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自美丽[重生](43)
秋满溪将易雪逢轻柔抱在怀里,身体动也不动,用灵力操控着树枝,朝着宁虞的手背又抽了一下。
宁虞无缘无故挨了好几下,已经被气得没脾气了。
他这边刚强行说服自己不要和自己的师尊置气,余光扫到了趴在秋满溪肩上的少年。
少年身体依然在微微抖着,大概是察觉宁虞在看他,他缓慢地抬起头,在秋满溪看不见的地方朝他露出了一抹得意又挑衅的笑容。
宁虞:“……”
宁虞几乎炸了:“小混账!”
易雪逢身体又是一抖,害怕至极地往秋满溪怀里缩。
秋满溪轻柔抚着他的后背,温柔道:“不怕了不怕了,我徒儿只是叫的凶,不会对你如何的。”
他说着,那悬在半空的树枝在朝着宁虞的手抽去。
宁虞忍无可忍,直接抬手挥出一道灵力将树枝击了个粉碎,快步上前将易雪逢从秋满溪怀里扯出来,冷冷道:“不要想着扮可怜博我师尊的同情,我师尊最讨厌这种……”
他还没说完,秋满溪就淡淡接道:“……为师最讨厌欺负弱小之人。”
宁虞:“……”
作者有话要说:易雪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宁老狗现在多凶,后面就多怂。【喜闻乐见(x)】
【晚上还有一更,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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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叫我
宁虞不想秋满溪同林浮玉走太近, 硬是捏着鼻子在这里看着他们相亲相爱。
直到易雪逢终于不再“害怕”了,他才沉着脸道:“师尊, 天色太晚,我送你回去休息。”
秋满溪道:“不用你,我今晚宿在小仙君这里。”
宁虞皱眉:“不行。”
秋满溪:“行的。”
宁虞:“不行,你是归鸿山长老, 宿在寒淮川小仙君这里成何体统?”
秋满溪柔声道:“谁敢和我说体统啊?”
宁虞:“……”
毕竟在整个三界,是个人都知道秋满溪的大徒儿是统领整个蛮荒魔修的宁虞, 哪怕是得罪宁虞都不能得罪他。
易雪逢唯恐秋满溪说出“我就是体统”这种让人脸红的话, 忙道:“不必劳烦秋长老了。”
寒淮川和归鸿山的关系并没有好到能让两人留宿的地步, 易雪逢不想让人说秋满溪的闲话, 忙出声劝阻。
秋满溪道:“可是我徒儿碰伤了小仙君啊, 我身为师尊前来照料一晚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易雪逢不知道何出此言,歪歪头疑惑地看着他。
宁虞不知为自己辩解了多少遍易雪逢受伤根本同他无关,但是秋满溪硬是认定了此事就是他所为, 根本不听他的解释。
宁虞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看着秋满溪执意要留下的架势, 考虑了半日才道:“我送你先回去。”
他还没等秋满溪拒绝, 直接道:“晚上我来照顾他。”
易雪逢:“……”
秋满溪似笑非笑:“你确定是照顾小仙君,而不是虐待他?”
宁虞:“我是那种人吗?”
秋满溪点头, 对自己徒儿暴躁的性子十分了解:“是。”
宁虞:“……”
易雪逢没忍住, 轻声笑了出来。
秋满溪偏头看着易雪逢脸上的笑容,余光又扫到了他不住捏着袖口的手上。
“哦。”秋满溪心想,“这是紧张了吗, 但是却没有第一时间反驳,说明并不是害怕宁虞留下的紧张了。”
不是害怕,那就是期待了?
嘴里说着不想让宁虞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实际上还是很期待他能认出自己的吧。
秋满溪在心中轻叹一口气,意外地没有再拒绝,点点头:“那你好好照顾小仙君,若是明日一早小仙君说了你一句不是,后果是什么……”
他轻柔一笑,抬手从腰后拿出一截树枝,温柔道:“……相信徒儿你是知道的。”
宁虞:“……”
树枝不是被毁了吗?这又是哪里来的?
秋满溪又回头叮嘱了易雪逢几句,大意就是“放心折腾他吧,要是他再欺负你明日告诉我,我为你做主”。
易雪逢原本紧张地直捏袖口,听到秋满溪的话顿时哭笑不得,但是见秋满溪这般郑重其事,他还是点点头。
秋满溪叮嘱了半天,才被怀尘引着前去宁虞的住处了。
秋满溪一走,宁虞原形毕露,冷冷看着易雪逢:“你可真会做戏。”
易雪逢本是想要和宁虞好好相处这难得的一晚,谁知还没开口就被宁虞怼了一跟头。
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抬头看着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淡淡道:“宁剑尊说话可要好好斟酌啊,毕竟秋长老的树藤打人可是很疼的。”
宁虞气急:“你……”
易雪逢死猪不怕开水烫,自顾自脱了外衫前去里间睡觉,他掀开珠帘走进去,片刻后又一身中衣的走出来,歪着头对宁虞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对不住啊宁剑尊,我这里没有多余的床榻,劳烦您在外室凑合一晚吧。”
宁虞惜字如金,端坐在椅子上闭着眸,冷冷道:“滚。”
易雪逢见他这样,这段时间被欺负的怨气终于报复了回去,心情舒爽地带着笑回去了内室睡觉。
宁虞正坐在椅子上默念清静经,唯恐自己一个忍不住把那小混账纤细的脖子给掐断。
他□□到一半,里间传来了易雪逢的声音。
“剑尊,我的手很疼,能为我送点药吗?就在你左手边的木柜上,红色牡丹的那瓶。”
宁虞被打断,仔细想了想自己刚才念到哪儿了,又默念几遍记住,这才冷着脸从旁边柜子里翻出一瓶药来,眼睛眨也不眨地扔进了内室的床榻上。
易雪逢已经放下了床幔遮光,瓶子倏地飞过来险些砸到他。
宁虞将瓷瓶扔进去后,继续方才的清静经,妄图让自己心境皈依佛门,以免造了杀孽。
易雪逢自己给自己手臂上涂了药,半天后,又道:“剑尊,我的手伤成这样,明日一早就不用练剑了吧,我现在拿剑都抓不稳的。”
宁虞再次被打断,脑子空白了一瞬,心中暗骂:娘的,忘记背到哪里了。
他修为天赋一等,但是学识记性自小就不怎么好,一整本的清静经易雪逢小时候只看一遍就会背了,但是宁虞每日偷偷去背却也记得磕磕绊绊的。
这么些年过去,他早已忘了清静经上的内容,此时好不容易记起了一些,被两次打断直接忘了个一干二净。
宁虞忍无可忍,起身冲进了内室,将珠帘撞得一阵清脆声响。
易雪逢听到宁虞怒气冲冲的脚步声,还没反应过来就察觉床幔被人猛地扯开,宁虞冷着脸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他。
易雪逢双袖挽在手肘上,露出白皙的小臂,正在奋力地挥着想让药尽快干,他瞧见宁虞,弯眸一笑:“怎么啦?”
宁虞又脾气发不出来,只能站在床边冷冷看着他,妄图让他自己主动认识到错误。
易雪逢非但没有意识到错误,还朝他晃了晃爪子,问道:“剑尊,不是说这药擦了就会好吗,怎么还是这么疼啊?我想睡觉。”
宁虞浑身一僵,薄唇轻抿,怔然看了他许久,才突然将床幔撩下,转身走了出去。
易雪逢不明所以:“剑尊,你去哪里?”
既然答应了秋满溪,宁虞就不可能会离开,他头也不回:“出去吹风,睡你的。”
说完,将门一甩,没了声音。
易雪逢只好继续挥着手臂,苦哈哈地等药干。
宁虞走出房门后并没有离太远,而是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一旁的亭子中点着长明灯,夜晚降临烛火会自动燃起,照亮半边院子。
宁虞一个人坐在凳子上许久,垂着眸不知在想什么。
他安安静静不说话的时候,整个人身上笼罩着铺天盖地的悲色,柔和的烛光洒在他身上,让他瞧着莫名的脆弱,仿佛只要轻轻一堆就能将他击得溃不成军。
宁虞待了半晌,才抬手从自己的储物戒中拿出一只传信纸鹤出来。
储物戒中成百上千的纸鹤他全都知道内容是什么,掌心的纸鹤眉心有着两点朱砂,落到石桌上被宁虞抬手一点,纸鹤仿佛活了过来,欢天喜地地蹦了两下。
宁虞无情无感地注视着那蹦来蹦去的纸鹤,心道:师兄,你过来。
下一瞬,纸鹤中传来易雪逢还带着稚气的嗓音:“师兄,你过来!”
这只传信纸鹤已经被用过了,其中只是用灵力残留着当年的声音罢了,根本无法传达他现在的话。
即使如此,宁虞还是轻轻道:“我去哪里?”
纸鹤也传来少年宁虞的声音:“我去哪里?”
易雪逢软软道:“过来我这里呀,我的手还是很疼,师尊不是说擦了药就好了吗,为什么还是疼啊?你快过来。”
宁虞怔怔看着,许久后,他突然喃喃道:“好,我过去。”
纸鹤中,当年的宁虞却道:“不想过去,疼就再拿药擦一擦。”
很快,易雪逢有些丧气的声音传来:“好吧,那雪逢自己擦。”
宁虞听着那熟悉至极的嗓音,突然抬手捏住了纸鹤小小的翅膀,他仿佛要弥补一个不可能在挽回的错误似的,再次重复着开口。
“我过去。”
“师兄马上就过去。”
我去给你擦药,我去哄你睡觉。
我过去。
只是纸鹤却再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悄无声息地蜷缩在他手指上,没了动静。
宁虞眸子仿佛有着水光,只是一眨便被他隐去,他面无表情地将纸鹤收回储物戒中,在关闭储物戒的那一瞬,他仿佛再次戴上了铜墙铁壁似的盔甲,整个人再次变回平日里的不近人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