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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中禽(11)

作者:一枝安 时间:2021-10-12 08:26 标签:破镜重圆 强强 狗血 虐恋 HE 强取豪夺

  赵钧把他叫到御书房布置任务时阴恻恻道:“如果让郁白发现什么异样,朕就让你进宫和李德海做伴。”
  凤十一只觉胯下一凉,虽然说做影卫活着回去娶妻生子的可能性也不大吧,但作为男人的尊严还是要有的。因此他只能收拾包袱滚来了燕南阁。
  话说他也不是头一次来这里,从前他就奉皇帝之命时刻守在郁白身边,除了保护之外,其实也是监禁看管的意思。
  虽然那次任务不利,他被郁白一嗓子骗了出来,又一棒槌敲晕了过去,但所幸郁白平安无事还发生了一些让狗皇帝喜闻乐见的变化,他这条小命也就平安保全了下来。
  ——代价是如今要冒着和李公公成为好朋友的风险,以郁白老朋友的身份来到燕南阁。
  他的工作包括但不限于照顾郁白的身体、传授影卫的工作章程、让郁白相信他失去的那些记忆与赵钧告诉他的完全一致、以及千方百计让郁白对狗皇帝的好感倍增。狗皇帝还特意强调让他带郁白干什么都行,唯独不许伤着碰着累着。
  凤十一深吸一口气,试图让习惯性僵硬的面孔绽放出春天花儿一样的微笑:“陛下担心你恢复不了记忆,心中郁结,所以特意派了我来陪你。最初你是由我带着,后来才转去了陛下身边贴身跟随。”
  郁白对着他沉默了很久。
  久到凤十一心里七上八下心说自己是不是露馅了、美好的生活是不是即将告罄的时候,他听到郁白开口:“你……要不还是别笑了吧,怪瘆人的。”
  作者有话说:
  请大家记住凤十一,他会是一个集沙雕、热血和冷酷一体的神奇影卫~


第13章 隐秘的吻
  夜色阑珊,赵钧和魏良时隔着一壶罗浮春相对而坐。
  魏良时捧着杯,出神地微微叹息:“一杯罗浮春,远饷采微客。只是欲饮此酒,还是应在罗浮山方有其意境,皇宫终究是浮华了。”
  “不喝就滚。”老子整天批奏折还没嫌烦,你还有脸逼逼叨叨。
  “月朗风清,皇兄如此暴躁,岂不是辜负这良辰美景……”
  赵钧用实际行动证明他可以比魏良时想象的还要暴躁:“说人话,回来干什么了?”
  “皇兄这话说的,跟我像没钱吃饭回家要钱的败家子儿一样。”魏良时晃着酒杯,桃花眼弯成天边明月,“皇兄有所不知,臣弟在外面找着一个有趣的小美人。”
  赵钧冷哼一声:“你倒逍遥。”
  “话也不是这么说。”魏良时强行和他碰了个杯,“阿白如今这么乖顺,皇兄岂不是比子和更逍遥?”
  眼见赵钧就要把酒泼到他脸上送他滚蛋,魏良时终于收敛了尾巴,笑道:“我来找皇兄说正事——苗疆的小殿下到了,皇兄预备如何?”
  “圣女有言,皇兄体内的金蝉蛊每隔三年便需一驯,三十岁时方可彻底融入骨血,从此再也不必受心脉损伤之痛,与常人相比更康健长寿,只是这次圣女未至,却派了自己的独子,不知是何意?”
  “蓝桥是苗疆四十九寨日后的掌门人,得圣女真传,无须担忧。”
  魏良时笑起来:“皇兄知道臣弟说的不是这个。”
  “小殿下蛊术精湛无需多说,圣女派他来或许也只是因为身体抱恙,不堪万里舟车劳顿,但那位小殿下的心思,皇兄如此睿智,当真看不出来?”魏良时抿了口酒,“小殿下生的比女子还要秀美,又打小与皇兄相识,这等缘分,不谱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都可惜。”
  “这就是你说的正事?”
  魏良时无辜耸肩:“婚姻大事,难道不是正事吗?”
  都是千年的狐狸,互相瞅一眼就知道对方肚子里卖的什么药——赵钧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褫夺他的爵位没收他的田产,送魏良时清清白白干干净净地游历江湖找他的美人儿去。
  他不愿他人提起郁白,不管是从前尖锐锋利的、还是如今顺和内敛的,哪怕魏良时也不例外,仿佛只有这样紧紧将郁白捂在怀里,郁白这个人才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
  魏良时嘴皮子功夫了得,却也知分寸,提到蓝桥后便点到而止——毕竟赵钧也知道,那位苗疆的小殿下不是省油的灯,偏生又是奉了圣女之命来给赵钧治病的,于情于理都不应该薄待,但若是这样一个不能薄待、偏又对赵钧怀了爱慕心思的少年看见了郁白呢?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陛下您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他忽想起什么来:“对了,皇兄把那猫赐给我吧,难得我和它有缘。”
  得寸进尺。赵钧瞪他一眼:“猫已经给阿白了。再说朕少过你这一只猫?”
  “欸,那不一样。皇兄看,这猫给阿白不是,给小殿下也不是,不妨就给臣弟吧。”魏良时晃着酒杯笑起来,“何况臣弟要拿它去讨美人儿欢心的。”
  。
  猫儿正在锦绣繁华中酣睡,全然不知自己掀起了什么风波。赵钧到燕南阁时已是未时,太阳蹉跌而下但仍未减暖意,融融春光几乎要把人溺死。
  余清粥正从燕南阁里出来,忙拎着小药箱行礼:“见过陛下。”
  “郁白睡下了?”
  睡倒是睡下了,只是之前喝药的过程着实不怎么美妙。余清粥趁机苦着一张脸告状:“公子嫌药苦,总是不肯好生喝药,微臣实在无奈,只得加了些糖。陛下有空劝劝公子吧,加了糖的药总是折些药性,哪有原汁原味好治病。”
  赵钧闻言倒是一愣。
  “郁白怕苦”这一点,他从不知晓。从前郁白入宫后常常生病,一是少时上战场落下的旧伤没有调理好,另则是他每每脾气上来后翻来覆去的折腾。
  那时他登基不久,上头压着太后这尊大佛,不知多少臣子怀揣异心,而郁白家破人亡、被迫入宫,两人都在这方宫城里艰难求生。他那两年体内蛊毒作祟得厉害,又被朝堂琐事扰得阴晴不定,不知对郁白发过多少难,生生磨出了少年乖戾桀骜的性子,两人相逢每每不欢而散,别说郁白怕不怕苦,他甚至连郁白喝不喝药都无暇理会。
  两年蹉跎而过,他几乎已经忘了郁白曾经温润明朗的眉眼。
  ——哪一个才是真正的郁白?
  他屏退下人,悄悄坐到郁白榻边。
  黄花梨木桌上摆着个青瓷小碗,里面只有浅浅一层药汁,黑乎乎地铺在碗底。赵钧知道郁白一时半刻醒不来,便放心大胆地靠近了些。
  郁白睡觉时总喜欢把自己缩成一团,像只缺乏安全感的猫,一面唯恐打扰别人,哪怕是最柔软的尾巴也要极力收敛藏于身下,一面却卯足了劲儿,对着所有有可能对他造成威胁的人亮出最锋利的爪牙。
  但事实上,除了他身旁这个名为赵钧的人,没有人能伤害到他。
  赵钧静静地凝视着。
  ——这个人是我的,他只属于我。
  ——他会一直一直陪在我身边,纵使死亡也带不走他的灵魂。
  目光落到郁白微张的唇瓣上,赵钧忽然起意,指尖蘸了几滴浓黑的药汁,指尖探向郁白唇边。
  药汁很快湿润了略显干裂的唇,犹如墨滴落于画卷,浸润出一片淡淡的红。那枚指尖仍不满足,逐渐向湿热的更深处摩挲游走。睡梦中的郁白倒也乖,顺从地含住了他的指尖。
  许是察觉到苦涩滋味,郁白梦中亦皱起了眉头,作势翻身。濡湿的指尖撤出来,赵钧取了绢帛略作擦拭,随即覆身上去,在郁白熟睡的面庞上落下一吻。
  落下这个吻的时候他心里怀了怎样的旖旎心思暂且不提,但这个吻是他与郁白之间从未有过的,宁静、温和而缱绻。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淡忘了那梦靥般的两年,但此刻才恍然,一切发生过的早已在他心头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他从前不记得郁白怕苦,拼了命地想让这个月白风清少年郎变得像他一般污秽不堪,但现在是唯一一次,他愿意记住郁白的一切,甚至正式地走进他的未来。
  ——郁白睫毛颤了颤,轻轻睁开眼睛。 Fx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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