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个末世男[重生](49)
那些木材商人们压根就没想到今年这些散户已经造反倒戈,一听这消息,不疑有他,赶紧着手联系外面的人脉进购木材。
因为十二年前那场灾荒中‘山神发怒’的传言,如今夏国木材售卖一直都是有数量要求的,大家每年的木材都是提前预定,现在临时加量,因此这批木材众人到手的价格都要高上不少。
不过木材商人们却并不担心,这些银子他们再在下面的散户身上捞回来就是,今年赚他个翻倍够本!
只是众人想得非常美好,现实却是残酷的。
当一个月后吴擎远带着载满木材的大船抵达石桥镇码头时,大家的心中不能的有了不好的预感。
之后左等右等,一直没等到散户如期而至的上门买木头,一众木材老板让人去打听,才知道那些明明说好要大量购买木头的散户,竟然一个个早就兴高采烈拉着驴车牛车在吴擎远手上买好今年烧碳的木材。
也就是说,他们手中的木材,没人要了!
第61章
在知道所有散户都跑到吴擎远手上购买了木材时,镇上的木材老板那一瞬间, 简直连哭的心都有了, 大家都不是傻子,到了这个时候,怎么可能还不明白自己被人狠狠的坑了一把。
这一把坑得着实不小, 本来按照原本计划今年卖给这些散户的木头就占手中囤货的三分之一的存货, 这些散户不买的话大家就会囤在手中等到明年再卖, 今年会少赚一大笔银子。
而之后因为这些散户的谣言, 一众木材商人可是再次以高价再进购了一批木材,这批木材若是砸在手中囤积可就不是不赚银子这么简单了,而是直接亏损!
因为等到了明年木头就恢复原价, 还有市场的变化,谁知道明年的木材价格行情到底怎么样。
如此一来,原本的三分之一再加上后期的加量, 大家手中囤积的木材就达到了一个不小的数目,算起来亏损的银子那自然也不是几两银子的事儿,少说也得亏损一两百两。
别听只有一两百两而已, 要知道大家每年赚都才赚几百两银子而已, 对大家来说,这不是小数目!
这下,所有的木材商人全都急了, 当即就匆匆忙忙跑去钱家找理。
没错,此次大家一起断吴家木材货源的事情就是钱家给打的招呼。
其实钱家虽说是个大地主,在石桥镇有些名气, 可其实也不算只手遮天的权贵人物,最多算个有钱员外而已。
这次这些木材商人肯听钱家的话一起坑吴擎远,完全是因为吴家和钱家地位不对等,钱家是他们的大客户,卖钱员外一个人情而已。
但谁知道吴擎远这个不起眼的小子竟然不按常理出牌,根本不怕得罪他们,反倒把他们给坑了进去。
本来不过是个顺手人情帮忙的事情,现在自己却要为别人的恩怨买单赔上一大笔银子,这些木材商人当然不愿意,既然事情是钱家搞出来的,那么钱家现在就得给他们收拾烂摊子!
“……钱员外,这事儿是你们的恩怨,你不能拉着咱们大家一块儿下水啊,是你叫咱们不要把木头卖给吴家的,现在可好,咱们全部砸手里了,这事儿你要是不给咱们一个交代,以后钱老爷您的碳窑生意您就自己想办法吧。“
事关自己利益,到了这个时候,大家也不谈什么交情面子直接冷脸了,钱家这个客户再大,让他们赚的银子却也比不上今年亏这么一次,银子和人情,大家还是更加趋向银子。
这个烂摊子钱家自然不愿意收,可现实却由不得他们不愿意,真得罪死了这些木材老板,从今以后他们钱家甭想再做烧碳的买卖,这么一个大收入的生意没了家里的母老虎可饶不了自己。
没办法,面对众人的咄咄相逼,钱老爷只能咬牙肉痛的把大家手中囤积的木材给买下来。
这下木材商人们高兴回家了,钱老爷则气得脸都青了,对着给自己办事不利的狗腿的王大富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发泄怒气。
“王大富,你这个混账东西,看看你办的什么事情!一千两!整整一千两!你让老爷我回家怎么跟夫人交代?!都怪你!这一千两银子你给我想办法!”
“老爷,我……”
挨了一顿揍的王大富是捂着脸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办事儿的是他,但做主的是老爷,张家假木材是他出的主意,可断吴家货源可是老爷自个儿的想法,现在坏事儿怎么能怪他呢,一千两,他要是有一千两还当什么狗腿啊……
不过心里再多苦水王大富也不敢说出来,钱老爷现在正是气头上,他再说就是火上浇油,死得更惨,只能一边求饶一边承受主子的怒火。
等到钱员外发泄完了,又愤怒的交代一遍他一定要想办法把吴家这个眼中钉给拔了,王大富这才得到解脱,捂着一身青紫回家。
…………
“钱老爷也真是的,这事儿怎么能怪咱们?明明就是他自个儿的馊主意,每次有啥事儿都拿当家的你开刀,真当咱们穷人不是人啊,泥人捏的打碎了再做一个?……”
王家,王大富媳妇元氏看着自己相公鼻青脸肿的回家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熟练的煮好鸡蛋就开始帮忙敷脸,既心疼又抱怨。
“钱胖子可不就是不把咱们当人嘛,当时我就跟老爷说过,卖张家假木头就算了,那姓吴的男人不好惹,可老爷就是不听,现在可算是撞到硬茬子上了……人家当初一个人来到石桥镇,不过大半年的时间就造就了如今的家业,就算只开了个小店铺,可开业那天我都去瞧了,里面的那些货物全都不简单,尤其是那琉璃瓶,这东西没有人脉没有手段没有运气哪儿找得到货来卖?如此人物,没有手段没有胆子他怎么敢这般大摇大摆的开店……“
王大富也是满心的怨气。
虽说之前因为去年烧碳和今年佃田的事情他被钱老爷扣了月钱骂了心里对吴擎远恨得不行,可能给人当狗腿的人都不是蠢的,没有几分脑子给主子出主意怎么行?
所以他其实恨归恨,吴擎远到底能不能惹他心里还是有掂量的,这人教训给点警告就行了,千万不能惹毛了,但谁让老爷不听他的劝,非得硬上对着干,现在搞成这样,他能怎么办。
“那当家的咱们现在怎么办?一千两银子那么多咱们哪儿有办法啊……”
“放心,老爷也就是说说,等气消了就好了,不过老爷回头被夫人教训了,以后我们的日子恐怕也难过了。”
王大富叹了一口气。
他媳妇动作一顿,心里叹一口气,然后发愁建议“……当家的,要不咱们换个差事儿吧,你瞧瞧你自从给钱胖子办事后,这身上没一块儿好的。”
“换差事儿?换什么差?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相公我除了这张嘴别的本事儿都没有,离了钱家我怎么照顾你们娘几个,儿子拿什么念书?丫头拿什么出嫁?再说这些年你们娘俩几个过惯了舒服日子,再让你们搬回村你们能吃得了下田干活那苦头吗……“
“这……”元氏没说话了,显然镇上好日子过惯了再回村是受不了的,可相公整日挨打受骂她当妻子的也心疼啊。
“行了,不就是挨顿打嘛,回头擦点药就好了,等过两年咱们再存些银子,我再收手不干就是,钱胖子不是个能长久跟的主子,这点我比你明白。”见妻子神色,王大富安慰。
“恩,我知道了……对了当家的,跟你说件事儿,今天我表妹来咱家了,还带了不少东西过来。”
现实如此,元氏认命的点点头,然后把鸡蛋塞到丈夫手中,转身从角落拖出一个装满东西的背篓就开始说事儿。
“你哪个表妹?送东西做什么?”王大富瞄了一眼妻子拖过来的背篓,里面全是一些腊肉白米之类的农家东西。
“就是河村的那个,那个二十二了还留在家里的老姑娘王巧,前些日子她不是成亲了嘛,酒宴那天你没去,我去的,她夫家姓赵,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一表人才人也有自己的主意,之前也在钱胖子的粮店当小二,本来能当掌柜的,可听说出了点问题,掌柜没当上还丢了小二的差,现在在家种田呢,我那表妹心高气傲,哪儿愿意一直在村里呆着?请你看看能不能给她相公再在镇上找个差事儿……“
“姓赵的?是不是叫赵海生?柳树村的人?”王大富听完眉头皱了起来。
“对对对,就是他!”
“不行。”王大富毫不犹豫拒绝。
“为什么?”他媳妇一听脸色垮了下来“当家的,那赵海生我看过了,人不傻,是会办事儿的,你给安排差事儿不会给你拖后腿。”
“我不是担心他拖后腿,你知道这个赵海生当初小二的差是怎么丢的吗?老夫人房里那大丫头给戳的,那丫头我都还得给几分面子呢,还刚才给你说的那吴家,这小子跟那吴家也有过节,他脑子再好使会办事儿又怎样,这么会惹事儿的人可要不得,他那爹娘听说也不行,俩蠢东西,你姑母平时不是挺会算的嘛,怎么跟这家人结了亲?“
“那不是巧巧年纪大了嘛,再不嫁就更没得选了,还有巧巧那性子有多凶你也是知道的,不跟赵家结亲谁要她?其实那赵海生也不错了,你说的那些都不是问题,给安排了好生交代一番让他别惹事儿就是了,当家的,你就应了吧,好歹那是我亲表妹,都求到我面前了我怎么好拒绝嘛……“
元氏努力劝说。
王大富看了她两眼,才沉吟“说吧,你收了人家多少?”
“五,五两……”元氏忐忑的盯着丈夫,解释“儿子下个月又要交束脩了,家里银子不够,还差点。”
“山虎要收手不干了,我手底下现在缺个人,你让他过几天来找我吧……”
王大富沉默一会儿点头。
第62章
钱老爷对着自己狗腿发火的事情吴擎远不知道,但是钱家大量收购石桥镇以及石桥镇周边几个木材商户木头的事情他却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那么大一批木材动静不小, 是瞒不住的。
终于弄清楚是谁在背后阴自己,吴擎远心里放了下来,敌人强大不可怕, 怕的就是连找自己麻烦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把对手查清楚很有必要。
其实对于钱家这次针对自己的事儿, 他心里也是有些数的。
如今自家的生意开始慢慢做了起来, 势必会与人竞争,就算没有钱家也还有其他人盯上打压他,一块儿蛋糕就这么大, 他想要分一杯羹不会那么容易,迟早要和石桥镇方圆百里内掌握经济市场的大财主对上。
前路虽然有困难,但他不会就这样退缩的, 今年碳他要烧,铺子他要开,田地他也要种!
做买卖就是这样, 不可能没有竞争, 所以这次钱家的事儿吴擎远并没有太过咬牙切齿的怨恨,反而在心里生出了警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他需要准备一些自保的手段。
商人最好的自保手段就是找个权贵当靠山,但这并不容易,靠山哪里是那么好找的, 再说真要找也得仔细考虑好了才能下手,否则站错队,到时候权贵倒台,他也得跟着遭殃。
暂时找不到靠山,左右思索一圈,吴擎远决定买些家仆回来。
家仆在古代大户人家是很常见的,用银子雇佣的下人永远没有用契约卖身契牵制的家奴可靠,在这个三六九等严格规定的时代,一纸契约足以掌握人的生死。
家仆犯了错就是主人打死官府都不会管,反而若是家奴不听话,敢逃跑官府还会帮忙一起通缉抓人,用最严厉的刑罚处置,准确的来说家奴就是没有任何人生自由权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