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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醉,乱世皇妃(241)

作者:离弗 时间:2021-07-12 09:31 标签:穿越 宫廷 架空

  苻晖躬身答道,“儿臣近日正在同连公子习武,只是儿臣愚笨,承蒙连公子不弃,只学了些大概。”
  苻坚没好气的目光落在连成衣身上。
  “连成衣,你这身段真是好啊,让你留在承阑殿岂非可惜?怎么样,去明光殿给朕跳舞?”
  连成衣郑重道,“陛下,您命连某教习平原公习武,连某还未完成使命,不敢抗旨。”
  “你抗过的圣旨还少么?”
  “连某不懂陛下所言何意。”
  “不懂就对咯。”苻坚低声喃喃。
  萱城看看下面的二人,又看看一旁脸色不好的人,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时至今日,他对连成衣还是戒心未除。
  “皇兄,既然你都许了他们二人一起相互学习,就不要再起疑心了,我们不要再干涉他们了,晖儿是个聪明的人,他知道怎么学习,好了,今晚我来这里,是想办一件正事,都被你打扰了。”
  “怎么成了朕打扰你了?”苻坚辩驳。
  “不许再说话。”
  苻坚听话的闭嘴不言。
  “晖儿,我打算让冼儿跟着你学习,你可愿意教他?”
  苻晖一愣,继而道,“冼儿是我的幼弟,臣侄自是愿意。”
  “好,那便让冼儿跟着你学习吧,你教他儒学,多学些儒家经典,别整日让某人带坏了,尽是些无赖作风。”
  苻坚有口难言,心里嘀嘀咕咕,“我,我怎么成了无赖?”你这就成不打自招了嘛,人家都没明说。
  “皇叔,臣侄教习冼弟自是乐意,只是冼弟还小,学业枯燥,我怕他坐不住。”
  “这倒无妨,你有连成衣在身边嘛,你们二人一起哄他,学点东西那还不容易。”
  这说的是什么话,苻晖和连成衣相识一脸懵懂。
  苻坚憋住笑意,凑到萱城耳边低声说,“你这是让人家带孩子呢,还说朕是乱点鸳鸯谱,我看你也一样煳涂。”
  萱城侧眼瞪他,“不许你说话。”
  苻晖只得应下,苻冼跑到他面前抱住他的腿就不松了,“晖哥哥,可以教我学习了。”
  萱城欣慰笑笑,真好,苻坚的儿子们真好,一派和谐。
  苻坚起身,伸出手来,“走吧,好弟弟,我们回去喽。”
  萱城顿了一下,还是将手放了上去。
  二人走过苻晖和连成衣的身边时,萱城期许的眼神望向苻晖,苻坚却怨恨的眼神看着连成衣,“朕可从来没原谅你。”
  “连某有何做错的地方,还望陛下明示。”
  苻坚别开视线,咬牙干笑,“没有,没有,你,很好。”



第二百八十七章 《苻子》成书
  回到明光殿,身边没了小人儿,萱城忽觉缺少点什么,这半个多月来,他们习惯了将苻冼放在身边,日日夜夜连睡觉都是在一张床榻上。
  萱城看了苻坚半响,说,“你好像丢了一件东西。”
  “什么?”
  “你儿子。”
  苻坚恍然,“哦,对,不过,不是朕丢的,是你弄丢的。”他贴身上来,一只手已经揽住了萱城的腰,眼睛直射萱城,“你说,是不是你故意的?”
  “什么嘛,乱说。”尽管嘴上死活不承认,可萱城心里却溃了,苻坚说的没错,自己只是想让苻晖教苻冼学习儒学,原本是没想让苻晖带孩子的。
  苻坚拦腰将他抱起,几步走向床榻,“冼儿走了,我们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萱城仰面望着他,只见他一向如春风般的眸子里此刻泛上了一丝的别样,像是追忆什么似的,一时恍惚,他自言自语起来,“我很想,很想将他占为己有,可我不能,他想让他活过来,哪怕是不答应我,背叛我也好,我只想他活过来,…”
  萱城听的更是懵懵懂懂。
  于是,他只能将苻坚的手紧紧的捂住,“会的,他会活过来的。”
  苻坚与他秋毫无犯,同塌而眠,二人关系纯洁的像一张白纸似的。
  到了初六,国中一切恢复正常,朝会继续,各项政事都进行的有条不紊。
  淳展之和苻朗前来拜见,三人在甘泉宫的后院中赏花作画,作画的是淳展之,赏花的是萱城,他极其懒散的躺在地上,视线若有若无的落在那些花枝上,不知是赏花还是小憩。
  “皇叔,我这里有一些故事,想请教皇叔是否编纂成书?”
  说这话的是苻朗,他对苻坚萱城毕恭毕敬,似乎从来不在乎当年苻洛之事,他将一些零散的纸张递上来,萱城捏在手里,浏览完毕,却不禁怔住。
  苻坚说苻朗在青州刺史的任上手不释卷,喜欢经籍,谈论虚玄,登山涉水,他的志向不在治理一方州郡,而在编纂文学经史上。
  这当然不是简单的玩物丧志。
  清谈玄学,与晋朝那些归隐山林竹林的隐士倒是相似。
  “郑人有逃暑于孤林之下者,日流影移,而徙衽以从阴。及至暮,反席于树下。及月流影移,复徙衽以从阴,而患露之濡于身。其阴逾去,而其身逾湿,是巧于用昼而拙于用夕矣。”
  “朗儿,这是?”
  “郑人逃暑。”
  苻朗说,“这是我在青州之时,走访民间,从百姓口中所得,我想,这则故事教会了我们一些道理,应该编纂成书,以教后人。”
  萱城立马从地上坐了起来,端端正正的又将全文看完,他的神色严肃起来,苻朗期待着他的回复。
  “你说说吧。”萱城郑重道。
  “郑人逃暑,郑国有个人在一棵独立的树下乘凉,太阳在空中移动,树的影子也在地上移动,他也随着树的影子挪动自己的卧席。到了黄昏,他又把卧席放到大树底下。月亮在空中移动,树的影子也在地上移动,他又随着树影挪动自己的卧席,而苦于露水沾湿了全身。树影越移越远了,他的身上也越沾越湿。在白天使用很巧妙,但晚上用就相当笨拙了。苻朗以为,这则故事教会后人的应是要随机应变,要顺应变化,不凭经验办事,不要墨守成规。”
  萱城点头,“你说的没错。”
  “皇叔以为郑人逃暑我的见解是对的?”
  “不。诚然,你的见解是无误的,我想说的是,你将这些故事编纂成书的想法,我想,这是一个了不起的举动,我们苻氏入住中原几十年,未有自己苻氏一族的文学成就,皇兄曾说你是千里驹,如今看来,他是对的。”
  苻朗泯然一笑,他笑起来的时候,浅蓝色的眼珠微微泛着光芒,萱城一时看的呆住,淳展之戳了一下他的胳膊,“喂,阳平公,继续啊,朗儿那里还收集了许多故事,要编纂成集需要费些功夫。”
  萱城内心恍惚,苻氏一族出自陇南,与西域胡人有过接触,在前秦进入中原之后便开始汉化,与汉人通婚,胡人汉人平等相处,苻朗的父亲苻洛是正宗的氐人,萱城是见过的,长相刚健有力,英武非凡,而苻朗却毫无武人气概,面貌容颜竟然像极了晋朝那些傅粉的纨绔士子,还带着几分的西域风情。
  萱城回一尴尬的笑容,“好,朗儿,你继续说吧。”
  “周国有个人喜好皮衣、讲究美食,想做价值千金的皮衣,就跟狐狸商量要它的皮;想做像祭祀的羊肉一样的美味佳肴,就跟羊商量要它的肉。话没说完,狐狸就一个接一个地逃进了重丘的山脚下,羊前唿后拥地躲进了深林之中。因此这个周人十年做不成一件皮衣,五年做不成一次宴席。为什么呢?周人的计谋错了!”
  萱城看着手里捏着的纸上,已经赫然写成的故事,“周人有爱裘而好珍馐,欲为千金之裘,而与狐谋其皮;欲具少牢之珍,而与羊谋其馐。言未卒,狐相率逃于重丘之下,羊相唿藏于深林之中,故周人十年不制一裘,五年不具一牢。何者?周人之谋失之矣!”
  “皇叔,这则故事的名字叫做与虎谋皮。”
  萱城再一次惊叹,原来与狐谋皮的故事出自苻朗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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