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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辅(85)

作者:独惆 时间:2023-04-10 10:25 标签:强强 虐恋 玄幻 架空

  感觉到我走神,梁宴不满的在我唇上咬了一口,才微微抬起身子,看了一眼我带着水迹的手心,把身下的被褥掀起一角,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笑道:“差点忘了,这里还有我准备的谢罪礼。”
  被褥下是几枝桃花,不同于我在这地府用心栽培却依旧被冷风吹的蔫蔫的桃树,这几枝比外面院中树上的开的还盛。但由于我和梁宴刚才的一阵碾压,一大半都已经压扁溢出花汁,只有少许的几朵放在床边离我们远的地方,堪堪幸免于难。
  “托黑白无常从人间带回来哄你开心的,下午刘楚那小鬼来找我,我随手就放在被褥下面了,竟然把它忘记了。”梁宴伸长手拽掉床边那几朵还开的漂亮完整无缺的花,放在我的唇上,笑起来:“桃花又开了,沈子义。”
  早些时候梁宴已经对我说过了一句一模一样的话,我还没有思考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或许,也用不上思考。
  因为梁宴下一秒就低头衔住了花的尾端,顺着花开的方向吻住了我的唇。
  人间的花耐不住地府的冷,显得格外脆弱,轻轻一碰就散成碎片,垂落在我和梁宴脸侧。花瓣的味道也并不像我想象中的甜腻,带着一股生涩的苦味,在我与梁宴唇舌之间蔓延。
  没关严窗台露出院中景色的一角。清风飒飒而来,院中的桃树上便有花瓣静静飘落。花落是无声的,掩盖不住屋内的嘈杂,徐徐笑声和一些咬牙切齿的抱怨就顺着窗台的边,丝丝点点的传出一些,又散在风里。
  桃花又开了。
  幸好,陪我赏花的人,始终没有变。
  ........................
  在地府待久了也是有好处的,比如可以和阎王打好关系。要是你再不小心和爱往地下跑的神明也有点交情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比如我、梁宴还有姜湘等鬼,由于和阎王神明关系都还不错,所以偶尔闲来无事上人间转一圈,大大小小的鬼差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我们不做出太过出格的行为,就权当做没看见。
  去人间看望沈谊是我和梁宴一早就定下的行程,但许是前日里窗台没关严的缘故,去将军府上的一路上我都在打喷嚏。
  沈谊现在已经子孙满堂,是几个孩子的母亲,恰逢今日她小儿子娶妻,整座府上都喜气洋洋一片。
  我和梁宴飘到时,府上正在拜高堂。江道那个老倔驴依旧是一副沉着脸不讨喜的模样,只在新娘子敬茶的时候露出了一个自以为慈祥的扯嘴笑。沈谊笑的和善,正把一个成色上好的玉镯子往新娘子手腕上戴,并顺带反手往跪着的自家儿子身上拍了一巴掌,看着新娘道:
  “你说娇娇你生的这么好,看上这臭小子哪一点了。日后有过的不顺的地方千万别惯着他,给我狠狠地揍他,不行咱就和离,把这臭小子踹出府,我和将军认你当干女儿。”
  “这镯子......是我出嫁时我兄长戴在我手上的,今日送给娇娇。”沈谊盯着镯子愣了会神,又笑起来,继续道:“兄长赠我时没说什么白首不离、相濡以沫,他认为那些都是虚言,日子自己过得好才算日子,不开心了就回家继续做千金小姐,没人敢说闲话。今日我也祝娇娇平安喜乐,顺遂一生。”
  “山高水长,不必在意别人的目光,你自己过的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宴席里坐满了人,唯独主桌空着一张位置,新娘子不懂,被领进洞房前小声地去问自己的夫婿。
  刚挨了自己亲生母亲一顿暴击的小伙子却依然乐呵呵的,小心翼翼地牵着盖着红盖头的娘子,不顾喜婆的劝阻,一定要亲自送新娘子进喜房。边走边跟新娘解释道:“那是母亲给她兄长留的位置,前朝的宰辅大人,是我们的舅父。母亲一直相信,舅父一直都在,一直在保佑着我们。”
  我看着那张留出来的座椅没说话,和梁宴一直待到礼毕,就又悄无声息的离去。
  能看到沈谊一如既往的过得很好,我其实已经很知足了。前尘往事对我来说是一场空,没有什么还需要我挂念的,但我想起沈谊看向玉镯的落寞表情,和主桌里十年如一日空留出的位置,还是忍不住稍显难过。
  梁宴一直把我搂在怀里,不需要什么过多的言语,我知道他明白我。
  也许是因为难得回趟人间,我一时间感怀颇多,回到地府后一直缩在被褥里不愿意说话,连梁宴来喊我用晚膳我也蔫蔫的,有气无力的懒得搭理。
  梁宴也没催促我,我躺在床上发呆,他就坐在我不近不远的地方看些话本子。
  后来我回过神来,朝他勾勾手,他就放下话本走过来,上床来搂住我的腰,笑着揉揉我的头:“好了吗?”
  我摇摇头,抬头看着他的眼,带着明显的难过和一点忍不住的示弱,小声道:“你吻我一下。”
  梁宴没有丝毫犹豫,给了我一个温柔又缱绻的吻。
  我就着屋内的一点月色笑起来。
  “你吻一吻我,我就好了。”
  因为我知道,你永远都在我身侧。
  在我的触手可及里。
  ........................

第82章 番外三 没有你的十一载
  怎么样才算一个最优选择呢?
  梁宴总在想。
  到底是彻底失去挚爱更为痛苦,还是失而复得后却又再一次看着他离去更令人心痛?
  梁宴总在想。
  曾经他觉得,失去挚爱已经足够令他痛彻心扉。他抱着沈子义冰凉的尸体,在雪地里哭的泣不成声的时候,他觉得这就是他一生里最大的劫难,他活该在这场劫难里鲜血淋漓怀着一颗日日思念的心,悲伤的、孤独的死去。
  但老天给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上天看似怜惜他、偏爱他,让他误打误撞间留住了沈子义的魂魄,让他得以和沈子义冰释前嫌、重修旧好。甚至他曾经不敢奢望的独属于沈子义的垂爱,竟也在吐露心迹后得到了回应。
  哪怕他日日受着内心噩梦的纠缠,午夜梦回每每心悸颤醒,他也发誓,再也不会放开所爱之人的手。
  但命运总是爱捉弄人的。
  梁宴后来总是想,老天或许是憎恨他、厌恶他的,不然怎么会在他差一点就要幸福圆满的时候,毫不留情地夺走他的所有,把他重新扔回独身一人的深宫里。
  意识到沈子义要离开,其实只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那日下了朝,梁宴留段久商讨国事,要走时,段久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把怀里的一个小纸包递给他,说道:
  “沈大人好像以臣的名义在望鹊楼订了一些东西,望鹊楼的凭据送到了臣府上,这几日臣也没遇见过宰辅大人,只能劳烦陛下转托了。”
  梁宴想起来沈子义要带他去市集闲逛当做补偿的事,勾着唇接过来放在桌上,准备一会儿带给沈子义。
  可偏巧,那日进来给他倒茶水的小太监是个胆小怯懦的,一杯茶他倒的抖了三抖,最后手一颤,毛手毛脚地打翻了茶盏,一杯水尽数泼在了桌上。
  梁宴没管气呼呼用浮尘往小太监身上打的苏公公,只连忙把要转交给沈子义的纸条拿起来,看着上面已经浸湿纸张的水迹皱紧了眉。
  水滴顺着纸张的弧度往下落,梁宴看到纸张上隐隐透出烟花两个字样。梁宴其实并不想拆开纸包,虽然他清楚,沈子义能直接用段久的名义不瞒着任何人办的事不会是什么大事,他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但他怕水迹干后纸张上的字迹看不清,还是打开了那张纸,想着把内容记下来告诉沈子义。
  如他所想,字条上的内容平平无奇,只是望鹊楼接受了一笔烟花的钱财,表示会准时准点燃放烟花。
  没什么值得惊奇,甚至没什么字里行间藏着的暗语。
  可梁宴的心里就是“噔”地一下,声音不大,却在他心里激起一层涟漪。
  市集、桥面、烟花。
  一切都与多年前上元灯会那一幕完全吻合。
  梁宴的第一反应也是,沈子义想带他去看烟花,想给他惊喜。但许是他这一生吃过太多苦,又许是他对沈子义了解太深,他在短暂的惊诧和惊喜过后,心底不好的预感却愈渐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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