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大爷留下买路财(23)
作者:梵甄甄
时间:2018-01-20 17:30
标签:甜文 强强
听他话里的意思,分明是答了第九题。
顾浅生神色冷然,眸子阴阴沉沉,没有开口,手指安抚性的抬起,摸了摸君篱的脸颊,垂在椅旁的右手却在衣袖里一翻,再冲着那个男人的方向张手,一股浅淡的白色直冲着男人飘散而去。
雾虫。
既然他不能上台代替君篱,那提前做做准备总没什么不可的吧。
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全部落在了二层坐着的人的眼中,那老头摸摸白花花的胡子,一脸的憋闷,“世风日下,人人心不古哇。”他接连哀叹了两句,声音极低,似乎单纯在对自己说话,“一个粗鄙不堪,一个阴损阴损的。”
玉吟一双大眼睛眼波流转,她的重点不在擂台上,跟白雪一道儿一直在看那两个人的表现,自然知道韩老说的是谁。
面纱下的面庞上带了几分笑意,看来韩老对他们两个小家伙很感兴趣的样子。这样,说不定他们真的有机会接触到这个世界的秘密。
胜负分出的很快,当中有一个使扇子的人,仅仅用了两招就将对手打到了擂台下面,顾浅生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对方居然好整以暇的偏过头来冲他笑。
好敏锐的感觉。
顾浅生微微心惊,还好君篱的对手不是他。
“到我了。”君篱一拍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兴致勃勃的将令牌往上一抛,令牌咄的一声插在了擂台左边的凹槽里,他掷石子的功夫还是一如既往的准。
君篱一直到现在,即使跟顾浅生学了一些拳脚的功夫,但仍是外力,在擂台边灵巧的一翻身站到了擂台上。
那大汉就不一样了,一身疙瘩肉也不是白长的,离着擂台足有数丈远的地方,他使力一蹬地面,那地面就生出了一道裂痕,他整个人却猛地弹身而起,狠狠的砸到了擂台上面。
那擂台微微一晃,落下了一阵细碎的木屑。
顾浅生神色讶异,这看着很薄的擂台居然不塌。
他抬头又看了一眼二楼,似乎明白了什么。
那大汉上到了擂台上之后,脸色突然一白,只感觉一股钻心的痛感从心肺之处直蹿上脑门。
听见他一声闷哼,顾浅生微微牵动了唇角,“有内家功夫的人么,运功吧,越运功,药效发挥的越快。”他虽然心如明镜一般,知道发生了什么,君篱却是一头雾水。
这人怎么刚上台子还没打就嘴唇发青了,胆子也太小了吧。
君篱伸手挠挠脑袋,担心有诈,先做了防御的准备,就那么一直站着等。
顾浅生坐在下面看着他,只觉得好气又好笑,这种对手明显出了状况的情况,不应该抓住机会直接把对方打下去的么。
结果君篱真站着等到对方脸色好看了不少。
那大汉铁青着脸色,双目带些赤红的看着君篱,“你居然玩阴的。”
君篱整个人被他突然一句话搞的有点儿懵,“本大爷行的正,坐得端,对付你完全不需要玩阴的,你自己身体有毛病,没事叽叽歪歪的,白瞎你长这么胖。”
人家分明是魁梧,结果被君篱用胖来形容,也是没谁了。
“生撕了你!!”那大汉愤怒的嘶吼一声,整个人肌肉坟起,冲着君篱猛地扑了过来。
君篱赤手空拳,看着来势汹汹的拳头,整个不退反进,眼睛亮亮的迎了上去。
顾浅生在下面暗自着急,自己下蛊的量是不是太少了些,这跟他预想的状况完全不一样啊。这大汉不像有什么大事的样子。
还有君篱那个蠢货!
顾浅生看着君篱被大汉一拳头砸飞跌在擂台边上吐血的样子,好险没有飞身上台。
那边君篱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后脑,一脸的苦恼,似乎毫不在意自己刚刚被打伤,“哎呀呀,忘了自己没力气了,看见拳头就想接,这次尴尬了吧,自己飞出去了。”
这一顿吐槽让一直关注着君篱的顾浅生完全没脾气了。
君篱从地上一个打滚儿站起身来,“不好意思哈,我力气不如你,准备猥琐的打了。”
这种话说的这么光明正大的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好么。
却见那个分明刚刚接了君篱一拳的人,本来不该受任何伤的,却全部用身体承受了反冲之力,没有用巧劲儿卸开,朝着擂台上面也呕了一大口血。
别的人不明白怎么回事儿,顾浅生整个人却焦躁的很,他的雾虫大部分都被对方一口血吐出来了。
君篱你这种资敌的举动真的很让人心力交瘁!
擂台上面,君篱面上仍带着爽朗的笑,被鲜血染得嫣红的唇在此刻让他整个人都似乎在发光,他微微抬头,冲着大汉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大汉看了自己吐出来的血一眼,又皱着眉头看看君篱,“你还不错,我尽量轻点儿打。”
☆、第五十九章 光明磊落(二)
这话说的好像在施舍一般。
君篱不以为意,拉开了架势。
那大汉再度来势汹汹的攻来时候,他只是避让隔档,并不轻易同他拳脚相交,二人真的算的上一番苦斗。别人数刻就能结束的战斗,二人你来我往的打了一柱香的时间还未分出胜负。
那大汉内力运转仍就凝滞,让君篱败的不至于太快。
而且他似乎出手时候真的有留手。
顾浅生此刻也不好再继续下手了,那大汉说话虽然狂妄自大了些,但到底不是个坏人。
君篱现在的力气到底比不上往昔,也比不上那个大汉,眼见着败势已成,他一个扭身,以一个诡异的姿势避开了那大汉的一拳一脚。
整个人在半空之中扭曲成了蛇形。君篱后仰的身体迅速直起,双手呈掌,手腕处夹住了那只后力不继的拳头的手腕,往右边一带,整个旋转半圈,手肘外顶,看似轻飘飘的力道居然将人远远卸开,那大汉脚步不稳的后退了几步,堪堪在擂台边缘停下了步子。
君篱神采飞扬的冲着他扬了扬下巴,“怎么样。”
“不错。”大汉看了眼自己的拳头,再度冲了上来。
这两人怎么打出了几分惺惺相惜的意思,顾浅生摸着唇瓣看着君篱洋溢着的笑脸,只觉得心底酸酸的,怎么之前自己陪他练招的时候,这个人完全不会笑的,他也不想想自己每次跟君篱陪练的时候,一次下来要吃多少豆腐,不炸毛都算好的了,还笑。
又是几个来往,君篱借着巧劲儿将人甩到了台下。
君篱拍拍手坐回来的时候还跟那个大汉打了个招呼。
顾浅生看着坐回自己身旁的人儿,眸色阴阴沉沉,沉默了半晌之后,终于无奈的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君篱兴致勃勃的将小火从顾浅生身上拿回来缠到手腕上,“怎么样,我还不错吧。”
“不错。”
“我都说了肯定赢,一会儿完事儿请我喝酒好不好。”君篱眨巴着满是期盼的眼睛。
“不好。”顾浅生仍旧一副阴郁的样子,君篱一头雾水的看着他半晌,最后不屑的切了一声转头看向擂台。
这人好差劲,刚刚自己都吐血了,虽然没什么大碍,他下来都不知道关心一下他,还给他摆脸色看,谁不会一样。
君篱内心默默翻一个白眼,不再理会顾浅生。
等最后一组比试完了,那个中年人重新宣布了第二轮的规则。
第二轮的比试,居然是完全打乱的。
顾浅生瞳孔微缩,君篱是第三场。
看来,是休息时间比较多的一场,可是对手却是使折扇的那个男子。
怎么会这样!
“韩老说了,运气虽然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但是第一场取了巧的,第二场还是要还回来一些的。”
顾浅生听着那中年人意有所指的一句话,神色几度变化。
再说君篱那第一场到后来哪里又算得上取巧了,自己做的那么隐蔽还是被发现了。顾浅生伸手按了按额角,抬头看上去。
白雪冲着他喵了一声,还抬了抬爪子。
顾浅生视线很快略过了它,在一圈人身上扫过去,最后对上了那个老头隐晦的探究意义的目光。
韩老,是这个人么……
只有这个人在一直盯着自己这边的方向。
“君篱,我们走吧。”顾浅生抬手放到君篱的肩膀上。对方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全当顾浅生没有在跟自己说话。
顾浅生又说了几句,见君篱真的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只能无奈的放软了语气,“我错了,刚刚语气不好,是因为我在想事情。”
“你要喝酒是不是,我们现在去买吧。”顾浅生想起君篱刚刚跟他说的话,只得旧事重提。
君篱总算愿意理他一下,不满的皱着眉看向了顾浅生,“你在想什么。”
“……”这怎么说,想你跟那个人眉目传情?顾浅生欲辩无词。“总之,你还想不想喝酒了?”
“当然要。”君篱斩钉截铁道,“不过先打过再说。”他边说着便伸手指指那个青衣公子,那人手中一把折扇轻飘飘的扇着风,一双眼睛没有望向擂台上,却一直朝着他们二人的方向。
“这个人看上去讨厌的很。”君篱挥了挥拳头,“教训过再说。”
刚刚顾浅生表情古怪的时候,他心里也不好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影响着他的情绪,他心底居然荒谬的产生了一种自己背叛了顾浅生,这样是不对的感觉?
顾浅生。
君篱有了一种自己情绪**控的不安感,这种感觉其实之前也有,但是很微弱,足够他忽略不计,但是自从从凤溪阁那个莫名组织的手中逃出来之后,这种感觉对他的影响越来越大了。
心里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要全心全意的信任一个人,不能背叛他,那个人是,顾浅生。
可是他分明什么也没做过!
哪里来的背叛,哪里来的不信任,这种莫名传递出来的情绪反而让他开始心生厌恶,开始思考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跟一个相识不过数月的人腻在一起。
顾浅生自然不知道君篱心底的情绪变化,只是看这个人终于又愿意理自己了,心底略微松了一口气。又语气软软的道了一遍歉,有些小心翼翼的去看君篱的眼神,发现对方真的只是想再打一场的时候终于点点头,“那等你比完我们就去买酒,那人很厉害,打不过的话你别硬撑。”
“放心。”君篱微微低垂了眼眸,那种无名的感觉居然在刚刚瞬间消失一空了,就像他的幻觉一般。
君篱猛地摇头,将自己的心绪全部甩开。
擂台上第二组比试已经结束了,他再抬头看着顾浅生的时候又是往日一般神色,“等我的好消息吧。”唇角眉梢都带着自信,他再度登上了擂台。
那位青衣公子一下一下的摇着折扇,端的风流倜傥。他没整出一些哗众取宠的噱头,一步一步的走上了擂台。
但是见过他之前比试的人,都知道这位是个狠角色,他刚刚的对手,是直接被他三招之内打废滚下台的。
☆、第六十章 疏离
只见那青衣公子手腕一转,折扇灵巧的在他掌中合上,双手交叠,合在身前,朝着君篱微微欠身。
君篱看着他的举动愣了片刻,也双手抱拳回了一礼。
“在下慕容海,还望公子手下留情。”那公子又刷的一声,展开折扇,边晃动边开口道。
这话应该我跟你说才对吧。君篱有些无语的微微眯眼,从腰间解下了自己那把青铜剑。“我叫君篱。”
不管怎么说,从刚刚来看,那自称慕容海的人手中的折扇连大刀都可以震裂,自己用武器应该不算不公平吧。
看着二人互报了姓名,顾浅生后背抵着椅子更用力了两分。
这二人居然都把对方看做了值得正眼相待的对手,那个慕容海够厉害,可是凭君篱刚才的表现,又如何入了他的眼呢。
正在他皱眉思索的时候,二人都动了。
慕容海手腕翻转,折扇闭合,扇骨朝着君篱的剑尖上撞去,随着他手掌的带动,那折扇绕着君篱的青铜剑灵巧的转了两圈,带着一股力道向旁边卸去。
君篱脸色一变,对方的力量分明不是很大,却压制的他毫无反抗之力。
他索性右手一松,放开了仿佛被黏在折扇上的青铜剑,一脚拦在慕容海的左脚前,向外一别,身体一个漂亮的旋转,左手稳稳抓住了从半空中落下的青铜剑。
却是顾浅生曾在他身上使过的功夫,此刻被他巧妙的运用了。
“厉害。”慕容海开口赞了一声,整个人没有被放倒,反而冲着君篱的方向黏了上去。
二人你来我往,缠斗不休。
先开始还是正规的过招,后来变成了几分小孩子打架的意味。
顾浅生冷着脸看着擂台上,那个叫慕容海的分明不知道比君篱功夫高上几倍,却偏偏压着力道跟他缠斗,这种情况看在他眼里,怎么样都是那个人对君篱图谋不轨。
他已经不耐烦到想直接上擂台上将人带走了,那二人的扭打才终于告一段落,君篱的眼旁多了一道乌青,那慕容海发丝凌乱,也好不了多少。
“时间也拖的够久了,在下便送公子下台吧。”慕容海好整以暇的理了理身上,整个人气势陡然一变。
君篱眼神瞬间恍惚。
慕容海折扇翻转,飘身冲了上来,冲着君篱拍去。
但是本该一直神色迷惘一直到被拍飞下擂台的君篱神情陡然一凝,眼神中划过一道冷然,“谁下台还不一定。”他边侧身让过,边一掌向着慕容海拍去。
他周身的气势恍惚不定,时而阴狠,时而温情,眉宇之中带着几分晦涩,周身飘散着一种似带着血腥气味的淡红。
君篱冲着身旁一伸手,刚刚神情恍惚时从他手中掉落地面的青铜剑自动回到他的掌中,慕容海神情惊讶的看着他。
“你居然是融合完成的。”他周身的浅淡青光随着话语变得稍微浓郁了些许。“那你身上的气息怎么这么微弱……”
“聒噪。”君篱眼神中带着些许冰冷的邪肆,青铜剑剑锋裹上浅淡的红色。“再来战过。”
“海青家的人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比试,胡闹。”韩老吹胡子瞪眼的拍了拍座椅的把手,从座位上站起身。
天香阁二楼转来一声大喝,“住手!”声音刚刚落下,一道白色的身影随之插入了已经再度交手的二人中间。
正是韩老。
一股莫名的气息从他手掌与一剑一扇相交之处传出,君篱二人俱都神情恍惚了一下。他们身上浅淡的光辉骤然消散,
“这次比试到此为止,你们二人都算通过。”
此刻台下的看客早在答完题之后散了个七七八八,剩下有见到二人之后凌厉气势的都自愧弗如,自然没人对老者更改比赛规则有什么异议。
韩老刚刚说完,君篱的身子微微晃动了两下,手掌一松,青铜剑叮叮咣咣的砸在了地上,整个人也向后倒去。
一直密切关注着君篱的顾浅生飞身上台,将人揽在了怀里。
慕容海眯着眼睛打开折扇摇晃了几下,表情有些担心的冲着君篱的方向望来。
顾浅生全部心神都放到了君篱的身上,体内灵蛊传来的信息来看,现在君篱的身体状况很不妙,突然就虚弱了下来,气息变得跟当初二人分开的后期一般微弱。
……
君篱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的手被紧紧的握在掌心里,偏头便看到了睡在他身边的人。醒过来的君篱明显恢复了精神头,但也不愿意吵醒顾浅生,睁着眼睛在屋子里左顾右盼着。
然后,很生气的发现!
没有酒!!
骗子。
醒过来也没什么好心情的君篱憋闷的再度闭上了眼睛,再睁眼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他是被食物的香气诱惑醒的。
君篱腾的一声从床上坐起,头上放着的一块儿布巾从他眼前滑落,被他信手扯了丢到一边,整个人向桌旁扑去。
顾浅生最后放好碗筷,将人拦住。“先洗个手……打了一下午,身上不腻么。”
“还说呢,说好的酒呢?”君篱用眼睛斜着一脸无奈的顾浅生。
“给你买了,就在柜子里。”顾浅生拉着人去了脸盆旁边,“刚烧的水,在这里温过酒,你乖乖洗手,我去给你拿。”
听到这些,君篱果然老实了下来。
“今天那个老头儿之后又说什么了?”坐在桌前,君篱一边吃着一边问道。
顾浅生微微抿唇,又想起那个韩老的话,“胜者不是你,这些事,你没资格知道。”
“他让你醒后去天香阁找他,他自会交代你的。”顾浅生顿了一下道,“昨天你最后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就是突然一下,眼前一黑,再睁眼的时候面前就站了那个老头。”君篱一边没心没肺的低声嘀咕着,一边忙着夹好吃的。
算了,食不言寝不语。
感觉自己也问不出什么了的顾浅生也抬了手开吃起来。二人都没有发现,此刻,他们之间似乎夹杂了一种淡淡的疏离感。
昨日君篱突然像变了一个人的时候,顾浅生却觉得,那个人很像之前君篱梦游时候,同他对话的那个人。
孤独,冷峭。
所以,当初真正让他动心的人,又是谁呢。
☆、第六十一章 五行之术
一直到第二天清晨,君篱才出门去找人。
顾浅生明知自讨没趣,索性直接去了藏书阁,这其中他最关心的是第三层是否有解决他蛊术反噬的方法,至于其他的信息,他并不好奇。
即使没有大比盛况,天香阁仍旧热闹非凡,只可惜君篱身上只剩下了几枚铜钱,他和顾浅生二人从昨晚那一顿之后,基本能堪的上身无分文四字了。
再找不到来银子的路子,二人就只能出去打猎过活了。
为难的是只怕路上的几天都能饿死。
所以君篱走进这么一座大酒楼,兴致却不是很高的样子,只能闻不能喝,人生基本没什么乐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