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的反派师尊(71)
白亦真眨了眨眼睛看着他,坐着没动。
“看什么看,叫你去砍竹子。”沈梦恶声恶语道。
白亦真依旧没动,摸了摸肚子,回嘴道:“饭后休息不行?”
“嗤。”沈梦冷笑一声,低头俯视着他:“这里可不像云雾峰,天黑得早,早晚温差大,山间蚊虫鼠蚁多,您要今晚想露宿,徒儿贱体倒也无所谓,不知您老这尊贵的身体,可受得住?”
白亦真一愣,环境这么恶劣的?挣扎半天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站了起了。
抽出仙剑,准备去对面山头,可一回头,沈梦却坐下了,这下白亦真立马不干了,问道:“你不去?让为师一个人去?”
沈梦冷笑:“不然呢?竹屋谁烧的?”
算你丫狠!
白亦真哑口无言,也不与他争,只当饭后运动助消化了,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提着剑去了对面山头。
大半个时辰之后,才悠闲的踱步回来。
沈梦语气凉凉的夸奖道:“师尊您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再晃悠天就黑了,往后,徒儿还真得让您多动动,省得人还没老,骨头就松了。”
“……”
白亦真一口老血卡在喉间,这狼崽子,嘴什么时候这么毒了,大半天了,就没听他说过一句好话,瘪瘪嘴,最终也没反驳。
见他沉默着,沈梦也不再口开。
拿起砍回来的竹子,就躲树荫下,开始削削砍砍盖房子,白亦真也自觉的在旁边打下手。
阳光透过茂密的绿叶间隙洒下,如碎金般落在俩人脸上,星星点点,忽明忽暗。
有风吹过,树影摇曳,沈梦无意间回头,看着向他递来竹子的人,有一瞬间的出神。
这一刻,时间停止,恍惚中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又回到了几前的云雾峰,斑驳陆离之间,仿佛看得见那一黑一白两个忙碌的身影。
沈梦缓下了手中的动作,刚刚还平静如水的面色,突然泛起了涟漪,瞳孔中消失的那点针尖大小的红芒又冒了出了,如烛火灯芯,跳动得厉害。
他哑着嗓子,无意识的叫道:“师尊!”
“嗯。”忙着递竹子的白亦真随意的应道。
“师尊!”
“嗯?”
“师尊!”
“……”
白亦真准备骂他丫的有病,才抬头就对上不知何时凑到眼前的俊脸,吓得他心中一咯噔,递竹子的手停顿,立马后退一大步。
树影婆娑下,沈梦一脸的邪笑,明明暗喑间,只觉得那一双眼睛竟冒着妖异的红光,摄人魂魄,乱人心神。
白亦真脑壳青疼,不知道这家伙哪根筋搭错,又不正常了。
好想翻白眼,怎么破!
沈梦红着眼睛,像只猎食的黑豹般,带着威胁一步步靠近,白亦真只能绷着身体往后退,直到后路被大树阻断,退无可退。
只能背靠大树,色厉内茬厉声道:“你想干嘛?”
沈梦双手伸过他的耳侧,撑在身后的那棵大树上,拦住他所有的退路,眼中红光似火,唇边带着邪恶的轻笑:“我想干嘛?师尊你猜猜。”
我猜,猜你个大头鬼。
还没等他骂出声,沈梦的一张俊脸已经越靠越近,近到能感觉到他呼出灼热的鼻息,滚烫如火,烫得他头皮发麻。
白亦真立马伸出双手准备挡在他脸上,沈梦反应贼快,出手如风,反手将他两只手扣在身后的大树上,两只脚也一左一右抵了过来。
这下好了,被人给钉在树桩上了。
看着两人快对上的鼻尖,白亦真一歪头故伎重施,狠狠一口咬在他肩上。
想起这一个月受的苦,他可没留情,一口咬下去,牙齿用力,瞬间满嘴的血腥味,熏得他胃里一阵翻腾,也没松口。
感觉到肩上的疼痛,沈梦却没有发怒,反而红光闪退,冰雪消融,扑哧一声笑了,笑声不再寒洌,隐隐带着愉悦。
太过用力的咬半天,上下颚骨酸痛的白亦真才松口,头往后仰,看到沈梦的肩头鲜血如注,将一身红衣染的更加妖艳。
可看着笑得高兴的人,白亦真还是咽下满嘴的血腥味,问:“你笑什么?”
“我在笑师尊啊!原来师尊也喜欢咬人,跟徒儿曾经养过的一条狗,特别像。”沈梦笑声不减,眼中却带上了戏虐。
白亦真一愣,狗?沈梦什么时候养过狗,他怎么不知道?
“徒儿养的狗也特别爱咬人。”沈梦自顾自的说道。
见白亦真眼中有疑惑,他又伸手撩开肩膀的衣服,露出两个并排的深深的牙印,在白玉一般的肩膀上特别显眼。
“呐!师尊你看,那狗可凶了。”
白亦真一看就炸毛了,沈梦肩膀上那两个牙印,是自己在羌芜秘境时咬的。
他这意思是在说自己是狗?
白亦真不由气得跳脚,怒道:“你,你……”
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他倒是想骂,可看着一脸笑得意味深长的沈梦,又立马闭了嘴,一边气得肺疼,一边又怕露馅,于是,后半句只能在心里骂。
看着明明炸毛了,却忍着不发的人,沈梦不依不饶,强忍着满肚子的笑,问:“我怎么?”
白亦真恨恨的看着他,心想,不只有你会指桑骂槐,老子也会。
他毫不畏惧的对上沈梦的眼睛,也带着嘲讽道:“养狗挺好,起码忠心护主,可别像为师,一不小心就养了条狼。”
他加重口气,一字一句道:“还是一条喂不熟的白眼狼。”
“狼啊!徒儿倒是很喜欢狼呢,你对他好,他便对你摇头摆尾。你若对他不好,他便会反咬你一口。”沈梦笑意盎然,却装作若有所思的样子道:“挺好,一报还一报啊!师尊您说是也不是。”
是你个大头鬼。
师徒两人针锋相对,硝烟弥漫,嘴皮子架吵得起飞,最终太阳快下山了,天黑的一塌糊涂,竹屋也还没盖好。
或许是吵累了,或许是这整整一个月都没睡过好觉了,两人休战后,白亦真靠着大树眼睛一闭,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正忙着点柴火驱虫的沈梦,回过头来就看到了这一幕,不由放轻脚步,悄悄地靠近。
睡着的人总是特别乖巧,白日的怒火、不爽和针锋相对,通通化成安详柔和的睡样。
火光明灭,温暖的橘黄色忽闪在他脸上,如玉的俊脸潋滟明媚,长长的睫毛轻颤,如同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一不小心就会跹跶起舞。
深夜山间很冷,睡着的人无意识的将自己蜷缩成小小一团,一副委屈巴巴惹人怜爱的样子。
沈梦盯着他,眼神复杂,最终叹了一口气,收回所有的恶意,轻轻将他揽入了怀中。
这一晚,做了很久噩梦的白亦真,终于睡了一个安稳觉,只是迷迷糊糊中,多了一个抱枕,那抱枕很软很暖,他抱着很踏实很心安。
只是恍惚中有人问他:“师尊,你想住在什么样的地方?”
什么样的地方?
脑中自动的便想到了幼年时的老家,院子外围种着一大圈的野蔷薇,一到春天芳香四溢,蝴蝶翩翩。
而院子里种着各色蔬菜,不远处有棵大树,树下是一口大古井。
一到夏天,他便在院子里摘着清脆的黄瓜,坐在树荫下,一边吃一边将脚泡在古井里。
后来爸爸挣了钱,他们搬去了城里,而老宅也荒废了,他们再也没有回去过。
那是他幼年时住的地方,是他午夜梦回时最想去的地方,也是他老了之后想住的地方。
他嘟囔着嘴无意识的说了出来,又陷入了沉睡。
* * *
日升月潜,斗转星移,转眼便是第二天。
白亦真睡得深沉,只感觉鼻尖微痒,仿佛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滑过他的鼻尖。
耳侧隐约传来轻呼,小白,醒醒。
白亦真随手打掉让鼻尖发痒的东西,含糊不清道:“阿梦别闹,我再睡会儿。”
这种起床日程,当初在羌芜秘境时,天天都是这样,白亦真的赖床功夫好厉害,沈梦每次要折腾好半天,才能让他起来。
羌芜秘境?哪来的羌芜秘境?等等,不对劲啊。
睡梦中的白亦真一下就惊醒了,睁开眼睛便对上一双黑眸。
沈梦手里拿着像羽毛一样柔软的叶子,一边搔着他的鼻尖,一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白亦真吓得心头一慌,却还是强做镇定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还能叫您什么,叫您师尊啊!”沈梦挑了挑眉,丢掉那片叶子,站直身子,居高临下看着他,语气不善道:“师尊啊!该起床干活了。”
白亦真见他一脸正色,只当是自己睡糊涂了,也不再多想,站起身来便准备跟着他去干活。
却哪知,可能是蜷缩着睡久了,才站起身,腿脚一软,便往前扑去,好巧不巧扑在沈梦的怀中。
沈梦一时不查,被他扑个正着,自己却站立不稳朝后倒去,两人轰的一声摔在地上。
牙齿磕牙齿,磕得两人满嘴的血腥。
白亦真:……
好想敲死自己怎么破?
第105章
“看不出来, 师尊投怀送抱的功夫,竟是如此厉害。”
沈梦咽下满嘴的血腥味, 一个翻身便把白亦真压在身下, 俯身舔掉他唇角渗出的血迹, 笑的肆意。
“师尊别这么猴急,你想要, 徒儿便给你。”
要你个大头鬼。
看着沈梦又放大的俊脸,白亦真伸手一把拦住了他的脸, 屈起膝盖,踹了他一脚后, 腾的一下赶紧翻爬起身, 往后退到安全范围。
沈梦慢吞吞的坐起来,一直鬼畜的脸,竟然装的委屈巴巴:“师尊啊!明明是你先扑过来的, 现在反而怪徒儿, 您这就不对了吧!”
白亦真嗤了一声, 懒得理他。
“你看,徒儿腿都青了。”沈梦坐在地上捋起裤腿, 指着刚刚被踹的地方。
白亦真瞟了一眼,呃!还真青了。
“嘴巴也磕破了。”沈梦又翻开下嘴皮。
长长的一条血槽,呃!还真磕破了。
白亦真讪讪一笑, 腆着老脸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徒儿不要。”沈梦依旧坐在地上,眼珠转了转, 道:“师尊,要不给徒儿补偿吧!”
白亦真掏出乾坤袋,问:“你要什么?”
他们青云派家大业大,要什么没有。
沈梦看着他的动作摇了摇头,“我不要那些东西,腿脚伤了,嘴也破了,师尊就给徒儿做个早饭吧!”
……
白亦真问号脸,还敢让他做?敢情昨天房子白烧了。
他轻咳两声,讪讪道:“为师,咳!为师乃一峰之主,十指不沾阳春水,不太会做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