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恐怖世界boss疯狂追求的日子(104)
这本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他看着丁鹤半蹲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地抬起自己的小腿,温柔地涂抹着药水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有了特殊的感觉。
小腿破皮了,涂药的时候本来会有些疼,丁鹤一直说着其他的事想分散他的注意力。但他的注意力却被丁鹤曾经碰触过的地方的酥痒感所填满,每个地方都像有嫩芽破土而出,生长的时候根部抓紧土壤,让腿上的肌肉不自觉地紧绷起来。
丁鹤还紧张地问他是不是腿抽筋了,帮他揉捏着小腿肚子,每捏一下,郁谨就觉得皮肤的温度要升高一分。
他只能飞速把迷茫的丁鹤赶出房间,落下门锁,把整个人埋进被子里。
这件事最终还是过去了,但不幸的是,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敏感了起来。
只要丁鹤出现在他面前,哪怕没有实质上的接触,只是听着对方的声音,或者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他就会不自觉地联想到那一天的感觉。
更惨的是,他不得不面对出现得愈加频繁的生理上的兴奋。
他本来算得上清心寡欲,这种事随便忍一忍就过去了,现在身体上的冲动却有了一发不可收拾的感觉。
他只能试着安抚自己的身体,但是每当这时,丁鹤的脸又会跑进他脑子里。
不仅是脸,甚至是身体的每个部位。他平常能看到的,和不能看到的。
整个寒假郁谨一直被这种陌生的悸动所困扰,如果不是见面的机会少了,他恐怕这种感情会更加难以控制。
但是开学就不一样了。他们两家为了两人上学方便,在学校附近的公寓里买了套房子,平时两个人就住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
郁谨知道他需要给这种感情一个定论。
他对于自己是同性恋这种事,接受非常良好。大抵因为喜欢的作家是同性恋,他对这种性向并不排斥。
但是丁鹤不一样,他暂时看不出丁鹤的倾向。认识这么久,他知道尝试倒追丁鹤的人不在少数,丁鹤每次都礼貌拒绝,但这些都没办法说明他究竟喜欢同性还是异性。
他一想到自己表明想法后,丁鹤脸上会出现的愕然和疏离微笑,就觉得窒息。
丁鹤肯定还会和他保持朋友关系,然后慢慢疏远。又或者还是像以前一样,只是飞快地找个女朋友来断掉他的想法。
说不定丁鹤还会默默在心里觉得他恶心,然后又因为长辈的面子不得不和他接触。
而且就算丁鹤真的能接受同性,也不一定会接受他。如果丁鹤因为不忍心伤他的心而选择尝试,之后又自己承担痛苦,那他的罪恶就太大了。
这怎么想都太尴尬了,郁谨觉得自己在看清丁鹤的心意之前,绝不可能表白。
更何况,他还不能分清自己的这种冲动,到底是在青春期特殊加持下被放大的悸动,还是真正持久的感情。
他选择暂时离丁鹤远一点,让两个人都能更客观地看清自己的感情。
换了新班级,郁谨果然还是有些不习惯。
以前丁鹤在他身边,可以帮他挡住大部分无意义的社交,现在只剩他一个人,就不得不直面其他人火辣辣的目光。
郁谨一点也不明白为什么总有人怕他寂寞想和他做朋友,他一个人过得非常舒适。
大多数的话题都既无意义,也无乐趣。
相比之下新同桌倒算得上合意。新同桌叫越青霆,平常安安静静,除了喜欢上课睡觉下课分享八卦没有问题。
郁谨熬完上午的课,收拾好了去隔壁班等丁鹤。
他向旁边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脚步,又迟疑地转头走向另一侧的楼梯。
丁鹤那边老师似乎拖了一下堂,现在才刚刚下课。他看着丁鹤一边收书包,一边笑容满面地回答旁边女生的问题,心情不知道怎么烦躁起来。
一直都是这样,即使没有他在身边,丁鹤也能很好地融入周边的环境。甚至于是因为他的存在,拖累了丁鹤。
丁鹤本来瞥见窗口一闪而过的人影,收拾书包的心情都愉快起来,连带着回答旁边人的提问都耐心了一些,一上午因为揣测郁谨心思而惴惴不安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但他拎着包赶出教室,却发现郁谨的身影在楼梯转角一闪而过。
丁鹤心里一沉。
第112章 少年心绪(二)
郁谨刚走到楼梯口就发觉自己的行为莫名其妙。
丁鹤之前明明嘱咐过要等他一起回家,现在他却自己先走了。
就算真的需要冷静一下,也不应该完全不顾对方感受。丁鹤虽然表面上不会说,但心里肯定还是会责怪他。
无形中两个人的距离只会越拉越远。
但走都走出来了,再回去就更矫情了。郁谨只能顺着人流走下楼梯,站到花坛旁的树下等人,准备以“走廊人太多拥挤想在空旷的地方等人”为由搪塞过去。
为了不表现出太过紧张的神色,他还装作无意识地向四周张望。
一个黑影沿着抛物线由远处飞来,犹如一记重拳砸向他的额头。
郁谨怔了一下,匆忙向旁边躲避。
但在那之前,一只手已经抓住他的手臂,把他向自己的方向拉。
郁谨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到丁鹤怀里。
丁鹤扶着他的肩膀,帮他稳住身形,关切地打量着他,紧张询问:“没受伤吧?”
郁谨摇摇头,回头看了一眼砸到树上又在地上弹了几下的篮球,意识到丁鹤的手还放在他肩上,向后退了一步:“我没事。”
丁鹤缓缓收回手,眯眼笑起来:“那回家吧。”
郁谨抿抿唇,跟上他的脚步:“走廊上的人太多了,等人不方便,我以后在楼下等你。”
“我们班拖堂让你等久了吧。”丁鹤好像全然不在意他的毁约,反而语气中略有歉意,“以后腻留在教室等我吧,我下课了去找你。”
郁谨内心仍有纠结:“你不……”
郁谨话说到一半,突然被一个爽朗的男声打断:“对不起对不起,没受伤吧?”
一个男生抱着篮球堵在他们面前,在两人面前投下一道阴影。
郁谨微皱了皱眉,他闻到了男生身上并不讨喜的汗味和淡淡烟草味。
男生有着小麦色的健康肤色,浓眉大眼,五官俊朗,笑起来感染力十足。
郁谨摇摇头,向旁边走了半步,想绕过去,他却也跟着移了半步,似乎非要挡在郁谨面前。
郁谨这就有些恼怒了,眼神中的温度降了下去。
男生真诚地看着他:“这次实在对不住,要不然你留个联系方式,我以后给你赔礼?”
郁谨冷冷道:“不用。”
丁鹤似是无意地向前走了半步,隔开男生满含深意的眼神:“都是意外,以后多注意一下就好。”
男生嬉皮笑脸地胡搅蛮缠:“做错事就要勇于承担责任。我错已经犯下了,你不给我机会弥补,我可能会难过一辈子。”
郁谨看了他一眼,心里想着你难过关我什么事,拉拉丁鹤的书包带子,转头就走。
丁鹤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大家都是同学,我想你现在诚心诚意地道一次歉,他也不会在意太多。”
他对着郁谨眨眨眼,郁谨机械地点点头:“我接受你的道歉。”
男生终于把目光移到了丁鹤身上,明显有些不耐烦:“我砸的是你吗?”
丁鹤神色淡定,真诚建议:“如果你真的想弥补,可以选择在全校倡导一下,减少类似事情的发生,我想意义会更大。”
反倒是郁谨瞪了他一眼,拽拽丁鹤的袖子,对男生道:“听他的。”
丁鹤从善如流地转身,笑眯眯地反手扯住郁谨的袖子,歉意道:“等久了吗?快点回家吧。”
郁谨压低声音:“他好烦。”
他样子像只炸毛的猫,丁鹤却看得心情明朗起来,好声安抚:“没事,如果以后他再来找你麻烦,直接叫我,我帮你处理。”
每当这个时候,郁谨就会尤其意识到丁鹤存在的必要性。作为重度社交障碍患者,丁鹤可能是唯一一个能和他长期正常交流的人。
和其他人从来都是解决完必要的事情就无言以对,甚至连话都懒得说直接用动作完成目的,只有面对他的时候能淡定自若,无论说不说话,说什么样的话题,都不会冷场尴尬。
丁鹤就是一个能让人觉得很舒服的人,不知不觉给郁谨营造了一个舒适圈。
这其实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因为他总有一天要离开丁鹤独立生存,很可能到那个时候,他就要丧失基本的生存能力了。
就像幼时被人类救助的鸟雀,成年之后再想回归山林,却会发现失去飞翔的技巧。
他在意识到自己的特殊感觉的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和丁鹤走得太近了。
丁鹤一直是个很细心的人,能照顾到他生活的每个细节。以前他把这些关注都当成了习惯,现在却意识到了自己的过分依赖。
很可能就是这些细节让他的大脑误会了两人间的关系。
出于对人性的不信任,他完全没有考虑过两个人不分开的可能。
任何的感情最终都会淡化,再怎么亲密的人都会走向陌路,人类的本质就是喜新厌旧。
郁谨一直都抱有这样的想法。
为了不承担分离时的痛苦,他只能主动把自己抽离出来。
如果从来没有信任,就不会存在背叛。
他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着丁鹤的话,却蓦地发现丁鹤也变得沉默,恍惚地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丁鹤敏锐地感觉到他的目光,仍旧笑吟吟地看向他:“怎么了?”
郁谨心里有点内疚:“对不起,我刚刚在想事情。”
“你慢慢想,我不打扰你。”
他越这么“善解人意”,郁谨越是不自在:“抱歉,我最近状态不太好。”
“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丁鹤注视着他的表情,发现他神色没有变化,半带玩笑地道,“我还以为,是我做错了什么,你不想跟我说话。”
郁谨脱口而出:“和你没关系。”
是他自己在这里胡乱纠结。
“我知道。不过如果你家里真的出了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不要自己扛。”
郁谨抿抿唇:“是我自己的一些事。”
丁鹤沉默了一段时间,突然幽幽地盯着他:“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郁谨倏地睁大双眼,心跳如雷:“没有。”
但他的表情明显就是有。丁鹤的笑容有些僵硬,口中弥漫着一股苦涩:“是什么样的人,我认识吗?”
郁谨有些焦躁:“没有。你不要再问了。”
丁鹤感觉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头,不上不下,勉强维持着笑容:“如果有的话,你可以说出来,说不定我能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