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你快听我狡辩(129)
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一脸怀疑地看着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师徒俩,闷了一口酒:“喂,你们在那互相看啥呢?”
喻青崖立刻一脸甜蜜地回过头来:“啊?什么也没看啊,师伯,有什么事吗?”
松隐子:……
算了,不想了,懒懒地问:“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哦。”喻青崖又重新进入了正题:“我想问问,从师伯的角度来看,那个柴子荆是个什么样的人?”
松隐子撑着脑袋慢慢回忆:“就见一面,我哪能看出什么来呀,只记得他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少年模样,一双眼睛好像纯色的黑,没有多少眼白,不知是因为这个缘故,还是天生性格如此,看起来有些阴郁。”
“在我们出来之前,他一直等候在外面,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山门,而等到他师父后,眼神便全移到了他师父身上,却没有一丝喜色,那时我还在奇怪,这根本不像是等到了师父,倒像是严厉的父母等到了出去捣蛋的小孩,谁是师父谁是徒弟,还真看不出来。”
“我刚送出去一段路程,元不渡就大笑着挥手让我止步了,头也不回地离去,路过徒弟的时候,也没停下。”
“那个叫柴子荆的徒弟,应该是很不高兴的,不过情绪只露了一瞬,就转身跟着自家师父离去。”
“我当时还奇怪,这对师徒是吵架了,所以元不渡出来躲清闲?”
“现在想来,在这之前,他们之间一定发生了很重大的事,让这两个人的矛盾升级到无法调和的地步,而和柴子荆的坚定相比,元不渡当时应该是很茫然的吧,所以他才会躲到我这来逃避。”
听完松隐子的话,喻青崖的脑海里缓缓构建出了当时的情景,长乐宫的山门是居高临下的,所以元不渡出来,他一定看见了柴子荆。
但是他的心很冷,没有留给他任何多余的温度,而是漠然地从他身边走过。
柴子荆转身看向他时,就会看见他绝然而去的背影,那么那时他的表情会是什么样的呢?
愤怒,不甘,以及孤注一掷的阴狠。
他是从那个时候决定杀死这个人的,可是这种恨从哪来呢?
世人关于元不渡的印象都不太好,但是喻青崖更愿意相信师尊的描述。
一个懒散地在水边吹着笛子,无聊到“调戏”一个新来的“小神仙”,并且真的很有闲情逸致地给那个执意听曲的人吹完整首的无聊神仙,到底对徒弟能苛待到什么地步呢?
并且那个徒弟还是个魔,只要他不想隐藏了,随时随刻可以将他轻易杀死,所以这种仇恨来自哪呢?
如果真的有这种仇恨,那它应该不是诞生在“师徒”之间,所以一定还有别的缘由,于是喻青崖继续问:“那师伯,元不渡跟你讲过他这个徒弟是怎么收的吗?”
松隐子毫不犹豫地摇头:“没有,元不渡从来不讲他自己的事,但是有一个关于他的传闻,非常让人在意。”
喻青崖眼前顿时一亮:“什么?”
松隐子的神色正经了起来:“虽说我和元不渡混起来没大没小的,但元不渡和你四师伯也就差了一劫之数,我成仙的时候,他太初圣君的名号,已经享誉三界很久了。”
“然而我成仙后,那位传说中的太初圣君,就很名不副实了,和我混了之后,好像就有些更不着调了。”
喻青崖:……
听说太初圣君真灵之身,天生圣体,清贵高华,曾经是整个天界最瞩目的存在,后来不知什么缘由,逐渐变得招猫逗狗,不务正业,原来这其中也有五师伯的功劳啊……
松隐子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挑眉笑道:“这世上什么都有可能是逼的,只有堕落是自己选的,别一副是我带坏他的样子~”
“是是是……”喻青崖连声道。
松隐子悠闲地继续讲:“他后来就做了甩手掌柜,什么也不管,倒是把自己的弟弟推出来顶缸,自己乐得清闲,幸亏他弟弟虽然修为比不上哥哥,但是办事很稳重,只是人们越来越不了解,他莫名其妙的堕落自哪来。”
“当然,这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只有一件事,让众人惊骇。”
说到关键问题,喻青崖立刻倾耳细听:“什么?”
“他屠杀了凡人一族三百八十一人,未留一个活口。”
喻青崖:……
“为什么?”
松隐子一大口酒下肚,仰头望天:“那个凡人家族以阴邪之术缚地脉于祖坟,以维持家族长盛不衰,诛邪剑斩之,没有任何问题,但……”
但仙人杀戮凡人是大忌,善恶赏罚自当由冥府判断,元不渡可以挑断这个家族的祖脉,却不能诛杀里面的凡人,更何况一族三百八十一人。
可是元不渡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就算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戮欲望,他去杀妖杀魔不好吗?杀人还得挨雷劈,背因果,他图什么?
转头看了一眼师尊。
喻宵:……
看他干什么……
喻青崖转过头,他不是故意的,但他总觉得这种事,师尊好像更有经验点,他可能比较理解元不渡的做法。
喻宵:……
他是什么杀人魔吗?
“师伯,被元不渡诛杀的一族在哪,你知道吗?”
“知不知道又能怎样,几百年过去,凡间都换了好几茬了,能留下什么痕迹。”
这倒也是,看来沉冤谷这趟不去不行了,只是有什么正当理由呢?
喻青崖眼前一亮,他想到一个!
……
沉冤谷中,咸池正在给“元不渡”喂饭。
尸魔喜欢吸食新鲜的血液,咸池忍痛取了谷中仙鹤的血液,捧给它,尸魔立刻像小孩子一样双眼发亮,一饮而尽,舔舔嘴唇,然后瞪着一双眼睛殷切地看着他。
咸池便又掏出一颗魔心,尸魔更高兴了,张开利齿一口咬掉,然后继续眼巴巴地看着他。
这下咸池没纵容它,而是摸着它的脑袋:“今天就到这里了好吗?”
尸魔没有智慧,只是转悠着血红的眸子看着他,意味很明显:要吃!要吃!就要吃!不给我吃就吃你!
咸池快头痛死了,自从师尊将这具尸魔带回来,只要稍微不注意,它就会出去“觅食”,简直要把整个谷的活物吃光了。
没办法,咸池只能把过往积攒的魔心喂给它,但是这个大家伙好像从来吃不够,不管喂多少,都继续张着大嘴要。
而且它虽然没有大智慧,却有小聪明,就像一个孩子,一旦意识到自己是整个家里的“老大”,只要一哭就什么都有,就会开始撒泼耍赖,越来越不好管。
一见咸池不给它吃,顿时嗷呜一口咬在他手腕上,威胁:快点!不然咬死你!
咸池不能打它,不能骂它,更不能与它讲道理,只能顺着它。
可长此以往,照它的饭量,迟早把沉冤谷吃空。
咸池闭上眼睛,要不就让它咬吧,反正他也不怕疼。
尸魔一看咸池居然真的“宁死不给”,气得嗷嗷叫,啊啊地将嘴张到最大,就要重重地咬下去。
咸池已经做好了挨这一下的准备,反正今天是不给它吃了,就听见一声轻快的招呼:“小元!”
咸池愣了,就看见喻青崖师徒俩站在不远处,喻青崖一袭红衣如火,帛带随风飘荡,脸上带着狡黠的笑意,高高抛起一颗什么东西,尸魔一见,立刻窜出去,嗷呜一口吞下。
嚼着嘎嘣脆的魔气石,尸魔终于安静了,好吃!
喻青崖摸着它的脑袋,缓缓从袖子里捧出一大捧“糖豆”,在它眼前晃。
“小元,想要吗?”
尸魔:……
它就要看看,今天谁敢拦它!
喻青崖又丢出一颗“糖豆”,尸魔兴奋地张开嘴接下,一颗接一颗地吃着喻青崖喂过来的“糖”,突然变得异常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