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卦难求 (上)(18)
“如果是这样,那她岂不是在利用算命一事欺骗他人?”秦巽相信闵泱是有特殊能力,他是深有体会的,至于那位姓慕的他却是不清楚。
如果是这样,那么她出名的近半年多来欺骗过多少信任她的人。
闵泱说道:“无论是算命风水还是看相都得有讲究,如若拿此开玩笑,一招不慎便有可能使好事变成坏事,听信谎言轻则受轻伤,重则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有这么可怕?”秦巽说。
“如果柳先生的事情也跟他母亲轻信慕大师相关,那事情可能就大了,像之前我给一对夫妻算了一卦,本应是好的卦相,那慕姑娘却告知那夫人说她晚年会特别凄凉,还有昨天我们遇到的那个送葬队伍,也是闹到日盛斋门前的。”仔细将所遇的几件事情联系起来,那慕又蕊做了何事怕是非常清楚。
外行人或许觉得几件事情根本没有任何关联,可是在闵泱看来,他们都跟慕又蕊息息相关,一切的矛头都指向她。
“所以,慕女士给别人算命是胡编乱造的。”
“是的。”
“我想她大概使用的手段真的是高科技,也许她的背后还有个帮助她的科技团队,咱们现在的信息技术发达,有些网站的身份信息保密技术还做得不全,不到位,有可能会被人钻了空子。如果她的团队利用的是这个技能,那么确实有可能算得‘很准’。不过,这是我的猜测,具体还得派专业人士去查询。”
闵泱对一些现代的专业名词听不懂,也联想不来,相差几百年的历史和时间空当,他想快速吸引现代知识不太可能,慢慢来吧。
此事看来不是他可以解决的,他最多可以做一个引导。
“这专业人士是?”
“警察,他们专门负责侦破这种网络欺诈案件,可能你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是网络,以后我再慢慢给你解释。”
“嗯。”面对新知识他还有点兴奋。
“这件事我们也不好声张,我会派合适的人去跟警察接触。”秦巽说。
“秦哥,你办事我放心。”闵泱相信他。
两人回到秦巽家,屁股还没碰到沙发,门铃响了,保姆通过智能门铃对视器看到来人。
“秦先生,是昨天来拜访的柳先生。”保姆说。
秦巽望向闵泱,他知道柳向群肯定是来找闵泱的,昨晚发生那么大的事他还能跑出来,可见事情比他想象中更着急。
“先请他进来。”秦巽转头对闵泱道,“闵泱,他可能是来找你的。”
“我知道他会来找我。”闵泱歪了歪头,捧着茶对秦巽一笑,“他现在是真的遇上了麻烦事。”
“不是已经解决了?”秦巽说道。
闵泱摇头:“待会他进来你一问便知。”
秦巽对闵泱的能力认知又升了一个层次,崇拜他吗?当然不是,他那颗心又更热,更烫了,大概快要跟的火焰山的温度。
一脸疲惫的柳向群进了秦巽家,昨天进这道门他还一副有点不太情愿,他不想见闵泱,但是现在,他却是有求于闵泱,昨晚没怎么睡,今天白天更是休息都没得休息,脸色能好看到哪里去。
柳向群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进门后便叫人:“秦总,闵大师。”
秦巽点了点头:“你先坐下喝杯茶,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喝上保姆倒的茶后,柳向群向他们道谢:“我还好,谢谢。”
秦巽和闵泱都在等他开口,都不催他,任由他边喝茶边发呆,也有可能在组织语言,毕竟柳向群本来就对这类事情不太感冒,可是事实告诉他,如今不听不行。
柳向群觉得事情再难以启齿,还是得先跟闵泱说上话,一进门,他连称呼都改了,可见经过昨晚一事,他的态度已经发生质的变化。
“闵大师,昨天有不礼貌之处还望您见谅。昨晚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相信您也看到了。”柳向群略带疲惫说道。
“嗯,秦哥给我看了相关报道。”闵泱说道。
“今天过来一是为了我之前的不懂事向你道歉,二是还希望您能继续帮我一个忙。”柳向群态度诚恳道。
求到自己面前,闵泱自是不会拒绝,今天的柳向群也看起来没那么讨厌。
“你说,只要我能帮的上。”闵泱说道。
秦巽在心底微微叹息,闵泱就是心肠好,喜欢乐于助人。
“今天我妈妈听您的建议将那些买回来的物件都收了起来,有些没用的也扔掉了,以为不会有后续,可是现在我总感觉我家里不太舒服,能否请您到我家里看看。今天之前我或许不相信鬼神之说,可是现在我不得相信世间有轮回之道,昨日那位死者生前也是我的粉丝,离开的太过震惊,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而造成,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对我们有没有怨念,您能不能帮我看看她有没有去投胎之类的,我其实也不懂。”柳向群越说越小声,情绪并不太稳定,感觉当场就会飚出眼泪。
闵泱没想到柳向群还有这样的心思,是害怕还是真的想帮助她的戏迷?不过,能帮助一个灵魂迷途知返却也是一件功德,闵泱答应了柳向群。
“好,我帮你。明天一早我就过去,今晚需要做一些简单的准备。”闵泱说。
第34章 第34卦 小区
答应了柳向群明天跑一趟那位女戏迷跳楼的地方,闵泱确实是需要提前做些准备,之前画的符箓用完,因为符纸不够也未再画新符,还以为近两日可以在找到现代闵泱的住处后可以安心画符,可惜他现在还不算得空,还得暂住秦巽家,等解决此事后再跟秦巽提他要离开的事情。
将事情捋顺后,闵泱取出刚得来的符纸,并磨好朱砂,开始静气凝神画符纸,宁静的室内只剩下写符纸的沙沙声。秦巽从书房里出来时便看到一个半俯在书桌上写写画画的背景,认真又有定力,动作流畅有力,每一张符箓的完成都是一气呵成,基本上看不到被写坏的符纸被扔到一边,想来没有一定的功力和多年练习的经验是做不到这样的。
秦巽一直没问闵泱今年多大,一想到一只年纪小小的闵泱穿着小道士袍卖力地提起毛笔在符纸上写写画画,他就到血液翻涌,那简直是太可爱了,仿佛自己看到当时的景象。
最后一笔往上一勾,闵泱便将符纸搁到一旁晾干,毛笔在搭在石砚边上,伸个懒腰,一抬头便看见秦巽站在门不知在笑什么。
“秦哥,你笑什么?”闵泱直接问他。
被闵泱瞧见自己的傻样,秦巽尴尬将脸上的笑意收起,不让对方发现自己愚蠢的脑补,大概说出来都没有人相信。
“没事,就是想到一些好笑的笑话,突然想笑而已。”秦巽说道,又立马转移话题,“很晚了,怎么还不睡,明天一大早不是还得去柳向群家。”
“嗯,我刚画完明天有可能会用到的符纸,马上就睡,你呢?还要工作不。”闵泱回以同样的关心。
“我也准备睡了,就是看见你还没睡,过来提醒你一下。”秦巽说道,但他却半步都未挪动。
“那我先睡了,秦哥,早点歇息。”闵泱说。
“好。”秦巽总算是迈出要离开他房间门口的动作。
然后,闵泱送秦巽一个微笑,便当着他的面将门轻轻阖上。
秦巽:“……”要不要关的这么快,闵泱还没看到他的笑脸。
不管看没看到,此时的闵泱都已经收拾自己的衣服进了浴室洗澡,再出来便直接上床休息,一夜好眠。
第二天,闵泱与秦巽吃过早饭后便相约出门。
闵泱忽然想到秦巽可能有自己的事情,便体贴说道:“秦哥,你要是有自己的事要做,可以不用管我,我能够自己过去的。”
“没事,我已经是公认的甩手掌柜,每天都有时间,你就让我当你的助手好了,有什么需要可以吩咐我帮你办,现代很多知识我也正好可以给你介绍,其他人未必能想的到你可能不清楚。”秦巽表现得更体贴。
闵泱心头一暖,没再说什么,其实他也就是客气地说说,也没想让秦巽离开,有个熟悉的人在身边,还是不错的。
因为秦巽有车,柳向群便未派车过来接闵泱,按照秦巽的要求给他们提供地址,然后在下车的地方等候两人的到来。
等候闵泱和秦巽到来的是柳向群和他的经纪人,一位同样是在微胖界挣扎的男人,此人的笑容显然带点谄媚和市侩,不过,倒不是坏事,这样的人反而会有所畏惧。
柳向群带他们来的小区正是前天晚上出事的地方,大概是事情发展的太快,外面围了不少记者,还有一些好事者,路过路上的人总能听见一两个在讨论前天晚上的事情,网络上更是多种言论纷飞,讨论起娱乐圈和明星该如何作为和不作为更是积极,总之话题层出不穷。
无论网络上的评论如何针对柳向群,又或者粉丝如何同情他为他哭泣为他感到心疼,这些事情都与闵泱无关。
一下车,闵泱也不跟柳向群玩嘘寒问暖那套,直接说道:“柳先生,你带我先到你家看看。”
许惠苹常住的楼层就是发生事故的那栋楼,柳向群平时要是没有工作也会回来陪她住几天,因为受了惊吓许惠苹今日待在家中,柳向群的表妹一大早便过来陪她。
该小区分成东西两侧,柳向群的房子在东区五号楼,之前买下这套房子时中介说是这栋楼是小区的楼王,坐北朝南,冬暖夏冷,不会被夕照,是王中王之地。
柳向群边走边向闵泱提及自己买的房子,当时他也就只是听听,不过是因为许惠苹多叨了几句便记下了这几句话,现在正好用上。
闵泱听完说道:“这栋楼确实像楼王,地理位置相较其他楼优越,那卖房子的人确实没骗你们,房子买的挺值的,这楼旺人。”
经纪人适时的插了句话:“闵大师,听您这么一说,联想起来,自从向群搬进去住之后,他的事业却是真的蒸蒸日上。”
闵泱知道经纪人在捧自己,又补了句:“楼旺人只是一部分,事业蒸蒸日上的原因还离不开柳先生自身的努力,咱们讲究的是阴阳协调,有阴必有阳,有阳必有阴,仅凭一栋楼就能让一个人完全脱胎换骨,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一个懒汉住进来,他自己不努力,给他再多银钱,最后他肯定就是懒死的。”
这话,没毛病。经纪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他平日的三寸不烂之舌居然在今天发挥不起多少作用,很是挫败。
“闵泱说得很对。”秦巽由衷赞同。
“嗯,我也觉得。”柳向群委婉的夸了一下自己,他确实很努力,工作从来都是认真对待,每拍一部戏都不用武替,亲自上阵,在二线以上都有武替的众明星中,他算是个例外。
外面的血迹已被清理干净,闵泱等人路过那个地点时已经看不出来出过事故。
进了电梯后,闵泱一句话也没说,全程无比安静,柳向群现在像只惊弓之鸟,以为电梯里有什么问题,不然闵泱的脸色怎么如此严肃。
“闵大师,我们楼的电梯有什么问题吗?”柳向群说。
闵泱轻轻摇头,秦巽替他回答:“他只是不习惯坐电梯。”
柳向群和经纪人:“……”
当他们以为闵泱特别高深时他却如此接地气,当他们以为可以聊下去时,他又显得高深莫测,大师的心思比女人还难猜。
得知闵泱要来,在家中休息的许惠苹早早准备好茶点等着,一见到闵泱就向他哭诉自己轻信他人,给自己和儿子招来灾祸,还闹出现在这种不上不下的事情。
闵泱对应付妇女其实并不太感兴趣,奈何她们都喜欢跟他说东家长西家短,不然就哭诉各种奇奇怪怪的事情,包括现在的许惠苹。
“阿姨,你先冷静一下,我今天过来就是来你看看你家和小区里的情况,其实按照道理来说,如果只是你们用错法器,不应该出人命才是,我想是不是你们住的区域里还有哪里收拾得不妥当,或者有其他人和你一样使用法器时没有注意到它是否合适,胡乱改变风水布局,打乱了你们这儿的气场。”闵泱向许惠苹说出自己的怀疑,同时成功制止住许惠苹的哭诉,就是其他三人也为他的能耐赞叹,就是柳向群这个亲儿子也没这么厉害。
许惠苹愿意听闵泱的话,因为他句句都能够戳她的心尖,细细地想了想,许惠苹开始组织语言将他们小区的情况一一道来。
“你这么一问,我就想起来了。当初跟我说姓慕那个女人算卦非常灵验的那个小姐妹就住在咱们小区,还是她极力向我推荐的,本来我比较相信我们乡下的一位算命先生。”许惠苹说。
“除了她之外还有其他人吗?”闵泱又问。
“有,肯定有,我那小姐妹交友广泛,都是晚上一起跳广场舞的时候结识的,她是我们舞队的组织者,平时都是她在领舞,我们跟着学跟着跳,对身体确实非常好。哎,跑题了,我这小姐妹经常跟别人说慕大师算卦有多灵之类的,总之,我们小区很多人都听信她的话去见了那个慕大师,回来后也都说特别灵验。总之,第一次见面慕大师就能将他们的事情一一数来,所以大家都信我那小姐妹,也更相信慕大师。我第一次去见那慕大师,她居然知道我有个儿子,还知道他是当明星,所以我就觉得特别准,谁知道,谁知道那是骗人的。”
许惠苹有几分懊恼,气愤道:“闵大师,你一定要给她一个教训,让她到处骗人,我今天还听我一个朋友跟我说,前些天他们小区一个信了慕大师的男人也死了,据说是找慕大师买了药水治病,病没治好,人却没了,去找那慕大师,却被他们的保安给赶走,总之,非常气人!”
许惠苹的应当不假,不过闵泱没急着下结论,在他们家转了一圈,发现很干净,没什么事,便准备先下楼到外面走走看看。
这小区其实处处透着诡异感。
第35章 第35卦 凶煞
如何诡异?
柳向群家住在八层, 从阳台上往下看基本上可以感觉到小区内气流走向。
水是自西向东流,那么气场也是差不多一样的道理, 在一个固定范围内, 气流自然而然也是自西向东流的转向,如果有气流流转方向正常,气流通畅, 便藏风聚气,那么气运便不会堵塞。然而,柳向群现在所在的小区气场紊乱,用流水比较的话,现在就跟一摊死水一般, 没有任何一点波澜,一个词便可以解释如今的情况——死寂。
闵泱既然答应帮助柳向群解决他的问题, 自然会一帮到底, 不会半途而废。
一行人跟着下了楼,柳向群是公众人物,他一大早让化妆师过来给他化了个妆,换了个不容易被记者和粉丝认出来的形象, 此时看起来相对邋遢,他自己也演技了得, 路过他们身边的邻居居然没有认出是柳向群, 闵泱觉得化妆师的技术跟鬼斧神工似的。
小区里的安保工作现在也是高度紧张,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出动他们的人手,在小区内现在基本上看不到记者的身影, 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安保人员二十四小时巡逻。
柳向群带着闵泱和秦巽下楼,许惠苹也跟着来了,她联系上她那位要好的小姐妹,闵泱在楼下查看时需要顺便向她了解一些情况。
紊乱的气场需要解决,需要疏通。
柳向群所在的小区住的非富即贵,但是也还没到非常夸张的地步,大概就是一些退休老干部,还有一些富商会在此处购买房子,住的也差不多是此类人群,家境和消费观念都差不多,故而,许惠苹才会在这里过得如此逍遥自在,每天忙的都没有时间理会自家儿子。
小区名为星汇园,西区的气流无法到达东区,说明西区才是重灾区,东区还没有西区严重,这也就导致明明在进小区之前普通的小劫难,一进星汇园后便成了大劫难。在这样的环境住久了,人的气运也会跟着变化,轻则气运下降,重则气运停滞或消散,无所留存。气乃万物之源。聚气则吉,故能喜旺富贵,失气则凶,故衰败贫死。
许惠苹与她的小姐妹约定在西区中间的儿童游乐场,她的小姐妹白天要带第二个刚出生不到一周岁的孙子,所以她们都是晚上才出去跳广场舞,要不然他们白天也要到公园里练气功学拉琴跳跳双人舞。
许惠苹现在已经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敢多耽误一刻,她也是经常跳广场舞锻炼身体,休息一个白天加一个晚上,体力基本上恢复,现在跟闵泱他们一同到小区的西区,走起路来还是有当年年轻的风范。
闵泱边走边观小区里的气,越往西区走越是感到不舒服,可见现状比他刚才看到的还要严重,想来信慕又蕊的人并不少,太乱。
他们走走停停,然后见到了许惠苹口中的小姐妹,她是一位时尚大妈,她穿着一条藏蓝色连衣裙,她的孙子正坐在儿童车上挥动一双有莲藕节的小手臂,咿咿呀呀不知在说什么。
许惠苹的小姐妹叫王丽珠,她也知道许惠苹昨日的遭遇,两人一见面,她先是深表同情,本来是想帮着骂挟持她的人,但一想到死者为大她也就住了嘴,望向闵泱等人。
王丽珠同样相信慕大师,但今天见许惠苹跟别的大师来找自己,有些不知措,既是信玄学之说,对所谓的大师都会有一股莫名的敬仰之情。
许惠苹向她介绍闵泱,说明来意,王丽珠皱眉,她知道周边有好几个人都出了事,可是从来没有联想到她们非常信任的慕大师身上。
“不知道闵大师找我是想问什么事,只要我知道的我都会回答。”王丽珠态度端正,还挺配合。
闵泱却未问她,而是蹲在她小孙子面前,指着挂在他脖子上的三角符,说道:“这位夫人,你还是不要把道符戴在孩子身上,他还太小,这道符阴气太重会影响他日后的成长,戴久了会变得体弱多病,容易积久成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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