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法医毕业(130)
有没有可能是章皇贵妃故意配合?她对儿子的死心生怀疑,想要试探?
她认为谁是凶手,冯嫔,还是六皇子?
他把这话一说,太子思忖片刻:“若如此,她可能也在关注我们的动作,案情的推进。”
“是,”苏懋用力点头,“不然怎么我们正在试探六皇子,六皇子就死了,她不是怀疑冯嫔么,为什么第一个动作不是冲着冯嫔去的?”
莫非后宫争斗之人,有什么默契之处,在那个短暂的交锋里,达成了什么协议?
太子:“所以你的想法是——”
“我的想法,殿下不都看到了?”
苏懋执起酒盏,一口饮尽:“这个案子看起来复杂,实则捋一捋,并不比之前我们办的难。现在嫌疑人,无非这么几个,都是利益相关者,想要干点什么坏事,还想把自己摘出来,要是能顺便推我给别人就更好了……我们现在需要找出来的,就是四个字,关键证据。”
皇子都死了两个了,剩下的还有谁?
“殿下盯住一个人不就行了?”
眼前少年笑眯眯,眼睛弯弯,像个狡猾的猫儿。
太子看到,眼底就多了暖意,声音忍不住带了哑:“谁?”
苏懋:“殿下明明知道。”
太子却不接话,只是看着他笑。
分明就是知道了,明白了,故意耍赖呢。
苏懋清咳一声,挽袖执壶,给太子倒了杯酒:“殿下饮一杯,许就知道了?”
第79章 孤渴你的紧 他不疼你,我疼你。
沉夜静谧, 烛影轻摇,气氛多少与白日不同,盈满氤氲暖意, 尤其面前人,还是心上人的时候。
奈何正事还没说完,苏懋努力把注意力拉回来, 看着太子的脸,突然感觉到了点其他的东西:“殿下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还没同我说?”
太子浅饮杯中酒:“嗯?”
苏懋感觉更明显了, 细细回思良久,还真找到了点方向:“比如——不适合写在查案卷宗里的东西?”
太子伸手为二人斟酒,只笑不语。
苏懋眯了眼:“还真有!”
帘外泛着微白,落雪簌簌, 新一场雪, 又开始下了。
太子不想再忍受二人间的距离,干脆伸长手,将苏懋抱了过来,放在自己腿上:“今夜落雪也美,奈何温香暖玉,美酒醉人, 孤不想携你出门, 你我二人就如此赏一赏, 可好?”
苏懋并没有推开他,拒绝这份亲密,但问题还是不允许回避的:“殿下不准备同我说么?”
太子轻吻落在他眉心:“夜还长,懋懋要不要自己想想?”
苏懋还真就自己想了起来。
“这次的案子处处透着违和之处, 四皇子的死太过突然, 几个皇子的表现也有些诡异, 说是连环谋杀,又不大像,可大家都有充足的行动动因……”
所有的一切,源于什么呢?
敌国所谓‘废太子就永不犯边’的承诺。
所有事情的根本,是大家都想对太子动手,只是就那么巧合,太子带他出去烤鱼了,才有了四皇子之死,不看四皇子,只看这件由头,几乎是调动了所有皇子的野心,但凡一个下手,就是太子有险,所有人都下手,太子岂不是必死?
这个从敌国传来的消息才是万恶之源,勾起了所有人的欲望,目标只为太子,敌国曾败在太子手下,的确很恨太子,但会这么突然的咬牙切齿,想要太子立刻死么?
苏懋眼神微闪:“殿下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假?”
难道北方敌国并没有给出说这句话?
太子拥着他,单手执盏,喂他酒喝:“为什么这么猜?”
苏懋原本没太细想这个方向,现在深思逻辑,越来越觉得奇怪:“因为太突然,也太怪异。 ”
“如何突然?如何怪异?”
“这种消息会传出来,难道不应该是经历过两国谈判?若有谈判,使臣何处,国书何处,为什么从来没有人问,没有人提?且北方敌国那么远,消息过来需要时间,这么大的事,边关兵将不可能没有反应,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透不到京城?这个消息突然而至,突然发酵,就像从天而降……”
苏懋眯眼:“跟六皇子坑我的神来之笔是不是很像?”
于六皇子自身而言,搞他是目的,传流言是手段,真假不重要,也没有去查,编造方向只是为了效果更轰动,他要的是太子陷于麻烦之中,而不是真的知道了苏懋的秘密。
这个自敌国传来的消息,好像也只是想让太子陷入麻烦,催发出别的皇子或臣子们的动机,下手去害太子,别的事呢,应对这个事的方案呢?没有人提起,也没有人谈。
如果是真实发生的事,不可能是这样的发展方向,兴许现在皇上加朝臣们,各种朝会都不知道开了多少了,应对预案方案不一而足,正是因为没有发生,才过于风平浪静,就是有人对太子不满,想要挑拨起别人杀意,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
“是皇上么?”
苏懋看着太子,小声问。
除了皇上,大概也没有人可以完美操作这样的消息,而不被人控制和发现,没有大大小小的朝会,当然也是因为皇上不着急,不用开,大臣们急也没有用,说的多了,可能还会被皇上骂回去。
而聪明的朝臣们,估计也已经猜到了原委,遂一直闭口不言,没有发声。
太子垂眸:“……嗯。”
苏懋有些不忍心,抬高手摸了摸太子的发:“没事,他不疼你,我疼你。”
“好啊。”太子捏着他的手,笑了,“不过你怎么突然想到了这里?”
苏懋:“因为这几日你们在外头忙,我倒是闲下来,听到了不少殿下以往的丰功伟绩。这个敌国言论来的突然,让大家纷纷忆起往昔,聊起当年战事,听说那几场仗打的很不容易,惨烈,却宏大,殿下当年对敌国的震慑可不一般,最后一战,敌军闻风丧胆,直接溃败,连夜往北奔袭数百里……”
“在我朝百姓眼里,北方敌国凶悍,每年都来犯边,记吃不记打,几乎是不死不休,但既然是战争,断没有只有我们惨烈,对方一点损失都没有的局面,他们也有牺牲,死的人也很多。在对方眼里,我们的士兵也很可怕,殿下则是最可怕的人物,他们会在背地里骂你,恨你,却慑于你能力威压,没有把握时,不会擅自行动,只是放一个言论,没有跟哪位皇子有过勾连计划,不能确定殿下一定会死,他们的思维想法必然很谨慎……”
苏懋越想,越感觉自己想的方向没错:“北方敌国会侵略,是因为想要掠夺资源,前番几年大战,我朝需要休养生息,对方怎会不用?想要硬气宣战,是需要底气,需要谋划的,现在对方显然没有这个底气,怎会冲动行事?”
他越想,越觉得此事不可能。
反倒是自己国家的人,利用敌国消息祸乱人心,左右局势,才是很可怕的。只是为了自己私心,为了权势,什么都不顾,就不怕有朝一日,被权势反噬么?
他把这些分析给太子听,太子笑了:“不用怀疑,这个消息,就是假的。”
他最初如此笃定,是因为知道上辈子发生过的事,并没有这一出,当然就算不知道,他现在应该也可以和苏懋一样,冷静的分析出这一点,但这都是基于他在皇室的经历,主动学会,或被迫被别人教会的权术阴谋之事。
可苏懋不一样。
他看得出来,不管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还是接受的教养认知,他们两个都有极大的差别,苏懋很聪明,这一点毋庸置疑,但苏懋很多时候有一种与世事不符的纯真感,很多时候不会喜欢,也应该不会去想这种权术底下的肮脏。
能想到这些,可见有多喜欢他。
太子看向苏懋的眼神越发温柔。
苏懋手指玩着太子衣角,声音很低:“皇上他……就这么容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