜市口,被杀得人头滚滚,那一队一队流放到其他各地的人,更是都没停过。
村长、屈老爷,还有许多丧心病狂之人,被拖出去砍头的时候,都已经疯了,涕泪横流,哭嚎抽搐,人放在地上,更是大小便失禁,浑身抽搐。
没去监斩,而是在下头看着的卢斯和冯铮,就听边上有人说:“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啊。”
“看他们这样子,我看是真碰上恶鬼寻仇了。”
“要寻早寻了,如何等着官府来了,恶鬼才找上门去?还是咱们皇帝圣明,张大人是青天大老爷。”
“你还别说,这事还真是有鬼伸冤。”
“行了行了,这四十多年的恶鬼都查出来是活人害命了,你还说什么恶鬼?”
“我哪里说是恶鬼了?是无常鬼!都见过那穿着黑白曳撒的差官大人了吧?那就是无常司的,专管查天下不白之冤的,听说,那带队的两位将军,都是真正的地府鬼差转世,能通阴阳的……”
两人本来是担心人群里藏着什么贼心不死的,结果开头还听着有点皱眉,都这个样子了,竟然还有人想着什么神神鬼鬼的。可是再后来,听了有人大拍了无常司一通马屁,就是哭笑不得了。
最是跟这些神神鬼鬼对着干的无常司,反而最被人神话。
“也好。”两人回去的时候道,卢斯道,“让他们知道有个杀鬼的无常司,再碰到这样的事情,至少不会跑去找神汉了。”
冯铮听他这么说,除了苦笑着点头,也做不出去其他了。
冬至刚过,太子和周安都走了,卢斯和冯铮也要回开阳了额,却又传来了消息,说有人在曲家的祖坟那里,被杀了。
当屈老爷的事情传出来,多有无知无觉有家人被害的人愤恨难平,即使知道他家的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些事,可也少不了被迁怒。
他家的粮铺、布店被打砸了彻底,佃农宁愿饿死转投去最吝啬的人家也不耕种他家的徒弟,外出买东西的仆人被人套了麻袋殴打成了重伤,原来曲家现在屈家的祖坟自然也没能逃过,让人挖坟掘墓,拖出了祖宗的尸骨。
屈家无奈,匆忙变卖了家产,不知道搬到何处去了。他家的祖坟里,其实也大多空了,祖宗遗骨能捡的都被捡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