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是酷哥(50)
这是他最近的新宠,前几天偶然在逛超市的时候发现的。
味道尝起来算不得很甜,是一种带着木质香的涩甜,很轻很淡。
更何况,像极了他信息素里的酸奶味和左云鹤的乌木香混合的味道,
蒋淮第一次喝到,就没忍住炫了三瓶。
被左云鹤好说歹说,哄着才放下手下第四瓶。
猜到蒋淮这么喜欢这种酸奶的原因,左云鹤心软得塌了一块,伸手揉揉蒋淮的耳垂。
蒋淮总是这样,随随便便就能撞进他的心窝,把他的心窝暖得热烘烘的。
没忍住,左云鹤把手里东西递给身后的购物机器人,转身揽住蒋淮的腰,吻了上去。
蒋淮推开左云鹤,左右瞥了眼。
“在外面呢。”
“抱歉,没忍住。”
左云鹤唇线一软,带着蒋淮重又回到购物。
“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没。”
蒋淮在擦自己的嘴。
左云鹤没忍住一笑,把蒋淮的手从嘴上拿下来。
“看不出来。”
“但若是你再擦,就显得有些过于红了。”
看着蒋淮被揉搓得微微发红的嘴唇,左云鹤状似不经意摸过。
“看起来就像被欺负了一样。”
左云鹤又道。
蒋淮没忍住,快走两步,走在左云鹤身前几步位置。
左云鹤就这么跟在蒋淮身后几步的位置,提着两个购物袋,蒋淮快他也快,蒋淮慢他也慢。
两人就这么维持着距离,一步一片夕阳,在漫天星空下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背着光,左云鹤看着蒋淮的背影,微暗的背景下,蒋淮的背影只留下一道剪影。盖住了远处星空,却比恒河沙数的星河更吸引他的目光。
忽然意识到,这是两人第一次这样,以情侣的身份,相携回家。
带着油盐酱醋,伴着日落星光,回到两人的家。
或许是今夜的感觉太好,左云鹤蓦地涌出一股冲动,他想求婚。
想要蒋淮的手上带上最珍贵的戒指,想告诉天下所有人蒋淮是属于他,想就这么和蒋淮走到迟暮白发……
思绪一时飘得有些远
“左云鹤!躲开!”
劲力的手臂锢得左云鹤腰间一疼,眨眼之间,被蒋淮护在身后。
购物袋在位置转换间砸在地上,里面的瓶罐顺着滚出,铺满一地。
暗空中,亮眼的寒光一闪,仿佛要命的毒蛇刺出毒牙,猛地探头。
狠厉又不失准头,带着孤注一掷的戾气。
四周空气凝固
“啪嗒”“啪嗒”
液体滴落的声音。
铁锈味四散在空气里。
左云鹤终于反应过来,一手夺下陷进蒋淮手心的匕首,一脚踹向手握匕首的男人。
男人很快被左云鹤按在地上,但固执地仰着头,黑得不见一丝亮光的眸子死死盯住蒋淮。
忽地,阴恻恻笑起“蒋淮,好久不见啊。”
蒋淮只愣愣端着自己手上的手,盯着地上的男人。
确切地说,是盯着男人脖颈上那道显眼的疤。
蜈蚣似的泛白,爬在男人的脖颈上,既恶心又可怖,隐约还能看出残留的齿痕。
看起来就像是被人狠狠咬去一块。
那确实是被人咬去的,蒋淮清楚地知道。
因为那就是他咬去的。
十七岁生日刚过没几天,带着还在渗血的腺体,在昏暗的巷子里,臭水流过的沟渠旁。
在铺天盖地的腥臭的Alpha信息素里,他挣扎着,亲口咬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人的喉管。
还在解他衣服的人条件反射开始挣扎,蒋淮却死死咬住不松口。
直到面前人软绵绵昏在地上,蒋淮才如梦初醒,一遍又一遍擦着自己嘴上恶心黏稠的血。
在幽深的黑暗巷子里,扔掉了沾着血迹的衣服,逃似的回了家。
——那是几乎被他遗忘的记忆。
他知道当年那个人没死,但他没想到对方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
或者说,他从没想过这辈子还能见到这个人。
时光更迭,即便几千年过去,人还是有着一脉相承的保护机制——会下意识遗忘甚至忽略那些给人带来痛苦的回忆。
那段记忆对于蒋淮就意味着软弱,意味着可欺,意味着庞大的生理差距。
他并非害怕,也没想瑟缩。
但那段记忆在这一刻出现,还是难免让蒋淮生出了异样。
瞳孔略微涣散,茫然不知目光该落到何处。
左云鹤刚想开口试着唤回蒋淮。
就看到蒋淮步子一跨,一把揪住被他压在身下的男人的衣领,指尖用力到发白。
握紧了拳头。
手臂高高抡起,一拳又一拳,狠狠落在男人脸上。
原本被刀切开的伤口随着拳头撕裂得更深。
蒋淮机械似的重复落拳,面无表情,骨肉相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引人战栗。
男人依旧笑着,即便被打得满脸血迹。
“蒋淮?”
“蒋淮!住手!”
左云鹤丢下已经没有任何力气的男人,握住蒋淮还在挥动的手腕,把蒋淮抱进怀里。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左云鹤心疼地吻在蒋淮额头,用了相当大的力气才能确保蒋淮乖乖待在自己怀里。
后知后觉地,蒋淮开始颤抖。
警卫队在通知后终于赶到现场,左云鹤把半死不活的男人丢给警卫,拥着蒋淮离开。
蒋淮只是抖着,血肉模糊的手紧紧揪住左云鹤的衣角。
“乖,坐着我去拿医药箱。”
因为最近经常用医药箱的缘故,医药箱被放在显眼的茶几上。
左云鹤心一痛,拿起医药箱,他总是没法保护好蒋淮。
左云鹤消毒的手不自主颤抖,左云鹤不得不把蒋淮的受伤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用左手握住自己右手腕,帮着稳定自己的右手。
虎口的刀伤深可见骨,指根四个关节因用力都破得极深,连着手心都因为用力过猛出现四个月牙状的伤口。
可以说,一只手,没有一点完整的地方。
家庭医生终于姗姗来迟,看到蒋淮这样的手都没忍住皱下眉头,神色不忍。
“这虎口太深了,要缝针。”
“少将家里应该有常备的手术用品。”
家庭医生轻车熟路找到手术用品。
“走吧,先缝个针。”
左云鹤握住蒋淮还完好的手,低头看向正在缝针的家庭医生。
“你跟了蒋淮多久了?”
“我想想,有几年了吧。”
“他受伤多吗?”
左云鹤看着乖乖倚靠在自己怀里的蒋淮,心疼的意味更重了。
“怎么说呢,上将一般在战场,用不到我。不过他几乎每次回来都带点伤。”
蒋淮的配合让手术很快完成。
“注意不要沾水,三天一换药直到伤口结痂。”
家庭医生动作利索收拾东西离开。
房间里又只剩下蒋淮和左云鹤。
左云鹤低头,吻在蒋淮额头。
“淮淮?”
好半天,就在左云鹤差点忍不住找心理医生时。
“……嗯?”
“你还好吗?”
“……嗯。”
又过了一会。
“……我不是故意的。我……吓到你了吗?”
猫小声地,缠着绷带的手微动,红色氤在纱布之下。
左云鹤放轻了呼吸,又慢慢把蒋淮缠着绷带的手展开,确保猫不会再用力。
猫大概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惹人怜惜。
还没能完全清朗的眸子,苍白的脸,颤抖的声音,不自觉依偎在他怀里。
“淮淮,你没有吓到我,但……”
蒋淮转头,紧紧看向左云鹤。
“你不能做任何伤害自己的事,不管是为了什么。”
末了,左云鹤低头,落了一个轻轻的吻在蒋淮的绷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