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再就业生涯(83)
“情绪问题不是病理性的。”凯文跟他解释，“这要看里面的人什么时候才能平静下来。”
另一边的艾菲上将眉头紧锁：“那他要是一直平静不下来，岂不是要关在里面一辈子？”
凯文耸耸肩：“理论上是这样，不以我对元帅的了解，他也不会允许自己消沉一辈子的。”
医疗队实验室外。
两名看守的士兵，伸手把眼前的人拦住，厉声呵斥道：“什么人？”
乔伊斯亮出自己医疗队的证件：“我是医疗队的希思黎护理员，阿德纳医生命令我来照顾元帅大人。”
士兵们迟疑着对视了一眼：“可是阿德纳医生离开前，并没有交代有人照顾。”
乔伊斯白了眼两个死板的士兵：“他是在走廊遇见我的时候让我来的，怎么？你们怀疑我的身份是假的吗？”
“当然是不是！”一名士兵急忙解释，医疗队的证件他们当然认识，只是……
“我可是希思黎侯爵的儿子，是元帅的准未婚伴侣！”乔伊斯胸前的口袋里拿出希思黎家族的族徽，“我来负责照顾自己的未婚夫也不行吗？”
关于罗素和希思黎家婚约的消息，几乎是人人皆知的事，加上乔伊斯在军团内的刻意宣扬，两个士兵很难装作不知道。
说话的士兵还在犹豫，另一名士兵轻轻戳了戳他，最终，乔伊斯顺利进入了实验室。
乔伊斯非常惊讶地走到实验室中央的隔间窗前，里面的人穿着军装衬衫，背对着他直直看着窗外的苍茫宇宙。
卢修斯的神情波澜不惊，似乎与他平时的样子并没有什么不同——连同无视自己的一样，一如往昔。
被隔离的观察室，安装了医疗队统一的门锁，以乔伊斯在医疗队的级别，这样的门锁是没有用的。
“滴——”
伴随着房门的开启，扑鼻而来的焚香气味呛的乔伊斯差点流泪，于浓烈的信息素让他自己也有些失控，于是，馥郁的焚香气味中混入了浅浅的花香，床边的人也被这味道惊动，慢慢转头向乔伊斯看来。
“你……”乔伊斯艰难地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却一步都不敢上前，“你还好吗？”
卢修斯看上去似乎和之前不一样了，虽然他没有说话，但眼神却不再淡漠冰冷，甚至多了些疑惑和迷蒙。
乔伊斯很想离开，可想起父亲的嘱托他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留下来：“我听说您受了伤，我想……我应该可以给你安抚……”
说着，乔伊斯慢慢向卢修斯走去，越靠近就越遏制不住铃兰那清淡的花香，卢修斯像是也受到信息素的吸引，从床边站了起来一步步走了来。
乔伊斯还是第一次看见卢修斯露出那样的神情：温柔、执拗、怜惜夹杂着深沉的爱意，好像眼前是件失而复得的珍宝，仿佛只要错开一眼就会失去。
只是一个瞬间，乔伊斯被那足以让人溺死的深情击中，情不自禁伸出手去。
温热的手指抚上卢修斯的脸颊，极具安抚性的信息素缓缓释放，铃兰的味道从淡淡的飘散，转为逐渐浓郁地包围。
乔伊斯娇笑着凑上去，唇瓣若有似无地擦卢修斯衬衫的衣领，放任着自己的信息素在狭小的屋子里弥散。
空间站会议室，凯文正通网络与远在帝国研究所的老师会诊，唐纳德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观察室什么情况？监测数据看起来不太正常。”
凯文不解抬头，忽然“呼”地站起怒吼道：“谁放人进去了？！”
“怎么回事？！”周成的声音像雷鸣一样炸起。
凯文扯手边的数据板慌乱地说：“观察室里数据波动不对！里面多了不属于元帅的信息素……”他的手指快速在数据板上点了几下，一道泛着蓝光的线条与原本的红线一起出现，凯文倒抽一口凉气，“里面，是个Omega……”
军官们看着他们的医生慌得站不起来，一时没明白是什么情况。
唐纳德伸手把人扶住：“元帅不是对Alpha信息素敏感吗？Omega进去会怎么样？”
“Alpha信息素会激怒他！”凯文艰难地站稳身体，手指的力量几乎抓破唐纳德的衣服，“可他是因为失去自己的Omega才失控的，现在突然出现了别的Omega的信息素刺激……元帅可能会杀了他！！！”
军官们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窝蜂似的往门口涌去。
观察室里。
来自高阶的信息素彼此纠缠着，乔伊斯双臂环在卢修斯的肩头，感受着彼此间呼吸的交缠，他甚至觉得再继续下去自己会当场发情也不一定。
“铃兰……”卢修斯低声沉吟着，“铃兰……”
乔伊斯吐纳着灼热的呼吸，试图将唇贴上去：“是的，铃兰，是我，乔伊斯·希思黎。”
卢修斯的意识逐渐从混淆的气味中抽离，怀中是陌生的Omega，鼻尖是不属于自己的味道，本就不稳定的情绪和信息素在一瞬间达到顶峰。
军官们和凯文赶到时，卢修斯碧绿的眼眸满是赤红，右手捏在乔伊斯修长的脖子上，狰狞的亮出犬齿随时会咬断它。
“元帅！！”唐纳德砸开观察室的房门，试图拉住狂躁的长官，却不意外地被他抓住衣领狠狠扔了出去。
银耀军团S级军官负伤了一半，才终于压制住失控的卢修斯，惹事的乔伊斯·希思黎早在开门那刻就跑了出去。
72小时后。
奥利文结束了禁闭，就被军事法庭带回帝都星羁押进行调查。
银耀在和军部拉扯了三天，最后确定原因是情报有误，并非是决策失误后，才终于宣布结束对奥利文的处罚。
奥利文离开军事法庭时，是唐纳德来接的。
这段时间的波折，让浮躁的奥利文沉默很多，见到曾经的同窗也只是微微笑笑。
“都去了。”唐纳德拍拍他的肩，“没事了。”
奥利文没说话只是点头，二人沉默了一会，他才问道：“卢修斯呢？怎么样了？”
唐纳德皱了皱眉，还是没忍住轻叹：“我带你去看看。”
悬浮车一路开到帝国研究所，凯文领着他们来到顶层的隔离间，透透明的单向观察窗，奥利文看到了卢修斯。
他换上了白色的病号服，原本梳拢整齐的头发散在额前，碧绿洒金的眼睛无神地盯着对外的窗口，脸上——戴着镶嵌了信息素抑制装置的止咬器。
“你们拿他当野兽吗？”奥利文眼眶泛红。
凯文指着观察室外闪烁的红灯道：“他现在和野兽也没什么区别，六天前，他差点咬断一个Omega的脖子。”
“那是他自找的！”唐纳德愤懑低吼。
“那又能怎么样呢？”凯文重重叹气，“纠结谁对谁错已经没有意义了。”
极北星发生的事情，在皇室和银耀有意的引导下，并没有引起舆论的广泛讨论。
一周后，康复的卢修斯从帝国研究所出院，立刻就被召进了皇宫。
陛下和军部的官员们坐了一桌子，等着审判这个战功赫赫又犯了错误的年轻元帅。
军部一直等着揪住卢修斯的错误，好把分散在军团的权利要回来，这次惹出那么大的麻烦他们自然不肯轻易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