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不死病人(125)
谢霖城没辙,只得和苏锦之一块出门去看了。
苏锦之刚踏进谢家大厅脚下就一滑,差点没摔倒在地上,被谢霖城一拉站稳后更是恨不得整个人都骑到谢霖城脖子上,因为此刻就他身边是最安全的。
谢家现在几乎成了个人间地狱,目及之处都是鬼。
什么鬼都有,种类极多,比上次他在方家见到的还要壮观,此刻那些鬼怪们都跳进了谢家宅子里,抓着桌椅烛台到处乱扔,砸伤谢家的奴仆还有谢霖城的士兵,见他过来,眼睛马上就朝他转了过来,死死地盯着他一个人。
被一群鬼盯住是什么感觉,苏锦之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但是很悲惨的,谢家奴仆们还有谢霖城的士兵,能看到的就只有桌椅烛台乱飞的诡异画面,因为他们没开阴阳眼。所以能见到这一屋子鬼的,就只有苏锦之一个人!
苏锦之简直欲哭无泪,这是从哪带回来的这么多鬼的?怎么全都在看他啊?!
苏锦之不知道他在谢家埋的那一坛子坟头土被谢霖宇挖了送给谢家人催命去了,坟头土极阴,爱有鬼怪藏匿,因为对于游魂们来说,无主坟头土就是房子,可以在里面睡觉的那种。
谢家人在坟山待了一夜,白日回来的时候路过山林又带回来一群,谢家的门神早就被谢家先祖们给破了,这三日不时就有鬼怪跑进来一些,但是谢家阳人多,谢霖城这么一尊煞神又在这,所以鬼怪们不敢随意作祟,结果今天因着坟头土突然涌进来这么一群鬼,谢家的阴气马上就压过了阳气,所以这些鬼才跑了出来。
而那坛子坟头土是苏锦之的,说到底这些鬼都是他的因果,因他而来,自然是要找他的。况且苏锦之身上的气现在已经被谢霖城身上的煞气给破了,他就算有着红线铜钱也救不了自己,再加上苏锦之八字阴,身体虚,阳气弱,所以现在谢家里的这群鬼,都在……垂涎他的身体。
想要附他的身,要苏锦之来做他们的替死鬼。
谢家奴仆还有士兵见苏锦之一出现在大厅,大厅里马上就静了下来,虽然那些桌椅烛台啊什么还飘在半空中这场景有些诡异,但是和外面那群被看得见的纸人鬼们继续折磨的谢家人相比来说,他们真是太幸运了,不禁纷纷鼓掌赞叹:“苏三爷就是厉害!”
“是啊!是啊!三爷可真是厉害!”
苏锦之:“……”
见到他们要的身体来了,那些鬼们也不再捣乱,手一松放开了那些桌椅烛台,死人眼就直勾勾地盯着苏锦之看,但是碍于谢霖城的缘故,身上阴气轻一些的都跑远了些,远远地不敢靠近,而阴气重的那些厉鬼敢靠得近,就和苏锦之隔着四五米远,就等着谢霖城离开苏锦之的时候扑过去。
那些阴测测地骇人视线直勾勾朝他射来,偏偏苏锦之还不能不回视他们,因为他不管看向哪个方向,哪个方向都有鬼。
谢霖城也看不到这些鬼,他只能感觉到青年拽着他胳膊的手在不断收紧,人也和他越靠越近。
谢霖城还有些惊讶,毕竟青年虽然已经算是答应和他在一起了,谢家的奴仆和士兵们见到了什么也是心照不宣,从不乱说。但是在有旁人在的时候青年仍是绝不会与他如此亲近的,哪像现在这样?
“怎么回事?”谢霖城在心底暗爽,但脸上还是十分严肃,皱着眉威严地询问士兵。
但他的动作却一点也不符合他的模样,手一抬直接揽上了青年的腰,再一抬把另一手也移了上了,将青年整个环到自己怀里,瞧着十分下流。而被他抱住的青年脸色苍白,眼睛因为惊恐而微微睁大,唇却是殷红的,一看就知道刚刚被人欺负过。
没想到大帅居然是这种人!士兵和奴仆们都在心底默默惋惜。
“报告大帅,家里闹鬼了!”一位士兵出列,行了个军礼说道,“但是在苏三爷出现后就没事了。”
谢霖城道:“你这不废话,我没眼睛看不见吗?有三爷在你们还大惊小怪的。”
“是是是!”士兵把腰板挺得更直了,“我们不该打扰大帅和三爷的!”
“行了,把这些收拾一下。”谢霖城大手一挥,指了指地上的凌乱的家具,然后又看了眼外面,看着那群纸人鬼把谢家人都抬走之后继续道,“门也别忘记关,没什么事别大呼小叫的。”
士兵们和奴仆们连连点头。
苏锦之还死死地拽着谢霖城的衣服,顽强地用自己软成棉花的腿站着。
“我们回去吧?”谢霖城低下头将自己的嗓音压得低沉性感,还故意用唇摩挲着青年的耳廓,将炽热的吐息都撒在他脖颈处,仗着自己的身高从青年的衣领里看见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起了一粒粒小疙瘩,满意地勾起唇角。
“嗯。”苏锦之僵着身体,试着迈开自己腿,差点没直接软倒在地上。但即便如此,他面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依旧是一副清冷禁欲的模样。
结果余光却扫到一个厉鬼渐渐飘了起来,飘到他头顶的正上方,期间眼珠子不小心掉了下来,“咚”的一声,正中头顶。
苏锦之脸都吓白了,眼眶红红地抬起来望着谢霖城,声音有些颤:“元帅……”
谢霖城看着青年这眼尾带红,眸光潋滟的模样,心脏呯呯地跳,觉得血液都烫了起来,喉结上下攒动,哑声道:“我的棠儿怎么了?”
苏锦之都不管谢霖城对他的称呼有多肉麻了,往他怀里又近了一些:“你抱我回去吧……”
他腿软得走不动路了。
第99章 尸穸16
青年都这么说了, 谢霖城当然不会拒绝他, 立时就揽着他的腰朝房间走去。
苏锦之轻, 被谢霖城抱着就像拎小鸡崽一样轻松,然而这事还没完,大厅里那群鬼见谢霖城和苏锦之动了, 马上就抬步跟着他们一块走, 黑压压乌泱泱的一片, 鬼头攒动,苏锦之看着这场景腿一软差点又滑倒在地上。
“三爷?”察觉到怀里身体的颤抖, 谢霖城顿住脚步,低头朝怀中人看去。
怀里的青年的脸依旧是雪般的白皙,眼眶周围红红的一圈, 衬着眸子微闪的眸光十分动人, 但是谢霖城此刻心里却没有了旖旎的念头,因为青年的样子乍一看确实是春色无边, 但实际上却似乎不是这样。
他家的棠儿三爷向来都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仿佛什么事都不能叫他变脸色,所以谢霖城才那般热衷于逗弄他, 期望在那张一直带着浅笑的脸上瞧见一些其他的神态, 不管是嘀咕埋怨, 还是嗔怒瞪人,亦或垂眉敛目面无表情。
谢霖城喜欢看着他,却不是因为贪恋他精致好看的容貌,这世间生得好看的人很多, 他却只喜欢面前这一个,即使他眼底时时带着病气的青黑,脸色总是雪般的苍白,他仍喜欢看青年低头时长长的眼睫投下的浅浅阴影,喜欢看他抿着的唇角渐渐上扬带出弯弯的弧度,喜欢他用那双漂亮得似琥珀琉璃的茶色眼瞳回望着他。
谢霖城自认为他不是一个好人,自幼跟着父亲在战场上厮杀,多年浴血的生活和身居高位面对无数人的阿谀奉承已经让他忘了这样静静地看着一个人的感受。
他皱眉,就会有人来与他道歉赔罪;他开怀大笑,就会有人跟着他一起敞露笑颜,向来是别人看着他的脸色过活,所以他理所当然地不会去读另一个人的神态与表情。但此刻,谢霖城却迫切地期望他能懂得它们的所有含义,辨识青年的所有语言和动作,在哪里见过他这般模样呢?
谢霖城仔细想着他与苏锦之相遇的那一帧帧回忆,最后定格在那一次在坟山的时候,他觉得为青年抬轿的人不对劲时追过去时,青年向他投来殷切与惊讶的目光时的画面。
那时青年的脚受伤了,他将他背上背时还能感受到青年身体的颤抖,所以他问了:“怕鬼?”
“……不怕。”
回答的声音轻若蚊呐,没有一点可信的力度,但谁能想到名誉青镇的治鬼大师,实际上竟然怕鬼呢?
青年伏在他的背上,瘦弱的身体像是纸一般轻,轻得让他忍不住就这样背着他,一步一步把他带回了谢家。明明可以让属下备车送他回去,但他却没有那样做,听到青年嘴硬不肯承认的回答也只是轻轻笑了一声,没有拆穿他。
只是他家三爷如此美好,他却这般蠢笨,青年不说的话,有时候也很难猜出他的心思呀。
“三爷又见鬼了?”谢霖城轻轻叹了口气,手掌顺着青年脊骨来回轻抚着安慰他,回头朝他们身后看了一眼。
他们身后一片空荡,什么都没有。
“别——!”苏锦之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抬手板着谢霖城的脸,生怕他转头把肩上的人火给吹熄了,但还是晚了一步,谢霖城已经转过头了。
普通人要是这样做,就会有被鬼拍肩的风险了,到时候再一回头,再灭一把火,那就离被附身不远了。但是谢霖城不是普通人,那些鬼们还是只敢远远地望着他们不敢上前。
苏锦之反应这么大,谢霖城就愈发肯定青年看到了他看不见的东西。
谢霖城了然道:“他们一直跟了过来了?”
苏锦之点点头。
“方才怎么不说?”谢霖城低头,侧到他耳边问道。
苏锦之哪好意思开口啊,他可不想昭告天下他怕鬼这件事,他的大师形象和人设还得维护呢,要是一号被他崩人设的行为给炸出来了那肯定又没什么好事。
他们此刻已经到房间门口了,谢霖城的房间沾着他身上的气,还有谢家先祖们的牌位,这些鬼们是进不去的,苏锦之想要进门去躲躲,但谢霖城却杵在门外没有动作,苏锦之又不敢离开他太远,就扯着他袖子说:“咱们进去吧。”
谢霖城唇角斜斜的勾着,一动不动,真正的巍然如山。
苏锦之瞅瞅他身后那群虎视眈眈的鬼,又瞅瞅他,谢霖城看着他这怂哒哒还不承认的模样终于忍不住笑了一下,抬手揪了揪苏锦之的脸:“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
苏锦之点头如蒜,就盼着谢霖城赶紧和他进屋。
房门一落锁,那群鬼就被挡在门外了,虽然还能透过门缝瞧见他们的身影,但是已经比刚才直接面对面的情况好了很多。苏锦之顿时松了口气,拉着谢霖城上床睡觉,打算把这夜赶紧睡过去,等明天天亮后他再想办法驱鬼。
苏锦之脱下长褂只着中衣钻进被子里,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仍觉得不够安全,要是这床底下还藏了一个和他背对背的睡觉呢?越想心里越发毛,苏锦之揪着被子催促谢霖城也赶紧上床:“元帅,不早了,咱们该睡了。”
谢霖城看着巴巴望过来的眼神又气又想笑,这小没良心的就爱撩自己,从第一次见面时就在撩,但撩了就跑也不负责,简直比他还要无情无义。
“你睡吧。”谢霖城遂了他的愿,躺进被子把人抱住,在他鬓角亲了亲说道。
有了人形护符在身边的苏锦之十分安心,挪进谢霖城的怀里贴着他的胸膛闭上眼睛。
谢霖城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末了也闭上眼睛,正准备入睡时却听到青年小声地说了一句:“我真不怕鬼……”
“噢。”谢霖城淡淡地应了一句,唇角却勾了起来。
第二天苏锦之破天荒地早起了,谢霖城刚穿好衣服他就在床上开始动了。
早晨的光线比较刺目,谢霖城看着青年在先是半眯着眼睛在床上摸了摸,似乎是在摸他,谢霖城将衣领的最后一个扣子系好后饶有兴致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看着青年伸着白爪子找人。
结果摸了半天没摸到人,青年的动作顿了顿,然后似乎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似的蹭地从床上坐起,眼睛大睁四处张望着,瞧见他坐在桌边后更是掀了被子鞋都没穿就直接跑到他面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