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他疯了[快穿](75)
絮絮叨叨的少年音,清亮温和,在酷暑的夏日,恍若一股清泉流淌在心间,洗涤了先前所有的不郁。
阎云承敛下的凤眸底,是少年并未窥见的温柔。
而被两人夹在中间的汪:“……”你们是不是把本汪给忘了给忘了……
不过,最终阎云承还是没替巫舟将墨发重新拢起来,他刚将玉冠取下来,就听到身后传来乱糟糟的声响,还夹杂着女子的娇喝声。
巫舟顾不得别的,连忙将一旁的面具重新戴上了,他刚戴好,迅速站起身,胡乱抱着狗子转过身去,就对上提着裙摆匆匆跑进来的女子,以及她身后的梁公公。
女子正是相府的思姑娘,她听到梁公公的回话之后,趁着梁公公不注意,直接就闯了进来。
梁公公压根没想到对方敢这般胡来,立刻派人追来过来,可他老胳膊老腿儿的,愣是没跑过这思姑娘,还真让对方误打误撞见到了殿下。
姜思雯仗着自己的身份,抱着赌一赌的心思跑了过来,可真当瞧见人了,却又不知说什么。
她是见过阎云承几次的,从及笄之后第一次进宫参加宴会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她就觉得此生非对方不可。太子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是最佳的夫君人选。
她当时与母亲说了,母亲也觉得合适,可明里暗里试探了几次,父亲却都没开口给个应答。
后来她才知晓父亲竟是有意将他许配给二皇子,可二皇子哪里比得上太子,她不明白,于是当年就赌了赌,趁着放出风声,她就让自己身边的嬷嬷放出消息……
结果被父亲知晓之后大发雷霆,将她禁了足。
后来这事不了了之,等她再被放出来,等着的就是太子被废的消息,她傻了眼,等想再见到人,太子已然离京,还失踪了。
如今太子终于回来了,她原本是欢喜的,可谁曾想太子竟然残了,她听闻之后想去找父亲,却偷听到了父亲与二皇子的谈话,原来当年那一切都是二皇子所为,她抱着一丝机会毅然跑了过来,赌一赌,打算用这个理由来换自己一个机会,却被拒之门外。
她根本没有所谓的证据,就是想见一见对方,否则,父亲已经打算将她许给二皇子……
可姜思雯真的见到了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对上了男子身边的少年,对方低垂着头,刚刚不知在做什么,衣衫凌乱,怀里抱着一只狗崽子,披散着墨发。
那模样,像极了被欺负之后。
姜思雯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撅过去:这是谁?为何与大皇子这般亲.密?
姜思雯死死盯着少年,浑身都在哆嗦。
大概是察觉到她的目光,阎云承冷冷扫她一眼,眼神冰冷无情,带着警告:“放肆。”
姜思雯惊然回神,跪下来行礼:“臣女见、见过云王殿下。”
可脑子里嗡嗡的,这人……到底是谁?
她跑来的时候,他们两人在做什么?
身后满头大汗跟来的梁公公也看到这一幕,吓傻了:不、不是,他刚走到时候还好好的,他们刚刚做什么了?他果然猜对了?殿下与这少年当真是那种关系?
梁公公被阎云承凉凉扫了眼,连忙解释:“殿下,老奴没、没拦住……”
他年纪大了,本就不如少女行动灵便,更何况,对方是相府家的嫡长女,府里的那些人也不敢真的伤到,这才让对方跑了过来。
阎云承面无表情看他一眼:“除了梁公公,其余没拦住的所有人,稍后,全部仗责二十。”他没直接将所有人赶出去,已经算是念着这些都是原先东宫的人,对他颇为照顾。
今日只是闯入一个相府嫡女还好,若是一个刺客呢?
他们何以担待得起?
梁公公感激应和,挥挥手,让赶上来的那些人下去领罚。
他这把老骨头,殿下没连他一起打,也算是看在他这些年尽心尽力的份上。
阎云承的吩咐让姜思雯脸色一白,猛地抬起头,却在对方锐利寒凉的目光下,心下一骇,迅速低头:“殿下,臣女……臣女只是想见您一面,并非有意冒犯。”
“何事?说完走人。这次本王看在姜相的面上不与你计较,下次再犯,定不轻饶。”阎云承冷漠无情的嗓音,让姜思雯一张脸更加惨然。
明明来之前,她还带着期盼,也许殿下会为她的提议欣然接受。
亦或者,犹豫不决。
可她想了无数种,都不包括面前这一种。
对方甚至听都未听,直接将她这个人,甚至那件事全盘否定,一点脸面都不留。
下人都退下了,只剩下除了巫舟在场的梁公公,姜思雯咬着唇,轻声道:“殿下,能不能……先让他们下去。”
阎云承冷漠:“你记清楚你的身份。你,于本王来言不过是个外人;他们却是本王府里的人。要说,就说,不说,梁公公……送客。”
姜思雯额头上有冷汗垂下来,对方太过绝情,对她甚至没有半分怜惜,她哪里敢赌,再梁公公上前之前,迅速开口:“臣女……想与殿下做个交易。”
阎云承只是居高临下地睨了她一眼,视线偏向一旁的池塘,冷冷望着那一池的荷花,并未理会。
姜思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臣女知晓殿下如今的情况,可不到最后,并不是没有转圜的机会。臣女的父亲认识一位神医,对于治疗腿疾颇有办法,也许……殿下的双.腿还能治好。只要、只要殿下的腿疾好了,一定还能重新复立。”
阎云承的目光终于转了过来:“哦?但是呢?既然你说了是交易,你的目的是什么?”
姜思雯的俏脸微红,她放弃矜持过来这一趟,就是想赌一赌,可真的让她说出来,还是羞红了脸,绞着手,垂着眼,睫毛乱颤:“到臣女……的父亲是相爷,若是殿下能娶了臣女,必是一大助力。殿下与父亲成了翁婿,父亲自会站在殿下这边。”
姜思雯一口气说完,头几乎埋到了胸口。
她说完之后,整个花园沉寂一片。
梁公公心里忍不住一动,他是被姜思雯说动了,殿下如今这模样,如果当真有这么一位神医,也许……
可他一抬头,对上阎云承冷漠无情的目光,迅速低下头,打消了那个念头。
阎云承等她说完,冷漠开口:“你来这一趟,可曾告知你的父亲?”
姜思雯还以为有机会,迅速抬头:“殿下,只要你答应了,臣女定会说服父亲。”
可抬头,等对上阎云承波澜不惊、冷漠寡情的视线,心下一凉。
“先说第一项,神医?本王是皇子,是大阎国的云王,若真有这么一位神医,只要父皇开口,你以为姜相的话比当朝皇帝的话还要管用?”阎云承觉得这小姑娘还当真是天真。
姜思雯的脸色比先前更加惨白。
“至于第二项,娶了你姜相就会站在本王这边,首先你确定你能说得动你的父亲,确定你父亲会为了你一人,将过往数年的努力付诸流水?更何况,你又如何确定本王想要那个位置?更何况,本王的双.腿能不能医治还是个未知数,你确定你父亲会为了一个不确定,做出一个未知的赌注?他不会。而本王也不会为了这一点点东西,牺牲本王的婚姻。”阎云承的声音没有起伏,冷漠的,正是这份不在意,让姜思雯浑身发凉,颤.抖了起来。
可这还不算是最坏的打算,她浑浑噩噩间,听到男子再次开口:“更何况,如今连父皇都未下旨,你又如何确定以后的储君会是二皇弟?即使本王当不了,这后面,可还有好几位,父皇可并非只有两位皇子。”
姜思雯浑身一软,瘫倒在地:“……”
阎云承抬手,梁公公走到了她的身后:“今日本王当你没来过,这些话,本王也没听过,走吧。”
姜思雯浑浑噩噩站起身,眼泪倏然流了下来,少女情怀,她从及笄之后见到对方,就想嫁给他,可对方竟是丝毫没有半分怜惜,这让她又如何甘心。
抬眼间,见到那个站在对方身边,抱着狗崽子的少年,忍不住上前一步,哑然问道:“那他呢?殿下,你是不是为了他才拒绝了我?”
她想不通,她不信这世间真的没人不喜欢权势。
除非,对方早有了欢喜之人。
联想到最初来时见到的那一幕,这话脱口而出。
可说完,姜思雯就后悔了。
阎云承面具下的一张俊美的脸阴沉下来:“与你无关。”
巫舟本来正抱着狗子老老实实呆着,从阎云承并不认识姜思雯开始,巫舟就知这姑娘来这一趟是白来了。
结果,人在身边站,祸从一旁来。
他怎么突然就成了被拒绝的原因了?
他默默脑补了一把自己满脸毛的站在一脸俊美的男主面前,那画面,美男与野兽啊。
姑娘诶,咱这脑补也要有个度啊。
他都这样了,哪里还像是祸媚主子的男宠?
阎云承从未往那边想,对于姜思雯的随意猜测极为不悦,懒得再与他废话,挥手让梁公公将人赶走。
可他这四个字,听在姜思雯的耳边却像是默认,瞧了那少年一眼,不明白她到底哪里不如他了?
凉亭再次只剩下巫舟与阎云承。
巫舟抱着狗子默默望天:没想到,他都成了狗精了,还有被认作情敌的一天,难道他即使戴着面具,即使成了精了,依然风采不减?
巫舟忍不住顾影自怜:人长得太好,即使容貌不妥,灵魂的优秀却是挡都挡不住的啊。
阎云承一开始并未多想,结果,等了半天,并未看到巫舟出声。
他抬眼看去,发现对方在发呆。
因为仰着头,连唯一可见的目光也瞧不见了,更加猜测不到情绪。
阎云承若有所思,怕自家狗子误会,问了声:“你在想什么?”
巫舟一时不察,顺嘴道:“……在想我连灵魂都这么优秀,竟然只是站在殿下身边一下,就被配一对,这可怎么办?”这么误会,会不会对男主造成困扰?
阎云承:“…………”
他没想到这狗子大了,就像是脱缰了的野狗,这给个笑脸,思绪都能飞出十万八千里。
巫舟嘴太快,回过神暗叫一声不好,低下头,就对上阎云承意味颇深的目光,他立刻蹲下.身,乖巧抱着狗子,扮无辜:“殿下,起风了,要不我们回去吧?”
“不急。”阎云承屈起手指,在轮椅的扶手上点了点:“说起来我还不知你多大了?成精多久了?”
巫舟:“……”
他默默吞了吞口水,想了想,“大概……十八了。成精多久,这……不太清楚,反正,很小就能变狗子了,估计,天生自带的技能吧。”
“这样……”阎云承若有所思。
巫舟瞧着他这模样,不知为何,有种不祥的预感,抱着狗子抖了抖。
怀里的狗崽子也抖了抖,小声汪唔一声。
就听男子清冽好听的嗓音慢悠悠响起:“看来成精许久了,要不要本王帮你寻个小母狗,让你优秀的灵魂有处安放?否则,飘得太久,本王怕你找不到回来的路。”不过是被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旁人夸一句,就飘了?
巫舟:“…………”
他幽怨瞅了阎云承一眼,他虽然是狗精,但他灵魂是人,偏好也是人啊殿下,求放过,再也不敢了。
阎云承逗够了,终于弯了弯嘴角,摸了摸少年的脑袋,揉了一把,掌心下极为柔软的墨发,让他心情颇好:“骗你的。好了,不逗你了,这世间怕是只有你一只狗精,让本王上哪儿再给你找一只去?以后就老老实实待在本王身边,别想七想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