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直男穿到古代冲喜(132)
“因为牛油蜡烛更亮,烧的时间也更久,燃烧后味道小,不会让客人闻到难闻的气味。”
三人点点头,对江南的奢靡有了更深的了解。
饭菜很快端上来,每上一道菜,粱伯盏便不厌其烦的帮忙介绍这道菜的名字,来历以及背后的趣事,周到的让三个小子诚惶诚恐,都不敢夹菜吃饭了。
粱伯卿拿筷子敲了敲桌子,“行了,坐下吃你自己的,说了他们也记不住。”
粱伯盏笑笑坐下,时不时给粱老夹点菜。
陈青岩他们也终于松了口气,不用那么拘谨了。
南方的菜系精美但口味比较清淡,习惯了北方的重口的三人吃着味道都一般。
倒是那几道甜点不错,香甜软糯,陈青岩没忍住多吃了几块。心想着若是能带出来就好了,放在试验田里给阿瑛和元宝尝尝。
一顿饭吃到戌时,正当大伙以为吃完准备离开的时候,粱伯盏又让他们看向窗外。
一阵悦耳的笛音从下面传来,大伙起身走到窗边,只见一艘巨大的画舫缓缓驶来,最后停在河中央。
鼓声渐起,几十个身穿薄纱衣裙的妙龄少女涌出,在船上翩翩起舞。
旁边几个抚琴的歌妓唱起《秦淮夜》,独属于江南的吴侬软语,入耳尽是靡靡之音。
一曲终了,楼上有人抚掌欢呼,也有人朝船上掷钱串子,离着太远扔不准都扔河里去了,扑通扑通的声响听得人牙酸肉痛。
听完曲儿这顿饭才算吃完,回去的路上陈青松满脸喜悦,不停地说着望月楼有多好,反倒是陈青岩和陈青淮眉头紧锁,闷闷不乐。
粱伯卿看向陈青岩和陈青淮,“你们俩怎么不说话?”
陈青淮道:“徒弟觉得这样的地方好虽好,但来一次见见世面就够了,总来会迷失本心。”
他父亲陈靖是个清廉的官,这些年耳濡目染陈青淮性格也颇为耿直,所以对这样的地方很是抵触。
陈青岩的心思都在王瑛和儿子身上,担心他们吃不好穿不暖。初来乍到在府城也不知如何了,哪里有心情享乐。
陈青松后知后觉的红了脸,不过他到底还年幼,粱老也没苛责太多。
老头捋着胡子微微点了点头自己没看走眼。
太多人来到扬州禁不住诱惑失了本心,这样的人以后哪怕入朝为官也做不了好官,将来贻害一方百姓。
自己这次带他们来扬州,除了游学更多的是让他们涨涨见识,做学问前先学做人。
*
远在千里之外的冀州,陈家人虽吃不到扬州的美食,吃得却也不赖。
今日天气寒冷,王瑛给大伙做了涮锅子。
涮的是新鲜的羊肉片和猪肉片,素菜则是从试验田里现采的,城里还有卖干虾和干贝的也买了一些放进锅里涮,那滋味别提多鲜美了。
自打搬到府城后,家里缩减开支,已经好久没这么吃过肉了,今天敞开了肚子,个个吃得满嘴流油。
李氏叹了口气道,“天冷吃点热锅子真舒坦。”
青芸附和道:“是啊,好久没这么吃了,可惜咱们的涮锅没拿,不然可以做鸳鸯锅呢。”
走的时候匆忙,许多东西都没带,如今用的涮锅子是陈伯临时改的,小铁锅下面支了个铁桶,把烧红的炭火添在下面凑合着用。
“铺子里收拾的怎么样了?”
王瑛道:“已经收拾妥当,计划后天开业。”
新租的铺面之前开的包子铺,年头久了墙面挂了一层油泥,地面铺的砖也都裂开了。
王瑛干脆把墙新刷了石灰,地上的砖也重铺了一遍,几个窗户修整好贴了窗纸,又找木匠定做了四个宽大台面,收拾的干干净净亮亮堂堂。
除此之外还专门定做了一个大招晃,红底白字上面依旧是王氏菜铺的名字。
不得不说马钱子可帮了大忙,这小子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材料。
嘴甜、有眼色、会办事,最重要的是对做生意这件事,不用人教一点就通。
这段时间他将整个冀州府的铺子几乎都转了一遍,给王瑛定价格省了不少麻烦。
如今城里还没有卖鲜菜的铺子,只有四家卖干菜的,铺子开起来绝对是府城头一份!
独一份固然好,王瑛也有别的顾虑,就怕这菜卖被人盯上,没赚着钱反而给自己惹来祸事。
府城不比镇上,他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王瑛打算明日去拜访一下王同知,也算是给自己找个靠山。
第105章
其实王瑛早就该去拜访王同知,这么老远派人把他们接过来多大的恩情,但是去拜访不能空着手。
礼轻显得不够重视,礼重了他手里没那么多银子,实在是个烦心的事。
索性晚上去试验田留个字条,让陈青岩帮忙想想办法。
晚上吃完饭,王瑛照例进试验田写书,收拾蔬菜,顺便看一下有没有新的字条。
刚进来不一会儿陈青岩也进来了,“阿瑛!”
“哟,这身新衣裳不错,你们到扬州了?”
陈青岩跑过来抱住他,“今天上午刚到的,晚上老师的弟弟请我们出去吃饭,刚回来。”
王瑛闻了闻他嘴边,“怎么没尝尝扬州的酒?”
陈青岩低头亲了亲他鼻尖,“有长辈在身边,哪敢喝酒。”
王瑛拉着他坐下,“跟我说说扬州什么样?”
“白日看着跟其他几个州府差不多,我们坐在马车进了城没怎么逛,总体而言照比北方看着繁华一些,不过到了晚上就大不相同了。”
像冀州、莱州府城都有宵禁,通常在亥时后就不许在街上游走了,万一被巡查的官兵撞见还会下大狱。
扬州城没有宵禁,哪怕是子时深夜街上依旧能看见人,那些酒楼妓坊就更不用说了,几乎灯火通明一直到天亮才熄灭。
王瑛听得极其向往,上一世他记得古诗里就有许多描写扬州的诗句,例如李白的“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眼下虽不是三月,听上去秋天的扬州亦有别样的风情。
“真想跟你们一起去看看。”
“会有机会的,等元宝再大一点,空闲了咱们一起来扬州,带你们去望月楼看淮河上的歌舞。”
“那感情好,倒时我一定好好看看!”
陈青岩又询问起冀州府城的事,“我见你留的字条说,盘下了一间铺子准备卖鲜菜,准备的如何了?”
“对了,你不提我差点忘了,铺子收拾妥当了,计划后天开业,我想着明日去拜访一下王同知,一是为了感谢他派人把我们带过来;二来也算是跟他拉进关系,我们在府城人生地不熟,若是遇见事身边没有依仗,借了王大人的名头应当会好一点。”
陈青岩道:“确实如此。”
“只是我不知送什么礼物过去,送的礼轻了怕人家觉得咱们没眼色,送的重了眼下手里也没那么多银子,实在有些为难……”
陈青岩有些担忧道:“家里银子不够用了吗?”
“日常开销还是够的,青芸把她的玉也给了我,若有急事就拿去当了,钱够用。”
“那就好,礼物的事你不用担心,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陈青岩转身出了试验田,从自己的箱笼里翻找起来,半晌拿出一副字。
这副字是粱老给他的,乃是冀州书法大家钱木舟所写。
当初粱伯卿与钱木舟交好,得了他不少赠字,自从钱大家去世后,他的字也跟着水涨船高,听说一尺作价三百贯,而且有价无市。
这幅《冀州赋》是他写过的名篇之一,用它做礼品绝对拿得出手。
不多时陈青岩带着字进入试验田,“这幅字老师送我的已经装裱过了,明日你拿着直接去就行了,知道王同知家在哪吗?”
王瑛点点头,“知道,提前打听过。”
“有什么事及时告诉我,我在冀州也认识几个朋友,兴许能帮上你的忙。”
“好,你在扬州也注意安全,上次写的信我们收到了,松弟长个子了?”
“嗯,已经长到我耳朵这般高了,也瘦了不少,等回去娘准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