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养攻指南[重生](90)
“你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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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泠之一觉睡到凌晨四点。
睁眼看见外面正好是天光微亮。
他看了眼手机,发现傅听凛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于是回了一个?过去,发现没人接,只?好作罢。
在微信发了条消息:【我去圣堂了。】
酒店离圣堂很近,十六世纪西方宫廷建筑,曾经被炮火损毁过,又重新建立了起来,糅杂着毁灭和新生的?地方,在熹微的?黎明里显得很厚重。
他换好衣服出去。
他想去圣堂前的?十三级台看日出。
13这?个?数字在佛罗被视为不详,十三级台每一级又有十三台阶,一共169级台阶,是不详的?几何倍。
他算好了时?间,选在今天走完最后的?一站。
一路上人很少?,宋泠之慢悠悠上着台阶,他腿比之前更好些,只?是习惯了这?样走路,走一会儿歇一会儿。
上面是个?宽阔的?平台,复古的?栏杆围了一圈,旁边树了一个?禁止翻越的?牌子,这?里不低,翻下去跟从楼上直接跳下去没区别。
宋泠之安静在这?里等着日出,手机突然响了。
他诧异接通:“小凛?”
对?面传来不匀的?呼吸声?,似乎经历了一场长跑,“宋哥,你在哪里?”
傅听凛看着自己手机的?定位,他周围蒙蒙亮,定位不能再精确了,只?能确定宋泠之现在在圣堂。
他手机里有风声?,推测宋泠之现在应该在比较高的?地方。
宋泠之:“我给你发消息了,我在圣堂,现在在十三级上面,这?里挺高的?。”
傅听凛呼吸微顿。
“在那上面干什么?”
宋泠之:“看日出。”
傅听凛心沉了沉,找到十三级的?位置,几个?台阶一步,快速爬上去,“我看过天气预报了,今天佛罗是阴天。”
“阴天啊……”
宋泠之闻言看向天边,此时?已经五点多,周围已经亮了起来,可?是太阳的?金光还是没有出现。
“那就看不见太阳了。”
傅听凛努力?平复着呼吸,“那就下次来了再看。”
他几乎是狂奔上来的?,此时?跨上最后一级台阶,看见了双臂抵在栏杆上,姿态闲适放松,穿着白衣长裤的?熟悉背影。
宋泠之听着对?面紊乱的?呼吸,疑惑:“你在哪儿?”
傅听凛对?着手机道:“你回头。”
宋泠之愣了一秒,转过身来。
他的?头发更长了,这?一年没有理发,在后面扎了个?小揪揪,显得沉静内敛,书卷气更浓了。
总之不太像曾经那个?浑身冷冰冰的?集团掌权人。
之前隔着屏幕还不觉得,此时?相隔一年多再次见面,傅听凛竟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宋泠之心头轻轻一跳,哑然不知道说什么。
“你怎么在这?里?”
傅听凛笑着上前,“想你,就来了。”
他控制着自己越靠近就越忍不住思念的?身体,尽量把这?场不在预料之内的?相见变得平和和自然。
傅听凛目视前方,跟宋泠之一样,看着空气里弥漫的?淡淡的?雾气。
宋泠之真的?没想到他会来这?里。
今天是个?对?他而言很特别的?日子。
昨天是他重生前死亡的?那天,所以今天对?他而言,意味着彻底告别过去的?新生。
两人安静很久,很有默契的?保持着沉默。
他们似乎都在等日出,可?是太阳始终没有出来。
傅听凛:“很可?惜,没关系,还有下次。”他把自己外套脱下来披在宋泠之肩膀上,“待久了受凉,回去吧?”
“不可?惜,”宋泠之低头拢了拢他的?外套,淡淡的?暖意把他笼罩在里面。
他偏头看向傅听凛那双黑沉的?眼睛,这?双眼睛自始至终都映着他一个?人的?影子。
宋泠之微长的?额发被风吹的?有些凌乱,“不可?惜,”他又重复了一遍。
“太阳没来,你来了。”
傅听凛怔住。
宋泠之搭在栏杆上的?手,轻轻盖在傅听凛手背上,顺着指缝慢慢扣紧。
“这?是我旅途的?终点,再陪我在这?里待一会儿吧。”
傅听凛愣愣的?许久,鼻尖后知后觉涌上来淡淡的?酸意,他喉咙里堵了团棉花糖似的?,很涩,却比他少?年时?那年买给宋泠之的?第一个?棉花糖还甜。
他很没出息的?变得胆小,反手攥紧了宋泠之主动握上来的?手,生怕这?是场梦。
宋泠之身上披着他的?外套,衣角被微风吹的?轻晃,掌心传来另一个?人的?温热。
他心想。
这?是他旅途的?终点,也是新旅途的?起点。
第64章 重生前be番外
换季时期,京市多雨。
雾蒙蒙的细丝好似朦胧面纱。
傅听凛撑着把黑伞,孤身走过墓园里的台阶,湿漉漉的水渍沾在鞋底,最终停在一处。
许多年过去,他皮囊没什么变化,暮气却越来越重,脸颊瘦削,眉峰凌厉。
“宋先生,我来看你了。”
他掏出上衣口袋的手帕,轻轻把墓碑照片上的雨滴擦干净,然后把怀里的那捧热烈赤诚的玫瑰放在墓碑前。
他衣袖上沾了玫瑰的花香,融在雨雾里,多了几分冷清的味道。
傅听凛望着玫瑰花出神。
时至今日,那天的情形他还是历历在目。
开庭的那天,他以为自己从此出不来了,给宋先生发了短信告白,却意外的得到了新证据,他失误杀人的罪名洗清,无罪释放。
他又高兴又担心,高兴自己可以看见宋泠之了,担心他看见那条告白短信后,会终止合约。
接他出来的不是宋泠之。
而是封醒。
那个一直待在宋泠之身边的朋友。
封醒红着眼跟他说:“泠之走了,你现在过去,看他最后一眼吧。”
傅听凛后退一步,他只觉得荒谬,甚至是好笑。
这个人再说什么?
这种玩笑也能开的吗?
是不是他那条短信让宋泠之生气了。
他如是想着。
封醒扯着他上车,傅听凛在宋宅见到了那具冷冰冰的尸体,在冰棺里,盖着白布。
封醒:“现场发生爆炸,入殓师已经尽力了,还是没有修复到生前的模样,徐伯做主,白布盖起来了。”
“我不相信……”
傅听凛低喃,他不知道自己的模样多可怕,野兽般疯了一样想掀开冰棺看。
他听不见周围人再说什么,只记得很多人上来拉住他。
那么多手阻止他靠近他的宋先生。
他力气一点点耗尽了,被以扰乱葬礼的名义压在地上,冰凉的地面把他拉入地狱里,他心中后知后觉传来剜肉般的剧痛。
他张着嘴大喘气,感觉不到眼泪的存在。
原来人疼到极致的时候,是哭不出来声的。
……
思绪逐渐回笼,傅听凛捂了捂顿涩难受的心脏,缓缓笑了笑。
“宋先生,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见我给你发的那条短息,知不知道,我喜欢你。”
“真是狡猾,这个问题我大概要想一辈子了。”
傅听凛轻声说,“你走后,宋氏集团遭受到的震动很大,我跟封哥花了好几年时间才稳定下来,我把傅家的产业都填了进来,现在越来越好了。徐伯我也照顾的很好,奶奶……奶奶前段时间走了,她走前把我认成了你,说,她很想你。”
“等我把你留下来的东西全都安置好,就去找你。”
“宋先生,你等等我,别等到下辈子,你还是比我大。”
傅听凛说着,眼神变得温柔。
“你以前,总说我年纪小,现在也不小了……”
“三十二岁,比你现在还大。”
热烈绽放的玫瑰花上落了雨滴。
像是一粒粒珍珠。
也像眼泪。
他抬手,指尖在照片上轻轻滑过。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