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药引傻妃(192)
可是我现在知道他不是真心想要将我推远了。
虽然我也知道,他一定是因为不习惯身边突然没有了我的存在,才默许我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毕竟就是随便养的什么花花草草,养的久了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情分在。
但是就算是只有习惯,没有爱,我也心满意足了。
看着风嘉祺绷紧的侧脸线条,我一点也不觉得可怕,只觉得可爱万分,差点以为昔日那个会在我面前撒娇闹别扭的孩子又回来了。
我还是笑嘻嘻的,放下手中小碟,猛地扑向他。
他被我扑了个满怀,我将头埋在他怀中,还不安分地蹭了蹭,当察觉到他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我嘴角隐晦地弯起。
他手臂的肌肉微微收缩,耐着性子控制住没有把我推开。
许是念在我已经多日没有粘着他了的份上,破天荒地让我肆意妄为了一回。
我也不记得有多久没有闻过他身上好闻的气味了,反正不在他的身边,时间都仿佛停滞了,一分一秒都变得那么难熬。
他的手有些迟疑地放在我的脖子上:“......还疼么?”
虽然已经过去数日,但我的脖颈上还残留着一些那日被施暴的证据。
我在思考是要告诉他疼,直接博取他的怜惜,还是要“故作坚强”地说不疼,间接博取他的怜惜。
最后我觉得如果喊疼的话,他大概率会说“活该”而不是怜惜。
于是我摇了摇头,【已经不疼啦。】
不料他轻哼了一声,对我道:“就算疼,也是你活该。”
原来,左右他都是要说我“活该”的。
我认真地向他保证:【阿宁以后不会再弄坏小祺喜欢的东西了。】
这句话不是作为“傻子”在装模作样,而是我的真心话。
我曾经认为我喜欢,就一定要得到。
所以他喜欢什么,我便会对那样东西生出破坏欲,无论是物还是人。
我破坏了,他伤心了,我也过得不好。
但是现在我想开了,他喜欢什么,我应该要帮他得到。
这样他幸福了,我......是不是也会感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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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重新回到了风嘉祺跟前。
但我不再像之前那般无时无刻缠着他,只会在他需要我的时候出现在他身边。
而他需要我的时候......
“嘶,别用牙......啧,退步了。”
确实是,他出征将近一年,回来之后又心情烦闷,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而后又发生了娃娃那件事,算起来已经有一年未帮他做过这样的事了。
我慢慢找回了一点感觉后,又听见他一声满足的喟叹:“嗯,还是你做得比较好......”
我动作顿了顿,随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
他不是我的,我明明已经认清了事实,但听到这种话还是有些不可抑制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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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发泄出来,我擦擦嘴,我跪得脚有些麻,目光停滞在他的朝服上,比划道:【小祺,你的新衣服真好看。】
风嘉祺突然有些玩味,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木质的茶几上龙飞凤舞地划了几道。
一条略微低调些的五爪团龙和一条正面肆意张扬的五爪四团金龙迅速跃于桌面之上。
他将我从地上抓起,让我坐在他的腿上,在我耳边轻声问道:
“哪个好看?”
前者印在他的朝服之上,是皇子的图式,而后者则是......
我顺着他的意,指了指后者。
风嘉祺的眸光沉沉,笑声也很低,挥手将一杯茶打翻,向四面八分流动的茶水顷刻就将桌面上的图画冲去了。
“连一个傻子都知道哪个比较好么......”
他的心思显而易见,我虽知他的赢面不大,但我愿意无条件地支持他。
沈听雨总说我很聪明,是个天才,我觉得我应该能帮风嘉祺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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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风嘉祺要出门,我知道他出门拜访都是有计划的,也能据此推测出他今日所去的是哪位大臣的府邸,他在做这些计划盘算的时候并不会避讳着我,因为在他眼里我连大字都不识几个。
然而他并不知道到我甚至某次和他在书房云雨之时把他给某地官员写书信给看完了。
今日他要易装去出访的这个官员是比较重要的人物,所以我想要跟着去,一反常态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他看了我一眼,说道:“今天你别跟着了。”
我扁扁嘴,比划着:【小祺,阿宁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啊?别不要阿宁......】
“只要你听话,本殿下就勉为其难将你留着。所以你现在给本殿下听话地留在这里。”
说完他转身走了,我下意识想要追出去,却被守门的侍卫拦住了。
冷冰冰的没有感情的声音响起:“殿下说了,不允许跟随。”
我退回了房间。
不能跟随,那我只能做些别的。
我仔仔细细画出了每一件事的利害关系,每一个大臣手下的势力冲突,和各自的利益牵制阻碍,以便于用来寻找突破口。
我知道其实只要空隙掐入得当一定要比腆着脸皮去求合作要好得多,比如率先从手下某一个小官入手,而后步步蚕食,捏住对方的把柄与软肋,用以钳制对方的动作,届时对方就是不愿意也不得不合作。
这样就有了一个“忠诚”的下属。
而且不会因为道义而变心,只要分配好各自的利益,那说向东就绝对不敢往西。
即近黄昏,他风尘仆仆赶回宫,眼底满是疲惫,从困倦的眼神中我便知道,他今日遇到了麻烦。
我迎了上去,张开双臂抱住他。
他本就因为挫败而不高兴,现在又被我密不透风地缠着,抬手想要推开我,我正准备适可而止地放下手,却没想到他抬起的手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放下了。
我一怔,然后主动放开了他,自顾自地比划道:【小祺,今天去哪里玩了呀?你今天穿的衣服好奇怪......】
因为他近日是易装出行,所以穿得很简朴,但简朴的衣物也盖不过他的丰姿。
他可能真的是有些疲惫,只扫了我一眼,却没回答我,径自走到桌前坐下,双手交叠支在额前。
我想他肯定是碰了壁,但也是在意料之中。
朝堂之上的忠臣大多站在太子这边,仅有部分没把握亦或是没资格的还保持中立,观望徘徊,打算三思而后行。
风嘉祺没有强有力的后台,人家太子殿下好歹有个储君的位置,而他却什么都没有,再加上风嘉祺阅历有限,年纪也不够稳重,给不了人家想要的权势,这怎么能让人家倾心相辅。
我主动地凑过去,兀自倒了一杯茶递给他。
【小祺一定渴了吧?】
他也没拒绝,接过茶杯喝了一口,面色有些奇怪。
当然会奇怪了,因为这个茶是昨天夜里的,我特地给他提提神。
他自然是喝出了不对劲,下意识想发火可看到我一脸期盼的神情又没做声,他把茶吐了出来,将茶杯放在桌上,吩咐我道:“去给本殿下换一壶新茶。”
发怒的模样看起来比刚才那样颓唐好多了。
我拿来新茶,推开门,发现他站在窗口向外看,眼底是深邃的黑,我适当发出一点响声,惊动了他。
他转个身走过来,我提着茶壶递给他,冲他笑出了十二颗雪白的牙。
他没接我手上的茶,我伸出去的手顿了顿,又收回来。
用一只手比划着:【小祺不高兴了吗?】
我觉得这样进度太慢,就小跑到桌边放下了茶壶,手舞足蹈地向他表达我的意思:【小祺什么都可以偷偷跟我说!阿宁不会告诉别人的!】
他偏头沉吟了一会儿,又兀自瞥了我一眼,“说了你也不懂。”
我愣在原地,而后又见他迟疑了一下,“......不懂也挺好。”
不仅是傻子,还是个不会到处乱说不识字的哑巴,这样的人自然是最好倾泻压力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