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里发家致富(134)
林逸秋把刘仲年的棉袄被王家屯几个小孩戏弄忽悠走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
众人听了都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这刘仲年可是个人尽皆知的傻子啊,王家屯的小孩骗一个傻子的棉袄,这事情的性质可是极度恶劣啊,好在对方没有出事,不然王根生可要倒大霉了。
而此刻王根生的脸色也很不好看:“还能有这种事情?”
他想得跟其他人不同,要知道刘仲年他娘可是两个村里出了名的泼辣,王根生要是不想跟她对上,那就必须快速解决这个事情。
林逸秋对孙民娟建议道:“孙主任,这件事还需要您出马。”
这种琐碎的村民矛盾,确实在妇女主任的职责范围内,孙民娟也感觉挺不好意思的,她对刘季年说:“村里竟然出了这档子事情。是我太疏忽了,小刘村长,真对不住啊。”
第106章 疑虑
王根生也跟着表决心:“孙主任,你赶紧上人家家访去,问清楚情况。季年啊,今天那俩臭小子的爹娘都不在场,不然我高低得把他们骂一顿。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们家一个交代。”
王根生这一番话说得倒是蛮好听的,既没有把事情的性质定死,还能同时安抚受害者家属情绪。
但林逸秋信得过孙主任却信不过王根生,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可得把事情掰扯清楚,不让他有高举轻放的可乘之机。
林逸秋接着说:“本来这件事就可大可小,只是全看队长跟孙主任怎么处理了。”
王根生有些心虚:“怎么还又可大可小了?”他确实想过让人把东西还回去,再赔个理道个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林逸秋清了清嗓子说:“这事往小了说,是孩子们之间的玩闹。往大了说,长大以后他们也可能出去行骗啊,那就是家庭教育和学校教育的双重失败,是国家的隐患啊。更何况,刘仲年的大哥英年牺牲,他们就是欺负烈士家人,这情节不可谓不严重吧……您说这事是不是可大可小?孩子们是祖国未来的花朵,教育得不好那怎么行?”
周围的村民们听了连连点头,不愧是城里来的高学历知青,讲起话来就是不一样,头头是道的。
欺负烈士兄弟,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王根生也是无话可说了。
他怒极反笑道:“那你想怎么样?”
林逸秋说:“道歉!”
只是这样?
王根生松了口气,赶紧说:“可以!”
可惜他高兴得早了,林逸秋接着说:“然后手写道歉信在广播里念出来,让两个村的村民都做个见证。另外,把东西原封不动的还回来……这都是最起码的吧,诸位觉得呢?”这等于是把事情完全摊开来讲,不给对方留任何情面,顺道还把表决权交给大家。
在场的刘家村人对这件事最是义愤填膺,纷纷响应林逸秋的话。
“要得——”
“对啊,这俩小兔崽子连仲年的东西都骗。”
“这跟小偷骗子有什么区别?小小年纪不学好,心眼就贼多。”
王家屯几个村代表自觉丢了脸,也跟着说:“我是真看不过去了,这俩小子平时在王家屯就是偷鸡摸狗的,长大了那可不得成街溜子?”
“他们爹娘要是不会教,我来教!”
两个村的村民第一次对一件事情的看法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一致。
王根生一人难敌众口,干脆也破罐子破摔了,反正又不是他家小子,他何必出面做个恶人呢,只能牙咬切齿地答应了下来,只是心里对林逸秋的忌惮又多了一层。
刘家村村民可不怕他发火,他们受了王家屯人太多年的气,今天终于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批判他们一番了,有人甚至把这件事跟过年、分粮并列在一处,成为今年的三大喜事之一了。
并且大家觉得林逸秋此举十分仗义——
明明在生产队上班,却能几次三番不顾王根生那伙儿人的面子帮刘家村村民出头。
刘大斌作为刘仲年的二叔,知道自己侄子被这样欺负,心里肯定也是气不过的,但同时他也为林逸秋的处境忧愁:“林同志,你这说话还是太直接了些,虽然王家屯那两个孩子做的不对,但是你直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下王根生的面子……我怕他要给你使绊子啊。”
林逸秋安慰他说:“大斌叔,你别担心,我跟王根生本来也没什么体面好维系的了。而且我说的也是实情,王根生作为队长,可不得以身作则,大义灭亲吗?”
“你说的对。”刘大斌觉得有些惭愧,之前他其实还对林逸秋还有点小意见,觉得他身子骨弱干不了农活,而且侄子还总是偏袒对方,可对方这接二连三帮助刘家村人,他心里那点成见啊,也早就放下了。
下午刘大斌去了村委的广播室,用大喇叭通知全体村民下午就来村委会分粮食,这消息一出,所有人可坐不住了。
村子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都走出家门,妇女们拖家带口,男人们则带上家里能装的容器,就连刚会走的孩子手里都拎着一个面袋子,先过去分粮票,然后去分粮,最后去分钱,现场热热闹闹一片,跟赶集似的。
分粮是看工分,也就是按人头分。工分队里跟自家都会记,极少会出错。大多数人都分到的是苞米面高粱米,毕竟这两样东西廉价又抗饿,可以吃很久。只有少数大方的人家才会兑换一点点白米白面,因为大部分白米白面都拿去支援城里工人兄弟的。
这时候看出男人多的好处了:一个家庭男人多意味着壮劳力也多,分到的工分跟钱也多,分粮的时候好几大袋子粮食扛在肩膀上,看得那真是人人艳羡。
过了十二月,元旦就在头上了,而元旦之后又是小年又是春节的,一年到头就等着这三个节日吃顿好的。必不可少就得顿饺子,吃饺子就得有肉,上头也是充分考虑到了这一点,还给分了些肉票,一个人两斤半瘦肉,半斤肥肉。年头上村里还会杀猪分肉,吃不完的猪肉腌起来挂墙上,吃到来年初夏是不愁了。
林逸秋刘季年两人配合默契,刘季年打算盘,林逸秋就对着账本给钱和粮。刘大斌威严犹在,负责站在一旁监督。
林逸秋之前担心会发生踩踏事故,又怕大家会发生争吵,从知青所叫了几个男知青来维持现场秩序。好在分粮这种事一直都是该多少是多少,大家伙儿都着急把钱粮拿到手,那是前所未有的和谐。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林逸秋累得腰酸背痛,心理上却满足得很,只是他如今跟刘季年不住一块儿,只能跟知青们回知青所。
才走到半路,他就被一个中年妇女给拦了下来。
林逸秋一瞧,还是老熟人:“福婶儿,怎么了?”
“林出纳,我有事找你。”
“行,你们先走吧,我等会儿就回。”林逸秋对其他知青说。
等人都走后,福婶儿搓了搓干裂的手不好意思地说:“林出纳,真是对不住,耽误你时间了。是这样的,我算算了我们家的钱和粮,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啊?还有这事儿?您等着,我去拿账本。”
“不不不,不是账本的问题,就是我感觉我分少了……你之前说过的,妇女同志帮忙干活也可以有工分的。我们自己也会记工分的,所以我盘算了一下自己的,再看看你们工分本上的,就感觉对不上。”
“是,当时不还贴了告示吗?”
“告示是一回事,我们做的活儿又是另一回事,这些琐事都隔三差五的有一回,加上又零散,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算的对不对。”说到这里,福婶儿已经惭愧得抬不起头了。
她的眼里尽是哀求之意,也让林逸秋再一次感受到农民对于粮食的渴望。
分粮之前,刘季年跟他说过,年年都有觉得分少了的人来闹事的,毕竟这事关一家人一年的口粮,谁不想自己多分点呢,福婶儿不是第一个。
对此,林逸秋只能安慰她说:“行,这事儿我知道了,您先回去吧,回头我再去问问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