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做极品(4)
凭什么!凭什么人人都要来欺负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他谁也没害过,谁也不得罪,却偏偏谁都欺负他!
难道老天爷真的不长眼?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他大吼一声,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站起身,捏烂的蛋猛地往地下一丢,一脚就冲着王长发踢过去。
王长发被踢倒在地,还来不及发怒,钵大的拳头便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章树一手揪着他的衣领,一手朝着他的脸上挥拳。
王长发抓起一块石头朝他头上砸去,可是章树却仿佛不知道痛一样,抓着他的手都没松一松。
朱大宝被他挣开还有点惊讶,待他回过神来却发现王长发被人按在地上打。他急忙过去想要推开他,却发现他的身体一动不动,手在机械的挥拳,眼睛却赤红一片,看上去像失了神志。
朱大宝在他后面勒住他的脖子往后拖,拳头朝他身上砸,却始终拖不开他。也不知道他哪里打痛了章树,他突然回过头来,血红的眼睛怒瞪着他。
朱大宝被他的样子骇的往后退了几步,章树的头上流了血,血顺着脸颊蜿蜒地往下流,配上他此时的神情,简直就像地狱出来的恶鬼。
章树丢下王长发,起身朝朱大宝走去,朱大宝一愣,连忙往后跑,他的速度却不敌章树,很快就被章树抓住,一脚踹翻在地,然后刚才发生在王长发身上的事情又在他身上上演了一遍。
王长发趴在地上艰难地喘着气,他心里有些后怕,眼里都是恐惧,刚刚要不是朱大宝拦着,他毫不怀疑自己可能会被章树打死。那双没有感情的眼睛,估计要成为他的梦魇了。
朱大宝也很害怕,怕的都尿了出来,平时他欺负别人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绝望,他怕是要死在这里了!
章树脑子一片混沌,里面只有一个念头,打死他们,打死这些欺负他的人!
“你们在干什么?大树哥,你怎么了?”一声惊叫传来,李木槿其实刚刚在山坡上已经看到章树过来了,他羞涩的回到家,等着他的大树哥来找他玩。
可他左等右等也不见人,于是就出了门过来找。竹林里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心里一咯噔,只以为章树又要被欺负了。
他急急忙忙跑过去一看,昔日的小霸王王长发正满脸是血的躺在地上,而他的大树哥正骑在朱大宝身上打他。
“大树哥,别打了,再打他就要死了!”李木槿心里很慌,可是章树却像听不见他的声音一样,丝毫不理会。
情急之下,他扑过去抱住章树,把他的拳头搂在自己怀里,“大树哥,别打了,打死人要坐牢,要杀头的!”他被吓哭了,今天的章树看起来特别可怕。
章树本想给这个阻挠他的人一点教训,可他哭起来的声音却很熟悉,他心里不愿动手,只停下来看着李木槿。
李木槿边哽咽边把他拉下来坐着,然后冲着另外两人叫道,“滚啊!你们快滚啊!还等着大树哥打死你们吗?”
趴在地上的两人像是被惊醒了一样,一溜烟爬起身,飞快地逃走了。
章树的胸膛急剧起伏,李木槿趴在他的身上大哭,虽然章树打人的样子十分可怕,可是在李木槿的心里,无论怎样大树哥也不会伤害他。
良久,章树抬起一只手,抚在李木槿的头上,“小木槿,怎么办?我要给你的鸡蛋被他们踩烂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无助,似乎这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李木槿哭道,“没……没关系的大树哥,我……我不喜欢……吃鸡蛋。”
章树把他往怀里按了按,“以后谁要再欺负我和小木槿,我就像今天这样,打死他们。”
李木槿鼻子一酸,又是一阵大哭,“打一顿……就行了,打死……要坐牢,我不要你坐牢!”
章树眼眶热热的,他用力眨了眨眼,把要流出来的眼泪眨了回去,“嗯,我不打死他们!”
他喃喃自语,“我也不怕他们,再也不怕了!”
第7章 二叔一家
“嘶……”章树瑟缩着,想躲避李木槿为他擦药的手,药涂在伤口上,好疼啊!
“大树哥!”李木槿板着脸用力叫了一句,语气很严厉。但是他的动作却很轻,小心翼翼地处理他的伤口。章树最严重的是头上被石头砸伤的地方,其次就是他被踩在地上的手,里面嵌着一些沙土,光是挑出来就花了很多功夫。
章树看着李木槿,满眼都是温柔,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被小木槿这样温柔的对待,但他想,即使是阴沟里的老鼠,也会有只伙伴吧?虽然小木槿他并不是老鼠,而是世上最好最好的人。
他的头和手都被包扎好,看上去情况有点严重,但实际上他自己感觉还好。比起没有尊严的受一些皮肉之苦,还不如有尊严的负伤,当然,能不受伤最好也不要受,嘶……
不多时,远处的房子里隐隐传来了叫喊声,应该是李木槿的阿么叫他回去了。李木槿遥遥应了一声,然后对章树又吩咐了一些事情,比如伤口不要碰水,以后见到那些人躲一下之类的,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章树目视着他离开的身影,然后叹了口气,也起身回家了。
还没走到家门口,他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欢笑声,想必是二叔家回来了。
每年割麦子的时候,他二叔都要带上一家人去他岳母家里帮忙收割,住上个三五天,然后再回来。
自家地里的就全靠章树的爷爷奶奶了。因为他二叔认为,他们自家的地其实很多都租给别人家种了,自留的那点地根本就用不着这么多个人留在家里收,所以他一次也没留下来过。
章树推开门,心情很是复杂。他默不吭声地走进去,本来想偷偷回房间去,谁知他叔母一下子就发现了他,顿时大声惊叫起来,“哎哟,阿树啊,你这是怎么了?头是谁打破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章树的身上,他浑身一僵,站在了原地。
他二叔快步走过来,“都叫你没事不要去招惹别人了,现在好了,又被打成这个样子。医药费也不知道给你去了多少。”
他以前一直认为,二叔是关心他的,这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也是为了他好。二叔从小就教育他,不要惹事生非,不要招惹别人,那么别人就不会主动来欺负你,如果别人欺负你,那一定是你的错。
可他却忘了,二叔教育自己的孩子时却是这样说的,“你堂堂一个男子汉,别人打你你不知道打回去吗?连这点血性都没有,还当什么男人。”
“是啊,等下又害得爷奶为你担心,都叫你没事别出去了!”章槐比他小了两岁,今年只有十六岁,可他在他面前,一直都是教训的口吻。
“说吧,又是谁?等会我去帮你讨个公道。”章槐一副仗义的样子,略带得意的看着章树,想必是准备收获他感激的目光。
要是以前的章树,怎么可能不感激他呢?他会憨憨地笑着,说,“多谢你了二弟。”然后感恩戴德的拿出自己的私房钱,让他出去请帮忙的伙伴吃东西。
如果他没有在偶然中得知他这个好二弟其实和王长发等人交情很好的话,说不定他还是会夹杂着憎恨和感激的复杂情感去看他。
“不用了,我自己打回来了。”章树沉声说道,深邃地眼睛紧紧盯着章槐,想要从他眼里看见一丝愧疚。
可是他没有,章槐只是一瞬间的不自然之后,就笑着说,“哥你变厉害啦,那敢情好,下次他们再乱欺负人我就叫你去帮忙了。”
他的叔母听见了,在旁边担忧地说,“阿树啊,你可别逞强,你怎么可能打的过他们呢?你是个斯文的孩子,这种动手的事情还是让阿槐去吧,谁叫他是弟弟呢?”
章槐接腔道,“娘,你可真偏心!”
“谁叫你大哥父母早逝呢?这可怜见的,我疼他比疼自己的还多些呢!”叔母笑盈盈地看着章树,眼睛里全是慈爱。
要是往常,章树早就把他当亲娘看待了。可是,哪个亲娘会用把孩子的伤心事挂在嘴边一天到晚去说呢?
章树说,“谢谢叔母,我身上有点痛,就先进去休息了。”他低着头往房间里走。
他二叔母在背后笑了,这不还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吗?哪里改变了?刚刚回来时大家都说他最近好像变了,现在一看,估计是他那婆母在吹牛吧。
章槐有些不解,他说自己打回来了?他得去王长发那里看看。
章树站在窗子前,透过窗子的破洞看着章槐迫不及待出门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十分沉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章槐一路找过去,发现村头的破屋子里没有,晒谷场的草垛子里也没有,村尾的那个土地庙也没有,他几乎找遍了那些隐蔽的地方,都没找见王长发等人在哪里。
难不成他们去县里赌博了?那样说来,不是他们打的章树?
他犹疑地回了家,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到了吃中饭时,爷奶除草回来了,他们看见章安带着孩子们回来了,心里很高兴。
“翠兰呐,你别动手啦,一路上辛苦了,你去休息吧。”
“娘,我不累,您去休息吧!”王翠兰手脚麻利地干活,一点都没有放手的意思。
章树听着她们母慈子孝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他二叔母是个会做人的,在村子里素有贤名。
当初其实他们已经分家了,他爹是长子,以后要奉养老人,于是这栋宅子就归了他们,为此很多人都说他爷奶偏心。
后来他爹娘死了,二叔和二叔母又搬了回来,说是大哥没了,他们即使分家了,也会担起奉养两老的责任,周围的人都夸他们有孝心。
就连他爷奶听多了邻居的闲话,都觉得自己以前亏待了这个二儿子一家,现在他们不记仇,主动提出要奉养他们,故而两老对他们百般忍让。但他二叔母也没有蹬鼻子上脸,反而比以前更加贴心了一点,对大伯的遗孤也是疼爱非常。一家人其乐融融,羡煞了多少人家。
实际上呢?他爹以前是货郎,那些年积下不少银子,因为觉得分家这事对不起二弟,于是主动放弃了分家的银两,田也少分了一亩,私底下还贴了他不少。
这些加起来,零零总总也能补偿他们没有分到的房子了,但他二叔母出去说话时,话里话外就是他们只分了田,还做出一副理解的样子,说什么谁叫他们是大哥呢?奉养老人是该多分一些的之类的话。弄得听到的人都觉得这个媳妇明事理,要知道谁家分家都是一摊破事,弄不好是要兄弟反目,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的。
他自己以前也是,认为二叔像个严父,二叔母是慈母,底下又有那么多弟妹,他和他们就是实实在在的一家人。
到头来都是骗人的!
第8章 闲言碎语
“树啊,吃饭啦,奶给你炒了鸡蛋。”章奶奶站在章树的房门口,慈祥地说道。
章树从床上爬起来,并没有打开门,他贴在门旁边,对着外面的奶奶说道,“奶,你们吃吧,我不饿,想睡觉。”
他不想让他奶奶看见他满身是伤的样子。
“不吃饭要饿坏了,快出来吃吧。你不吃,爷奶都吃不下。”章奶奶很担心,莫不是生病了?
章树没办法,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哎哟!”章奶奶看见他头上和手上都被绑着吓坏了,“你这是怎么啦?哪家的小崽子打的你这么狠?”
章奶奶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一副想去摸又不敢的样子。
“没事,奶,我自己没走好摔了,小木槿已经帮我包好了。”章树笑呵呵地,拉着他奶的手去摸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