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蛊之后(23)
萧临城心头莫名有些堵,“那后来呢?”
“没多久她就不告而别了,我夫人也没找着她。”顾文禹怅然道,“再有消息时,却听闻她已去世了。
萧临城:“......那孩子呢?”
顾文禹摇摇头,“也不知当年那孩子可有生下来。”
萧临城一时无言。
“唉,说远了,说远了。”顾文禹回过神来,催萧临城道,“汤都要凉了,快喝吧。”
萧临城喝了几口汤,听店小二说,沐轻言没吃早饭就回房了,怕他饿着,赶忙跟小二要了碗粥给他端上去。
顾文禹让他把鸡汤也端去,萧临城怕这一大早的,腻着沐轻言,就让后厨先温着。
他上了楼,在门前踌躇半晌,才抬手敲了敲门,“轻言......”
不一会儿,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
“饿、饿不饿?”萧临城紧张道,“喝点粥吧。”
沐轻言想接过他手里的粥,萧临城却怕他赶自己走,连忙挤了进去,把粥放在了桌上。
“先喝粥,”萧临城道,“等会儿再喝鸡汤。”
沐轻言顿时又想起了方才顾文禹在外边说的话,什么补一补的。
他忽地就觉得腰间好像更酸痛了。
萧临城见他站在门边不过来,以为他是气得不想理自己,想起顾文禹说,要哄哄他。
“轻言,”萧临城犹豫了一会儿,走过去道,“你......你想在上边吗?”
沐轻言一愣。
萧临城继续道:“你要是想在上边......也行,我就是怕你太累了......你现在都很累了。”
沐轻言愣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我不想!”
萧临城似乎还有些失望,“哦。”
沐轻言不禁有些诧异,“你......你想在下边?”你、你又不喜欢男的,怎会想在下边?
萧临城眼睛一亮,“我都行。”
沐轻言:“......”
“哎哎,客官,你酒钱还没给呢?”
楼下突然传来店小二的声音,像是在与人争吵。
他们走到楼梯边一看,只见荀印白拿着个酒葫芦,跟小二拉拉扯扯。
“师父?!”
荀印白一转头,惊喜道:“城儿,小沐?!嗨呀,我可找着你们了!”
“师父,您怎么来了?”萧临城和沐轻言下了楼,见他跟小二抢着酒葫芦,问道,“怎么了?”
“我银子掉了,”荀印白道,“跟这位小哥说,找到了就来给钱,可他死活不肯。”
小二嘴角一抽---那你要是跑了,我找谁要钱去啊?
沐轻言从袖中摸出几个铜板,替荀印白给了酒钱,两人这才消停。
“师父,”沐轻言看了看他身后,“我爹呢?”他没一块来吗?
荀印白抬头望天,“他没来......咳,我偷偷来的。”
萧临城震惊道:“您伤还没好,就丢下沐前辈自己下山了?!”您不怕被他打死吗?
“都是旧伤了,不碍事。再说了,还不是因为你,”荀印白数落道,“去什么京城,在山上待着不好吗?!”
萧临城:“没去了,我跟轻言正要回去。”
“那就好,快些回去。”荀印白四处没看到谢十七,奇怪道,“十七呢?他不是来找你们了?”
沐轻言道:“他帮忙护送一位姑娘去京城了。”
“师父,”萧临城不解道,“我为什么不能去京城?”
荀印白没回答,只说:“去那儿干什么,又远又不好玩。”
萧临城:“您要是不说,我就要去。”
荀印白眼睛一瞪,“你敢?!我打断你的腿!”
这时,楼上骤然一声响动,他们回头一看,见白亦霜站在楼梯边,咬牙切齿地看着荀印白。
萧临城:“......顾夫人,我师父开玩笑的。”不是真的要打断我的腿。
然而,却听白亦霜怒不可遏道:“负心汉!我杀了你!”
萧临城,沐轻言:“......”
第28章 师娘长什么样
萧临城和沐轻言齐刷刷地看向荀印白---负心汉?
荀印白错愕地看着白亦霜,“你是......雪儿的妹妹?”
“你不配提她!”白亦霜一跃而下,抬掌打向荀印白,“我今日定要杀了你!”
“顾夫人!”萧临城和沐轻言急忙挡在荀印白跟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您先冷静一下。”
“误会?”白亦霜冷笑道,“若不是他,我姐姐又怎会含恨而终?!”
姐姐?萧临城忽然想起了今早顾文禹提到的往事,难道那个抛妻弃子的负心汉,就是师父?
顾文禹也听见了楼下的动静,匆匆赶了下来,“夫人,怎么了?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他没见过荀印白,关于那个负心男人的种种,都是平日里听白亦霜骂的。
“师父,”萧临城见他师父没说话,不禁回过头,“您......”
荀印白垂着眼,轻声道:“当年是我负了她,是我的错。”
“现在知道错了?”白亦霜一声冷哼,“晚了!”
她抬掌又要攻向荀印白,被萧临城一把挡住,“顾夫人......”
白亦霜:“让开!”
“城儿,让开。”荀印白缓了缓,抬起头道,“我欠她太多,早该还她了,苟活至今,无非也是......”
他看了一眼萧临城,眼角有些模糊,“我没脸去见她。”
“说得好听,”白亦霜咬牙道,“你若有良心,当年为何要抛下她?!”
“她独自怀着身孕回寨子,受尽耻笑,那时你又在哪儿?!”
“你可知她等了你多少年?!”
荀印白捏着酒葫芦,五脏六腑仿若被撕开,痛得快喘不过气来。他颤抖地张了张口,“我......”
话还没说完,就突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整个人往后一倒。
“师父!”萧临城慌忙扶住他,“师父!”
沐轻言也吓了一跳,连忙抬手搭上荀印白的脉。
“轻言,”萧临城担心道,“师父怎么样?”
沐轻言拧眉道:“应是悲痛过度,急火攻心。”
白亦霜却不信,“哼,演给谁看呢?当年那般薄情寡义,这会儿倒是痴情了?”
“顾夫人,”萧临城道,“我师父绝非薄情之人,当年的事,兴许另有隐情,可否等他醒来,再问清楚?”
顾文禹也劝道:“是啊夫人,这人都晕了,等醒了再说吧?”
白亦霜看着地上那斑斑点点的血,终是冷着脸,转身走了。
沐轻言与萧临城一道扶着荀印白回了房,又写了方子让店小二帮忙去抓药。
萧临城抬起袖子擦去荀印白嘴角的血迹,不知为何,想起了小时候头一回在破庙见到他师父的模样。
那时的荀印白也是这般红了眼,抱着他无声哭了许久。
他傻傻地任他抱着,只是奇怪地想,这个大叔好像也不老啊,怎么那么多白头发?
他想着想着,就伸手扯了一根他的白发。
荀印白痛得一哼,似乎哭得更厉害了。
萧临城以为他是疼的,手忙脚乱道:“你别哭啊,要不我给你粘回去?”
荀印白摇摇头,还是抱着他哭。
萧临城都有些饿了,推了推他道:“你别哭了,我要去讨饭了。”
“不用去讨饭,”荀印白哽咽道,“跟我回去,好不好?”
萧临城怀疑道:“为什么要跟你回去?你是谁?”
“我是......”荀印白一顿,缓缓放开了萧临城,摸了摸他的头,又哭又笑道,“我是师父啊。”
萧临城:“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