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死对头遇上真爱系统(340)
实际上吕锦誉从小到大就和林黛玉一样,碰一下就倒。
高中军训的时候,医务室就是他第二个家。
到了大学,他干脆住了一个月的院。
原因就是他被晒晕的时候没注意好角度,一头栽下去摔了个脑震荡,想要爬起来又崴伤了脚。
吕锦誉的大体格和他深颜色的皮肤是天生的,就像他的绿眼睛一样。
他爸是混血,他妈也是混血。
他是混中混。
不过这并不妨碍吕锦誉柔弱体虚的毛病。
这六月的大热天,吕锦誉穿着一件长袖衬衫,一条黑西裤,却也没出什么汗,摸上去连手都是凉的。
他妈从小就说他中看不中用。
吕锦誉捂着被撞疼的手,觉得异常生气,可生气之余又觉得格外委屈。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遭遇这一切。
狼狈又千疮百孔的他简直把他这一辈子的罪都快遭完了。
可吕锦誉还记得一件事。
“我要坐你旁边!”
何尽默不作声地看着眼里闪烁着泪花的吕锦誉。
那件剪裁得当的红衬衫早就没了原本精贵的模样,皱皱巴巴的像糠咽菜不说,肩膀还被树枝刮破了一个洞。
不过吕锦誉并不知道,要是他知道的话,他绝对无法接受自己居然一整天都穿着一件破衣服!
而他的西装裤也脏兮兮的沾满了灰,再配上他现在头发散乱,眼睛湿润的模样,简直狼狈又可怜到了极点。
此刻的吕锦誉和那个高高在上的吕锦誉完全就是两个模样。
一个像天,一个落进了尘埃。
谁也不知道何尽想了什么。
吕锦誉只觉得很累,腿也很疼,眼前又出现了阵阵发黑的残影。
“上来吧。”
在吕锦誉摇摇欲坠要倒下去的那一刻,他听到了何尽的声音。
嗯?
他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向何尽的脸,却见何尽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似乎生怕何尽反悔,他立马一屁股坐了上去。
只是一个用劣质皮垫上的座椅,并不比硬邦邦的米袋好多少,吕锦誉却也感觉到了一种难言的幸福。
他靠着靠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何尽侧头看了眼闭着眼睛的吕锦誉,对方泛白的唇还能看到一点虚弱。
似乎累极了,吕锦誉逐渐失去了意识,随着晃动的三轮车,脑袋像小鸡啄米一样晃来晃去。
何尽收回视线,静默无声地看向了前方。
忽然,他肩膀一重,吕锦誉靠上了他的肩。
他神情一顿,眼眸迅速沉了下来。
得寸进尺。
他一把推开了吕锦誉的脑袋。
而差点栽下去的吕锦誉在惊吓中猛地睁开了眼睛。
——
疲惫至极的吕锦誉头重脚轻地跟在何尽的身后进了门,他现在全身无力,连眼睛都睁不开,只想赶紧洗完澡就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
何尽却没有一丝体谅他的想法,自顾自的准备去浴室洗漱。
吕锦誉忽然醒过来,想起了什么,对着何尽说:“我想打个电话。”
何尽头也不回地丢了个手机给他。
吕锦誉想问开机密码,却发现这把旧手机根本就没有密码,连软件也少的可怜。
对方真的是一个二十四岁的年轻人吗。
吕锦誉没有想太多,熟练地拨通了一个号码。
“妈妈,是我。”
他的神情骤然变得凝重而冰冷,无形的散发出了一丝上位者的高贵。
“我不知道我的秘书是在什么时候背叛了我,他想让我死,但我逃走了。”
吕锦誉说的是法语,尽管他的母亲不是法国人,可他在某些情况下只会选择用法语和母亲交流。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吕锦誉冷笑一声,眉眼尽是冷漠。
“父亲那个蠢货早就指望不上了。”
但很快他的眼神就柔和下来,轻声说:“我知道的,妈妈,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的想法和您一样,我暂时不会回去,一切就先交给您处理了。”
浴室响起了开门的声音,吕锦誉侧头看了过去,却见何尽赤着上身,只围着一条到大腿根的浴巾走了出来。
对方那具白净修长的身体上还挂着透明的水珠。
吕锦誉张大了嘴巴。
他看着何尽路过他拿走了椅子上的换洗衣服,又泰然自若地走进了浴室,“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Elsen?”
吕锦誉合上了自己的下巴,眼神有些呆滞。
腹肌。
好……好强的腹肌。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平坦的腹部只能勉强说他还算个英俊得体的青壮年,没有什么大肚腩。
——“Elsen?”
“妈妈,我在。”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最近你的父亲想让吕钦杉进入公司学习。”
“妈妈,你知道的,私生子就是私生子,永远都不会得到认同。”
吕锦誉恢复清醒,眼神迅速冷了下来。
电话那头又与他进行了一些沟通,他神色缓和下来,对着电话说:“到了合适的机会我再回去,谢谢您的关心,您放心,我现在很好很安全。”
挂断电话,吕锦誉抬头看了眼窗外的夜空。
他的目的地并不在小河村,而是隔了一个小城镇的日山村。
那里是他跟了一整年的项目,这次本是要去视察,进行度假村的规划,谁知道半路出了意外……
不知道他的秘书死了还是活着,只要这里的警察先生不去联系他的亲属,没有人知道他会在这里。
吕锦誉的眼中闪过一丝阴冷刺骨的暗芒,那张英俊的脸也在危险中多了一分冷色。
忽然,浴室的门被打开,身后响起了何尽一贯冷淡的声音。
“家里没有多余的床,你打地铺。”
“什么,打地铺?”
吕锦誉猛地转身,不可置信地看着何尽。
第146章 都市乡村
1
何尽穿着一条宽松的长裤, 上身是一件白色的短袖。
可以看得出来他很怕热,穿着却还是保持着一定的体面。
这也是何尽身上存在的矛盾感。
他生活在一个纷杂的小城镇,住在一个偏僻落后的小山村, 身上却带有某种受过高等教育的斯文, 甚至是经历过上层生活的沉稳和得体。
吕锦誉只和何尽相处了几个小时不到, 对方给他的感觉却一次比一次特别。
“不愿意你可以出去,记得电话费也要写欠条。”
何尽还是何尽, 说话带着不留情面的刻薄。
他擦着头发从吕锦誉身边路过,将湿漉漉的毛巾挂上了旁边的小阳台。
然后, 他躺上了床。
吕锦誉:“……”
吕锦誉深吸了一口气,不停的告诉自己, 他年纪大,有阅历,不该跟一个毛头小子计较。
可心里层层积压的郁气还是击垮了他今天多次受到冲击的内心。
从早上发现秘书背叛,他费尽力气将秘书丢在半路,却突然发现车子也被动了手脚,他怕秘书有后手,一个人徒步走了好几公里的路,低血糖,中暑,被当做可疑的嫌犯报警,他尽力维持着自己的体面。
但来自何尽的刁难和刻薄, 还是在这一刻让吕锦誉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委屈。
为什么啊!
他又没做错什么!
凭什么要这么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