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偏执雌虫捡到以后[虫族](93)
“会很舒服的,放轻松。”他一边细细的啄吻着对方,话语里像是掺杂着蜜糖,扯着甜蜜的丝线,他的话语像是一颗快被融化的棉花糖,含糊不清的,安抚着对方。
层层热浪几乎要将人吞没。
真的是很难不在这片天光乍现的梦境之中迷失自己。
画面咔的一声静止。
一切都像夏日短暂的气泡,很快就消失不见。
缠绕在汽水瓶上冰凉、刻骨铭心的冷意,雾气就会化成水滴,顺着水平壁流了下来。
贺听枝缓缓地眨了下眼睛,像是余韵悠长的尾调,又像是香水散尽之后那种淡淡的余香,看起来戛然却又有独特的仪式感。
慢慢悠悠的收尾,心里的那座孤岛在飞快地下扬。
浑身上下就像是刚从汽水中被捞出来一样,从骨头那里都透露着甜津津的感觉。
带着果香,那一瞬间心跳大作到让他惶惶,贺听枝有一瞬间失败感,带着无能为力的妥协。
他忍不住地想要树立起一张牌子,挂在自己的颈间,想要向全世界大喊:“我究竟该怎么办。”
他无数次的在笔记本中写下,他们像是两条平行线,或许有过短暂的靠近,但是终究还是无法重合。
但是要是靠近一点会怎么样呢?
他想试着把这两条平行线牵扯到一起,然后融合成一条直线通向远方。
这场不期而遇,绝对不是一场偶然的事故。
贺听枝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渴求感,比他最后几分钟争分夺秒的在大题的答题纸上落下答案还要焦急。
这次他没有足够的必胜感,向来的自得终究在这场沉沦中退后一步。
不可抗力,无法避及。
宴会厅里的灯光顺着斑驳的玻璃器具在他的眼眶处落下暗影,贺听枝看起来熠熠生光。
他不小心和谢予白对上目光,却倏地移开了。
原本坦坦荡荡的对视在一瞬间似乎变得暧昧横生,在口中呼之欲出的话语却在半路被截断,在对方审视目光的照耀下黯淡无光。
谢予白盯着他。
他冷白俊俏的皮肤,还带着未消的粉意,却有些错愕于贺听枝突然移开的目光。
有些话是说不出口的,至少现在不可以。
贺听枝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有鼓手在积攒着他的心脏,每一下都能在他的脑海中翻涌成巨大的风暴。
他回想起刚刚那个戛然而止的画面,还带着无穷无尽的遐想和期盼。
唇边的话在贺听枝脑子里如过山车一样颠倒了半天。
梦境的尾调在脑海之中晃了许久,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缓缓在他心中凝聚——
想和你一起做梦。
第64章 头疼
谢予白盯了贺听枝一会儿,终于还是没忍住,声音语气略微有些异样:“你应该没什么事吧?”
纠结的话语在他口中绕了半圈,还是没有全部倾吐出来。
他现在看起来又是那副隔绝的模样,但是只有靠近才能够发现他的脖颈处赤红一片,现在还带着未褪去的潮红,好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贺听枝怔然,慢了一拍:“没事,我一切都还好,不用特别关注我。”
谢予白声音压低:“我自己来就行。”他的轮椅其实是电动轮椅,自己操控其实也完全可以。
他看出来贺听枝此刻的不自在,不过不同于他脑海中迥异的心思,现在每一秒对视都像是在对贺听枝的亵渎。
贺听枝站在谢予白的身边。
他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整个人飘飘乎乎的。
贺听枝舔了一下唇,他拧了一下眉,很快又重新舒展开,望向谢予白。
这个高度让他视角有些居高临下,他蹲下身、仰脸看向谢予白:“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什么不对劲的?”
谢予白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僵了一下,动作极其微小,仅是一瞬间,他就恢复原状,气定神闲的低头觑着贺听枝:“看到什么?”
他脖颈处刚刚消下的红色印记,像一朵绯色灼眼的莲花,此刻又跃跃欲试想要浮现出来,连带着耳根一片都遭殃。
谢予白的皮肤本来就白的要命,这一个多月,更是足不出户。皮肤上一有什么细微的变化,立马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贺听枝仔细观察着谢予白的神态变化,他举眼观望了一会儿,将自己得到的结果暗自藏在心底,亦有所指地抛出来下一个问题:“我好像出现了幻觉。”
“什么幻觉?”
谢予白眼尾动了动,他不自觉拉远了一点距离将自己的心思,全部暴露在贺听枝的视线下,一览无余。
贺听枝的眼睛像是潮汐泛滥着,克莱因蓝或许能够妥当的形容这种纯粹,像是两节发光的手电筒一样,熠熠地盯着谢予白。
这话说完,很一反常态。
谢予白先是打开原本交叉的手指,右手扯了扯左手的手套,让他上滑一点。
喉结滚动了一下,很不符合谢予白的仪态。
贺听枝暗暗地将自己获得的线索进行汇总,这些时日里他对谢予白的观察及其细微,他不动声色压下自己的想法。
他“唔”了一声。
“你别紧张。”这句话下意识就从口中出现,一时之间贺听枝和谢予白都愣了一下。
很普通的一句话,却在二人之间凝聚成不一样的气氛。
画面中贺听枝强势的攻陷,和贺听枝外表看起来的纯良无害,形成鲜明的反差,对方额角还带着细碎的汗,虎牙咬着下唇看起来又极富危险性。
贺听枝也意识到自己这种语气的不对劲,他那种强势,再也掩盖不住不同于和谢予白初遇时那副没有攻击性的模样,他开始急躁。
他抄了一把头发,露出额头来,看起来精神十足,他蹙了下眉头,将谢予白的静默纳入眼底。
以往来说,贺听枝从来都是顺着谢予白说话,还是第一次这么明显地提出来。
贺听枝觉得自己或许有点不对,语气是不是有点太过于反应强烈。
他舒缓了自己的语气。
贺听枝不是富有攻击性的人,他像是一直蛰伏在暗处,不声不息的围观着这一切,用自己最纯良的外表,让自己看起来很好的融入进所有。
“就是不小心看到了你。”贺听枝欲言又止,舌头在唇边舔了好几遍:“不知道你会不会有这种巧合,也看到这种现象?我的脑子可能是因为之前摔过,可能不太正常。”
他为了穿西装不显得很奇怪,特地把精神力抑制器给摘下去,但是现在隐隐虚弱的感觉,他的心口似乎萦绕一种焦躁不安的气氛,让他气压有些偏低。
谢予白眼神开始飘闪,刚刚有没有看到东西或者是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他自然清楚,只不过……
他语气没有一丝起伏,带着点自己尚未觉察的羞赧,在谈判桌上那种镇定自若还不受影响的心态,在这里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你在想什么?”他突然退缩了。
贺听枝发觉到谢予白,这一丝与以往不同的反应,他撇了一下嘴,嘴角上扬了一点,然后又很快把笑容藏匿过去,换上一副很严正的表情。
他语气泛泛,自言自语声音却又放得很大,“那应该是我不对劲了吧,我明明看到我和你——”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写了半截的句子,没有结尾。
谢予白撩起眼皮,颇具威胁性地看了的贺听枝一眼。
贺听枝完全是仗着谢予白失忆,不知道他俩的关系,现在开始胡作非为。
主要是这种关系太过于奇怪了,怎么会有人一开始就会让别人当他的儿子。但是现在这种自然而然拉近的关系。
贺听枝猜测到对方应该是不记得的,如果真的是恢复记忆的谢予白的话,估计又要拉回到之前,疏淡而又有距离感的关系。
他半蹲在谢予白的轮椅旁,微微仰视着谢予白。
金色的灯光顺着透明的玻璃仪器折射下来,照耀在他的眼底,蓝色橙澈的眼眸里映衬着光芒,看起来浮光跃金,像是慢慢从海平面沉没的落日余晖。
他看起来很诚挚,满心满眼里都只有谢予白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