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王不见王(44)
“很正常,昨天她委托我们的时候,对我们的能力还抱着观望的态度,你看她另外准备了钱,应该就是在等我们找到线索后支付的,如果我们什么都找不到,她就会直接放弃我们了。”
端木衡点头道:“不错,这么重要的事,她不可能把所有期待都放在你们身上,她一定还做了其他的部署。”
“依我看,比起找出杀人凶手,她对那箱消失的金条更在意。”
苏唯打量着酒店里的装潢,这家酒店很新,内部装修得金碧辉煌,看得出是上海数一数二的大酒店,他说:“否则正常情况下,都被追杀了,不是该找个不起眼的地方隐藏身分吗?谁会这么张扬地住高级酒店?”
“金门大酒店是去年开业的,吴媚也许是看中了它的保安措施做得好,但我总觉得内情并不像她说得那么简单,她一定还有事情隐瞒没说。”
沈玉书看向端木衡,“比如?”
“不知道,只是一种直觉,说不定姜大帅的死也在她的预料当中。”
苏唯拍拍端木衡的肩膀。
“直觉还告诉我,我们可以很快就找到金条发大财的,但实际上我们现在一点线索也没有。”
右肩被拍到,端木衡不由自主地皱了下眉,其他两人没有注意到,沈玉书说:“也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我猜姜大帅跟神秘人会面的地方就在四马路,不会更远。”
“为什么?”
“因为姜大帅要在狸猫换太子的戏结束之前返回戏院,会谈的时间再加上回去的时间,两个小时已经很紧张了,而且勾魂玉也是在戏院附近受的伤。”
“等下……”苏唯拦住他,“你的意思不会是说逍遥遇到的那个面具男人就是勾魂玉吧?”
“除此之外,你还有其他的解释吗?”
苏唯耸耸肩,没话说了。
端木衡问:“你们之前也有提到过面具男人,这又是怎么回事?”
“车上慢慢说。”
☆、第三十一章
三人上了车,沈玉书开车去大世界,路上他把洛逍遥的经历说了一遍。
端木衡听完,点头说:“结合吴媚的说法,面具男人是勾魂玉的可能性的确很大,所以我们现在知道更多有关这个江洋大盗的线索了——家里是行医的、AB血型、年龄在三十到四十之间,不过这好像没什么价值,全国这种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假设面具男跟勾魂玉划等号的话,那么问题来了——吴媚坚持说姜大帅那晚没有带随从,如果他是勾魂玉杀的,那勾魂玉又是怎么受的伤?如果勾魂玉只是调换了金条,姜大帅什么都不知道,就更不可能伤他。”
“你们本末倒置了,这种事等抓到了大盗,让他自己坦白就行了,阿衡,你能帮忙打听一下孙泽学在四马路附近有没有私宅吗?”
“没问题,”端木衡答应下来,又问:“你怀疑那晚跟姜大帅会面的是孙泽学?”
“至少他是其中一个,如果孙泽学没有私宅在那边,你再想办法问问看四马路有没有空置的房屋或别墅,或是租屋,范围以戏院为中心往外查,我等急用,所以资料能越快给我越好。”
“……好,我尽力。”
看着端木衡僵硬的表情,苏唯有点同情他——在资讯不发达的这个时代,要求人家立即收集这么多资料,沈玉书这家伙简直就是鬼畜上司啊。
到了大世界,沈玉书跟苏唯负责去舞厅找那位叫明月的舞女,端木衡去借电话打给他的朋友,拜托他们帮忙搜集情报。
那位舞小姐很好找,她从巡捕那里听说了孙泽学为她自杀的事,正兴奋地跟大家炫耀,沈玉书给了她几张大钞,她就把二人带去自己的房间里,将自己跟孙泽学的交往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她二十出头,长得很漂亮,明月是她的艺名,刚好对照了孙泽学遗书里的那句古诗,所以她对孙泽学迷恋自己的说法深信不疑。
她告诉沈玉书跟苏唯,她跟孙泽学认识了半年多,孙泽学在她身上花的钱不少,他又很有才学,常常写一些情诗相赠,还几次跟她求婚。
所以明月也很为难,一方面觉得孙泽学的条件不错,另一方面又觉得他岁数太大,家里又有儿女,怕真要嫁给他,将来会受罪,没想到就在她犹豫不决时,孙泽学竟然自杀了。
“早知道当初就嫁他了,说不定他一死,我还能分点遗产什么的。”
明月吐着烟圈发出感叹,神情中完全没有对孙泽学抱有一点留恋。
苏唯忍不住提醒她。
“他是因为被你拒绝才自杀的,如果你嫁了他,他就不会死了,更不可能留遗产。”
明月咯咯笑起来,冲着苏唯吐了个大大的烟圈。
“先生,那些为我自杀的话是对外说的,这样才能提高我的身价啊,孙老板是迷恋我没错,但他还不至于为我死吧,他那种人,肯定不会因为一点感情问题就想不开的。”
“那你说他是因为什么自杀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最近他看起来很烦躁,上星期还在舞厅跟人吵起来,我问是怎么回事,他也不说,只说等那件事解决了,就考虑我们的婚事。”
“‘那件事’是什么事?”
“不知道,不过看起来对他很重要,后来他就再没来过。”
从时间上来算,孙泽学的不安应该是跟姜英凯来上海有关,看来他们都牟足了劲去争警察厅的那个位子。
“他写给你的情书能借给我们吗?”
“送给你们好了,人都死了,这些东西我留着也没用。”
明月拉开抽屉,抽屉里很乱,口红脂粉堆在一起,上面有一叠纸张,明月随手拿出几张纸,塞给了沈玉书。
那都是上等的宣纸,纸上是清一色的毛笔字,字迹风骨挺拔,很难相信是出于一个女干诈好色的人之手。
由于跟化妆品放在一起,纸上沾了斑斑点点的脂粉油彩,可见明月完全没把这些情书放在心上。
沈玉书翻看着书信,发现大部分都是引用的唐宋诗词,但其中也有一些是孙泽学自己做的情诗。
不过这些与其说是情书,倒不如说是信手拈来的随笔,每张纸下方还有孙泽学的签字盖章,由此不难看出比起赠情书,他更像是在炫耀自己的书法。
“这些信都没有信封吗?”
“没有,孙老板喜欢写完后就直接送过来,有时候还包着钱给我,不需要信封。”
用情书包钱,真亏孙泽学想得出来。
苏唯在心里吐槽着,就听沈玉书说:“用情书包钱,真亏他想得出来。”
这家伙又跟他想到一起了,而且还直接说出来了。
苏唯不爽地看过去,很想问沈玉书——你的大脑思维可以不要跟我在一条线上吗?
事情问完,沈玉书跟苏唯告辞出来,刚好端木衡也打完了电话,迎上来对他们说:“我朋友说帮忙调查,先从孙泽学那边查起,希望有所收获,我报了你们侦探社的电话号码,如果有消息,让他直接打电话过去,你们这边有问出什么吗?”
“那位舞女应该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提到孙泽学最近情绪不太好。”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我说二位……”苏唯拍拍手,提醒他们,“接下来我们最应该做的难道不是吃饭吗?折腾了一天,你们不饿吗?”
“这样说的话,我也饿了,你们想吃什么,我请。”
“苹果。”苏唯举起手。
“苹果。”沈玉书附和。
端木衡的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转了好几圈,最后终于理解了苹果的意思。
“你们……真是……好搭档。”
半小时后,坐在万能侦探社事务所的椅子上,喝着沈玉书泡的柠檬红茶,再加端木衡买来的苹果派,苏唯觉得很心满意足。
以下午茶的标准来说的话,餐点很丰盛,前提是忘记他们没吃午餐。
饭后,沈玉书去了实验室,说要做事,不希望被打扰,苏唯便从厨房里找出两根黄瓜,切成薄片贴在脸上,躺到椅子上打盹。
端木衡没事做,他坐在书桌前抱着电话,做出随时可以接听来电的准备,看到苏唯的样子,他奇怪地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做天然面膜,在我们家乡,这种美容方式很流行的,厨房里还有黄瓜,你要不要也来做做?”
“不必了,谢谢。”
“我跟你说,皮肤也是有保质期的,二十多岁时不注意保养的话,过了三十就会很明显了,所以要常做面膜,防止紫外线,这样才能避免老化。”
“我觉得一个男人不应该整天在意长相,又不是靠脸吃饭的。”
“我只是爱护自己的皮肤而已,唉,这种事跟你们这些老古董说了,你们也不懂,在我那个年代……我是说我的家乡,有专门的男士美容院美发院,爱美是一种时尚,跟性别无关。”
“你是哪里人?”
唉,怎么一聊就聊到这个敏感的话题上了。
苏唯只好打马虎眼,“我的家乡很远很远的,比永远还要远……”
“什么?”
回应端木衡的是轻微的鼾声,苏唯竟然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第三十二章
端木衡不知道苏唯是不是在装睡,但苏唯不想多聊是显而易见的,他把目光转回电话座机上,开始考虑接下来要解决的问题。
时间就这样在不知觉中到了傍晚,苏唯在睡觉,沈玉书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不知在做什么,端木衡等电话等得太无聊,站起身去看书架上的书,眼神掠过窗外,忽然看到有个人影正在外面探头探脑,不时地张望附近的住家。
“怎么了?”
身后传来询问,端木衡转头一看,就见苏唯站了起来,他取下脸上的黄瓜片,双目炯炯有神,完全不像是才睡醒的样子。
这个人虽然吊儿郎当又爱美,还常说一些奇怪的话,但绝对不简单。
端木衡本能地对他提起了戒心,指指外面,不留痕迹地把目光转开了。
“那个人行踪很诡异,不知道他在找什么。”
顺着端木衡指的方向看去,苏唯看到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正在给附近的房屋拍照,正如端木衡形容的,鬼鬼祟祟的非常可疑,不过却是个熟人。
“喔,他叫云飞扬,是申报事件专栏的实习记者,偶尔会为我们提供情报。”
“那他不进来,在外面偷窥什么?”
“不要问我,偷窥狂的心理我不懂。”
不过他得去看看,免得云飞扬被当神经病抓起来,连累到他们。
苏唯跑出去,云飞扬正举着照相机拍一棵法国梧桐,他踮脚走到云飞扬的身后,学着沈玉书放缓语速,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哇!”
云飞扬没防备,大叫一声,照相机甩到了天上,还好苏唯眼疾手快,跃身一把抓住了,让照相机避开了跟地面亲密接触的命运。
发现是苏唯,云飞扬拍着心脏呼呼喘气。
“有话好好说,快被你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