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薄情书生郎(126)
现在他自身难保,就算要回国被责罚,但要把自己的命保住。
当值的大臣们有的还悄悄的来菜市口观看。
“罪人邱元犯下三条罪,第一为强抢哥儿,第二为打伤朝廷官员,第三为污蔑陛下,三罪数发,按照大昭律法当斩首示众!”
京兆府尹扔下牌子:“午时三刻已到!斩立决!”
刽子手拿着刀砍下了邱元的脑袋!
血溅三尺,脑袋满身恐惧,咕噜咕噜的在地上乱滚。
徐行后背发凉,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珠,他的心脏因为忌惮开始加速跳动。
“把剩下的人一起带上来!”
衙役们把邱元带的仆从和兵拉了上来。
“斩了!”
几个人头滚地,一片血色。
百姓们纷纷叫好:“这种人就应该斩首示众,杀得好!”
“我们以后还怕什么不能上街,以后青国人来了也不怕了!”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混在人群中的官员胆战心惊,他们看见这一幕,他们心里有鬼的官员脸色苍白,听着百姓的叫好声悄悄的走了。
柳应渠也混在人群中,不过他不敢放肆,连垫着脚尖看热闹都不行。他前面的人怎么长那么壮那么高。
“柳卿,走吧。”昭烈帝穿着便服说道。
柳应渠心下苦笑,他当值了起居注就从早上跟着昭烈帝,第一天跟着皇帝,皇帝就要微服私访,差点把柳应渠吓个半死。
“……”暴君你为什么要这样?!柳应渠捂住心口。
“朕……我听说了昨晚的事,你做得不错。”
虽说只有他们两个人走着,在暗地里有很多大内高手保护着昭烈帝。
“谢黄公子的赞赏。”柳应渠只能赞美。
“不要叫黄公子,我本姓傅。”昭烈帝觉得叫黄公子很普通。
“……是,傅公子。”柳应渠从善如流。
“你跟着我去走走。”昭烈帝补充一句:“太子那一天不去也没什么。”
柳应渠:“……”
他心下一哽只能跟着暴君。
反正他的时间都是这两父子的。
打工人的辛酸。
暴君兴致勃勃的看着征西军陆陆续续的撤回了郊外驻扎,他带着柳应渠去了征西将军府上。
征西府上冷冷清清的,他们敲门进了院子里只有几个老仆扫着院子,院子里的桂树还在发芽。
“公子是将军的友人,这边请。像是公子这样的年轻人已经很少来拜访将军了。”
昭烈帝笑着不说话,柳应渠跟在昭烈帝身后。
名震京城,震慑边境的征西大将军躺在床上,头发花白。
他还在睡梦中,昭烈帝制止了老仆想要喊醒征西大将军。
暴君坐在一侧,看见了桌子上的地图,他怔然了一下,柳应渠不敢坐,他站在一旁悄悄的打量征西大将军。
这位征西大将军死的时候就是大昭和青国开战的时候,他蹉跎了大半辈子,被先帝猜忌打压,等暴君上位后日子才好了起来,结果自己却已经老了。
征西将军睡醒后看见昭烈帝急忙要起身行礼,昭烈帝按住了他:“我是微服私访,将军不用这样。”
项宣咳嗽:“陛下身边怎么没跟着人?”
“有人的在暗处。”昭烈帝耐心的解释一遍。
“陛下来臣这里做什么?臣这把老骨头可没什么用了。”
昭烈帝沉默了一会儿,给项宣捻了捻被子:“朕杀了青国的使者,想和将军说一声。”
“为何?”项宣没有指责昭烈帝,他只是平淡的问一个原因。
“……他当街强抢哥儿,欺辱百姓,打伤朝廷命官。”
项宣过了半晌没说话,他说:“陛下做得对,陛下要做一个别让自己瞧不起的陛下。”
“就像陛下之前一样。”
柳应渠看见昭烈帝像是得到了认可一样,他的唇角上扬,眉眼英俊。
“朕知。”
“柳卿,怎么走得这么慢。”昭烈帝走出了征西将军府。
“陛下,请宽恕臣。”柳应渠瞧着昭烈帝的步伐,心里犯愁,这步子太快了。
京城里的百姓各自散去了,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小贩的吆喝声又叫了起来。
昭烈帝一边走一边和柳应渠说话:“柳卿,我把你乡试,会试,殿试的考卷都看了。”
柳应渠一个激灵。
“我觉得你的想法很有意思,我也很喜欢。我本想着给你什么职位,但段先说要把你磨砺一番,你的功劳我也给你压着。”
老板糊涂啊。看上什么不好看上了一条咸鱼,柳应渠心中戚戚然。
“你的国史和历书看得怎么样?有什么想法没?”
柳应渠:“……臣惭愧。”
昭烈帝心中有些失望,但是也放平了心态,柳应渠才二十岁才进了翰林院不能对他太过于苛责。
“臣认为日历可以改变一下,不能每年的日历都不一样,而且不能新任的皇帝上位就把日历给改了,这样会对百姓的生活造成影响。”
柳应渠想了想:“我们可以把日历订下一个确定时间,只要大昭还存在,那么就保证这部历书的推行,还能和农事相结合。”
比如二十四节气歌。
“关于国史,臣以为陛下可以立法,按照大昭律法严格执行,对于官员的考核要加强。臣观国史,国家的危害不外于是外敌入侵和农民起义。如果是外敌我们就要加强军备,让敌国见识到我们强盛的一面。如果是农民起义,那就先要整顿吏治。”
“陛下所见只能看见紫禁城,在大昭的各处还需要官员来维护,而官员是陛下委派,官员的态度在某种意义上代表了陛下的态度。”
柳应渠笑了笑:“三皇五帝,尧舜禹可为圣贤。臣以为的圣贤是让大昭的百姓吃饱饭,睡好觉,能有房子住,当受欺负时可以有官府依靠。”
“使老有所依,幼有所教,贫有所依,难有所助,鳏寡孤独废疾皆有所养。”
昭烈帝看向柳应渠。
柳应渠指着街边的断腿的乞丐:“陛下,你可知臣在清水县看见了被拐卖的孩童被打伤了行丐之事,这乞丐能否分辨是真乞丐还是假乞丐,又有多少乞丐是因为贪官污吏没了田地只能乞讨?陛下心中自有决断。”
……
夜色渐渐晚了,柳应渠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回到了自己的府上,他陪了暴君一天,他的脑袋还在。
他没死。
柳应渠悄悄的走路探头探脑的去看在房间里的老婆。
老婆正在绣荷包。
沈清梧低垂着眼眸,眼下的痣带着点诱惑,挺鼻薄唇,他咬断了线,把自己绣好的荷包看了看,十分满意,这朵祥云真好看,柳郎一定喜欢。
他看向门口就看见自己心里想的柳应渠正站在门口笑吟吟的看着他,身后的树叶簌簌而落。
“柳郎,你来多久了怎么不出声?”沈清梧扯着柳应渠坐下。
“刚来,看见你在绣荷包。”柳应渠笑着。
“对了,你看我绣的祥云,怎么样好看吧?”沈清梧兴致勃勃的拿给柳应渠看,期待的看他。
柳应渠沉默了:“……”
“好看,非常好看。”
沈清梧轻哼一声,十分得意。
“最近爹不知怎么又不接手酒楼的生意了,还出京城去了,问他也不说什么事,爹他太叛逆了。”沈清梧嘀咕。
“岳父或许是有其他要紧的事。”柳应渠不敢说话。
沈清梧惦记的爹已经去了临近的郡城,他找到相熟的商人开始谈论粮食的价格了,沈父是一个聪明人,他在不熟的商人就会派人买一点,再派人接着买。在相熟的商人这也是假托着帮忙。
他手中有银子又有人脉,一点也不怕,还雇佣了几个高手保护自己的性命,非常的严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