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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纻舞(78)

作者:紫文昭雪 时间:2018-07-07 19:11 标签:强强 年下 天之骄子 爱情战争

  宁长青听到他脚步声远了,慢慢睁开了眼,眼眸黑沉,透不出一丝情绪。
  醉生梦死,自暴自弃……
  季麟哥啊,你永远不知道,我看着你从河里一点点消失,我怎么找也找不到的时候,有多绝望。
  你也不知道,当我知道这一切很可能只是个阴谋时,你可能还活着时,我有多痛苦,那种高耸入云的快乐和低沉入谷的悲伤夹杂,几乎让我疯魔。
  你更不知道,秦国举兵而攻,那漫天的军旗遮云蔽日而来的时候,我有多……恨,那是一种畅快的恨,残忍的恨,绝望的恨。我以为,“秦”字的背后,是一个想要我的命,想要我的兵,想要我所拥有的这虚无的权利的那个人,那个让我爱之深,恨入骨的人!
  我不明白,分明只要你开口,我什么都给你,你为何还要这般设计我苦思冥想,不得解脱。
  若你真的消失在了护城河里,我不得独活,若你真的设计了我,我不堪而活!
  无论哪一种,我都不得解脱,唯有一死,
  可你又来了,风一样出现在我眼前,百般迁就,万般温柔。
  真的是……残忍啊……
  残忍地让我,就算身若万箭穿心般痛苦,也只能轻轻扒住你,连呼吸都不敢放重。
  我从不知道,原来这世上,地狱和极乐,真的可以合二为一。
  你说你被渔民救了,我信,我都信,你说什么我都信。
  只是……你这次的闯入,将再也不会有离开的机会。
  再也不会!
  ……………………………………
  江季麟把书案上堆叠的文书军报系数整理好后,已经是午时了。
  这期间他没让人进屋,担心惊扰了宁长青,早膳便只悄声用了些昨夜剩下的粥,此时已是饥肠辘辘。
  里屋传出来些声响,江季麟估摸着是宁长青醒了,一进里屋便看到宁长青正挣扎着朝起坐。
  “慢点。”江季麟快步上前扶他,“可是要出恭?”
  宁长青脸颊微红。
  江季麟淡笑了一下:“你等等。”
  他转身拿了干净的恭桶过来,放在床边,扶起宁长青,微微转了头去看另一面。
  宁长青却迟迟不动作。
  “……季麟哥,我动不了,腰疼。”
  江季麟微微愣了下,转过头来,瞳孔缩了两下。
  宁长青撑着腰像是要起身,却倒抽了一口气差点栽倒,江季麟忙扶住他,把他面上的痛苦之色尽收眼底。
  他心里一痛,眼神在那恭桶上转了下,心里的芥蒂去了大半。
  “我帮你。”江季麟快速说了声,动作利索地解开了宁长青的中衣。
  他的亵裤处,有一物臃肿地堆叠着,拱起座小山丘。
  江季麟面无表情,伸手扒下了那亵裤,那物顺利地显山露水,暴露在空气里。
  宁长青的脸颊泛着红:“.…季麟哥……是我不中用。”
  “这不怪你,你伤势严重,我帮你便好。”江季麟语速极快,手下的动作也十分快,扶起宁长青胯间之物,准确地对准了恭桶,这才微微转了头。
  “哗啦”的水液声响起,在此时此刻显得异常的高亢。
  宁长青偷眼去看江季麟,只见他面上不显露,耳根却已经全红了。
  他微不可查地勾了下唇,任由在温热掌心的那物逐渐变大,变硬……
  江季麟的脸有些绷不住了,只待那水声一停便手掌一松,拉上了宁长青的亵裤,系好他的中衣,转身逃也似地出了里屋。
  真是……竟然如此慌张……
  又不是……没见过……
  江季麟抚着狂跳的胸口,抚了两下才后知后觉地拿开手,面色为难地看着胸口处的衣服。
  虽说没沾染上什么,但他……确确实实没有洗手就碰了衣服……
  江季麟拧着眉,面庞几乎扭成麻花。
  “季麟哥,我饿了。”
  里屋传来宁长青的声音。
  江季麟长叹了一声,甩了甩手,也不知自己在甩些什么,冲着紧闭的房门喊了一声:“备水,备午膳。”
  当他洗干净了手,替宁长青净了手脸,在朱雀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神色中给宁长青一口一口喂饭时,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伴随着莫名的成就感从他心头涌起。
  万分诡异。
  当宁长青面色稍稍红润了,安安稳稳靠在床头时,那股子成就感越来越强烈。
  江季麟:“.…”
  自己竟然有,隐藏得如此之深的侍从属性……
  除了接受现实,他还能怎么办。
  江季麟捻了捻宁长青被角,嘴角浅浅勾了起来。


第84章 此情,无关风月(13)
  三日了,宁长青的伤势仍是不见好。
  朱雀暗暗撺掇江季麟:“主上,他伤势虽重,但主上这番悉心照顾,我用的也都是极上乘的药材,便是死人都该吊回来一口气!属下瞧着,八成是装的。”
  江季麟淡淡瞥了他一眼:“给你个死人,给我吊回来。”
  朱雀脖子一梗,不敢再说。
  “他伤势重,寒气也未除尽,究竟如何我晓得,你不必多言。”江季麟揉了揉鬓角,“他这几日还拖着病体亲自处理军务,安抚将士,稳定军心,处处不易,你为何处处与他过不去,连药也要比正常苦上两分。”
  朱雀眉眼一缩:“.…属下……属下……”
  “怎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手脚?”江季麟挑眉。
  朱雀心头一跳,跪在地上认错:“属下知错,断不会再如此了。”
  江季麟轻笑了下:“罢了,你改日试试新药,他这几日喝这些药似乎药效并不大。”
  “是,属下晓得了。”朱雀沉吟了下,“只是主上,秦国似乎有些不妙的动静。”
  “可是孟鹤冬又起疑了?”
  “不仅仅是起疑,以前属下在秦国,多少还晓得如何从容应对,此次因为属下在此处,只得让副职去扮主上,必然多有出入,属下刚刚收到消息,前些日子,孟鹤冬连夜密会了几位朝中重臣,避开了副职和白虎,御林军更是有隐隐调动之势,属下担心……”
  “你担心朝中形势有变,孟鹤冬夺权?”
  “是!”
  江季麟微微眯了眼:“现在还不到时候,他不会这样做,但若再过些时日,他还有诸如此番的动作,恐怕……问题就大了。你速速写信回秦,叮嘱他们伺机行事,诸如此般……”
  江季麟大致说了几点,叮嘱了朱雀,又揉了揉鬓角。
  “主上,您这几日颇有些劳神,您自己的伤也没有痊愈,属下为您针灸一番可好?”朱雀面带忧色。
  江季麟点了点头:“可以。”
  宁长青从议事营回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江季麟闭眼靠在榻上,乌发间插满了银晃晃的长针。
  他瞳孔狠狠缩了几下,下意识地捂住心口,跌跌撞撞跑了两步,脚下步伐乱了几下才反应过来:“.…你头疼?”
  江季麟本是闭眼歇着,听到宁长青声音,缓缓睁开眸:“无大碍,你神色怎么如此难看。”
  “.…没有,就是……伤有些疼……”
  他只是……似乎恍恍间,以为又要失去他。
  哪怕反应过来只是针灸,心里某处,也钝钝的疼。
  江季麟有些担心:“你伤势一直不见好,送去议事营的药喝了吗?”
  “喝了。”宁长青微微垂了眼。
  “我听说徐清回来了?”
  宁长青点了点头:“嗯,那几日被秦国围的狼狈,我让他出去探查军情,顺便查一件事情。”
  江季麟面色微带愧疚:“秦国的事,我感到抱歉,我前些日子没法安排诸事,叫一些人钻了空子,此事我已经处理好了。只是,你让他查了何事?”
  宁长青睫毛微扇:“.…关于一个孩子,等我查清了,就告诉你。”
  江季麟微微笑着:“好。”
  ……………………………
  校练场上喊杀声震天。
  放眼望去,黑压压的麟军整齐划一地挥着兵器,冷光中泛着森森寒意。
  “下官不明白……”徐清眼睁睁看着满纸白纸黑字的证据被宁长青一点点撕碎,碎屑雪花般散在空中。
  宁长青眼眸黑沉,定睛看着天际一点湛蓝:“徐清,这件事的真相,我已经辗转反侧想过很多。他骗我,我一点都不意外。”
  那张纸上,悉数是徐清搜集到的证据,护城河边的那场刺杀,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
  “前些日子,我步步行错,轻抚狂妄,荒唐可笑,现在想来,万分愧疚。徐清……我向你道歉。”
  “不敢!”徐清心里又惊又悸动,“属下……担不得。”
  “徐清,我自己的错处我清楚,这军中形势,若不是有你力挽狂澜,苦苦支撑,恐怕我早已命丧在叛军剑下。”宁长青苦笑,“我其实心里是清楚的,只是……连活都不想活了才会这般颓败折腾。”
  “将军!”徐清不由泪流满面,俯身跪下。
  宁长青搀住他,止住了他的动作,亲自扶他起身:“我当初用计骗你来我这里,你心思通透,想必早已想明白了。我本承诺你,奉你独为军师,以三国刘备待诸葛之礼待你,却最终还是负了这承诺,不知此时再说这些话可还迟。从此之后,先生的话,我必会虚心听鉴,以大局为重!”
  徐清颤着手,郑重地点了头:“下官愿一生追随将军!绝不背弃!”
  “这件事,是关乎他与我的私事,先生,请相信我。”宁长青定定看着徐清,“更何况,我有更加重要的事情拜托先生,这件事,关乎齐国的血脉辛秘。”
  徐清身体微震:“将军请说!”
  “上次一战,齐军城破退兵,我虽生擒了陈霸先,事后却觉得他似乎是忌惮什么才被我捉住,你不晓得,我当时在他身后看到了一个少年……”宁长青眯起眼来,“那少年七八岁左右……生的……很好看。”
  徐清沉吟:“那少年,难不成是已逝大皇子齐玉的血脉?下官记得,当年齐玉迎娶了一位身份卑贱的侧妃,那侧妃进门六个月便诞下一子,其他的事,下官便不知道了。”
  “对,就是那个孩子。我昨日刚从陈霸先嘴里套出话来,那孩子便是齐玉与那侧妃的孩子,如今被齐清养在身边,甚是宠爱。”宁长青叹了一声,“只可惜没有问出更多,陈霸先便死了。”
  徐清抿了抿唇,不知如何接关于陈霸先的话。
  一代武将,死的……委实有些凄凉。
  宁长青却又主动提了起来:“陈霸先算是我半个伯乐,当初是他引荐我入了虎贲军,我在军中历练,大小战事历了几百场,但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各自为主,兵戈相向本就是不可避免的。我对他没有愧疚,因为我并不亏欠他。沙场上相遇,不是他死,就是我活……如今,我唯一能去做的,只有厚葬他,将他的遗体送还给齐国。”
  马革裹尸的将军,该是魂归故土。
  徐清点了点头,很是认同。
  “那将军,对这孩子有什么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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