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想火葬场啊[快穿](9)
庄忱百忙里抽空问:“值钱吗?”
这是温絮白闲暇时自己做的东西,酸枣木,朴拙灵动,被打磨得光泽温润。
“值钱,值钱。”系统刚把相框在商城后台上架,“有人出高价拍,想要收藏。”
系统噼里啪啦排出两条支线。
支线一:安抚裴陌情绪,保证世界不崩,获得工资五万经验点。
支线二:搜集所有温絮白遗作,上架拍卖,预估收益五千万经验点。
庄忱二话不说掳走相框,在裴陌扑过来前隐身。
裴陌滚成一团,重重摔在地上。
二楼的地板太滑了,他摔得晕头转向,那个影子再次出现,又在他的眼前消失。
温絮白在他眼前消失。
连同那个短暂的暑假里,温絮白亲手给他做的、被保存了十余年的相框。
他们的合照飘下来,除去结婚证,这是他们唯一的一张合照,拍摄于那个短暂的暑假,他尚且不知道温絮白的身份。
他缠着温絮白,温絮白被他闹得心软,领他去山里摘野枣,去河边打水漂。温絮白把随身的相机放在石头上,帮他摘下疯玩沾上的野草,带着他一起拍照。
他们的合照掉在地上。
这是温絮白不要的东西。
第5章
有得必有失。
庄忱和系统配合默契,成功夺回“温絮白手作相框x1”,进入商城拍卖流程,单件收入三十万经验点。
相应的,支线一完成得就不是那么成功——系统那个剧情崩坏程度监测仪上,属于裴陌的折线不仅没有好转,反倒急速飙高了一大截。
……
庄忱抱着挖走的土豆,系统抱着薯条,一起隐身飘在走廊的天花板上,低头向下观测。
裴陌是真的摔得很惨。
一只拖鞋掉了,西装被过于激烈的动作扯开,里面的衬衫袖口领口蹭得全是灰尘,有几处擦伤甚至渗着血。
“都是灰。”裴陌盯着地面,他显然在自言自语,大概是对那些刷厕所的工人不满无理蔓延,终于开始殃及倒霉的没人插电的扫地机器人,“为什么都是灰?”
系统对庄忱的判断完全信服,小声说:“宿主,裴陌真的有洁癖。”
庄忱飘在天花板上,和角落里一只惊恐的小蜘蛛打了招呼,往旁边挪了挪地方,点点头。
这就不是个值得提出的问题,这个房间当然会有灰尘。
没人住的房间,哪怕不开窗也不开门,要不了几天,依然还是会落上一层灰。
而这间工作室,从七天前起,就已经没再被打开过。
那个会在这里伏案工作、会就着台灯写每日记录,偶尔扶一扶框架眼镜,很放松地抻个懒腰,再起身收拾房间的人,早就不在了。
……
温絮白还在的时候,这里会保持极为舒适的整洁。
就连请来的护工和做饭打扫的阿姨,也不嫌上上下下的麻烦,征得温先生同意后,都更愿意待在二楼。
温絮白在审美上相当有天赋,偶尔拍一个不露脸的房间改造VLOG,发到网上,轻易就能点赞收藏破百万。
下面的评论排着队,哭着闹着求博主分享改造清单,博主大好人,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温絮白还有最后一份清单没有写完,是写给学生和打工党的。他很会省钱,知道在哪能淘到质优价廉的好东西,怎么用简单的几样东西,把生活打理好。
学生和打工党缺钱,又因为经验不足,很容易踩坑。温絮白清楚这一点,所以把攻略清单都写得很详细。
现在这份清单依然存在电脑硬盘里。庄忱决定找个时间,以“博主友人代发”为借口,把它发到温絮白的博客上。
做好这个决定,庄忱就花了点时间,和系统完善清单上没有写完的部分,又按照温絮白的习惯,逐一配上手绘示意图。
他和系统光顾着做正事,等想起被他们忘到九霄云外的支线一,已经是十几分钟后。
——好消息是,裴陌这个人虽然洁癖、龟毛且神经病,但终归没彻底失去理智,去骂断电的无辜扫地机器人。
裴陌已经自己爬了起来,离开那个房间,一瘸一拐地回了楼下。
庄忱和系统飘到一楼时,裴陌正坐在沙发上,翻出药箱,低着头,给擦破的手肘膝盖上药。
他像是全凭本能行动,目光空洞,直愣愣地盯着地板,大半瓶碘酒全泼在了裤子上。
这段系统知道,翻出剧情推演,给庄忱念:“这块地板不是普通的地板……”
庄忱飘过去研究:“是该打蜡了吗?”
“……是。”系统仔细看了看,也赞同宿主的判断,“除了这件事,宿主,这里能看到二楼的太阳光。”
因为别墅结构的缘故,温絮白带给二楼的舒适整洁,其实也偶尔会蔓延到一楼。
——那扇被温絮白擦得干净通透、挑选了轻盈窗纱的窗户,透过的澄澈阳光,会在午后投在一楼的地板上。
温絮白不了解这件事,因为他罕少会来这片区域。
在家时,为了减少受伤的频率,他通常不怎么下楼。实在有必要出门,也通常只是下楼梯到玄关,不会特地往客厅多绕路。
他和裴陌住在一起,是真的像两个不相干的租客,从不侵犯对方的私人领域,也不打扰彼此的生活。
庄忱对这样的状态非常满意,他一直以为,裴陌也没理由不满意——毕竟从一开始,这个要求就是裴陌提出来的。
提出这个要求时,裴陌盯着温絮白,视线明明憎恶抵触、冷漠万分,仿佛温絮白胆敢踏进他的领地一寸,就要剁了温絮白的脚。
可现在,裴陌却又盯着那块明显该打蜡的地板,灰头土脸且狼狈不堪,脸色苍白到足以用失魂落魄来形容。
现在是晚上,没有阳光,今晚也没有月亮,是个无风又令人烦闷的暗夜。
裴陌盯着的地方,什么也没有。
和其他区域没什么不同,只是块空空荡荡、又沉闷又毛糙,再普通不过的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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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忱回了二楼,继续寻回补充温絮白的遗作系列,抽空问系统:“支线一崩得厉害吗?”
“不清楚。”系统也给不出确切答案,“裴陌的精神状态在波动,很难给出稳定准确的数值。”
庄忱点了点头,摘下二楼窗户的窗纱,和窗帘杆一起带走。
虽然没有准确数值,但从裴陌的表现来看,崩得可能有点厉害。
裴陌现在的样子,要是被别人看到,只怕要相当惊恐,以为他招惹了什么仇家,叫人家套了麻袋。
毕竟为人冷峻傲慢、素来目下无尘的裴氏总裁,罕少有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自己把自己摔得这样狼狈。
——严格来说,温絮白死的那天算一次。
……
那天裴陌在谈判现场,有关合同的洽谈其实只是做了初步对接,还没有正式开始。
那是谈判中间的茶歇时间,与会各方休息和联络感情,品尝制作精良的糕点和现泡茶水,为接下来的正式洽谈做准备。
裴陌并不忙,原本有机会接温絮白的电话。
他只是早已养成了习惯,看到那个号码,想也不想地径直挂断。
“谁来的电话?”合作方不了解内详,见裴陌的反应特殊,随口打趣搭讪,“……外面的?要不就接了吧。”
他们这一个圈子,商业联姻居多,大都为了利益交换,各取所需,极少有真感情。
故而,各玩各的、互不干涉的情形也比比皆是,大多数人都不避讳,问这样一句也不算冒犯。
裴陌当然也听得懂,却显然不接这个玩笑,视线迅速阴沉下来,翻过手机扣在桌面:“不是。”
“啊……抱歉。”合作方见玩笑开过了头,有些讪讪,“看裴总反应,还以为是心上人……”
这下裴陌不只是阴沉,连脸色的变得铁青,森森盯着那个多嘴胡说的合作方。
没人再说话,气氛一时僵硬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