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欺负心上人才不会狗带(49)
只是这样一来舞台又得重新安排一下，苏相辰为此打了几百字的包票。
正式定下了节目后，服装道具一类的事情也得开始安排，短短二十天时间，既要准备后勤工作，还要重新磨合一支合唱队，苏相辰几乎忙得脚不沾地。
他以及辞了兼职，停了装修，可还是感觉到时间不够用，每天晚上回到家都是倒头就睡，许敬表示看了都觉得心疼。
转眼间，备受期待的艺术节逼近了。
前面两天是全班大合唱，没有一班的事情，周一老师们虽然照常上课，但讲的内容松快了很多，更多的时间反而让他们自个儿兴奋去了。
这一天结束的时候，一班的朗诵做了最后一次彩排，没有晚自习的楚言盛兴奋地过来帮他们拍照，俨然已经成了专用摄影师，还是免费的。
一班朗诵基本上除了那几个跳舞的唱歌的外，是全班参与，声势非常浩大，加上用到道具，一时间把走廊都用上了才能排得开。
朗诵的内容必须选自语文课本，高一上午比赛，高二下午比赛，这是为了给评委老师错开时间，因为两个年级的排名要在一起排，所以评委老师也是同一拨。
一班为了保持神秘，趁着高一比赛的时候，就把要用到的道具都给搬到了赛场后面的准备室里，这几天他们朗诵练习的时候没办法藏着掖着，但是创意瞒得很好，为的就是猛地一亮相，闪瞎其他班的眼睛。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数学老师难得人性大发提前下了课，一窝人冲到食堂赶上第一波吃完饭，就匆匆去换衣服。
他们的衣服虽然都是租的，但是并不贵，之前春游用的钱和原本的班费是分开的，所以那五千多的班费用来支撑这些费用绰绰有余，苏相辰这段时间跑了全城二十多家租表演服的店铺，挑出来的是性价比最高的一家，还因为他定的量大给打了折。
比赛顺序是提前到现场抽签，抽签的时候方悦和卢慎齐心协力把许敬推了上去，原本没别的，就因为他和苏相辰正在旁边黏黏腻腻，看起来特别辣眼睛，他们不敢推苏相辰，只好朝着许敬下手，让他赶紧做点别的事情。
许敬在抽签桶里摸了半天，摸出来一张纸条，打开一看，第二个出场。
所有人心里瞬间一口气提了上来，杜晓然欲哭无泪：“看吧我就说不能让许敬上去，他每次到了这种关键时刻的抽签，手气都奇差无比！”
她刚说完，就听见旁边传来一声哀嚎，只见是同年级的一个文科班，那个班此刻也穿着表演服，班长正在投入地嚎：“为什么是第一个上场啊！丧尽天良啊！”
呃……杜晓然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她眼睁睁看着轮到第三个到了汇演厅的班级抽签时，那帮人换了一只签筒给他们抽，抽出来一个“三”。
卢慎：“我靠这也太坑了吧，按顺序来啊。”
一般来说，抽到三算是个不错的数字，不能太靠前，太靠前有什么毛病都会在评委心里无限放大，但也不能太靠后，太靠后的，评委没了精神，而且一旦撞朗诵篇目，很可能被前面的人压过。
许敬笑了笑说：“其实第二个出场也挺好的，让隔壁班先当个出头鸟试水，咱们再艳压群雄。”
方悦：“……我怎么觉得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呢。”
☆、朗诵比赛
汇演厅灯光熄灭，随之是沸腾人声的突然寂静。
舞台上的灯光亮了起来，伴随着不见踪迹的主持人汇报的声音。
一班因为是第二个出场，已经在后面做好了准备，第一个出场的班级刚刚退下，他们就有条不紊地在幕布的掩盖下登上了台，原本是舞蹈组、现暂时充当道具组的同学们迅速地把道具都给布置好。
“下面是由高二一班为我们带来的朗诵表演《蜀道难》。”
古老的音乐在主持人声音尚未落地时就缓缓插入，正如幕布展开一般，像是要把一个场景慢慢地推到眼前。
台下众人看到了舞台上的布置，都惊讶地发出一片呼声。
别的班上台，都是早已备好的三层高架就完事了，顶多几个领读的站得特殊点，然而一班地排列却有所不同。原本的三层高架上或坐、或站了一排人，每个人坐的位置高低有所不同，服装竟然也不同，灰色与青色交织，再一看那崇山峻岭的背景投影，观众们悟了。
这是延绵的山峰。
山峰两边，各有一个人工制造的横梯，也就是“天梯”，每一边都有两个粗布衣裳的小哥分别站在天梯的两边，仔细一看，他们也是站在台子上的。
在他们前面，是三簇统一的灰色衣袍的人，他们站得略显紧密，身边有的是松树，有的是翠竹，他们的前面各摆着一块道具石头，验证了他们的身份：岩石。
开场是齐声读，每个人掷地有声、又颇俱感情地齐齐爆发出第一句：“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音乐恰在这一刻爆发了一瞬，将那语气中的悲壮之气凸显了个一干二净，然而紧接着又恢复了之前开场时的平静，一位蹒跚的“老者”出场，他徒步登山，每走一步，周围的“雾气”便浓厚一分，用一种悲恸的语气，悠悠叹道：“噫吁嚱……”
又似这一声叹不足以名状心中所感，叹得更深，恸得更深，似乎都带了些颤音，却又莫名激烈：“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他说完，又似缓缓道来：“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
“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这是“山峰”的最高处的人缓缓接上。
“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勾连……”这是“天梯”边的一位壮士独自出声。
后面便是“山峰”们依次朗诵，有时是两个人齐声，有时又是三个人齐声，听众们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明明是耳熟能详的课文，明明是他们心目中有些无聊的朗诵比赛，可这花样百出、暗含巧妙的布置，难免让大家多注意了几分。
要说这种布置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花样太多，反倒容易让人忽略了内容本身朗诵得如何，但这也是在苏相辰的考虑范围内的。
因为不可能每个学生都擅长朗诵，本来高中生的朗诵水平就有限，这种全班性参与的朗诵比赛就更不必说，说不好听点，起码四分之三的人都是拖后腿的存在，如此一来，还不如让每个人都分工开，既能单独把自己负责的部分练好，又能让评委的注意力稍稍侧重于其他可以加分的方面，免得被实际水平把分值拉下来。
这样的安排显然是有成效的，因为多亏了花样，一班人的朗诵在听者耳中，显得格外的深情饱满，第一印象可以说是相当不错，后续回想也会发现回味颇多。
前半截朗诵完毕后，又是一句“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这篇课文读起来铿锵有力，爽得很，可真要朗诵起来，其实难度是很高的，尤其是这三句“蜀道难”要如何把握，当然，一班擅自加了第一句词，成了四句。
然而这第三句既不像第一句那样威武霸道，也不像第二句那样无奈颇多，而是介于两者之间。第四句乃是结尾，前面刚慷慨激昂完，后面便接上一句满含劝意的“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在这劝意的基础上，还有一种激昂之余，不甚明显却又挥之不去的悲凉之意。
只见所有人忽然朝着一个方向望去，像是在眺望那延绵的山峰，那位最开始单独出场的老者挺身而立，缓缓诵出最后一句，与此同时，曲子又仿佛回到了最开始时的那段古琴独奏，又好像不太一样。
落幕。
全场沉默了几秒，才爆发出一阵掌声。
许敬作为道具组的一员，上台帮忙撤道具时，便从还没拉紧的幕布边缘一角窥到前排有一位评委老师甚至忍不住给了个大拇指。
在最前方舞台的两侧，有两个实况转播的小屏幕，此时舞台上落幕，屏幕里就改成了本轮参赛人员的信息。
换做别的班，大概就是把班级名字写上、指导老师也就是语文老师写上、朗诵名目写上即可，然而一班的屏幕却是满满当当，切了好几次才播完，先是前面的三件套，然后又单独把朗诵组、道具组的人名字分别列了出来，然而最有含金量的压轴的那一张名单。
此时众人已经安静下来，低声讨论“一班牛逼”，同时也注意到了那闪个没完刚刚定格到最后一帧的视频。
名单上的人分别是音乐准备、服装提供、道具制作、场景设计、排练指导。
租给他们服装的是一帮年轻人创业的工作室出品的，给他们打折的代价就是要挂名，以便宣传，音乐准备则基本上都是许敬和卢慎负责，这两个名字在年级上挺有名的，顿时就引起了一阵讨论，而与他们一同出现的苏相辰当然也逃不过万众瞩目。
全场震惊了，都是高二的人，谁不知道苏相辰是谁？谁不知道苏相辰什么性格什么情况？
这样的人出场艺术节的节目尚且不让人觉得惊讶，可他竟然还是个关键的人物？要知道最后那三个看起来很厉害的工作，后面的名字全是苏相辰一个人。
细思极恐！道具制作什么意思？这些精致的道具居然不是买的都是自己做的？要知道光是那个天梯，能够稳稳的借着三层架立在那里而不塌下来，就不是一般的制作了啊！
场景设计又是什么意思？意思是台上这景象都是他弄出来的？那中途诵到“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那一句时，忽然在舞台上旋转摇摆、脚步虚浮，像是在浮舟上被冲下来的水流与石块弄得无法定身的场景呢？也是他设计的吗？
还有排练指导是什么意思？每个班的情况都是差不多的，故而他们当然明白，所谓的“指导老师”基本就是个挂名的，所以从朗诵到登退场到中间的排练过程都是苏相辰负责指挥吗？
这这这……这还是那个传说中的年级第一的学霸？他不应该是个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书呆子吗！他们是不是看错名字了……
一班的人还不知道他们引起的轩然大波，他们下了场，就忙着给第三个上台的班级腾地方，刚才他们在台上有多么光鲜亮丽，此刻就有多么手忙脚乱，等好不容易把道具收拾了，还要扒下一身穿起来特别麻烦的古装，换成普普通通的校服。
此刻一身短打的“壮士”们就很高兴，他们这个衣服不用脱也很方便。
等一班众人领了学校免费的矿泉水回到给自己班安排的座位时，好多人的目光都忍不住朝他们那里望，他们不止是对一班的节目好奇，更是对苏相辰有点好奇，只是因为人太多、离太远，看不清苏相辰在哪，但是靠近一班坐的几个班级就可以畅通无阻地瞩目苏相辰了，还有人不顾着四周有老师，偷偷摸摸地过来跟苏相辰聊天：“喂，那些道具是你做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