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在下[穿书](32)
衡坤宗分东南西北中五峰,西峰处人少又偏,多为刚入门的弟子住,而这五十人多为衡坤宗内的中流砥柱,平日多在南北峰住来着,这样一来当即就有人不愿意。
“这是你们老祖给你们在西峰设置了接风宴,你们只管去就是了,左右也不过七日。”
陆渊出来打圆场,说着还让几个仙重门地小弟子们推来了一车灵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透露着有钱的铜臭味,并且还不忘看着自家师尊邀功,“你们老祖给你们的奖励。”
灵石一出,自然所有人都噤声了,连带着还准备叭叭叭几句的吴缘也看直了眼。
衡坤宗的人是真穷,每月的奉例就一点点,塞牙缝都不够,见到这一车灵石,当即满眼欣喜,冲着殷栗跪下来,“谢老祖!”
看着那堆人欢欢喜喜地抱着分到的灵石去了西峰,殷栗心里叹气,果然还是有钱好,想起在仙界时自己从来不管财务方面的事情,花钱如流水,不禁有了一分后悔之心。
但这钱是陆渊出的,殷栗就有些过意不去,“你拿那么多灵石做什么?衡坤宗自己有。”
陆渊立在殷栗身侧,轻声说道:“我的就是师尊的,何须分那么清楚。”
在一旁也抱了一堆灵石的吴缘耳朵尖,登时觉得怀里闪闪发光的灵石也不好看了,两眼有些发直,幽幽地看向殷栗。
他本想告诉自家老祖不要随意伤害他这种没有道侣的单身修士,却倏然发现殷栗敞开的衣领中有点点几道红痕,尤其是脖颈后面更多……
吴缘瞪大了眼睛说道:“老祖,你中毒了吗?脖子上那些都是什么?”
殷栗‘啊’了一声后,淡定地说道:“中峰有蚊子,咬的。”说罢就去督促着其他弟子快点领完灵石,去把那四个昏迷弟子也抬到西峰去。
吴缘傻站在原地‘嗷’了一声后,抱着灵石颠颠地跟着去了。
中峰外有结界,哪里来的蚊子,退几步说说,就算有蚊子,哪有蚊子敢咬殷老祖?
探头看见和老祖形影不离的陆渊后,吴缘暗自腹诽,这个蚊子……也太大了吧。
……
入夜三更,整个衡坤宗都在酣睡。
西峰内原本住的弟子被迁到别处去了,五十个弟子一人住了一间占据了整个西峰。
吴缘不太放心那四个弟子,自己抱着被褥跟他们睡到了一间屋子,四个床榻排排放着,几乎都没有呼吸声。
当月光悄然照进这间屋内的时候,四个弟子猛然瞪开了双眼。从口中依次伸出四根漆黑的魔丝,肢体僵硬地起身。
作者有话要说:
惨兮兮的作者两天没有收到小可爱的评论了……
这两天会回去修改一下之前的章节,主要是错字和语病啥的,剧情不变大家不用倒回去重新看。
第35章 西峰果然出事了
四个弟子僵直地从床上起来之后, 窗外的月光朦胧照出他们如今的模样。他们通通血管鼓涨起来,肤色青白,透露着一股死气。
四根魔丝从他们嘴里出来后, 长度约莫三寸, 胡乱地舞动着, 他们神态痛苦了一瞬间, 又很快被冰冷的神情掩盖,四肢僵直地下床, 顺着鲜活的气息一路往外走。
吴缘在外间睡得正香。
他带队奔波了这么多天自然困乏到了极点,沾着枕头就睡着不用多说,还从口中发出轻微地鼾声,就连四个弟子已经站在他跟前都毫无所觉。
嘴里甚至还在说些颠三倒四的梦话,“宗主……你别去打扰老祖……和门主……做人得和……我一样有眼力见一样……”
他梦做得正香, 梦里林南盛在白菜地边拉着他,对他大倒苦水,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倾诉。他宽慰两句,结果林南盛却越哭越严重。
吴缘无奈,正想要拔腿走人,林南盛却死死扒住了他大腿不放, 鼻涕都要流下来了, 跟块狗皮膏药一样。
吴缘气得不耐烦,一脚就狠狠跺了下去。
“砰————”的一声巨响,硬生生把吴缘吓醒了,他猛然一个鲤鱼打挺起身, 忙喊道:“怎么了?怎么了?”
只见眼前原本应该在卧房里面昏迷的一名弟子, 正被他一脚踹到了墙上。
墙上皲裂出几道裂纹,这弟子挂在上面几乎都要抠不下来, 赫然已经昏迷了过去,其他三人正围着他面面相觑。
吴缘倒吸一口冷气,双手搓着合十,边往墙上走边在口中念道:“罪过罪过,是师父不好,师父这就把你抠下来。”
之后还不忘展现自己关爱弟子的良好品质,扭头看着其他三个跟木头似的弟子,说道,“你们是什么时候醒来的?算了算了,快回卧房去睡觉,明天早上我再请宗主给你们叫医者好好看看。”
他甫一伸出手,正准备扒拉下墙上的弟子,便听见身后一道肃然的破风声。
‘嗖’的一下,一条又黑又长的东西就射到了他旁边。
吴缘一惊,没看清是什么东西,但立刻抽出剑来格挡了过去,“嗨呀,你们这是要干嘛,造反吗?想要对付师父我还————嘶!!”
三条不断晃动的黑色长条倏然出现在吴缘眼前,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仗势。
看那东西竟然还是从口中出来的,吴缘忍不住嘴里泛酸水,有点恶心,连往后退了一步抵到墙边,“卧槽,太恶心了吧,你们这是吃东西没消化完吗?哪里来的东西?”
三人自然没有回答,在他们眼中吴缘此刻只不过是食物而已,直接操纵着黑色魔丝和其对战了起来。
每次魔丝弹射出去的时候,都会在击中的地方留下一个深坑,要是落在身上就是个赤|裸裸的血洞了。
吴缘看着这东西的杀伤力,背后发毛,拿着剑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刺还是该劈。
眼下这几人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攻击他,但好赖也算他衡坤宗的弟子,更是他的徒弟,难免心慈手软,但他余光一瞥,借着剑身的反光,倏然看见身后挂在墙上的弟子苏醒了。
那弟子对着吴缘的后背,当下魔丝立马就要冲着吴缘的心脏冲来,吴缘气急了,胡乱掐了个法诀过去,“见鬼了!你们清醒一点,我是你们师父啊!”
这法诀落在这几人身上,却全然没有一丝效果,四人也压根听不懂吴缘说的话,他堪堪避开那一击,虽然避开了要害,但左手腋下却狠狠划开了皮肉,就像是一柄长枪刺过似的。
一串鲜血“刷拉”落了地上,这四人见了血就更兴奋了,四根长黑魔丝立刻射到地面去吮吸血液。
这已然不像是个正常人该有的样子了,吴缘当即抱着剑飞速关上门阀,立在整栋房屋门前,迅速捏碎手中的一方玉牌。
这玉牌是衡坤宗内专门用来告急的,一旦捏碎,其他长老的玉牌就会颤动。
在这深夜中,不到几息的时间,衡坤宗内的长老除了维持秩序的几乎都来了。
……
原本早就可以不和殷栗住在一间屋子的陆渊,因为林南盛不敢过问换房间的事情,就正中下怀地一直和自家师尊住一起了。
殷栗倒是找林南盛说过一两次,但林南盛这段时间对他避之不及,压根瞧不见影子,他也是个懒人,索性便不说了。
一起住就一起住,反正又不会少块肉。
但殷栗今晚睡在床上,翻来覆去总是不安慰,干脆支颐侧坐懒懒地翻着一本手札。
这手札记录了此界的精怪异志,还配了手绘的图,作者正是被殷栗顶替了身份的正牌殷老祖。
但这本手札没有被好好保护,内容已经残缺多半,还是殷栗从积灰的角落搜出来的,接近尾页好歹还有些能认清的完整文字。
这段文字让他看了倒是觉得有几分兴味。
端正的小楷写道:旁人都太过痴傻,我如今却要勘破了,原来这天地初开时,上为清下为浊,变化清浊两界,如今的此界,便是浊界,那清界又在何处?除去此方,到底还有多少世界?
在这番话的下面,有着短短的落款:戊戌年,殷栗于恶鬼山所记。
先不论这内容是真还是假,殷栗曾经还真没有想过世界除了仙界到底还有什么世界。
他在仙界诞生,勤加修炼飞升成功,就可以从仙界的一处,到仙界的另外一处,他命中任何一件事情,都顺遂的可怕。
到了后来,仙魔战争爆发,他也顺风顺水的成功击败,每日在自己的殿中被各样的人朝拜、敬佩,甚至不少人把他引为此生的目标,也让他觉得奇怪。
后来,甚至有些已经成仙的人,自发毁了身躯,重新投胎再来一遍,美其名曰:历劫。
当时的殷仙尊觉得,那些人,是疯了。
既然魔族已除,天天在仙界混吃等死就是了,为何还要修炼?甚至把他当目标这是要干嘛?
他也没有什么动力,论武力,他已经是无人超越的至尊;论容貌,在仙界也算拍得上号;论姻缘,太麻烦的事情殷栗压根不想去干。
细想到如今,唯一的失策点还有不顺心的事情,全都跟陆渊有关。
一想到这里,殷栗顿时觉得自己的从前是不是太过完美了一点。
想想在这方的世界,先是卖菜为生的宗门,接着就是有时候有些糟心的徒弟,其次还有即将到来的秋日大比。这些在从前根本不值得一提的事情,竟然比在仙界坐在尊位,喂鱼养仙鹤鲜活多了。
想来那些自动去历劫的人,是否也觉得仙界太过无聊了呢?
他忍不住翻了个身子,看向对面榻上的陆渊,他不用猜都知道对方没有睡,便低声问道:“陆渊,我问你,你在仙界可有觉得无聊过?”
“无聊?”陆渊果然起了身,师尊向弟子问话,弟子均要起身,陆渊在殷栗眼中一直很遵规。
他一双墨色的眼睛在夜晚反而更加明显,正带着一丝惊讶看着殷栗,“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