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双儿和小治愈(23)
“仁哥,那个史乐智是坏人吗?”
“是。小毓要是再碰到他,一定要躲得远远的。”柏子仁道,“虽然他看起来,像是个普通的浪荡公子,但是,我总觉得他有点危险。”是那种见过血的人,独有的危险感。
“好的。仁哥,我也觉得他怪怪的。”
“小毓真乖!”柏子仁摸摸他的头。
“嘿嘿嘿,仁哥也乖!”陶文毓也试图摸仁哥的头,被柏子仁抓住了手,然后一路牵着走进了院子。
院子里,石琢一个人坐在回廊边上,在雕刻一块石头。
不像上次开翡翠的时候,人围的一层又一层。这次,院子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手里的石头有着浅绿色的纹理,远看有些像玉,但凑近来看,就能看出这只是石头。这是云州的特产碧琪石,因其色似碧玉,且价格实惠,雕成的摆件很受欢迎。
石琢专心地雕琢着手里的石头,根本没发现有人进来了。看到对方这么专注,陶文毓和柏子仁也不好打搅他,脚步轻轻地从另一边绕过回廊,往房间走去。
走的远了些,陶文毓才开口说道:“我觉得他雕刻的石头,很像祖父的那些石雕。”
“你说的是你祖父的好友送的那些?”柏子仁问道
“对,我没有见过祖父的这个好友,但是听祖父说过,对方是琪县人,祖辈世代都做石雕。”
柏子仁道:“这个石老板,我听说是从云州来的,说不定他也是琪县人。”
陶文毓刚要答话,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文毓,你们出门为什么不带我?”
“小黄大夫不是过度劳累,需要卧床休息吗?”柏子仁道,“身体要紧,我们不敢打扰你休息啊!”
“你身体都差成这样了,都能出门,我有什么不能出门的。”黄临振愤愤不平。
“阿振哥,仁哥的身体不差的,他只是还没有恢复。”
“文毓,你怎么总是向着他。明明我们才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不是吗?”他还记得,文毓很小的时候,乖乖地叫他阿振哥。后来再见面,就叫他小黄大夫了。
“我们没有一起长大啊。”陶文毓实话实说。他只是在小时候跟着祖父见过一次黄临振,然后对方就去京城和父母一起住了。
再见面,就已经是十六岁的时候了,黄临振一家人回老家过年,他才跟着黄老爷子,一起来山上祭拜了一次祖父。
黄临振:我的心好痛。
“好了,小黄大夫你去休息吧,明天又要赶路了,你今天可要休息好。省的明天骑完马,又走不动路,要项镖头背你回来。”柏子仁道,说完拉着小毓走了。
……
“仁哥,今天有一下午的时间,我打算把衣服做了。需要给你量一下尺寸。”
“好啊!”柏子仁兴奋道,“去我房间量吧,东西也都拿过来,在我房间做吧。咱们还能一起聊聊天。”
说话间,已经到了柏子仁的房门口。
陶文毓道:“行,那你先回屋等着,我去拿!”
“咱们一起去拿吧,我可以拿轻一点的东西。嘿嘿……”
“仁哥,你笑的好奇怪啊!”
“有吗?”柏子仁忙收起笑容,“我是想到马上有新衣服穿了,就非常开心。”
陶文毓狐疑地看了看他,柏子仁板着一本正经的一张脸给他看。
陶文毓没看出什么,推门进了房间,“仁哥,你拿这两个小包,里面都是针线碎布之类的小物件。”
柏子仁乖乖接过。
陶文毓抱着前天买的那两匹布料,“走吧!”
到了柏子仁房间,陶文毓放下东西,拿过仁哥手里的小包,掏出一卷长布条,“这是我做的软尺。以前给你做衣服,都是我估摸着身形做的,肯定不是太准确。这次要给你做一件,又好看又合体的。”
柏子仁张开双臂,“小毓,来吧!”
陶文毓又用狐疑的眼神看了看他,还是没看出什么问题。
他拿着布软尺靠近柏子仁,一端放在左肩,一端放在右肩,然后报出一个数字。
又拿软尺,一端固定在胸前,另一端围着他的身体绕一圈,和这端相连,再报出一个数字。
柏子仁只觉得暖暖的小毓就在自己身前,他靠的非常非常近,近到呼吸可闻,近到鼻间都是他的味道,近到眼里都是他的轮廓,近到他仿佛在我怀里。
像是做梦一样。
在怀里和在背上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仁哥,仁哥?”陶文毓喊道:“我量好了,你的胳膊可以放下来了。”
“哦。”柏子仁猛然回神,“小毓,要不要再量一遍?”
“不用了,我量的很仔细。”陶文毓收起布软尺。
“那个,小毓,你不是还要给你自己做衣服吗,要不要我帮你量一下?”
第28章
陶文毓摇了摇头,“我对自己的尺码很了解,不用再量了。”
柏子仁不好表现得太急切,只好压下自己蠢蠢欲动的小心思。
陶文毓把那匹红色的锦缎裁下七尺,铺到桌子上,拿炭笔和木尺开始划线。
柏子仁把头凑过去,明知故问道:“小毓,这是给我做的啊?”
“嗯。”陶文毓道,“仁哥,你想要什么绣纹?”
“只要是小毓绣的,我都喜欢。”说完觉得这样夸奖太单薄了,又加了一句“我最初遇见你时,你穿的那件红色衣服上的绣纹就非常好看。”
陶文毓停下手里的笔,转头回视他,“那是我的嫁衣。遇到你那天,我被人退婚了。”
柏子仁闻言,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他好像说错话了。
他有些笨拙地安慰道,“小毓,那个,你不要难过。”
陶文毓噗嗤一下笑出声,“我不难过啊。”
柏子仁还在继续安慰,“小毓,你以后一定能找到更好的,要不,你考虑一下……”我。
“现在不考虑这个。我只是想告诉你,那件衣服是嫁衣,普通的衣服不需要绣那么复杂的绣纹。”
陶文毓用很认真的态度对他道,“仁哥,你换一种绣纹吧。”
“啊。”为什么不考虑啊,柏子仁闷闷地道,“小毓你看着绣吧,绣什么都行。”
陶文毓点点头,专心裁衣服去了。
柏子仁蹲在小角落郁闷了一会儿,想到了一种曲线救国的策略,他乐颠颠地又凑到陶文毓旁边,“小毓,你也做一件红色的呗!”
陶文毓指了指旁边的那匹蓝色的布料,“我习惯穿这个颜色了。”
“习惯的不一定适合啊,我跟你说,你穿红色的非常好看,真的,相信我。”
陶文毓闻言有些犹豫。
柏子仁再接再厉道,“反正有一整匹布料,做一件试试嘛,我想和小毓穿一样的衣服。”
看着仁哥眼巴巴期盼的小眼神,陶文毓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柏子仁:好开心,要有情侣装啦!
……
一整个下午,陶文毓在做衣服,柏子仁在旁边帮倒忙,天都快黑的时候,才堪堪裁好了一件。
“砰砰砰……”柏子仁的房门被一阵大力敲响。
“柏公子,你在房间吗?”门外传来项明达的大嗓门,“我给你带了点心。”
柏子仁默默地走到门口,伸手拉开门。
就见项明达的大拳头直直地朝着他的脸砸过来,快要碰到他鼻子的时候,又及时地停住了。
“柏公子,你没事吧。”项明达满脸歉意地收回手,不好意思地背到身后,嘿嘿傻笑道,“我刚要敲门,门就开了。”
柏子仁面无表情。
项明达觉得十分愧疚,“非常抱歉,柏公子,这是给你的赔礼。”他双手捧着一个油纸包,递给柏子仁,“我娘做的桂花糕,特别好吃。”
对于有着家的味道的食物,柏子仁一直是非常向往的。他表示接受这个赔礼“谢谢。”
“嘿嘿,不用跟我客气。桂花糕是我们平洲的特产,每年八月,家家户户都要做。我跟你说,我们平洲的桂花糕因为掺入了桂花蜜,不仅味道更清甜,香气也更浓郁。”项明达一边说,一边往屋子里走。
“哎呦,陶公子也在啊,那个,我就带了一份……”
“我和小毓一起吃。”柏子仁放下油纸包,帮陶文毓收拾桌子上的东西。“项镖头,你随意坐。”
项明达丝毫不客气地搬了个凳子坐下了,“柏公子,你们今天有没有去平洲城游览一番?”
陶文毓制止了仁哥帮倒忙的手,把他拉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柏子仁乖乖地坐好后,才回答了项明达的问题,“我们去了古驿站。”
“对,就应该先去那儿。我们平洲最有名的景点,就是古驿站了。”项明达非常引以为豪地说道。
“不过,我们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柏子仁的直觉告诉他,那个史乐智非常有问题。
“什么奇怪的人?”项明达义愤填膺地站起身,“他是不是贪图柏公子你的美貌,骚扰你了。”
柏子仁: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吗?
……
“他说他叫史乐智,我还听到他自称世子。”
“武安侯世子?”项明达奇怪道,“他不是在京城吗,怎么会来平洲?”
“你认识他,他真的是什么世子?”柏子仁问道。
“史乐智是武安侯史隆锡的独子。他在京城是非常有名的一号人物,贪花好色,流连秦楼楚馆,还常常因争风吃醋跟别的世家公子打架。”
项明达很看不上这类纨绔子弟,“打架就打架吧,他还经常打输,被人揍得躺在床上起不来,在家里养个一两月才能养好。
刚养好没多久,又跟人打架,又躺在家好几个月不出门。这也是一个奇人。”
“确实是一个奇人。”柏子仁道,他的直觉果然没有骗他,那个史乐智绝对有问题。不过,对方针对的应该不是他,而是……
“项镖头,武安侯和你们雷霆军,关系好吗?”
“不太好。”项明达道,“虽然两方没有彻底撕破脸,但是日常的小冲突不断。就像这次海州剿匪,本来不该雷霆军去,武安侯找各种理由,就是要让卫小将军去。”
“哦,怎么回事儿?”柏子仁问道。
“海州因为临江靠海,常常出现水匪,再有就是海寇,因此一直由武安水师负责防卫,一旦发现匪患,就由武安侯率领水师剿匪。
但这次,海州境内竟然出现了山匪。武安侯以水师不善陆战为由,拒绝进山剿匪,把事情推给雷霆军。竟要常年驻守西北边境的雷霆军,分出两万人千里迢迢到海州去剿匪。
卫小将军本来也在和武安侯据理力争,坚决不去。谁曾想,武安侯竟然真的狠下心,置当地百姓的安危于不顾,拒不出兵。
山匪为祸一方,短短一个月,就抢劫了数十个过路商队。当地县尉出兵剿匪,竟被山匪当场杀害。
卫小将军实在不忍山匪继续作恶,无奈只能率两万雷霆军千里剿匪。”
“所以说,你们的卫小将军,现在在海州?”柏子仁道,“从海州到这里,最快要多久?”
“快马的话,三天能到。”
“那赶不及了。”柏子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