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那个起点男主！！ （下）(27)

　　在这期间内，不论是淮之恒还是江立仁都在积蓄着自己的力量，日金王朝与月铜王朝的边界建立了一道漫长的防御线，常年战争不断，可每场打下来，两边都没奈何得了对方。
　　当然，双方的国内都保持着安稳的状态。
　　又是一个凉夜，在月铜王朝的一个城镇中，一个银发蓝眸的男子在窗边投出一枚细小的灰色卵石，那枚卵石在落到地面上时，便长出了几根细小的触手，“窸窣”一下便钻进了土里。
　　“露夏，这次消息也投递出去了么？”
　　在月光都找不到的阴暗房间内，露伽菲高在阴影中露出了身形。
　　“哥哥，投过去了，就是不知道那边会有什么反应。”
　　露夏菲高微微一笑，眼中流露出一丝狡黠。
　　最开始的时候，他的确是有为江立仁效力的打算，但是当对方故意给自己制造了这么一出苦肉计后，露夏菲高才真正体会到了对方的险恶用心。
　　尤其是，自己的哥哥竟然也住在月铜王朝，这就别怪他弃暗投明了。
　　当初江立仁采取强制手段将露夏菲高收入麾下，让他亲眼见证其他神造人的死亡，这对他的精神造成了极大的打击，这边更容易让对方使用法则之力操控他的想法。
　　那日淮之恒取回了法则之力，便使用美之法则抹除了江立仁的暗示，让露夏菲高的精神状态得以恢复正常。
　　不过他依然进行着间谍的工作，传达的消息大部分都是真的，但并不会触及到核心……这也正常，以淮之恒的周密思维，露夏菲高很难掩饰得当。
　　所以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掺杂一点略有点用的消息，露夏菲高的工作就已经相当完美。
　　可惜的是，以他“背叛者”的身份，狡猾的江立仁不可能对他报以完全的信任，而这一次可能就是露夏菲高最后一次为江立仁工作了。
　　因为他在几个消息中，隐藏了一条小小的错误消息。
　　邪神子嗣的移动速度在土中极其迅猛，不过一个小时，露夏菲高的消息便出现在江立仁的手中。
　　“哦？珂塔斯托菲与淮大哥发生了对峙，两人正处于对立状态，前者很可能因爱生恨，理由是淮大哥和一个觉醒者搅和在一起了？”
　　江立仁高高地挑眉，嘴角扬起一抹兴致盎然的笑容。
　　第一时间，他的想法并不是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因为他已经默认了这个消息具备可靠性——以他“色/欲”式的思考模式。
　　淮之恒是个好男人吗？那肯定是个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男人啊！颜值、资质、实力都是超高水准。
　　但是男人嘛，是比女性更容易被色/欲驱使的生物，尤其淮之恒还是一个攻略型任务者，那在感情方面一定相当混乱。
　　这都是江立仁一厢情愿认为的，他并不知道，淮之恒打从一开始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如今也还是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甚至自己早已潜移默化地接受了这种安排，达到了“非他不爱”的地步。
　　“不过按照淮大哥的个性，是不可能让任务失败的吧？他之后会努力哄好珂塔斯托菲？嗯……可能性还挺大的~”
　　江立仁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攻略型啊……那就是插手主角的感情来达到摆脱剧情掌控的任务模式吧，本质上来说，貌似和我也没什么区别？真的真的好想……吃了你啊，淮大哥！”
　　同一时刻，正在汲取月华之力修炼的淮之恒陡然感受到一股寒意，目光如炬地睁开了眼。
　　“恒？”珂塔也同时睁眼，将目光探向淮之恒的方向，“好像有什么在打坏主意。”
　　某种意义上而言，也是心有灵犀了。
　　淮之恒重新闭上了眼睛，道：“不足为惧。”
　　珂塔暗暗地升起一股杀意：如果让他知道究竟是谁，他一定要将对方碎尸万段……好吧，他八成能够猜到对方的身份。
　　于是珂塔对江立仁的仇视度拔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次日天色微微亮起，月铜王朝的天空便陡然蒙上了一层雷云，雷云之间清晰可见银蛇般的闪电穿梭其间，气势无比骇人。
　　但饶是如此，刚醒来的月铜王朝居民都已经习惯性地来到了当地的魔宫，跪拜在珂塔的魔神像前进行祈祷。
　　人类的习惯性是很可怕的，即使是最初看来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坚持了一天、两天……三年以上，便早已变成一种习惯，刻入骨髓之中。
　　就比如向魔神像虔诚祈祷的习惯。
　　月铜王朝的居民对于珂塔有一种奇异的情感，一方面畏惧于他的威势，另一方面又感念于他的慈悲。
　　日子一天天过下来，或许一开始没有注意到，但当饭桌上的廉价难吃的咒兽肉变成了柔软可口的面类食品，这样剧烈的变化稍微细想一下，人们便能发现：日子是在珂塔统治之后才越来越好的。
　　其实月铜王朝一个偌大□□的人类王朝，民众能填饱肚子是肯定的，但那只是挣扎在温饱线上，不能够奢求更多，毕竟混沌大陆资源稀缺，而资源大多却集中在贵族手中。
　　珂塔在上位后并没有废除贵族阶级，但是贵族和大臣在一番清洗之后，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大的权力，也不可能做到资源垄断，是以人们的生活才能越过越好。
　　但另一方面，珂塔又是名副其实的“暴君”，他展现在民众面前的形象是冰冷、无情而暴戾的。
　　他会对不敬他的恶人施加最残忍的刑罚，会亲手将冒犯领地的咒兽斩成碎块，甚至会将神祇的雕像头颅踩在脚底。
　　恐惧与信仰的力量逐渐交织，混沌大陆有史以来的一尊魔神终于问世。
　　遥远的神祇许诺遥远的美景，不如让近在咫尺的恶魔给人类带来更好的生活。
　　绝大多数挣扎的人，只是想着让自己在这个混乱的世道里活下去而已。
　　“轰——”
　　一道游龙般的惊雷劈向了月铜王朝的王宫，那里正是珂塔和淮之恒所处的位置，如今在雷霆轰然而至的情形下，脆弱地化作了一片废墟。
　　但这雷电并非会对珂塔和淮之恒造成伤害之物，恰恰相反，他就如提纯血脉的灵药，让两人的气势节节攀升。
　　珂塔的腐蚀法则之力从六成提升至七成，他的身后出现一道人身蛇尾的巨型幻影，幻影的双眸中灵光乍现，以蝼蚁的眼神看着目光所及之处。
　　此时，许多人从屋内走出，在魔神幻影出现的一瞥下，战战兢兢地叩首跪拜，口中喋喋不休地吟诵着祝词，生怕自己不小心就触怒了这位伟大的魔神。
　　——众生皆为蝼蚁，渺小，脆弱，转瞬即逝。
　　因此，他不介意让众生在如此有限的生命中，品尝到一些慰藉。
　　这是他身为魔神的高傲。
　　蓦地，魔神幻影突然察觉到来自远处的窥探，双目爆射出一道极具穿透力的光线，远远地疾射而去。
　　那个方向，正是日金王朝国都的所在。
　　片刻之后，一条巨型墨青色长蛇的幻影自淮之恒身后出现，它游走在魔神幻影的脚边，随后攀上魔神幻影的胳膊。
　　虽然淮之恒现在总是以人形行动，但是这幻影是信仰所化，在信仰中，长蛇就是魔神的附庸。
　　只是好景不长，那墨青色长蛇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与魔神幻影面面相觑，随后便摆出一副撕咬的姿态……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魔神幻影和长蛇幻影同时消失，但是这莫名的一幕却传达出一个直观的信息：魔神与长蛇的关系似乎并不好。
　　因为魔神的本体是珂塔，长蛇的本体是淮之恒，那么自然便可以解读为：珂塔和淮之恒的关系现在很糟糕。
　　实际上，魔神和长蛇幻影并非只是单纯的心像所化，它们是能被各自操控的。
　　所以，这仅仅是淮之恒和珂塔合力演绎的一出戏。
　　对于月铜王朝信仰着珂塔的民众们而言，在神迹到来时去直视神祇的真身，显然是一种不敬的行为，因此他们将自己脑袋垂得低低的，完全不敢多看。
　　所以这出戏的观众，也就只有远在神界的诸神和江立仁了。
　　“咦？只是长蛇单方面地对魔神不利？”
　　江立仁轻轻地皱了皱眉头，脑袋里却涌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难道淮之恒不满足于自己附庸的地位，在内心里生出叛逆之心，想要将珂塔吞噬，好取而代之？
　　这可就证实了露夏菲高传递来的消息了，虽然他不可能完全信任对方，但是对方传来的消息的真实性在得到验证后，他还是感到满意的。
　　过度的自信便是自傲，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是常有之事，对于聪明人而言，这两点更为致命。
　　江立仁自傲于计谋、自傲于自己的法则，他本质上是一个不会相信他人的人，会相信的只有自己而已。
　　他转念一想：也是，淮大哥一个经验丰富的任务者，怎么可能愿意居于土著主角之下？淮大哥可真是个宝藏男人，以前对江立仁的胃口，现在对他“色/欲”的胃口！
　　这种正常人的眼中是不能更渣的渣男行径，在“色/欲”分/身的江立仁看来是完全正常的。
　　他不但没有对刚才魔神幻影冰冷忌惮的眼神感到不适，相反，这让他更加兴奋了。
　　江立仁舔了舔嘴唇，在看到魔神和长蛇幻影消失后，意兴阑珊地别过了视线：在这个点儿消失，是生怕将他们的不和暴露在外？实在可惜，他已经知道了。
　　不过这也意味着，他现在暂时是没有好戏看了。
　　因此江立仁勾了勾嘴角，觉得已经是时候了，便对沉迷于他的日金国王说：
　　“陛下，我有一个愿望，不知道您能不能帮我完成？这个愿望只有您能够帮我了~”
　　再强的精神力也抵不过日复一日、夜以继日的侵蚀。由于痴迷于江立仁的美色，日金国王手上的权力渐渐地便落在了对方的手中。
　　到现在，他已经只是一个傀儡国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