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被阴鸷反派抓住后(104)
作为王都的邺城惨遭屠洗。
所以此刻谢资安认定手中没有一兵一卒的李寒池必须借东胡的兵才有可能改写历史。
但李家尚未被灭门,东胡大汗不会轻易借兵。
那镇守云内州、手持五万大军的扎那便成了他们唯一的突破口。
即便他们借到兵,晋北五城有十八万驻军,他们还得想办法从晋北五城的内部瓦解出一个口子,让胡人骑兵顺着缺口南下,直指邺城,待到王都覆灭,一切便成定数。
只是纸上谈兵容易,落到实际行动上却并非易事。
晋北五城的守将全是洪庆、萧姝的亲信,谢资安与李寒池要策反他们简直做梦。
好在事在人为,一切皆有可能。
-
慈宁宫荷塘里的荷花开了一小半。
绿叶下面是一尾尾红白相间的胖鲤鱼,它们颤巍巍的肚皮吃得像个球,但还是长着嘴巴贪婪得去吃投喂者扔下的鱼食。
“太后,东胡的使臣送来了谈和书。”钱岁司躬身道。
太后从冰釉碗中抓了一小撮鱼食扔了下去,懒懒道:“皇上呢,签还是不签?”
钱岁司道:“皇上自然是签了,不久,东胡会派他们的公主和驸马爷亲自来邺城拜见皇上,签署和书。”
太后笑出了声:“皇上最近可是忙得焦头烂额,这也算是个难得的好消息,皇上龙体怎么样?”
钱岁司道:“有令妃娘娘悉心照顾,皇上龙体圣康。”
太后睨了眼钱岁司,说道:“丝绸的事哀家权当你是被小人陷害了,小人已经死了,哀家不追究你,但是哀家交代你的事,你若是还办不出来.......”
钱岁司忙跪下:“奴才一定谨遵太后懿旨,早日查出劫走谢资安之人,求太后再给奴才一点时间。”
太后“嗯”了一声,一边转身往凉亭里走,一边道:“退下吧。”
钱岁司磕头道:“是。”
萧玉麒扶着太后,问道:“母后,玉麒不懂,您为什么还要查劫走谢资安之人,而且除了让钱公公查,还让江公公也查,之前不是已经查过了吗?”
太后笑笑:“你还小,有些事哀家以后教你。”
萧玉麒点头,又问道其它的:“母后,东胡忽然求和会不会有诈?”
“有诈?那也是皇帝的事,他既然有功夫和哀家作对,哪里还怕东胡。”太后道,“只是可惜了朱池台,那孩子也算是个好孩子了,临死还听着皇上的话,不知现在尸体是不是还吊在城墙上呢。”
太后后半句可惜的话里,萧玉麒只听出来嘲讽的意味。
愚昧的忠义最不值钱了。
她眨眨眼睛道:“母后我们也逛了半个时辰了,儿臣陪您回去吧。”
太后把手搭在萧玉麒的手上,笑道:“好。”
两人离去以后,管事的大宫女低头看了眼池塘,荷叶上漂浮着一大片被鱼食撑死的鱼,悉数翻着鱼肚皮。
大宫女只看了一眼,便冷冷地对旁边的宫女说道:“捞了,换新的,一会儿我来查,别让我看见一条死鱼。”
那宫女忙点头:“是。”
太后每次喂鱼,荷塘里的鱼都会死得差不多,她们早就习惯了。
今天是她倒霉,刚好轮差轮到捞死鱼了。
她一边捞鱼一边心道,这些鱼可真没脑筋,有人喂点吃的,便非要把自己吃到死才为止。
作者有话要说:
第74章 破行
阿勒坦花年方十九, 早到了出阁的年纪。
可因为痴傻,没有一家贵公子愿意去娶她,哪怕她出身金贵,模样还算漂亮。
而大汗也不愿把阿勒坦花下嫁给平民, 所以阿拉坦花的婚事才拖到了现在。
不过大汗没想到扎那居然擅做主张的把阿勒坦花嫁给了一个身份不明的人。
大汗本来勃然大怒, 要杀了那来路不明的人, 可扎那带着阿拉坦花连夜跑到部落劝了一宿。
扎那直道那人诚实可靠。
最重要的是阿勒坦花说她也很喜欢那个人,而且那个人待她很好。
大汗动心了, 不嫌弃自己女儿痴傻的男子寥寥无几啊。
一宿过后,扎那带着阿勒坦花回大同府, 大汗考虑了两天写信给扎那,让扎那带着阿拉坦花和那年轻人在部落大办婚事。
但扎那却来信说阿拉坦花和那年轻人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去与东胡谈和!
当年进攻中原、破云内,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如今谈和他又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大汗看了来信, 忍无可忍地让亲兵把儿子压回部落问罪。
可在中途又听闻了另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阿拉坦花和夫婿在扎那的指使下已然入中原去替他谈和了!
他顿时冷汗涔涔。
扎那在胡语里的意思是大象,大汗一直希望儿子像大象般踏实稳重, 但扎那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像大象, 反而更像圣台上专吃死人肉的鹞!
冷漠无情到连亲妹妹也舍得送入虎口!
大汗派人追回阿勒坦花,但为时已晚,消息传遍大晋, 阿勒坦花他们已经到了汉人的地盘了。
不论他现在想不想谈和, 为了阿勒坦花他也得谈下去了。
-
知丘在药馆门口扫地, 却见两辆马车还有一行魁梧的胡人停在药馆门口。
他狐疑地望着他们, 寻思着是不是胡人的达官贵族跑到他们这里来买药了?
又见有一人骑着匹黑马从队伍后面跑了过来。
“小家伙!”
知丘听到熟悉的声音, 心一惊, 猛然抬头看向马上的公子, 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公子,我哥呢?!”
李寒池用下巴指了指前面的那辆马车。
知丘扔了扫帚便往马车里跑,刚要翻上马车,就被两个胡人的士兵凶狠地拦住。
“让他上来。”马车里面的人开口道。
知丘只听声音有人能认出谢资安,他立刻大喜。
胡人士兵闻声退开,知丘如愿的钻进马车,但并没有看见从前熟悉的身影,而是看到一个穿着胡服,脸上戴黄金面具的清癯男子。
他虽觉得此人就是他哥,可还是愣了一瞬,没敢直接扑向谢资安,试探性的叫道:“哥?”
谢资安摘下面具,露出熟悉的脸,浅笑道:“还不敢认我了?”
“哥——”知丘哭着扑向谢资安。
知丘整个人都压在了谢资安身上,尤其是胳膊肘子抵着谢资安的双腿,谢资安疼得吸了口凉气。
知丘发觉不对,忙起身抬头问道:“哥,我是弄疼你了吗?”
谢资安无奈道:“嗯。”
知丘急忙伸手去揉谢资安的腿。
“好了,别揉了,我没事,说说你吧。”谢资安道,“怎么见我哭成这样?是白老板待你不好吗?”
知丘闻声,再次哭咽了起来:“好,怎么会不好?他都收了哥的钱了,我只是太......想哥了。”
谢资安道:“我这不是已经来带你走了吗?”
知丘擦擦眼泪:“哥说带我走是什么意思?我们不在大同府待了吗?有好多学生还问我您去了哪里,他们都很想您,希望您能回来继续教书呢。”
谢资安把手帕递给知丘:“不待了,哥要去个更大的地方赌一场,赌赢了我们便再也不用逃了,输了......”
“尸骨无存。”
知丘接过手帕,擦泪的动作一滞,惊道:“哥说得是什么地方?为何如此危险?”
谢资安轻声询问道:“你想去吗?不想去便留在这里。”
知丘忙道:“不,我要和哥在一起,要死也和哥死在一起,我什么也不怕。”
谢资安正信不过旁人照顾他,知丘愿意跟着他最好,所以他也没再多说别的,只道:“行,接下来我说得话你要牢牢记住。”
知丘点头。
“我现在的身份不再是谢资安,而是东胡公主阿坦勒花的驸马爷支宁,为了安全起见,你不能再叫我哥了,以后得叫我支公子,明白吗?”谢资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