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球跑五年后我想开了(35)
—靠啊!!蒋书律和唐约?这是在一起了吗??怎么抱成这样?
视频画面里船舱震动,蒋书律抱住唐约,后来松开了。
刚才被惊到飞走的水鸟远去, 下一茬又来了,只不过站到了船家的鱼篓边沿。
唐约从蒋书律的怀抱退开,试图和蒋书律再沟通一下晚上睡觉的问题。
可惜蒋书律不太配合。
他看向对岸的群山,随手拍了几张照片, 假装没听见唐约的要求。
如果不是戴了收音麦, 观众都不知道唐约说了什么。
“队长, 我就是怕你和我睡又睡不好……”
柳汐潮很多年没见过唐约了,对这个弟弟的印象就是怯生生的。
唐约有点像从没见过人的小动物。
仿佛和这个世界有一层天生的屏障,完全不符合之前资料上写的四处打工。
这些都被归结为那一次车祸失忆的后遗症。
唐约也再也没想起之前的事,给人的感觉更像是白纸一张。
除了生活能自理,他对其他的东西都很好奇。
大家热爱这个行业,也不会像唐约那样,爱到如痴如醉,恨不得睡在练歌房。
姚黎心一开始还觉得唐约傻乎乎的可能是撞到脑子救不回来了。
后来相处之后发现这孩子就是单纯的缺心眼,经常听不出别人的言外之意。
年轻人喜欢的上网打游戏和人吵架唐约一个不沾,就是喜欢看小说。
你说他老干部吧,也没那么夸张。
接受新事物很快,有时候还嫌科技发展得太慢,抱怨了好几次居然没有全息游戏。
唐约太过矛盾,但又过于懵懂纯净,难以让人讨厌,很容易让人因为他日常的笨拙而新生怜爱。
非要让柳汐潮说一点不好的。
就是唐约对姚黎心之外的人都太客气了。
不过柳汐潮觉得自己的待遇比蒋书律好一点。
起码唐约不会看到自己就拔腿就跑,也不会一个劲的「对不起」和「谢谢」,更不会和自己隔壁站着的时候特地换个位置。
我们团本来就四个人啊!你是要玩抢凳子吗,挣扎得这么明显。
连柳汐潮都觉得蒋书律是不是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对唐约做了什么,才导致唐约如此逃避。
有一次柳汐潮打算和蒋书律谈谈这个问题。
柳汐潮特地关上了练习室的门,才刚走到蒋书律边上,门突然被推开。
唐约抱着吉他冲进来看见他俩,活像见鬼,憋出一句结结巴巴的打扰了就走了。
站在窗前看外面的蒋书律都没注意到有人进来了。
富家少爷什么设备都是顶级的,耳机降噪一流,也只有门如此震动才能让他察觉。
柳汐潮没好气地说:“是唐约。”
他嘀咕了一句:“这孩子怎么看我和你的眼神那么怪啊。”
下一秒把耳机挂到脖子上的蒋书律后退三步,警觉地说:“别拿我做你和我小叔感情的工具人。”
柳汐潮那时候还没和蒋赫发展成情侣关系,甚至都没往那方面靠,是纯粹的资助人和投资人的绿色健康契约。
但大家眼里的温柔爱豆压根不是表面的温顺,在蒋赫面前非常乖张。
成团前蒋书律去小叔的住所拜访过,正好碰上柳汐潮在砸蒋赫收藏的珍品酒杯。
玻璃碎了的声音清脆,柳汐潮的声音却很柔和:“那你别想我陪你吃饭了。”
当时蒋书律还没多想,哪知道几年后这两人还真的苟合在一起,又成了什么模范同性情侣。
可想而知恩爱也有无数种方式。
不向往爱情的豪门-不花花公子哥蒋书律压根不会喜欢柳汐潮这种类型的。
他甚至觉得自己可能不会有喜欢的人。
可后来蒋书律见到唐约,觉得对方安静得像一朵尚未完全盛开的蓝雪花。
少年人躺在病床,懵懂眼眸撞进蒋书律的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车祸后昏迷很久,乍看和证件照相似度不是很高。
却让蒋书律莫名地冒出一个念头:这朵花好像很容易被碾碎。
需要精心呵护,丝毫的不耐都会让这朵花去寻找别的土壤。
就像他如何来,就怎么走一般。
所以蒋书律总是格外注意唐约。
注意到那个练习室的夜晚,蒋书律听着新的demo出了神,想着唐约说接下来的新年无处可去,思考要不要让唐约去自己那里。
也不一定要去蒋家,蒋书律也有自己的房产。
其实他也不喜欢在本家生活。
太沉闷,如果蒋书律是从小在那长大的,可能也不会如此排斥。
可他却是被强行嫁接过去的模具果实,压根没有选择的余地。
柳汐潮看蒋书律如此避嫌的样子就无语,他随口问了蒋书律几句就走了。
下楼看到唐约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弹琴,刚才的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琵琶,这小孩对音乐太过痴迷,似乎什么东西要学一学。
琴声泠泠,少年人月下的面容秀美异常,就是眉宇的哀愁仿佛像是要落一场雨。
柳汐潮问唐约:“怎么在这里,不冷吗?”
唐约:“不冷,我喜欢这里。”
Away的宿舍是独栋别墅,环境特别好,绿化丰富,比起其他公司的男团挤在公寓里待遇好很多。
当然这是蒋书律的特权,让成员沾了光。
柳汐潮从来不觉得蒋赫会因为彼此的关系区别对待自己。
唐约冲柳汐潮笑了笑,“这里的花开得很好。”
他没意识到自己说这种话都有种空寂,像是孤独了很久,声音都被这种悲凉浸透,很难不让人动容。
柳汐潮下意识地往上看了一眼,心想:刚才蒋书律站在窗边不会是在看唐约吧?
他问唐约:“你刚才有事吗?”
提到刚才的事唐约就涨红了脸:“我就是想让队长别站在那,我想安静弹琴。”
柳汐潮噢了一声:“所以他在看你吗?”
唐约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没意识到自己的音量都提高了,说了个屁话:“怎么可能!——”
柳汐潮对蒋家的人态度很一般,对蒋赫是特别恶劣。
反而是因为蒋书律太过沉默,所以会刻意调侃几句。
蒋家人在柳汐潮眼里都像是被安放在模具里长大的植物,成长是肉眼可见的人为设计。
哪怕长成修竹茂林,内里仍然是空的。
在团时期的蒋书律稍微好一点,因为他心里的那团火似有若无,尚未被家族彻底熄灭。
或许几年后,蒋书律也会一如当年的蒋赫,失去所有对未来的期待,吃顿饭都味同嚼蜡。
现在的蒋书律是一平静的湖水,湖水下的暗涌不是柳汐潮能窥见的。
柳汐潮不知道蒋家人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中意,什么是争取,什么是我非要得到,他只觉得唐约不适合蒋书律。
唐约需要一个表里如一温柔的人来填满他。
而不是一个连自己的未来都抓不住的空心人。
*
但命运就是这样奇妙,多年未见的唐约看蒋书律的眼神分毫未改,在那么多高清镜头下对蒋书律的特别简直纤毫毕现。
躺在休闲椅上的柳汐潮想到从前唐约的眼神,笑了笑。
“Away也不至于是时代的眼泪吧?”
“每个人拎出来都可以做演员的程度,颜值太能打了。”
“这个综艺的选址也好厉害,意境太抓心了。”
视频里的渡船经历了二次颠簸。
上一次是小孩打翻了果篮,这一次是有水鸟停在窗户上,一个小女孩去抓,用力过猛,不小心撞到了窗框。
摇摇晃晃的渡船。
被秋风吹皱的溪面。
还有溪水翻涌的声音,如同唐约二次栽倒在蒋书律身上的呼吸。
他的嘴唇撞到了蒋书律的下巴,嗑了蒋书律一个闷哼,却又下意识地把人捞起来。
蒋书律说:“别动。”
唐约涨红的脸也一如当年,只是当初柳汐潮没放在心上。
以为唐约对蒋书律仍然是畏惧居多,加上脸皮薄,所以才红了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