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会自我攻略(187)
京纾说知错了,正面抱着徐篱山退回床边,把人重新塞进被窝里,说:“再眠会儿,但是要起来吃早膳。”
“噢。”徐篱山露出半颗脑袋,把右手的五根爪子尖从脸下伸出被子边沿,朝京纾做了个迷你型的“再见”手势。
京纾捏了下他的食指,转身走了。
徐篱山打了声呵欠,继续睡懒觉,很快就睡酣了,并没有起床吃早膳。
——平日要出门还好,今日却是大好的懒觉日,他才不愿意从被窝里爬到外间用膳,瞌睡都赶跑了。
他不起床,辛年也不敢强行唤醒,只能在京纾从宫中回来后如实禀报。
京纾进屋瞧了眼窝在榻上看书的徐篱山,对方把自己裹在毯子里,就露出颗乌黑脑袋,对他心虚地眨巴眼睛,撒娇似呼吸简单。于是他免了那三两句教训,吩咐去置办一张小桌放在内室,以后他不在的时候,就把早膳端到床边。
“你会不会嫌弃我好吃懒做?”徐篱山有些担心。
“不会。”京纾说,“天气冷,懒些也无妨,何况你该勤快的时候也不含糊。”
徐篱山心说有道理,于是心安理得地躺平了,顺便将京纾也拽进了毯子下。
五日后,柳垂回京了,胖了约莫五六斤,身上穿着小凤少爷在荆州一家店铺中为他定做的厚袍子,手里提着师家和白夫人送徐篱山的礼物,以及回来途中在元笋爷孙俩的糖人铺给徐篱山带的小猪糖人儿。
徐篱山问褚凤呢,柳垂说:“回长宁侯府了。”
“噢……”徐篱山琢磨着,没有再说什么,一口咬掉猪头。
另一边,褚凤回到长宁侯府,被管家塞了一张地契。他捏皱了,问:“什么意思?”
世子爷从常州回来就要在外头买宅子,让小少爷出去住,他本以为是兄弟俩闹起来了,要离心,可看世子爷每日从府衙出来又亲自去各地看宅子,夜里回家还要挑灯抽空亲自挑选各种家具,分明又分外上心,管家哪里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能如实说:“小少爷,这是世子给您买的一座宅子,虽说不比侯府宽敞,但位置居中,去哪儿都方便,一应家具都不比咱们府中的差,待会儿您可以亲自挑选些用惯了的人过去服侍,若还有缺的,我立马给您置办。”
小少爷没说话,捏着地契的手咔咔作响。
管家正是头疼,院子外头走进一人,他如今救星,上前两步迎道:“世子,小少爷回来了!”
“传膳吧。”褚和解救了管家,待人麻溜地出了院子方才对褚凤说,“这宅子我去瞧过,还不错,平日出门找留青玩也方便。”
“你什么意思?”褚凤扬起地契,咬牙道,“赶我走?”
褚和定定地瞧着他,说:“此事随你,你想住在哪处都好,我只是想着你长大了,该给你置办一处自己的宅子。”
“所以这里就不属于我是么?”褚凤说,“原来我一直在你、的、宅子做客,是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褚和叹了口气,上前两步在阶下站定,与褚凤平视,“胖了些。”他打量着褚凤,温声道,“看来在荆州没少吃。”
他主动转移话题,便是退步服输,褚凤那冲天的火气瞬间被一捧温凉的泉水泼灭,勉强还剩几根火苗杵在脑门上强撑尊严。
“没胖!”褚凤撇开眼神,“这叫水肿,清淡两日就好了。”
“好吧。”褚和伸手揉了下褚凤的头,笑道,“换件干净衣裳来前厅用膳。”
这下几根顽强的火苗也灭了,褚凤顶着一脑门破败的杂灰转身回屋,走了两步,他突然想起一茬,又转身看向褚和。
那目光有些凶狠,褚和正欲询问,就见褚凤抬起那张地契,用掌心搓成一团,狠狠地砸了过来,正中胸口。他下意识伸手接住,而褚凤已经哼了一声,大步闯进屋子,“砰”的关了门。
“……”褚和轻轻捏了下手中的地契,不禁笑叹了一声。
两人用了膳,褚和回府衙,褚凤则去找徐篱山玩。
兄弟俩在香尘街一碰头,褚凤就道出了自己的豪言壮语:“我要考后年的武举。”
“好!”徐篱山进了一家珍品行,闻言先不讲道理地表示支持,而后问,“为啥?”
“你在博文馆当老师,港儿在准备明年的春试,我不能一直无所事事吧。”褚凤跟在他后头,偶尔俯身看一眼柜子上的物件,“但是我拒绝考科举,那么多书我怎么读得下来?”
“港儿考功名是他想,我去博文馆当老师是为了方便蹭课,我俩都是出自自愿,你别因着这个就胡乱找事情做啊。”徐篱山隔着巾帕拿起一只青玉桥形笔架,仔细打量,嘴上说,“当个小公子也没什么不好,你只要别闯大祸,大哥就对你很欣慰了。”
“……不行。”褚凤拍柜,“我就要考!”
一旁的掌柜的见状惶恐地劝道:“哎哟小祖宗,您轻点拍!”
“慌什么啊,坏了我赔你。”褚凤不耐烦地抬起巴掌,隔空把掌柜的扇走了。
徐篱山失笑,“行,你要真心想考,我肯定支持你。考武举的话,赶紧备礼上肃王府拜师辛年吧,他自小学的是禁卫的路子,比垂更合适。”他说着放下笔架,招呼掌柜的包起来。
“我府里有把刀,拜师绝对够排面。”褚凤说。
“辛年那把刀可是逾川送的,先莫说有多珍贵,用了这些年,最是趁手,换别的他用不惯。”徐篱山说,“送礼不能专挑稀罕的,还是得投其所好。”
褚凤请问道:“他好什么呢?”
徐篱山摩挲下巴,说:“好吃好喝。”
褚凤:“……”
“店里刚上了一套二十七件茶具和一只包含同式样碗筷盘碟的紫檀嵌白玉提盒。”老板趁机上前介绍,“饕餮专用,方便携带!”
褚二公子一挥手,买!
“六公子的也记我账上。”他说。
“这个记上吧。”徐篱山点了点面前的一款熏炉,“别的我自己付账。”
褚凤不悦地说:“男人,你敢拒绝我?”
“褚少饶命,”徐篱山敷衍地一拱手,解释说,“这都是我给逾川买的,当然我付账。”
那的确不合适,褚少于是大度地原谅了这个男人,说:“你是在准备生辰礼吗?我记得殿下的生辰要到了。”
“看着不错就买了,生辰礼我另有准备。”徐篱山说。
褚凤不再问了,被不远处的一柜白玉佩吸引了目光,他走过去瞧了瞧,目光在最中间那一枚身上顿住。掌柜的在旁说:“这枚是‘凤栖梧桐’。”
“凤呢?”褚凤看不惯,“偷工减料啊?”
“在梧桐枝上,在佩戴者的心上啊。”掌柜的笑道,“这是有情人之间才能领会的巧思,不过也有纯粹喜爱梧桐样式的,您家世子不就极爱梧桐么,玉带腰饰发饰等都多用梧桐样式。”
褚凤呼吸一紧,看了那玉佩良久,把一旁的掌柜的都看得不知所措了,才说:“这枚我要了。”
侧方传来一道视线,褚凤偏头对上徐篱山若有所思的目光,不禁浑身一激灵,下意识地转头随便指了下旁边的一枚玉佩,“这块白玉镂雕孔雀的也给我包起来!”
老板:“呃……”
“那是凤凰。”徐篱山似笑非笑,“怎么还蹿种了?”
褚凤莫名其妙地闹了个红脸,拍柜道:“滚蛋!”
整张柜子跟着猛地一晃,掌柜的“哎哟”道:“祖宗诶!”
一炷香后,祖宗们收获颇丰,被掌柜的当大佛似的供出了店门。
在街边吃了碗热汤面,两人裹着斗篷回肃王府。
肃王府的马车平稳地驶入秋水街,后头跟着驾着空马车的长宁侯府小厮。一小会儿,驾车的鹊十一说:“公子,主子的马车停在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