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麻烦用点力(44)
“何文,既然你这么看不上他,那就请求你以后别再出现在他的视线里。”韩文文声音有哽咽,像是在压制着哭声,“我会去努力让他忘掉你。”
何文轻笑,说了声,那祝你们幸福。
按掉电话以后,何文站在原地,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怪,像是一半痛苦,一半邪气,交织成的是有些扭曲的样子。
这么长时间过去,原身留下的那种病态执念竟然还没有全部消失,藏在他不知道的角落,一旦牵扯到宋子昱,心就会痛。
何文慢慢透出一股暴戾的气息,周身围绕的气氛开始压抑起来。
心底有个很弱的声音在哭,哭着祈求他去看看宋子昱,那个声音能让他神经未梢都受影响。
抬手狠狠的按着额角,何文低声骂了几句,大步走到方军身边,“买完了吗?”
余光扫了眼情趣内裤,揶揄的笑声从何文口中发出,他拿了两盒扔进推车里,看着方军古怪的表情,恶趣味的说,“晚上穿给我看。”
方军嘴角轻微抽搐了一下,耳朵有点红,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
那篇报道在娱乐圈带起的影响很大,宋子昱的那些影迷已经疯了,很多人从遥远的城市过来,疯狂的守在医院下面,就为了能及时听到宋子昱脱离危险的消息。
当然也有很多人想要去堵何文,有的为了当着他的面骂上几句,有的是上演一出哭戏,说来说去都是为了躺在医院里的宋子昱。
然而,公司里的员工看着他们老板的目光都挺佩服,多少还有点忌惮。
老板很无情,他们以后做事的时候只有多留个心眼,不然犯了错惹毛了对方,估计只有卷铺盖走人了。
最惨的是《破茧》剧组,可以说是流年不利,王伟直接跟那些媒体打太极,仍谁看了都知道名导王伟那张脸怎么看都是便秘已久的样子。
接下来几天,韩文文没有再给何文打过电话,也就只有余宝坚持一天三到五个电话,每次的内容几乎一模一样。
“文哥,来看看宋哥吧,他现在惨不忍睹。”
何文看着网上的资料,有意无意的搜着宋子昱的消息,“他怎么样了?”
“不知道。”余宝有些委屈,作为一个助理,连老板的身体状况都没有知情权,只能干着急。
“你都知道些什么?”语气里有些玩笑。
“我知道宋哥病了,还知道他想见你。”余宝的话锋突然一转,忿忿的说,“媒体都是一群脑残,写的那些东西可以去给琼瑶奶奶看了,什么身患绝症,为爱而痴,人间有人情,人间有真爱……”
何文拿开手机,另一头余宝还在叽里呱啦,不停的嚷嚷。
这几天他又成为报纸头条,说他跟宋子昱分手,宋子昱想不开去自杀这一类的,总之,怎么狗血怎么来。
何文也算是真正了解到媒体的可怕,一支笔杆子能写把一个人活活写死。
就这样在各种流言蜚语之下迎来了除夕,三十那天,方军前脚刚走没多久,门铃就响了起来,何文以为是他忘了拿钱,而当他打开门的时候,门口站着几个陌生人,一身显眼的警服。
几个警察上下打量了一眼门口的男人,一身灰色休闲服,棉拖鞋,凌乱的头发,睡眼惺忪的模样。
怎么看也不像啊。
“什么事?”何文巡视面前的几个人,目光有些惊讶,更多的是凌厉。
几人当中为首的男人把脖子上挂着的证件摆到何文眼前,沉声说,“何先生,你好,我们是横垣派出所的,麻烦你跟我们去警局走一趟。”
第48章
何文挑高了眉毛,一副等着下文的样子。
“昨天凌晨2点多,L市西郊城外河边发现一具男尸。”男人眼神犀利,目光锁住了他,似是想试图在何文脸上看出些端倪,“死者身份已真实,李元。”
何文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旁边几个警察没有捕捉到他那一霎那的惊讶,除了跟他对话的男人。
没有再问什么,何文回屋子换了一身衣服,给方军留了张纸条,没有隐瞒,而是直接明了的说,李元死了,他需要去警局录一下口供。
每个人的生活方式,待人处事的风格都大不相同,在他看来,实话实说,有时候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如果他只说有事出门,方军会自己胡乱猜测。
这样下去,两个人之间可能会产生一些在当时看来也许不会太严重,事后也不会提及的争议。
然而这不是忘记,而是沉淀。
一旦累积下来,爆发后就会是致命危机的问题。
跟着几个警察下楼的时候,那个男人说,何先生放心,附近的那些狗仔都被带走了。
何文笑笑,戏谑的说,以什么理由带走他们?
男人浓眉一拧,只说了两个字,扰民。
年三十,警局里没有多少年味,有几个录口供的人零散的坐着,大概是空调开的有些久了,空气里的水分子少了些,有点干燥。
何文走进来的时候,气氛明显的起了一丝变化。
办公事的那些警察有意无意的视线在他扫视,有好奇,也有鄙夷,还有些眼神很奇妙。
玩世不恭的扬起唇角朝他们笑了笑,何文双手插兜,走的很散漫,在几个警察中间,给人一种他才是押解犯人的执法者。
走进去一间审讯室,何文坐在椅子上,看了眼对面男人胸前挂着的证件,“杨警官,有烟吗?”
杨林看了眼慵懒随意坐着的男人,视线从男人松开的衣领下扫过,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到对方若隐若现的消瘦锁骨,上面有几处很淡的绯色痕迹。
男人皮肤更是过于苍白了些,带着一丝病态,很柔弱,这是一般人看到的第一感觉。
但是男人的眼神暴露的是一头野狼,搞不好随时会扑上来撕咬一口。
从抽屉拿出一包烟,杨林拆开包装抽出一根递过去,何文没有伸手接,而是凑过去直接拿嘴含住烟蒂,勾起浅色的唇边,朝杨林轻笑,“杨警官不介意顺便给我点根烟吧?”
轻快的语调微微转折,带着调侃和兴味,能把他人的情绪挑起来,会控制不住的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
杨林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个男人比资料里的要可怕百倍,一个不慎就会被牵着鼻子走,而自己还浑然不知。
“警民合作,天下太平。”何文调整了一下姿势,身子后仰,靠着椅子的脊背很放松,两条腿随意的交叠,另一条腿脚尖触地。
审讯室原本沉冷的气氛变的有点躁动,杨林目中有火苗窜起,下一刻消失不见,理智很好的拉回了他的思绪。
这个男人在故意挑衅,目的就是打乱他的思维,逼他发火,引诱他出手。
如果他没能及时控制好心态去出手,那么,警察在审讯室无端动用武力,这件事上报上去,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你不去当演员,完全可以报考警校。”杨林拿出打火机,橘黄色火焰在何文嘴边的烟上扫过,他的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对心理学有研究?”
“大学那会选修过心理学,这算不算?”何文吐出一个烟圈,笑的很欠揍。
杨林抬眼,撞上一双充满恶劣嘲弄笑意的明澈双眼,他眯了眯眼,也笑了,“算。”说完就绕过桌子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审讯室陷入很长时间的寂静之中,何文抽着烟,脸上的表情在烟雾的笼罩下有些模糊不清。
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杨林面部神情不复之间的轻松,绷着脸把把一份资料扔到何文面前,“何先生认识这人吧?”
把嘴边的烟拿掉,指尖夹着放到一边,何文扫了一眼,目光从那张一寸照片上移过。
“他在哪?”隔了会,就在杨林准备对何文施以警告的时候,何文开口说话了。
杨林先是微怔,随后才看着他,“简先生在隔壁审讯室接受审问。”
用力吸了一口烟,何文示意他继续。
“昨晚凌晨你在哪?做什么?”没有任何拐弯抹角,直入主题。
何文挑起眉毛,“在家,跟我爱人在床上做爱。”
“哪一个?”大概是职业习惯所致,杨林那双漆黑的眼睛像是猎犬一样观察对面的人。
这句话明显有些不礼貌的意味,杨林似乎并不觉得。
掀了掀眼皮子去看对面凌厉干练的男人,有些缓慢的语调说出了这两个字,“方军。”
“那么10月12号那天晚上7点左右你在哪?在做什么?”
“长官,那天晚上你在做什么?”何文反问,声音阴沉,如同他此刻的心情,大清早被请来警局,他这会正在克制着暴躁的情绪。
“是不是发现根本记不清了?”扫了眼杨林脸上沉下去的表情,何文弹掉烟卷上的烟灰,“几个月前的事,你都记不清,我自认为没有超与普通人的能力。”
杨林露出大概算是有些抱歉的神情,但他脸上的表现很不相称,他又扔过去一个文件袋。
“这是在他家里发现的。”杨林双手交握着放在桌上,语气深沉,“已经证实收件主是何先生。”
嘴里叼着烟,何文打开文件袋看了几眼,他几乎是一瞬间就记起了那件被划破的衬衫。
“请何先生解释一下你跟死者的关系。”
“连朋友都谈不上。”何文做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
杨林拿起一个透明塑料袋,“死者的遗物当中有个日记本,那里面夹着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人正是何先生。”
有晦暗难测的诡异想法从脑中掠过,何文很快从那种古怪的思路里出来,他说,“我也挺感兴趣。”
作为一名执法人员,杨林有很好的态度,他又喝了一口茶水,“何先生跟简先生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