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二权臣(97)
他今儿个穿的是当地的苗人服饰,这是徐元嘉安排的,主要是为了勾起阿史那对那段过往情缘的回忆。
人一走动,他身上的银饰就叮叮当当作响,好听极了。
徐元嘉戳了戳魏宁:“下次在你身上也挂这个。”
当然,是没有穿衣服的那种挂。作为一个讲究风雅之人,他有一百种方式行闺房之乐,奈何武力不如人,这闺房之乐基本都会被用到他自己身上,所以他不敢轻易用太过的方式撩拨魏宁。
魏宁想也不想就拒绝:“不行。”
徐元嘉拖长音调:“今儿个的赌约……”
魏宁迟疑一下,反正周围没人,他也就不那么顾忌作为王君的尊严:“我怕疼。”
“可以用夹的,又不需要穿孔。”徐元嘉补充说,在魏宁身上打洞,他也不喜欢。
“咳咳!”魏宁用力地咳嗽两声,强行转移话题,“看,李达进去了。”
阿史那克鲁到底还是没有阻止阿莎,任由对方打开了门放李达进来,不过在这之前他捡起了胡子,又转到屏风后去,等李达出来的时候,他就弄完了自己的妆容。
毕竟年轻时候他十分爱乔装打扮了外出游玩,这种小手段只是他会的东西中很小的一件。
李达问阿莎:“他们方才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阿莎摇摇头:“没有。”
他看向自己怀里做了坏事的猫,有点心虚,其实是自己做了坏事,但对方应该不会揭穿他吧。
李达稍稍松了口气:“既然这样,你出去吧。”
阿莎如释重负,立马要抱着猫出去,外头的世界对他来说虽然新鲜,却也陌生。
他还是想回到宫里去,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那里能够给他带来一定的安全感。
阿史那克鲁却出声说:“不,让他留下来吧,他是我们王子的儿子,有些事情早点让他知道也好。”
这会阿史那克鲁已经确认阿莎是他的血脉了,他的态度也变了许多。
阿莎显得更为吃惊,眼睛都瞪圆了。那个络腮胡大叔,明明刚刚还说他是自己的阿爸,现在又改口什么王子,这不是骗人么!
不知道为什么,阿莎的心中升腾起几分失落。
他毕竟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是从母亲口中说的那些。
嘴上说着没所谓,缺你父亲他还是一样长大但是阿莎还是对素未谋面的父亲有深深的濡慕之情。
这也是魏宁不拦着徐元嘉拿阿莎做交易的缘故。
现在是误会重重,但人家父子两个迟早要相认的,与其做被打倒的那个恶人,他还不如顺水推舟。
狠狠地宰这个阿史那一笔,就是魏宁再三衡量后做出的最优选择。
李达也显得非常惊讶,当然是装出来的那种。
最后双方扯皮很久,两房各退一步勉勉强强达到了魏宁想要的目标。
魏宁看着镜子里的影像,又通过“小喇叭”听声音,见目的得逞,稍稍松了口气,连徐元嘉同他打赌,他输了的事情,都让他觉得没有那么难过了。
在通过各种沟通之后,阿莎还是决定和便宜父亲离开大燕,前往他从来没有去过的突厥,但他唯一的血缘亲人就在眼前,他自然顺着对方。
被父亲带走,是母亲的心愿,阿莎的日子比以前过得好了很多,可为了母亲,他可以放弃很多。
魏宁也没拦他,毕竟徐元嘉对年轻漂亮的小公子还是充满了喜爱之情的。
最后小阿莎为魏宁换来了相当多的资源,对现在的燕朝来说,这些可用到战场上的资源相当重要。
阿莎离开的时候,魏宁出于礼貌,也出去送了一下。
等到回来的时候,徐元嘉捧了许多东西等着他,元嘉大美人直勾勾的看着他,举着那些叮叮当当的东西。
徐元嘉冲他一笑,色若春花:“来,履行你的赌约的时候到了。”
魏宁咽了口唾沫:“这些东西,怕是不行吧。”
完全难以想象他当初是怎么被猪油蒙心,和徐元嘉打下一日任由对方宰割的赌。他的命真的好苦,魏宁的心中不由得升腾起几分后悔,真的好想赖账啊。
徐元嘉神情似笑非笑:“你说呢?”
魏宁鼓起胸膛,气势十足地说:“我觉得做人应该诚信为本。”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虽然有点晚
☆、123
魏宁最后到底还是选择了信守承诺, 大丈夫愿赌服输,闺房之乐嘛。
而且徐元嘉这个人, 你骗了他一次, 就在他这里信用度为零了, 好不容易在徐元嘉这边刷出来的好感度, 魏宁哪里舍得这么白白丢掉。
不过衣服才脱了一半, 便有人来救了场,宫人传报,说是燕六燕大人有急事相见。
燕京十二卫,魏宁只留了燕十二、燕八、燕七三个人在身旁伺候,其他人皆分布在燕国还有齐国的辖镜内为他办事。
而燕六待的地方,不是别处, 正是大齐的都城。
魏宁便如释重负地放下手中的东西:“元嘉, 这燕六的事情要紧,要不此事……”
徐元嘉朝他一笑:“等谈完了事情,有机会再继续吧。”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魏宁还想赖掉不成。
能拖一天是一天, 这样想着,魏宁传了燕六进来。
对方从京都奔赴此处,一路风尘仆仆, 见到魏宁,他先是屈膝行礼:“燕六见过王君。”
魏宁忙道:“起来吧,无需多礼,京城中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值得你这样急匆匆地赶来?”
燕六这才直起身来:“新帝病危,怕是不行了。”
魏宁很有几分讶异:“你再说一遍。”
燕六便把先前的话再重复了一遍:“新帝病危,张贴皇榜以万金为聘,寻天下名医。”
可能是因为同大燕那些皇子并没有什么感情,徐元嘉的态度显得淡然许多,神色颇为冷静:“消息可是属实?”
燕六道:“自然是属实。”
魏宁在脑海里过了一道,因为他改变轨迹的缘故,皇帝提前两年死了,然后越王继承王位。
让他好好捋一捋,越王能够顺利上位,最大的原因是,同他争的有力对手统统不存在。
代王暂且不提,作为越王的双生兄弟,他就算不支持越王,也不会做什么阻拦。
真正有竞争力的就那么几个,原本的太子,还有吴王。
但是太子已经废了,如同魏宁记忆里的那样。
原本太子是两废两起的,可惜皇帝死的早了两年,所以废太子彻底成了废太子,没办法再起来,如今正是被打发去了守皇陵。
依着废太子的性子,以前过得那么养尊处优,在冰冷的皇陵中还真不见得能够活得长久。
他多问了一句:“那守在皇陵的废太子呢?”
燕六眼神些微闪烁,然后道:“还请王君节哀,废太子早半年前便死在皇陵之中,因了郁郁寡欢的缘故,病死在京中,由着当今齐国国君为他下旨送葬。”
魏宁不大记得准确的时间线了,废太子死的时候,他应该是在边疆,没有前去吊唁,传信的人传来的时候,太子已经死了,所以他只知道个大概时间,不能确切到某一天。
不过算了算大概时间,应该同前世能够对得上。没想到他改变了这么多人的生命轨迹,废太子还是死了,魏宁有些唏嘘,但说悲痛,那倒不至于,哀更是不需要节,因为根本就没有多少嘛。
徐元嘉若有所思道:“新帝才登基一年半,平日里身强体壮,怎么好端端的突然病危了?”
皇子们的死和病危,肯定不是突然。徐元嘉这个人,总是习惯性地从人性最恶的部分思考问题,他在脑海里锁定了几个怀疑对象,设身处地地站在他们的角度,思考动机,所能动用的手段,还有动手并且成功的综合可能性。
燕六又说:“这齐国的都城中,近来流传一种说法,说是那在皇陵中守灵的太子,是被您所暗害,如今的皇帝,病危的缘故,也不是因为发了什么疾病,而是中了毒,毒也是您给下的。”
魏宁听着就觉得生气:“这不是胡说八道冤枉人么,有点脑子的人也不该信这个流言。废太子都被打发去守皇陵了,我一个乱臣贼子,要弄死也是弄死新帝,搞太子有什么意思。”
他实在生气,声音都因为激动飚高:“还有,吴王的东西,可是他的母亲一手包办的,同我有什么干系,我都多久没有回京了,还什么给他下毒。”
尽管知道他犯上作乱,齐国少不了针对他的流言蜚语,不过魏宁的性子就是那样,说别的就算了,这种莫须有的锅,要是编的像模像样,他可能就捏着鼻子认了,这种完全没有逻辑的锅,也往他身上扣,简直是对他这个燕国国君的侮辱。
他难道就像是能做出这种吃力不讨好,而且蠢透顶事情的人吗?
燕六说:“新帝的事情,他们说,是因为夫人,不,王妃曾经是陛下先前的大红人,也舍得皇后,也就是如今太后的赏识,常游走于宫廷之中。夫妻本是一体,王妃同您一条心,他们兴许是觉得这黑锅甩在王妃身上不大够影响力,便把事情安在了您身上?”
史上乱安事迹的人有很多,也不缺魏宁他们这一个。
魏宁便下意识扭头去看徐元嘉,后者依旧笑盈盈地看着他。徐元嘉人站在光影的交接处,一般是阴,一半是明,看起来莫名有些瘆人。
魏宁没忍住唤了徐元嘉的名字:“元嘉?”
徐元嘉应了一声:“嗯?”
魏宁问他:“你同新帝病危的事情有干系吗?”
徐元嘉摇头:“我也是今日才得知这个消息。”
魏宁便转过头来对燕六道:“你看,元嘉也说了,他根本就不知道新帝的事情,这锅怎么能海在他的头上。”
燕六有几分无语,这一年多来没见,自家主子怎么活得越来越回去,问人也没有这种问法啊。
比起“质问”燕王妃,倒不如说是秀恩爱。
“我自然知道您同王妃是清白的,但京城流言传得厉害,不是人人都有脑子明辨是非。”
那些没接受过夫子的教诲,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只会人云亦云的人,其实占了大多数。
就像是那些百姓,她们对脑袋上坐着的是哪个皇帝其实并不感兴趣,只有眼前的利益才能让他们动心。
这段时间会私下里谈一点关于国事(新帝病重)的话题,其实也是为了那治好大人物带来的高昂赏金。
魏宁吐了口气:“罢了,说便说上两句,反正我已经是大齐的乱臣贼子,要这种清白名声也没有什么用。”
作者有话要说: 魏宁:有人说我怂,什么叫怂,柿子的软能叫怂吗,那叫甜,软柿子才甜
☆、124
燕六进谏道:“新帝病重, 齐国如今大乱,王君可有攻打京都的打算?”
魏宁占了齐国的大半疆土, 另起炉灶, 虽然也封了王, 但在很多人看来都是名不正言不顺。
同样是国君, 继承了皇帝的皇位的吴王就是皇, 而他则是王君,类似于战国时候的诸侯王,到底是名声不大好听。
见魏宁神色松动,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燕六又向前一步:“新帝横征暴敛,又喜好奢华享受, 百姓苦不堪言, 王君若是能攻下剩下的齐国,封皇登基,也是大齐百姓之幸。”
对黎民百姓而言,他们可不管脑袋上是谁做皇帝, 只要不害到自己的家人,让他们能够过上安定的日子,他们就听谁的。
魏宁一开始的时候定下十分严苛的刑罚, 损害了不少世家大族的利益,日日都有人骂他,可如今情势稳定下来,燕国的百姓各个都是夸赞王君英明神武, 乃是不可多得的明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