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酒(27)
前一天晚上沈辞手把手教了许青寒怎样做蛋炒饭,结果许青寒只顾着盯沈辞认真的侧脸和修长白皙的手指看了,饭怎样炒是完全没有学到。
沈辞不止一次提醒他,“你有没有在看?感觉你心不在焉的,明天做不好捶你哦!”
临近晌午许青寒还蹲在灶前犯愁,最后一咬牙自言自语道,“不就是个蛋炒饭,还能难到本王不成?”他说干就干,卷起袖子开始生火。
许青寒在沈家学过烧水,对怎样生火掌握一二,很快就把锅烧热了。然后他用碗盛了三碗米倒在盆里,掰着手指算道,“阿辞两碗我一碗,再加上鸡蛋,应该够吃了。”
他将生米哗啦倒进热锅里,顿时米粒像崩爆花一样沸腾起来到处乱蹦,噼噼啪啪的往锅外跳。许青寒猝不及防倒退几步,蹙眉盯着锅陷入沉思,昨天阿辞炒饭好像没有这么激烈,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许青寒一时也拿捏不准,他看了看时间,马上就到正午了,沈辞很快就要回家吃饭,如果做不出来阿辞要怪他的。死马当成活马医吧,万一蒙对了呢?
许青寒下定决心,闭着眼睛往锅里又丢了两个没剥壳的生鸡蛋。
当沈辞回到家看到一片狼藉的锅时真的十分震惊,他不可思议的指着锅问许青寒道,“祖宗诶,这是什么东西?”
许青寒脸上左一块右一块的挂着黑,悻悻的回道,“想做蛋炒饭,结果……”
沈辞皱着眉用饭铲翻了翻锅里焦黑的糊状物,发现除了有米粒之外竟然还有碎掉的蛋壳。他不可思议的问许青寒,“你放生米就算了,竟然把鸡蛋整个扔到锅里,连壳都不剥吗?我昨天是这么教你的?”
许青寒低着头无话可说。
沈辞屈指敲着他头顶,“你是不是根本没听我讲的,昨天三番五次的提醒你认真听,结果今天还是不会。难道你就是喜欢挨捶?”
许青寒连忙说道,“我不是我不喜欢,我保证这次好好听,你再教我一次!”
“再教你也可以,但是得先把学费交了。”沈辞推着许青寒走到里屋,将他压在床上三两下扒掉裤子,不轻不重的几巴掌便打得他鬼哭狼嚎。
许青寒捂着屁股滚到一旁,鸵鸟似的把头扎进被垛里闷闷的道,“我错了,好阿辞手下留情,打坏了明天也做不了饭了。”
沈辞戏谑的揉着他后脑勺道,“叫声夫君我就既往不咎了。”
“……”许青寒小声的说了句什么,埋在被子里什么也听不清。
沈辞附耳靠过去,“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许青寒这次死活不肯开口了,两只耳垂却染上了薄薄一层红晕。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上榜要求字数1w5,所以到下周三肯定还得更1w字,早晚得补上的,大佬们不要急,啊啊啊啊啊啊原谅我这几天的懒惰
☆、第60章 呔,哪里跑
日月如梭,不知不觉沈辞和许青寒在这偏僻的小山村已经隐居了一年多的光阴。
沈辞这两年种的石斛长得很好, 卖掉的钱足够两个人生活三五年。许青寒半年前买了十几只小鸡, 除了刚开始被他毛手毛脚踩死一只、喂死一只以外其他的都长大了,只可惜许青寒运气不太好, 十几只鸡里只有五只是母鸡可以下蛋,养这一窝鸡并没有赚到钱。
又是一年除夕时。
许青寒早已被清淡的生活打磨得温润柔和, 洗衣做饭挑水劈柴没有他不熟练的。
沈辞蹲在灶前烧水, 微微笑着看身边坐在小板凳上,低着头恨恨的拔着鸡毛的许青寒。沈辞知道他对这些公鸡积怨颇深, 因为公鸡只吃粮不下蛋,许青寒平时喂鸡时就很心疼他那几袋玉米。而且许青寒对捡鸡蛋有浓厚的兴趣, 每天都定时去鸡窝里掏鸡蛋,若是哪天哪只鸡多下一个蛋他晚饭都能多吃半碗, 因此不能下蛋的公鸡就更惹他生气了。
刚开始时沈辞还有些担忧许青寒只是图一时新鲜, 过不了田园的清苦日子,却没想到卸下荣华富贵的许青寒可爱纯真的一面是那么惹人喜欢。他很容易满足,鸡多下一只蛋、石斛涨了一文钱都能让他开心很久。他还是那么容易耍小脾气, 若是沈辞和邻家的大姑娘多说几句话, 沈辞进屋必定会看到床边有搓衣板在等着他。
时间像是流沙一样在指间流过, 这样平凡而忙碌的小日子让两个人都惬意得怀疑自己是在做梦。来自京城通缉的压力越来越大了,一年来沈辞的通缉令不但没有撤销, 反而赏金节节攀升,已经升到了个难以想象的天价。除了赏金的上涨,搜捕的范围也一步步的变大着, 沈辞偶尔也要忧心一下南疆是否还安全。
最近两个月去镇上买东西的都是许青寒,沈辞已经不敢露脸了,他实在太值钱了,谁知道有多少打这笔赏金主意的人在到处搜罗他的行踪。
“后天是除夕,明天镇上有集,我去买些菜蔬酒水,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许青寒抬眸看沈辞,额前的一缕长发滑落到眼前。
沈辞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温柔的替他把长发挽到耳后,“你喜欢吃什么就买什么吧,我没什么特别想吃的。”
许青寒用侧脸亲昵的蹭了蹭他的手道,“我想吃红烧肉,你明天给我做。”
“明天就吃吗,不等过年?”
“过年吃烧鸡,都堆在一天又吃不下那么多好的。”许青寒提起手中那只拔光了毛的肥鸡端详着,“杀两只就够咱们吃的了,剩下的那些只怎么办,再养就浪费粮食了。”
沈辞出主意道,“拿到集上买掉吧,买鸡崽的钱就能回本了,也省得你成天心疼那点本钱。”
“好,我明天搭张伯的小驴车去,正好他和小妮也要去赶集。”许青寒笑眯眯的打了个响指,“明天一早我就去,中午就肯定能回来了,你做好红烧肉等我。”
结果第二天沈辞掐着时间做好的红烧肉放得凉了也没有等到许青寒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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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青寒的确回不来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然在这个山高皇帝远的穷乡僻壤看到了灵狐!他当即丢下鸡转头就跑,可他哪里跑得过武功高强的灵狐,三两步就被灵狐捉住拉回了客栈。
许青寒真的快疯了,他和沈辞的好日子还过得哪也没到哪,怎么能又被人破坏!人前高冷的燕王殿下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歇斯底里的时候,他一次一次不管不顾的往门外冲,又一次一次的被金龙卫拦回,束起的长发都被他挣散了。灵狐简直想不到许青寒竟然这么决绝,他实在冲不出门竟然回身打开窗从三楼跳了下去!
灵狐大惊失色跟着从窗户跳了出去,还好客栈背面生了许许多多杂草,许青寒掉下去只稍稍扭到了脚腕。灵狐被他折腾得精疲力尽,百般无奈之下用绳子把他捆在了椅子上。
许青寒一言不发的仰头靠在椅背上,被缚在身后的双手仍旧在不甘的挣扎着,麻绳很快被他腕上磨出的血染成腥红色。
灵狐嗅觉灵敏,很快发现了许青寒自残般的举动。他跪在许青寒身侧握住他的胳膊,叹息着道,“王爷,您何苦折磨自己,就算您挣开绳子也逃不出去的。”
许青寒垂眸看他,嗓音喑哑的道,“我跟你回去,立刻,我们现在就走。”
灵狐笑了笑,慢悠悠的道,“王爷,还差着个人呢。要么咱们在这里等他找来,要么您主动一点,带属下去找他?”
许青寒心慌意乱,他余光看着窗外明媚的太阳,它很快就要走过正午了。若是再过一两个时辰,阿辞一定会找来的。
“好大胆的奴才,小小一个侍卫竟然对本王这样不敬,你快放开本王,否则本王砍了你的脑袋!”许青寒仍旧垂死挣扎着。
灵狐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牌来,放在许青寒面前亮了亮,“奉陛下谕旨,无论用什么方式,属下都要把您和沈首领带回京城。属下只是奉命办事,还请王爷见谅。”
许青寒从嗓子尖上逼出一声古怪的冷笑,“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如果阿辞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要你死无全尸。”
灵狐不由自主的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尴尬的道,“王爷息怒。”
许青寒傻傻的盯着缓缓西落的太阳发呆,若不是偶尔眨一下眼都要让人怀疑这是座雕塑了。
日落时分他还是看到了那个最想看到又最不想看到的人,沈辞甫一踏上楼梯就被从天而降的绳网扣住,随即几把刀架在了脖子上。
沈辞被迫趴在地上,仰起头看了眼被严严实实捆在椅子上的许青寒,然后眼珠一转看到了一旁的灵狐。他竟然长长的松了口气,遥遥的对许青寒笑道,“你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遇到歹人了。”
☆、第61章 王爷能怎么办
灵狐绝不会再在一块石头上绊倒两次,王爷不高兴固然不美, 皇上不高兴可就是关乎性命的事了。他二话不说从腰间抽出精铁镣铐, 拧过沈辞手臂将他双手反铐在了背后。
灵狐惊咦了一声,他刚才似乎看到沈辞的左手食指微微动了一下, 他相信自己绝对不可能看错,便饶有兴致的询问沈辞道, “沈首领左臂康复了?”
沈辞道, “虽说能使唤了,但难免大不如前。”
说来奇怪, 若说花晓薇没害他们吧,你们的确掉进了悬崖底;若说她害他们了吧, 沈辞的左臂也的确在敷药之后见起色。
南疆有一处将军冢,埋骨无数又阴气极重, 沈辞偶然在那里发现了蚀骨花。那位花晓薇姑娘的药方沈辞背下来了, 外敷的药对各种药材的用量要求并不严格,沈辞自己也能模仿着配出药膏。还要多亏南疆盛产药材,药材的价格相对便宜, 否则他还真买不起其他几十种辅药。他敷了半年药膏, 直到不再有明显恢复效果才停了药。
那半年是他们最贫苦的时候, 就算药材相对便宜,林林总总大几十种名贵药材也掏空了许青寒逃跑时仓促带走的那点积蓄, 种地又不是一朝一夕能有收成的,那段时间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也不为过。
许青寒以前过得是何等奢华的生活,他吃西瓜只吃中间用小勺子挖出的那一勺, 他吃上一小碟西瓜肉得剖二十几个上等的新鲜西瓜。可是在最贫苦的那半年他没吃过一口瓜果,每天青菜糙米勉强度日。沈辞不止一次看到他吃下小半碗粗糙的饭食然后借口出门偷偷吐掉,一边踢土埋掉不让沈辞发现一边自责自己浪费粮食。
由奢入俭难,沈辞知道他是真的咽不下去。许青寒吃不饱饭很快就消瘦下去,沈辞心疼得要命,一狠心偷偷停了药。结果被许青寒发现以后沈辞差点被他按在床上捶死,许青寒气得哭边踹他出门去买药,扬言他若是不去就绝食饿死。
许青寒逐渐适应了清贫的生活,在手头宽绰之后睡前一枚一枚的数铜板都成了他的习惯。每天晚上他和沈辞并肩趴在床上,他喜滋滋的把铜板往钱袋子里塞,沈辞就托着腮满脸笑意的看他侧脸,然后看着看着就会越凑越近,干柴烈火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灵狐防沈辞和许青寒防得厉害,沈辞双手铐在背后诸事不便,许青寒喂他吃饭灵狐都要虎视眈眈的坐在一旁盯着,不让他们有任何交流。等沈辞吃过饭就软硬兼施把许青寒请到另一辆马车上。
晚上投宿客栈更不消说,自是把两个人的客房隔个十万八千里,窗下和门外都有金龙卫重重把守。许青寒这两天一日三顿定时喂沈辞吃饭,自己却并不吃,甚至连水都不喝,除了在喂沈辞饭时故作轻松无声的笑笑,平时连表情都欠奉,板着脸枯坐整天整夜。许青寒表现出的灰心绝望让灵狐心惊肉跳,他今早一打开房门发现许青寒还像前一晚熄灯那样在椅子上坐着,竟是一整夜没有变换姿势。
今天许青寒又摆出一副死磕的架势来,不言不语的坐在凳子上,完全不理会灵狐端饭铺床的殷勤伺候。可是他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整整一天两夜了,熬得眼睑下的青黑色触目惊心,苍白的嘴唇干得绽出条条血口,有的还挂着血珠,有的已经干涸。
这样下去要出大事啊。灵狐苦着脸跪在他面前,将装着食水的托盘高高举在许青寒面前,费尽心思的道,“王爷,这是新鲜白梨榨的梨汁,寒冬腊月新鲜梨子很难得,您好歹喝一口。还有这燕窝粥,是从京城八百里加急运过来的,是您最爱吃的小厨房做的,您就尝尝吧!”
许青寒闭目懒得去看,嗓音嘶哑的道,“你给阿辞送过去。”
“王爷,属下不敢怠慢沈首领,送过去同样的一份。沈首领已经吃饱喝足睡下了,您何苦这样为难自己?”
“阿辞知道我不会有事,所以安心无忧。而我知道阿辞危险重重,所以寝食难安。”许青寒抬手覆住眼睛,唇角勾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若换做是我身处险境,阿辞必定比我还要煎熬。”
短短的几句话撕裂了他唇上所有的裂痕,殷红的血珠完全浸染了他的薄唇。灵狐连与他说话都不敢了,咬了咬牙把沈辞搬了过来。
沈辞眨着眼睛看灵狐,“我能和他说话?”
灵狐弯下腰深深地一拱手,言辞恳切的道,“王爷至今仍旧水米不进,不眠不休,还请沈首领好好劝劝王爷,莫要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沈辞长长叹了口气,走到许青寒面前蹲下,仰头看着他唇上的血迹,下意识的就想伸手替他拭去。结果手刚刚有所动作就被镣铐限制住了,沈辞遗憾的摇了摇头,枕在许青寒腿上道,“青寒,你别这样,你折磨自己最难过的是我。你看我都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让你操心。”
许青寒颤抖着双手理着沈辞如瀑披散的长发,强忍悲痛道,“阿辞,我该怎么办,你教教我,我要怎样才能救你?”
一旁正大光明旁听的灵狐重重的咳嗽一声,提醒着二人这话不能说。
沈辞抬眼看他,柔声安慰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或许我不会被处以极刑呢?若是流放就很好了,反正都是在边关生活,我早就习惯了。所以你要振作起来,替我争取个宽大处理,若是你倒下了我才真没救了。”
许青寒暗暗握拳,“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相信你,我家王爷一诺千金,不会骗我的。”沈辞对桌上摆着的梨汁努了努嘴,“我适才尝过了,梨汁清爽可口,你也喝一点润润嗓子,你看你把自己糟践成什么样子,存心让我心里难过是不是?”
许青寒乖乖端起梨汁一饮而尽,站在一旁的灵狐感动得简直想给沈辞磕三个响头。他正感动着,许青寒放下杯子突然对他道,“我不想吃这劳什子燕窝,我要吃阿辞做的红烧肉。”
灵狐有些为难,“王爷,属下让最好的厨子给您做可以吗?”
许青寒冷冷的道,“你聋了吗,我说要吃阿辞做的,亲手。”
☆、第62章
灵狐心中自有一面明镜,从前沈辞左臂完好时论武功他绝比不上沈辞。一年过去了, 他忙着戴罪立功四处奔波探听消息, 别说寻求突破,就连巩固根基都没做到。武功就像逆水行舟, 不进则退,他现在身手恐怕比一年前生疏阻塞许多。
而沈辞左臂伤势大有起色, 灵狐实在拿捏不准他现在究竟进步到什么地步。去年让沈辞拐带着王爷私逃, 灵狐回京以后已经受了好一番天威,陛下限他一年之内追回二人, 否则就等着全家掉脑袋。于是灵狐一年以来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就算睡着了也会被梦中的抄家杀头之景惊醒。他家有青梅竹马的娇妻, 还有一个刚满三岁的可爱女儿,无论如何他都要拼尽全力完成任务, 保护妻儿无忧。
沈辞被玄铁锁链反缚双手他也不敢掉以轻心, 派手下日夜监视。如今王爷不吃不喝,只要这人亲自下厨。灵狐两相权衡,感觉王爷饿死他可能会死得更惨, 只得纠结的点头同意了。
事关身家性命, 灵狐谨慎得滴水不漏, 他找来四位金龙卫分别按住沈辞双肩和双腕,打开背铐后又飞快的锁在身前。沈辞任由他摆弄, 没有半点反抗的意思,只是金龙卫们实在太紧张了,他被嵌得骨头都要碎了。沈辞无奈的勾了勾唇角, 灵狐也太把他当回事了,他左臂大不如前,就算能勉强敌过灵狐,其他二十余位金龙卫武功也没有他逊色几分,插翅难逃差不多就这么回事。
许青寒挽着沈辞右臂往厨房走,二十来个金龙卫如临大敌,亦步亦趋的围在二人四周一起跟了过去。
灵狐差人去像客栈掌柜说明了情况,一锭雪花银打发得他喜笑颜开。
厨房里柴米油盐应有尽有,沈辞左手挽着腕间的铁链,右手在几块有肥有瘦的猪肉上挑挑捡捡。他琢磨一番后拎起菜刀,顿时金龙卫们齐刷刷把腰间的武器翘出一截,发出金器碰撞的铿锵之声。
灵狐蹙了蹙眉,走上前去从沈辞手中接过菜刀,“不劳烦沈首领动手了,切个肉而已,我来吧。”他垂手向坐在一旁的许青寒恭敬躬身,“求王爷体恤。”
许青寒冷冷的道,“问我做什么,我这王爷说得话灵狐大人可有半分照做的?”
灵狐颇为尴尬的道,“王爷恕罪,属下别无他法。”
沈辞挑了一块肥瘦均匀的五花肉放到砧板上,扫了一眼站成_人墙严密防范的金龙卫们,开口问道,“灵狐大人还能不能再找些五花肉?”
“这些还不够你和王爷吃的吗?”灵狐瞥了一眼砧板上的肉,是不多,但是足够两人的分量了。
沈辞闻言倒是有些诧异,惊讶的道,“你们不吃?今天除夕,不顺便过个年吗?”
“……”灵狐心情复杂,一个人都快性命不保了还能想起来过年,还要和抓捕他的人一起过年,这得是多大的心?王爷恨他们恨得牙痒痒,身为当事人的沈辞却大大咧咧的没有半点记恨的意思。他自问这一路对沈辞没有什么好态度,冷冰冰的不假辞色,缚在背后的双手更是没有一刻解开过,哪怕他知道这个姿势让沈辞无论仰躺还是侧躺都会压麻胳膊,整宿整宿的睡不好觉,也不曾动过一星半点恻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