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成亲吗(11)
京城繁华,一副太平景象,却要了他合府上下性命,不如边关,虽然艰苦了些,但是山高水长,自有一番风韵。
“行军打仗,总是苦的。”萧景感受过周允枫的手,满满的茧子,有刀枪剑戟磨出来的,有缰绳勒出来的,很粗糙。
“你感叹什么?”周允枫把烤好的肉串装进盘子里,放到萧景面前,“你才多大。”
十八岁的年纪,本该意气风发。
萧景拿起烤串,张嘴咬下一块鹿肉,嗯,周允枫烤肉的手艺是真的不错,摆个烤串摊子也能赚不少钱了。
“周允枫,以后你出个烤串摊子,我一定天天光顾。”萧景道。
周允枫难得笑了一下:“成啊。”
只是两人都清楚,他们不会有这个机会。
鹿肉很多,萧景吃不完,只留了四人份的烤串,剩下的叫花团和锦绣拿去分给了潇雨院的下人。
“我院子里伺候的人不少,但都跟我是一条心,一来是他们的身契捏在我的手里,我想如何处置他们就能如何处置他们,二来则是我经常给他们好处,得了好处,才愿意跟着我。”萧景在花团和锦绣去分发鹿肉后才对周允枫说道。
“驭人之术便是这般,你不光要能拿捏得住,还得让他们知晓,跟着你的好处。”
周允枫认真听着,还真像个先生跟前学习的学生。
只是这先生不但年龄小,还像个狐狸。
试想了一下一只狐狸坐对自己头头是道地讲课……
周允枫狠狠甩头,把这离谱的画面给甩出脑海里去。
即便没有亲自动手烤肉,萧景身上还是有一股味道,于是叫了热水沐浴。
他沐浴倒是不好叫花团和锦绣伺候,旁的小厮他也不亲近,所以都是一个人。
这会有了周允枫,萧景使唤起了周允枫来。
浴房里提前烧了碳,再加上萧景脱了衣裳后就进了浴桶里,热水泡着不会冷。
萧景叫周允枫来给自己擦背。
“推拿你会么?”萧景趴着,露出后背,“帮我按按。”
周允枫脱得只剩下里衣,这浴房里对他来说还是太热了些。
走近浴桶,周允枫认命地撸起袖子准备给萧景展示一下军中大夫教的手法,一抬头就看见了萧景纤瘦的脊背。
以及脊背上各种留下不肯褪去的伤痕。
萧景他,曾经过得很苦。
“周允枫,你快点儿,别磨蹭。”一直没有等到周允枫,萧景催促道。
周允枫垂下眼:“马上。”
一双粗糙的大手按上了脆弱的脊背,萧景忍不住嘤咛了声。
周允枫猛得撤开手,大受惊撼。
萧景:“???”
“周允枫你干嘛?”萧景在浴桶里转了身,正对着周允枫。
水声哗哗,又不知触动到了周允枫何处,周允枫白色的里衣上落上了红。
而再往下,松垮的里裤紧绷。
看清楚了的萧景:“……”
“你这是鹿肉吃多了?”
周允枫慌忙擦了鼻子,又背过身去:“嗯,鹿肉吃多了,补的。”
萧景没觉着哪里不好意思,还道:“你别躲啊,让我看看。”
周允枫平身第一回 感受到“羞恼”二字。
“这怎么能看!”
萧景:“你有的本公子不也有?有何不能看的?”
周允枫气急败坏:“不行!”
萧景掬了一捧水泼向周允枫:“小气。”
周允枫:“……”
你大气你给人看这种事情?
周允枫觉得,也许萧景是想平等气死所有人。
可能是鹿肉的效果太好,周允枫一时半会的没能下去,背对着萧景握紧拳头,手臂上青筋都突了出来。
萧景痛失一个推拿师傅,沐浴完之后就起了身,让周允枫帮他穿衣。
给萧景穿衣时周允枫还绷着,萧景自己没什么这方面的经历,对周允枫的好奇不已。
“周允枫,你好大。”萧景挂着一副无辜的表情说着令人羞愤的话。
周允枫额头猛跳,火速给萧景穿好了衣:“你还是赶紧回卧房去吧。”
萧景:“真的不能让我看看吗?”
周允枫咬牙切齿:“不能!”
萧景遗憾离去:“周允枫你太没劲了。”
待萧景离开浴房,周允枫才背抵着浴桶,解决鹿肉吃多了带来的后果。
萧景沐浴完,花团和锦绣就拿着干帕子来给萧景擦头发。
天气冷,头发干得慢,是万万不敢就这么放着的,萧景又怕冷,所以每次都要靠花团和锦绣两个人齐心协力地给他擦头发。
“侯爷的头发养得好了不少,再养养肯定特别顺滑。”锦绣笑道。
萧景摸了一缕头发,细细感受:“好像是好了很多。”
从小营养不良,萧景两年前的头发跟枯草一般,养了这么久才慢慢好转,只是身体依旧虚弱畏寒。
擦干了头发,萧景又上了床窝着。
没再看春宫图刺激周允枫,萧景拿了账本在看。
他娘亲家里没落难前也是很有家底的,带到萧家的嫁妆足足有一百二十抬,都是实的,田地铺子也不少。
只是萧授无情,娘亲家里遭了难,萧授就立即把娘亲从妻变成了妾。
受不了打击,娘亲生他时难产而亡,萧授和余氏就抢走了娘亲的嫁妆,这一抢走就是十几年。
萧景始终记着,这府里的人花着他娘亲的嫁妆,却不给他和姐姐饱饭吃的日子。
所以在将嫁妆抢回来之后,萧景干脆利落地清理了萧授和余氏的人,田地也好,铺子也好,宅子也好,都跟他们再无半毛钱关系。
大家也是在萧景拿回他娘亲嫁妆时才发现,他就是个小疯子,心狠手辣的小疯子。
于是众人不敢再得罪萧景,生怕萧景报复。
如今萧景自己把握着这丰厚的财产,自然也要多加关注,账本是一定要仔细看的,他决计不会跟人糊弄他的机会。
他跟姐姐的钱,外人休想拿走一个铜板。
周允枫是个身体热的,在浴房洗了澡出来单穿了一身里衣,头发已经擦过了,只是还留下些水汽。
“你去把头发弄干了再过来。”萧景才不想跟一把湿着的头发有接触,怪冰的。
周允枫心知自己这粗糙做派又不合小少爷心意了,只能坐在一旁,拿帕子接着擦头发。
不经意间往床上扫了一眼,发觉萧景手里捧着的厚厚一本不是春宫图了。
萧景察觉到周允枫的视线,故意道:“怎么?真以为我这除了春宫图找不出来别的书?”
周允枫不自在地撇开目光:“我没有。”
萧景哼哼两下:“我虽看不正经的书,但可是个正经人,不像某人,啧。”
很显然,这个某人指的是周允枫。
周允枫有意辩解然而无话可说,在浴房里流鼻血的是他,起反应的也是他。
况且他……问心有愧。
怎么早不流鼻血早不起反应,偏偏就在自己碰到了萧景的脊背之后?
周允枫以前从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做登徒子的天分,真是罪过。
不过,萧景好瘦,瘦到可以被他一只手环住,他从小在军营里摸爬滚打,就没有见过像萧景这么瘦的。
萧景不像是个男人的身形,倒是有几分像小哥儿。
周允枫想想,觉得自己定然是脑子叫浴房里的热气给熏了,才会想到这么离谱的事情。
且不说萧景尚未加冠,这身量说不准还能再长一长,光是萧景是小哥儿这一点就足够说明他脑子有病了。
小哥儿极少,千人里也难得遇到一个,不可能说瘦弱些的男子都是小哥儿,而且小哥胸前会有一颗鲜红如血的孕痣,萧景并没有。
大抵是他在大牢里待久了,脑子都叫牢里的老鼠蟑螂给啃了。
见周允枫不接自己的话,萧景没了逗弄他的兴致,接着看账本。
待账本看完,萧景的脖子都酸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