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死也要OOC[快穿](93)
谢缘道:“我想师尊陪我去一次蓬莱岛,上一回见到仙草遍地,花卉盛放,只可惜没有人和我一起分享那一刻的风景。”
这个要求立刻又戳动了桑意那颗小心脏,他赶紧摸了摸谢缘的头,然后答应了下来。
系统222:【卧槽,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谢缘秘术传音道:“还好,活学活用,这些都是从小桑身上学来的。上一世的就算了,现实里他小时候就是这样说话的,他自己不觉得,可他明明就是一个小嗲精,我终于有机会进行打击报复了。”
222:【……】
桑意带着谢缘一并下山,各自商议好回去先洗澡换衣,再把饭吃了。桑意去后院清泉中洗浴过后,换了一身简单素净的白袍,刚一回到房间,就听见院子里有动静。他两手往后束着头发,见到谢缘已经来到了院子里,劲装褪去了,换上一身黑色锦袍,他们两个看上去倒像是一对俊俏无常。
谢缘低头把兔子一只一只地提起来往怀里塞,伪装成一心养兔心无旁骛的样子:“把它们也带过去,仙洲那边的花草它们想必也爱吃。”
桑意道:“带过去放跑了,要抓回来还要费上一些力气。”
谢缘笑道:“这些师尊都不用担心,我来就好。”
他们便一人揣了五六只兔子,一并带着下山。
桑意自己也没出过北斗群山,故而谢缘将他引去码头时,他东张西望地不知道要干什么。谢缘选了一条带竹篷的小船,自己先撑了篙,站在船头向他伸出一只手。许是日光艳绝,桑意蹲在水边仰头看他,谢缘的身影陡然变得高大许多,乍一看竟然有了些成人样子,沉静而笃定的一个光影。
桑意跳上船,摇了一会儿后站稳了,谢缘扶着他的胳膊,顺手撑篙引船离岸。他在船尾系了一个小木盆,把兔子们都放了进去。兔子们扒着盆边,时而看水,时而看他们。
谢缘低声道:“师尊,我们过去约莫要一两个时辰,你若是觉得累了,可以先进船舱睡一觉。”
桑意采纳了他的建议,脱了外袍当枕头,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正对着船舱外。谢缘立在船头,稍微划了几下之后就放下了撑杆,转而念动风诀,让风推着船舶前进。
而后他也脱了外袍,矮身进来了,就躺在桑意身边。十分谨慎的距离,隔大约三指宽,仅仅衣角相触,连身上的温度也察觉不了。
桑意瞅他:“我刚刚想了一下,你说你杂灵根是诓我的罢?你这么小一点,又会御风又会催风的,怎么也不该只有杂灵根。”
谢缘低笑道:“诓是没有诓您的,查验结果出来是这样。师尊您隐居避世,韬光养晦,我也不想太扎眼。”
桑意抬起眼,揉了揉他的头发:“可你也太过谦逊,杂灵根的待遇,你应当知晓。”
“我只知晓杂灵根的待遇是没有师父愿意要我,这样我就我还能在您身边留下。在这里,水灵根也是要被分配师父的,可我都不想要。”谢缘伸手握住他摸自己头发的那只手,拉近了贴在自己脸颊上,十分依赖的模样,桑意也就随他。
桑意喃喃道:“你这个人……”
严师是当不了的,谢缘小小一个少年,花样却多,桑意自己尚且还是个年轻人,自然也拿他没有什么办法。这个时候再来怀疑自己或许会带歪一个好少年好像也有些晚了。桑意伸手揽着谢缘的肩膀,让谢缘靠在自己怀中,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谢缘听着他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偏头看了他一眼,又动了动,微微低下头去吻了吻他悬在自己颊边的手指。桑意在迷蒙间感受到他像是一条小狼狗,又或是有点像外面那堆胡乱动弹的兔子,努力扒在他身边,非要挤占他怀里一个更温暖的位置,只能没有办法地让他贴了过来,任由他温热的呼吸喷在颈间。谢缘侧身抱着他,察觉到桑意又睡熟了,于是稍稍立起身来看他,低头轻轻地、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唇角。
第68章 .老攻说我认错人
桑意醒来时, 发觉自己躺在大片的荷花丛中,小舟停泊在一个小仙洲的岸边,催开软软的砂砾, 将花香引了过来。仙洲一年四季花开遍, 也无半点蚊虫, 桑意睁开眼, 见到自己头顶是茂盛的荷叶, 凉爽的阴影罩下来, 挡住他的眉眼, 透下来的阳光好似浮光掠影,随着浅淡的水波摇晃。
他一时有些不记得自己在哪里,或者在干些什么。就好像多年前他在北斗山脚下醒来,看见漠漠茫茫的一片大雪,觉得此心安定,并不知道要到何处去。直到他拂去脸上一枚荷叶时,他才被仙洲上方的日光晃了晃眼睛, 又听来有人用手拨动水流, 低沉朗润的声音传过来:“您醒了。”
桑意坐起身来,望见谢缘立在岸边,低头往后拉着系在船后的长绳, 将小船拉过来。他向桑意伸出一只手, 桑意扶着船舷站起来, 跟船一起在水里摇摇晃晃, 半天找不到地方落脚, 谢缘便上前一步踏进水中,伸手揽着他的腰背,将人抱了过去。
谢缘用的劲儿并不大,实在是因为桑意太轻,层层叠叠的衣袍裹起来,平日里看不出来,身上却是比哪一世都要清瘦一些的。桑意不觉得,只想着自己一个大男人如何被这小小的少年——还是他的徒弟,给抱了下来,温热的胸膛抵在一起,握着他腰的手微微扣紧,像是大人抱小孩——或者抱情人的模样,桑意说不清楚这样的感觉是什么,脸上“腾”地一下就红了,想来想去准备开口责备,但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谢缘的神情实在是十分正经。
他站定了看着他,眼中浮现一些笑意,等桑意定下神来后方才温声开口:“恕我僭越,师尊。”
桑意便只有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在意。身边的水盆已经空了,兔子们醒得比桑意早,早就跑窜去了不知道哪里。谢缘又俯身捡起放在脚边的一捧花——整整齐齐,分门别类,像是挽了一角彩虹送到人面前:“师尊,这仙洲上每一种花我都为你采了几枝,比那天我送你的好看。”
桑意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些花,受宠若惊地接下了。谢缘歪着头,一定还要问一句:“喜欢吗?”
他望过来的眼神深如古井,又清澈得好像这仙洲见底的水波一样,让人有点迷惑。桑意答道:“喜欢的。”而后将这些花好好地放在怀中整理了片刻,再回头放在船舷边。他思量许久,回头看了看谢缘,从这堆花中挑了最好看的一枝,为他别上,好像是不知道如何回报他这位学生的赠礼似的。谢缘冲他笑:“我为师尊送东西是应该的,为报师尊怜爱我、扶持我之恩。师父也不必害羞,您是第一次当师父,我也是第一次当徒弟,我想……也不用这样见外。”
桑意一本正经地道:“自然是不会跟你见外的。你的东西我收着,你的孝心我也时时记着。”
谢缘伸手过来牵住他的手,又笑了:“也不是孝心,只是喜欢师父罢了。”
桑意懒得跟他计较,只道:“你的嘴真甜,哪里练的这样的本事?”
谢缘看了他一眼,轻飘飘地道:“你又没尝过,你怎么知道我嘴甜。”
桑意听见了,瞪圆眼睛看过来,又见到这少年不着痕迹地补了一句:“见到师父就自己通了,只想看您高兴的模样,嘴也不自觉就甜了起来。”
桑意放下心来,又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谢缘长得其实很锋利,并不是适合被人放在膝上宠爱的模样,也没有圆润好捏的脸颊,桑意一下子没捏起来,只有多往他脸上摸了几把。他以前以为自己出师后带的徒弟会是学龄前的小包子,至多不过一百岁,没想到却是这样的一个小少年送上门来。说遗憾有些遗憾,说不遗憾也是真的,谢缘显然十分会来事,望向他的眼中全是他的倒影,一个叠一个亮晶晶的,从没放进去过其他的人。喜欢也是毫不遮掩——什么时候遮掩过?炙热又坦诚的心思也一并摆在脸上。
桑意总是有点不好意思的,还有一点小小的沾沾自喜在里面。不说破,还是一个努力想当个好师尊的年轻人样子。谢缘在前面走着,拉了他的手招他看有趣的去处,桑意起初端着架子,后来玩开了,调皮心思上来,在一小片岛中湖泊中撩起一点水花往谢缘那边扑,谢缘照样扑回去,后来脱了长靴下水,将袖口和裤管都扎起来,抓了一条鱼往桑意怀里丢。桑意被那条活蹦乱跳的银鱼吓了一大跳,回过神后自己亦跳了下来逮鱼,逮住了就往谢缘那边丢,糊他一脸鱼尾巴。两个人玩到了晚霞上来的时候,浑身早就湿淋淋的了,桑意喘着气解开自己披散的头发,目光灼灼:“继续!”
谢缘却不动了。他拧了拧自己的头发和衣角,上岸坐着,将两条腿搁在水中,眯起眼睛看他。桑意的衣衫被水珠子坠下,平常清隽端肃的形容消失殆尽,锁骨露出来,下颌尖坠着水,往上是红润的脸颊。头发早被水浸散了,乌黑柔顺的一大把,看起来比平常的颜色更黑一些,就衬得肤色更白。
谢缘歪歪头:“师尊真好看。”
桑意道:“呔!这是你该说的话吗,逆徒!”他见他上岸歇着了,于是也不玩了,恋恋不舍地扫了几下水,坐去了谢缘身边。
谢缘笑了笑,低头没说话,又不知从哪里变来了干的绢帕,伸手给他擦干头发,再抚去他脸上的水迹。修长的手指带着白色绢帕转了一圈,停在脖颈前,像是忍耐了一下似的,这才往下擦去,替他都擦干净。温热的指尖扫过冰凉的肌肤,两边俱是怔愣了一下。谢缘目光沉沉,好大一会儿后才收回手,道了句:“师尊……换身衣裳罢。”
桑意道:“出来的急,也没带换洗的衣裳,都是大男人,干脆将衣服脱了晾一晾,咱们再去泉水中多泡一会儿。”
谢缘的眼光更沉了,他喉咙动了动,眼光扫过桑意泡得发白的手指,没说什么,依言站起来将身上湿淋淋的衣裳扒了。他动作很利落,桑意慢悠悠地打量了他一下,随口开了个玩笑:“板儿挺正呀,小同学。”
口吻有点轻佻,可是只这一句话,谢缘便感到下腹邪火涌上。他深吸一口气,避过桑意的视线,入水打坐,清心静气。桑意没察觉他的一样,看了眼天边日光还没消退,于是也跟着脱得干干净净,就那样大大咧咧地往谢缘身边游过去,挨着他坐下了。
谢缘闭着眼睛,好一会儿后才将心底的欲念压下去。桑意以为他在打坐炼气,也不打扰他,只静静地看着天边落霞,有些迟疑地道:“我以前——以前没有见过这样的落日,北斗山周围全是山,不像这里地是平的。”
过了一会儿,又道:“那时候我也没有徒弟,只有师兄。”
谢缘睁开眼,往他这边看了看,又闭上了。桑意觉出他心中有些心不在焉,仿佛不是很爱听这个话题似的,于是也不欲多说。左右这是他一个人的事,跟小辈提起也不太像话。可谢缘偏生接了一句:“……然后呢?师尊小时候,也像我这样没有人陪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