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娘系统[快穿](166)
拔.出石中剑,十年的努力没有白费,其实江临川并没有他表现得那么平淡,只不过是将那般激烈的情绪转化为对剑灵的友好罢了。
此时给他取了名字,就仿佛是自己的东西,永远不会变似得,江临川总算是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青釉杯中的酒香飘过鼻尖弥漫,将江临川的注意力吸引。一把抱起酒坛,他问:“你能喝酒吗?”
“酒?”
“酒可是好东西,喝不喝?”
梅九悄悄抿了抿唇角,坚定的点头。
“好!”江临川称赞,将杯中酒水一口饮尽之后,满上了一杯酒递到了少年边上的台阶上,自个儿抱着酒壶饮。
月色将剑碑笼罩,两人衣袍上“积”满了月色,衬着盈润光滑。
江临川姿态随性,拿着一酒葫芦,时不时自己喝上一口,洒在衣领上也不在于。梅九身姿挺拔,一本正经的端着酒杯,小口小口的啜着。
刚刚江临川告诉他:喝酒必须小口小口来,不然品不出味道。
酒壶见底,酒杯见底。江临川拿着酒壶上下摆动,不肯浪费一丝一毫的酒水,青釉杯则放在了江临川边上。
“天峰的雪莲酿是我从朋友那里顺来的,他用了好几年的时间,才得到了这几壶,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自己珍藏的美酒没了。”江临川声音清朗,“不过雪莲酿如此美味,就让他自个儿气的跳脚去吧。”
边上没人回应,江临川回头,便见梅九脸颊通红,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江临川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梅九脸更红了。
“不是吧。”江临川哭笑不得,“器灵也会喝醉吗?”
话音未落,一团黑影扑了过来,搂住了江临川的颈项,整个人扑在了他身上。
“梅九?”
梅九低低应了一声,用滚烫的脸颊贴着江临川的脖子,沉沉睡去。
“刚刚你还不准我碰你,现在自己倒抱住了我。”江临川颇为恶劣的戳了戳梅九略带婴儿肥的脸颊,嘀咕,“真是……有趣……”
江临川将少年拢入怀中,抬手搂住他的腿弯,将人整个抱起。
长风吹起两人衣袍,长发便随着衣裳飞舞。
江临川抱着少年踏下台阶,越行越远。
作者有话要说: 病中垂死惊坐起,赶紧起来去更新……
第182章 剑仙(八)
一百七十五
推开房门, 屋外的月光透过浓密的树叶落在地板上, 江临川打横抱着梅九站在了门槛处, 往屋子里看去。
一年没回来,屋中陈设没有任何变化。江家老祖宗不仅没有把他东西给扔了,还叫人定期打扫, 桌子柜子上没有沾上丝毫灰尘。
抬步上前, 江临川掀开纱帘,轻柔的将少年放在自己床榻上,替他盖上棉被。
小酌几杯便醉的少年神色宁静,白皙的脸颊上晕染红色。
这个时候,江临川才有空思索这个少年的身份来历了。
他本以为石中剑是一把上品灵剑,运气好的话, 可能是半仙器。
上品灵剑自然有剑灵,却无法成实体, 可是这少年不止拥有实体,更和常人无异, 若非他自爆身份, 江临川一开始根本察觉不出他是剑灵, 甚至怀疑他是某位闲的无聊的前辈高人, 出来逗他的。
可是他若是剑灵……
江临川低头,目光落在腰间的玉剑上, 说是杀人之剑,其实更像一件漂亮的装饰品。而这把被他取名为“君九”的剑,很可能是一般——仙剑。
一把品阶不低的仙剑。
而整个江家, 唯有江家老祖宗这位真正的天仙手上拥有仙器。
……他用了十年拔.出石中剑,现在觉得,他赚大发了,只要他能留住梅九,只要他能掌握君九剑的力量,那么他的实力将更上一层楼。
屋中没有点灯光,唯有月光幽幽。
江临川背对着月色,幽暗之色在眸中涌动,许久他无声而笑。
单手提着酒坛,江临川靠坐在屋外栏杆上饮酒。唯有清风、明月、以及被拉长的疏影。
直至微醺,江临川才阖上门窗,在少年身边入睡。
第二日。
守卫经过剑碑时,脚步一顿,退回来,不敢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伫立数千年,比之江家存在更加久远的剑碑塌了,废石块堆得到处都是,甚至压折了树枝。
而他们昨晚没有任何察觉……
守卫脸上浮现惊惶之色,赶忙去找江家老祖宗。
这个时辰,江家老祖宗则在阁楼上,正泡了一壶灵茶,端着瓷杯,慢吞吞吹了一口气,水雾氤氲,迷离人眼,他问:“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启禀主人,剑碑塌了。”
手指一顿,江家老祖宗抬头。
守卫赶忙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一告知,话音未落,一股极为强横的力量猛的冲来,如同惊涛骇浪,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守卫原先肩背挺直,眼中虽然有焦虑,脸上却保持了镇定,此时艰难的弯着腰身,仿佛一个驼背不堪重负的老人,脸涨的通红,额头青筋暴起,神色狰狞。
他下意识便求饶:“主人,我知错了。”
眼角余光扫到老人,这才发现老人也有些讶异。
守卫满头冷汗,这才惊骇发现,这股压迫虽然强横,却并不属于江家老祖宗。
“吱呀——”
窗棂被风吹开,拍打在墙壁上,一物体破开长风,凌厉而来。
江家老祖宗抬起另一只手,食指中指伸出,夹住了那物,这才发现那是一枝杏花。
灰色的枝条,嫩粉色的花瓣娇艳,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则带了几分娇羞。
“哼。”
江家老祖宗缓缓起身,冷哼一声。一股无形的力量覆盖阁楼,守卫这才觉得好受了,却依旧粗声喘气。
将瓷杯单手置于桌面,江家老祖宗抬步向窗棂走去,才走了几步,便听到砰的一声。
瓷杯碎裂,灵茶洒出,在桌面流淌,芬芳味扑鼻而来,令人灵台一清。
“老祖宗,这是灵月台的一独香吗?”清朗略带慵懒的声音从外头传来,不轻不重的传入耳中,“果然不错。”
“好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江家老祖宗大怒。
话音未落,头发花白的老人如闪电一般窜出窗棂,抬手便是一道雷霆。
便见原先晴朗的天色瞬间暗淡下来,一大片黑云压在无休阁的上头,一眼瞧去,深沉的能滴出墨水来。
这滚滚黑云中,便有银紫雷霆生成,随着老人手掌落下,轰隆声在天地间炸开。
守卫透过小小的窗棂,看到外面这威势时,脸色发白,心想:“主人莫不是想要少主的命?”
然而,另人意外的是来人竟然正面抗上了落雷,便见灵光升起,剑意重霄,硬生生将落雷劈半,唯有一点雷光落在地面,将土地炸成焦黑之色。
身穿锦衣的青年站在江家老祖宗面前,直视老人刻板又威严的面前,毫无惧色,甚至露出了几分笑意来:“老祖宗。”
“皮痒了是吧?”
“这倒没有。”江临川眉梢微挑,眸光如破开风雪的利刃,“不过老祖宗若是想教训我,得拿出真本事来啊。”
老人一声冷笑,仿佛怒到了极点。身上气息渐渐玄妙而出尘,透着凌驾世间的威势,仿佛他所在之地,便超脱了天地——这是属于天仙的气息。
而他的头发,胡子,衣服,手心都涌出了金红色火焰,火焰腾腾,才一出现周围的温度便直线上升,然而老人的衣服却没有丝毫毁损之处。
“我到要看看,这些年你长进多少,有没有皮厚到可以挑衅老夫。”
话音未落,老人身上的火焰化为火星,悬浮于这片空间之中。
火星子如同繁星点点,瞧着甚为美观,然而碰触到树叶时,树叶焚化成灰,整颗大树燃起熊熊大火。
……
守卫趴在窗棂上,往下头看时,被滚烫的热气熏了一脸。
两层阁楼下种了一小片杏花林,此时杏花树全部被火焰点燃,金红色的火焰形成浪潮,根本无法看清里头的场景。
唯有从火焰起伏得知里头战斗的激烈。
比较庆幸的是,两人都比较理智,战斗范围没有蔓延到周边,无休阁的阵法牢牢护住了杏花林之外的建筑。
“若不是亲眼所见,我根本不敢相信那是少主。”
“就算是现在,我也觉得可能是主人哪个好友瞎闹腾,变成了少主的模样跟主人切磋。”
“当初那个跪在主人面前的孩子,也这么大了。”
“他被废时,连主人都觉得少主彻底被毁了,没想到……”
“没什么不可能的,这些年少主都多拼命,光我们看到的,就够令人敬佩的了,何况他外出那段日子。”
“真是……可怕啊!”
守卫低声咬耳朵时,下头却发生了新的变故。
便见狂风席卷而来,竟然以摧枯拉朽之势卷起了这片金红火海。
长风旋转,形成漩涡,火焰攀爬而上,留下焦黑的细屑,火焰聚成一条威风凛凛的火龙,直上九霄。
江家老祖宗从中跃出时,身上丝毫无损,不时有火星子扑腾而起,却并没有再形成刚刚的威势,仿佛随着老爷子一挥手,消失的无影无踪。
另一头,火焰的中心出现一个隐约的男子身影,锦衣猎猎,长发散开,在身后狂乱飞舞。
他并没有江家老祖宗那般轻松写意,能看到他的衣服被火星子烧出一个个破洞,在火焰中偶尔露出的眉眼桀骜而矜贵。
江临川平日里都是一副不理世事的世家公子模样,还是第一次展现如这灼灼火焰似得神色。
“臭小子,你现在求我还来得及。”江家老祖宗一脸得色。
“不求。”
江临川的声音传来,透着几分慢条斯理。
“你可得想好了,一日不曾登仙,一日便是凡人,修为再高也只是修炼了的凡人罢了,就算我没出全力,你也无法掌控我的本命真火。”江家老祖宗抬高了下巴,“你如今强行掌控,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届时火焰反噬,你不死也得半残。”
“不求。”依旧是缓缓的音调,从容不迫。
“那你就自己担着。”江家老祖宗神色一愣。
“自然。”
“被废了可别跪下求我!”江家老祖宗气的挥了挥衣袖。
两人谈话耽误了一些时间,便见原先拖着火龙的劲风突然散了,变成了一阵阵雾气,原本该冲上云霄的巨龙没了依附,龙首调转,向着江临川冲去。
江临川的衣袍被热浪卷起,末梢直接烧了起来。
他抬头,仿佛在跟龙首对视,脸上无畏无惧。
“轰——”
火龙撞在地面,猛的溃散,江临川被火海淹没。
守卫露出不忍心的神色。
但是江家老祖宗背着手,毫无作用,一副铁面无情的模样。
一道清光破开火海,如同流水一般向四面扩散,将天仙的本命真火一一浇灭。
不!
江家老祖宗露出讶异之色,紧紧盯着火焰的中央。
这片火焰不是被“浇灭”,而是被什么东西当成灵气“吞噬”。
一抹碧色出现在浓重的金红色中,给疲乏的视觉带来一丝清凉的享受。
随后有人掠出,碧色席卷火焰,以迅雷之速向着江家老祖宗而去。
刺入江家老祖宗身体时,火海已经完全被君九剑吸收。
被一剑捅穿之处没有滴血涌出。江临川歪了歪头,嘀咕一声:“虚影啊。”
在他后面,江家老祖宗现身,目光紧紧盯着江临川手中的玉剑,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这是……这是……”
“君九剑,从今往后,他是我的。”
“怪不得剑碑塌了。”
江临川回身,长剑一挽,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而剑尖处挂着一截衣袖。
“老祖宗。”江临川笑盈盈唤道。
而江家老祖宗则低头,去瞧自己衣袖。
便见右手臂被削了一截衣袖,露出干枯似树皮的皮肤来。
“您曾说过,若是我能拔出石中剑,我便是江家家主,这句话可算数?”
江家老祖宗眯了眯眼睛,看着面前披头散发颇为狼狈,却从容不迫、眉眼肆意的后辈,突然笑了起来。
笑声得意又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