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到死都以为我是白莲花[快穿](26)
是谢时。
他替谢时挡了那么多刀,可最致命的一刀,居然是由这个自己最信任的人捅的。
一个曾经树敌无数,双腿不能走动,相貌迤逦的人,从高处跌落,会发生什么?
总之最后,原主是自杀的。
【这个剧情真的蜜汁熟悉。】谢木坐在轮椅上,看着外面的大雪飘飘,唇角扯出了一个笑,【老皇帝要死了,把孩子托给大臣,让他作为摄政王兢兢业业的梳理朝纲,完了小皇帝一长大,立刻发难。】
【像不像?】
系统懵懵懂懂,【小皇帝好坏。】
谢木唇角上扬,【最坏的可不是他。】
【什么?】
【乖了,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谢木看了看剧情点,现在应该是谢时即将毕业,将原主的未婚妻变成了自己的。
他的未婚妻是郑家独生女,名叫郑莺,当初谢南恩去世之前,给原主定下的。
原主年龄比郑莺大了八岁,订婚的时候,她才刚刚满了十八岁。
说是订婚,其实还是两家合作,郑莺见过原主几次,当时他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相貌俊秀,脾性温和的谢家二少。
郑莺当时没有反对,直接就应了下来,之后她出国留学,再回来,原主双腿不能行走,身子也因为几次受伤变得孱弱,每天都像是废人一样坐在轮椅上,这个才刚刚二十一的小姑娘,就有些不想承认这门婚事了。
然后,谢时出现在了她眼中。
和她一样的年纪,面容英俊,又对她痴心一片,小姑娘的心,就这么沦陷了。
她甚至想要抛下郑家,和谢时私奔。
当然,私奔是不可能私奔的。
谢时背后谋划了三年,可不是为了跟一个天真相信爱情的小姑娘私奔的。
他和郑莺一起藏在了郑家,郑家父母的态度也很显然了,一个身体废了年纪还大的,和一个年纪与女儿相当又是谢家正经继承人的,选哪个,不是一目了然吗?
最后的结果是原主妥协,为了保全谢时和郑莺的颜面,放出话去,他双腿已废,不好连累郑莺,出面毁了婚约。
叔叔的未婚妻变成了侄子的,这件事还是叔叔一力促成,外界不知道真相的人们没有少嘲笑谢木是因为不能人道才会这样做。
要不然,放着郑莺那么一个水灵灵的小美人不要,那不是脑子有坑吗?
原主脑子有没有坑谢木不知道,但是他自己,肯定是没坑的。
***
谢时是被人恭恭敬敬请回来的,进了走廊,便看见了那个坐在上面怔怔望向外面的男人。
他脸色白的厉害,双腿盖着厚厚毯子,正在轻轻咳嗽,听见动静,男人转了过来,一双平淡无波的眸子,对上了谢时的视线。
谢时心中一凛,在脸上带了几分不服气来,做足了少年人冲动的样子。
“谢时,你过来。”
谢木压抑住了咳嗽声,冲着侄子招了招手。
“小叔。”谢时走了过去,脸上适时露出了几分惧意,他慢慢走了过去,来到了坐着轮椅的男人面前。
谢时知道他这个举动很冒险,可他现在,就差郑家支持了,现在只希望,能瞒过谢木,青年微微垂眼,将自己眼底的思绪全都隐藏了起来。
“我是真的喜欢莺莺,您能不能成全我们……”
“喜欢啊。”
面色苍白的男人唇角扬起了淡淡笑容,“谢时,你长大了。”
“我最近身体越来越差……咳咳……你也快要毕业了,等和郑家订婚后,就算是个大人……”
谢木咳嗽着,原本苍白的脸上因为用力而多了几分艳色。
“这个家,也该交到你手上了。”
谢时一直掩饰的眼猛地抬起,“小叔?”
“有什么不懂得,就多问问公司元老。”谢木无力的伸出手,将青年的手拍了拍,“好了,别说了,我累了。”
“程川。”
平头男人默不作声的从房间内走出来,推着轮椅离开。
只剩下谢时还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眉沉沉皱在了一起。
外面雪又开始下了,青年动了动手指,仿佛还能触到刚才谢木手上传递过来的冰凉。
【叮!谢时好感:2】
谢木苍白着脸咳嗽着,微微合上眼,像是要睡了,【啧,长得那么帅,人这么小气。】
第32章 轮椅叔叔(2)
谢木痛快放权,一夕之间谢家掌权者变成了谢时, 这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 包括谢时本人。
第二天一早, 得到消息的章安就赶了过来。
“外公, 您怎么过来了?”
谢时一晚上没睡, 此刻眼底有着淡淡青紫,但俊秀的样貌上还是泛起了笑意,看上去开朗极了。
“小时, 我听说, 你小叔……”满头白发的老人警惕看了看四周, 确定无人后才皱着眉道,“他要把股权都转给你?”
说着,还不等外孙回话, 章安又满是狐疑的道,“他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这都把这些东西霸在手上三年了, 好好地,怎么说给你就给你了。”
“外公!”
谢时笑意落下,声音低沉下来, “您别胡说,这里是谢家。”
“小叔愿意把这些都交给我, 是好事, 我感激还来不及, 怎么好随意揣测他。”
“诶哟!”章安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这孩子傻不傻,这东西本来就是你父亲留下来给你的,三年前,要不是你还小,也不能让一个外人占了便宜。”
“他占了谢家家主三年的位置,风光无限,该感激的人,是他才对!”
谢时眉皱的越发紧,却没有说话。
他昨晚思绪混乱了一夜,怎么想也想不通谢木怎么会愿意将谢家还给他。
三年前,父亲去世的时候,谢时正在国外上学,等到他接到消息回来,谢家已经成为了谢木的天下,一个外人,居然成了谢家家主。
谢时从小就跟着母亲定居国外,和那个被他称之为父亲的男人没什么感情,但他从小就擅长观察人心,他可以百分百确定,谢南恩,是一个非常注重血缘传承的人。
他对谢时的要求,全部都是按照继承人的要求来,也不止一次的提起过,以后整个谢家都会交给自己的亲子。
谢时不奇怪为什么谢南恩会有这种想法,在他看来,谢家就像是一个古老封建,自诩高贵遵守着各种繁文缛节规矩的家族。
这里的每个人都戴着面具,虚伪又恶心,明面上说着要尊重妻子,维护妻子权利,私底下却几乎每个人都在外面养了人。
他们在外面生了孩子,又将那些孩子称为庶子,不允许进家谱,在继承家业时,不管多么宠着外面的庶子,那钱还是要全部留给嫡子的。
谢时小时候是在谢家待了一阵的,他厌恶这样的环境,尽管每个人都因为他是家主的孩子而各种讨好。
但在得到谢南恩去世的消息后,谢时没有难过,反而是不可控制的兴奋起来,谢家这块肥肉,终于还是落到了他嘴中。
可想而知,当知道谢南恩居然将所有权力交给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谢木时,谢时有多么暴躁。
说的好听,等到他大学毕业,就把公司还给他,可等到那时候,谢家还是谢南恩留给他的谢家吗!
谢时从来不会吝啬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每一个人,尤其是在他回国之后,见证了这个传说中风光凛月,温文尔雅的没血缘小叔的铁血手段。
尤其是,谢时看不透他。
但并不妨碍他因为谢木的一举一动,分析出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什么对权利没有一点欲/望,从他接手谢家,明里暗里解决了多少人,不就可以看出端倪来了吗?
那时候的谢时戴着开朗的面具想着,只不过是,权利还没有到手而已。
这三年,他小心蛰伏,在公司埋下暗线,有外公和父亲留下来的人帮忙,一直谨慎的撑到了现在。
但就在快要收网的时候,谢木居然放权了。
谢时不信这世界上有甘愿将手中权力拱手让人的情况,他没有放松,面上感激,心里却更加警惕小心。
难道,是谢木察觉到他在背后的动作了?
谢时一直警惕着,直到所有的事情交接完毕,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写着属于他的那些东西全都还了回来。
一切的阴谋论,都在事情尘埃落定后,变成了笑话。
谢木真真正正的,一点没留,将属于谢时的,原封不动还给了他。
同时宣布,他单方面和郑家解除婚约。
这个在谢家家主位置上坐了三年的男人,就这样丝毫没有留恋的,退了下来。
就在外界为这件事震惊的时候,谢时已经坐在了属于他的办公桌前。
这是董事长的位置,装修的典雅大气。
面前放着的都是需要他处理的文件,只要签下一个名字,就会是最少七位数的入账。
谢时桌子上摆放着一盆仙人掌,那是办公室的上一任主人,他的小叔留下来的。
青年伸出手,平时在人面前的青涩伪装,全都被收了起来。
他微微沉着眼,修长指尖落在了仙人掌的尖刺上,轻轻摩挲着。
明明现在得到的,是一直筹谋想要抢回来的。
可为什么真的到手了,又反而觉得,没那么高兴呢。
脑海中突然想起了那天,相貌俊美的男人白着脸坐在轮椅上,一双眼空茫茫的看向外面大雪,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的模样。
他一直都看不透谢木,也一直认为这个被他称之为小叔的男人擅长伪装。
可如果,谢木根本就没有伪装呢。
指尖无意识用了力,仙人掌的尖刺扎入肉中。
这样猛然受伤,正常人怎么也要痛呼一声的,谢时却只是微微收回了手,看着指尖那点殷红鲜血,眼暗下,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谢时回来的时候,诺大的宅子里,正有人来来回回穿梭着搬东西。
来到走廊下,果然见到了那个男人。
周围吵闹,谢木却像是没感觉到一般,正拿了本书,微微低头,垂目看着,程川安静的站在他身边,像是一条沉默守护主人的忠犬。
想到这里,谢时有点想笑,可不是吗,现在外面谁不说程川就是谢木的一条狗,还是那种极会咬人的恶犬。
他调整了一下脸上神情,迈开修长的腿走了过去,“小叔。”
正静静看书的男人合上书,抬起眼看向谢时,“回来了?”
他的态度不算热情,甚至连个笑容也没有,谢时根本不在意,反正他早就习惯了。
“这是在干什么?您要搬走?”
谢时注意到一个从他们身边路过的两个人抬着的画板架。
谢家只有谢木喜欢画画。
“对。”
俊美而又脸色苍白的男人说话轻飘飘的,仿佛虚弱到连稍微高声一点的说话都做不到。
“既然你现在已经可以独当一面,我留在谢家也没什么用了。”
“小叔说什么呢,您离开谢家还能去哪。”
不管谢时心里怎么想,面上都还端着伪装。
说到底,他对于这个自己看不透的男人,潜意识的想要留在身边观察。
听了侄子的话,谢木的眉轻轻皱了皱,咳嗽一声,无力道,“南方太过湿冷,我一直想去北方定居,之前是还要帮你护住家业,现在既然已经不需要我了,自然是要去北方的。”
谢时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就明白谢木的想法了。
他们这边总是阴雨绵绵,谢木双腿又一到下雨天就疼,他想避开,也是情有可原。
可逻辑上说得通,谢时心底却还是没有放下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