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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神宠爱[快穿](37)

作者:花嫁1937 时间:2018-07-07 08:04 标签:甜文 快穿 系统 穿越时空

  掌心下的小肚子随着少年的呼吸一起一伏,那双饴糖色的眼睛已经隐在了眼帘后面,脚边的狐狸也和着一同睡了过去。
  今天的太阳带着些暖意,细碎的阳光洒在碧色的水面,暖风微醺,是个好天气。
  柳逐云逐渐停下手中的动作,轻轻站起身,拿出一条薄毯盖在少年身上。
  因着要给少年盖被子,俊美的青年微微俯身,一双如凤尾般流丽的双目注视着被自己笼在身下的少年。那是他从小守到大的珍宝,随着长大,那少年已展露出他应有的绝代风华,不管是醒着还是睡着的时候,一举一动都在撩拨着他的心弦。
  水中光是天上光,眼前人是心上人。
  不知怎的,柳逐云忽然想起这么一句话,然后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感慨逗笑。
  游舟上,俊逸的青年低下头,闭上的双目带着虔诚的意味,吻上身下少年的眉心。
  他不信这满天神佛,他的信仰只有眼前这漂亮的少年,他的道和心魔也具是这少年所化。
  却没看见地上的狐狸早已睁开眼,猩红色的眼睛望向他。
  走水路很快,不过四天时间便到了下江南。正逢春雪融化之际,阳光温暖怡人,束星怕狐狸热出毛病,便想把它的毛剪短些。
  这两天他抱着它烫手的很,想必这狐狸也是极不舒服的,尾巴总在身后焦躁地甩动。毕竟不过三月份的早春,还没到它脱毛的季节,这个时节在高原也是冰雪融化的时间,但不像江南这样暖和,反倒有时比腊月的深冬还要寒冷。
  束星有想法后便想实施,但正在船上一时也找不到人来,束星又信不过柳逐云的手艺,便找了把剪子来准备亲自动手。
  束星曾经给女孩子剪过刘海,虽然这些事家用机器人也可以做,但到底是不如人类把控的那样精细。记得当时那女孩儿是齐刘海,所以也还好剪,只需要剪平就可以了。
  【我有些担心把我漂亮的小公主弄得不那么完美。】漂亮的少年半跪在少女身边,说着令人欢喜的情话。
  少女面色羞红,把放在桌上的小剪刀递了过去,【不要紧,因为就算我不再完美你也会爱我的,对吗?】恋爱中的人总是享受与恋人在一起的每一个亲密瞬间,而少女也是如此,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待在那漂亮的少年身边,听他说着属于她一人的情话。
  对此那个小骗子是怎么回答的呢?
  少年接过那把小剪刀,笑着站起身,修长的手指挑起女孩额前碎发,【我当然会爱您,因为您是我的公主。】
  然而当她不再是他心目中的公主了呢?
  白狐狸整个身子都趴在梨花桌上,猩红色的眼睛懒懒地望着一旁窗外的阳光,任由自己的临时饲主把它翻过来翻过去,拿着剪刀在它身上比比划划。
  今天的天气对于束星来说刚刚好,不冷不热的温度让他这种畏寒又怕热的人很是喜欢,但对于长着厚厚毛皮的狐狸来说恐怕就有些难以忍受了。在扬州时天气还并不是很热,加之那边儿又下着雨,所以狐狸倒也适应良好。但越往江南里面走,天气便越暖和,狐狸整天都在船的阴凉处趴着,动也懒得动。
  束星把狐狸抱起来,在它底下垫了块布来接住它的毛。他觉得应该和剪刘海差不多,剪短点儿就是了。
  于是束星拿起放在一旁的剪刀,开始动手了。
  狐狸看起不大,但那毛却又厚又多,束星又怕把它漂亮的皮毛剪毁了,所以便剪的很慢。
  花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终于剪的差不多了,期间把剪下的狐狸毛扫了好几次,不然垫在狐狸身子底下的布根本接不住。
  束星放下有些酸痛的手臂,掏出把小木梳开始把还沾在狐狸身上的断毛清理干净。整个屋子里狐狸毛满天飞,束星不得不在脸上系了块面巾,以免把狐狸毛吸进嘴里。
  一切都收拾干净后,狐狸终于能动了。它跳下地伸了个懒腰,便又缠到束星脚边儿上了。说是缠倒也不是整个身子都腻在束星腿上的那种,更像是猫儿般。静静地呆在你身边,保持着得体的距离,仅仅只是告诉你一声它正陪在你身边。
  束星觉得自己给狐狸剪的还是不错,至少没有剪的太难看,等狐狸毛再长长想必就比较自然了。
  那狐狸剪了毛之后总算是要活动活动,束星门儿刚一开,它便窜了出去,不见影儿了。
  束星解下脸上的面纱放在桌上,被身上沾着的狐狸毛弄得打了个喷嚏,敲响隔壁柳逐云的房门,想拿件换洗的衣服。
  柳逐云每天下午都给他烧好了洗澡用的水,只是那个浴桶搬来搬去不太方便,束星若是要洗澡只能在柳逐云屋里洗。束星在这些事情上总是想避着柳逐云的,他怕柳逐云再误会些什么。好在柳逐云暂时也不打算捅破这层窗户纸,每次束星要沐浴,柳逐云都会像一个正常的疼爱师弟的师兄,把洗浴的东西和衣服给少年准备好后便离开房间到船舱外坐着。
  束星的人生加起来也不过短暂的两辈子,每次都在少年时期便戛然而止,心性没有多少成长。要真说起来,也不过还是个缺爱的孩子气的少年,一直在骗着别人爱他。
  他从来没有正常成长过,前两个世界的环境都在逼着他自己保护自己。
  但这个世界不一样,一来他便是被爱着的。
  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一个真真正正的孩子对待,保护他,教导他,有时会严厉,但严厉中却又是满满的温柔。
  束星不愿承认,但心底的眷恋却与日俱增。
  同时也有那样一个人在,几乎弥补了他小时所有的遗憾……
  就算知道这个世界是原罪创造出的虚假的世界,但有时夜深人静,他甚至想停下所有的计划留下来。
  可是不行——
  【束星,别在同一个地方永远停下来。】
  黑发的少年牵着他,嘴角缓缓溢出血来。暗红色的血液落在他伸出的脏兮兮的手心,滚烫滚烫。
  【答应我。】
  他答应过那个人……
  所以他不能停下。
  柳逐云拉开门,一眼看见少年身上的狐狸毛便知道他想做什么。
  侧身让少年进了屋,从乾坤袋里翻找出一套少年穿的衣服,把少年牵到屏风后的浴桶前。
  “刚好水烧好了,师弟洗完了我们再用膳。”
  其实水并不是才烧好的,已经不知道热过多少遍,然而柳逐云习惯让束星少些负担。
  “脏衣服放在篮子里。”
  说完,柳逐云便几下把桌上摆的饭菜收进乾坤袋,出去了。
  听见木门合上的声音,束星这才解开自己的腰带。
  第二日,船便到了江南的某个镇上。那是个靠水而生的镇,居民世世代代打鱼为生,打来的鱼又放到城里的集市上卖,换些鸡鸭回来。
  束星与柳逐云所在的道门的祖山便在这座小镇的后面,不远不近的位置。既能躲避人间喧嚣,又能不完全脱离凡俗。
  柳逐云给了那艄公十几两银子,让他自己坐船回江南,那座画舫便又被收进了柳逐云的乾坤袋。
  束星一直觉得这乾坤袋很神奇,没有任何科学技术的支撑,就是一个小袋子而已,却能装下那么多东西。
  两人绕开镇子,寻了另一条路回祖山。
  不绕开的话,这些老百姓总会缠着他们拜来拜去。道门中人也只是平常的修道者,并不是仙人,掌门让他们能躲着便尽量躲着走,说这样拜终归不好。
  那狐狸最近跟着他伙食好了,长壮了好几圈儿。抱着一会儿不觉得,抱久了就手酸,是以现在束星能不抱着它就不抱它,让它自己走。
  两人一狐走在山路上,周围没有丝毫人烟。两旁是茂密的树林,遍地野花,偶尔传来的鸟叫声颇有种“鸟鸣山更幽”的意境。
  柳逐云一路上说着逗趣的话,束星保持着十句应一声的频率,倒也不觉无聊。唯一无聊的是不能加入他们谈话又没兴趣听柳逐云说的狐狸,它嫌他们走得太慢,每次都跑出一段距离,然后等半天没看见人过来,又跑回去找人。
  好不容易在下午点儿时到了祖山山脚,正巧遇见一个小弟子拿着扫帚在扫台阶。
  束星随口问了一句:“你们谷雨师兄回来没?”
  柳逐云一听见这个名字就条件反射般皱紧眉,沉着脸站在一旁。
  那小弟子一听,躲闪着束星的目光,面色古怪,“没、没呢……三师兄还没回来……”
  束星以为是柳逐云的脸色把这小弟子吓着了,便没多想,打了声招呼便往山上走。面上还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心里却是有些不快的。
  那小子怎么还不回来?或者是他回来过一趟又出去了?怎么也不来寻自己,真真是个白眼狼!
  束星气哼哼的。
  这谷雨便是掌门唯三的亲传弟子,是束星有次从山下捡上来的。
  初遇时,那孩子饿得只剩皮包骨,被村里人当奴隶一样使唤。束星偶然路过那里,本并不想伸手去救,然而正要走时,他忽然瞥见了那孩子的眼睛。
  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如鹰的双眼,漆黑如夜般,闪着强烈的求生欲。
  拳脚在他的身上打出淤青,然而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那双黑色的眼睛一瞬也不移开地盯着人群外如遗世独立般的人。
  束星被那眼神看得有些恍惚,等他回过神时,自己已经出手了,把少年救了下来。
  ——大约是因为潜意识里觉得,少年一双眼睛像极了记忆中的那人。
  似乎是知道自己不会死了,那少年在束星出手的那一刻晕了过去。
  束星背起那昏死过去的少年,一路不停地回了祖山。
  接着便是长达半年的药方调养。
  束星捡到少年那天恰逢谷雨,于是便为他起名唤作谷雨。
  谷雨谷雨,只是束星随意起的,那少年却当成他认可了自己的标志。
  每当束星唤少年谷雨时,少年冷着的脸便会柔和下来。
  他是少年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是年少时可望而不可及的梦。


第37章 第37章 狐之语〔十〕
  束星捡到少年时,那少年不过七八岁的年纪,瘦得像只小怪物,薄薄的一层皮盖在骨头上,被剪刀剪的乱蓬蓬的头发比起乞丐来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破烂的麻布衫上沾着血和流下来的脓水,有些甚至已经粘连在皮肤上,身上没一块好肉。
  束星看得来气,恨不得冲回去把那些人剁了,那少年看着他生气,缩了缩身子,唯恐是自己惹得他不快。
  他想讨这人欢心,从第一次看见这人他就想:这仙人看起来好生面熟,让他不由自主得想要亲近。
  并不因为是他救了他才想要亲近,在少年没有出手时,他看见他的第一眼,便想走到那人面前,碰一碰那人白皙的指尖。
  束星怕马背颠簸把伤口崩开,花了三天把他背回祖山上,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被弄得脏污不堪。柳逐云刚看见自家师弟,还没来得及说上话,那少年就一阵风似的就从眼前过去了,背上还趴了个类似于人的物件,本要下山的柳逐云把马绳一扔,快步跟了上去。
  药堂的文长老平日和束星关系甚好,要不是束星太懒,文长老的一身绝学早就尽数传与了他。此刻见那孩子背了个人风风火火地冲进来,倒也没怪罪他失仪,当下便放下手里的事帮忙诊治束星带过来的人。
  束星本没有这么快回来,但那村子附近就一家行脚医馆,根本治不好少年这样的伤。比起去最近的城镇,还不如回祖山更快一些。于是束星买了几瓶金疮药,先吊着少年的命。但有些伤口已经黏在衣服上了,束星又不敢胡来,药像不要钱一样到处撒。
  那少年醒醒睡睡,偶有醒着的时候,便能看见那美好的宛如神祇般的人给自己上药,青葱纤长的指间攥着只白色的小瓷瓶,对比自己身上的脏污不堪,那面容精致带着清冷之意的少年同他就像荷花与淤泥的差别,天上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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