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齐家(165)
徐海看着梁平帝脸上闪过的种种情绪,思虑再三,最终没有开口说话。这裴世子以前是勋贵家族出身,现在还入了朝廷,有了当官的资格,他若是再不管好自己这张嘴,恐怕日后会因此惹祸。
……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彻整条街道,地面上已经铺满了厚厚一层炸开的红色纸张,处处彰显着喜庆的氛围与主人家内心的愉悦之情。
有那不太清楚的来到附近听了好一会,才揉了揉被震痛的耳朵朝身边人询问。
“刚刚这么大阵仗,是发生什么事了?”
“你不知道吗?”被问到的人有些奇怪,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人身上背着包袱,显然是刚到这里不久。“忠国公府裴世子会试中了,今日要大宴宾客。可惜你来晚了,放鞭炮之前,府里的下人抬了一箩的喜钱出来撒呢!”
说话的一人意犹未尽,显然对于撒喜钱这个环节特别满意。背包袱的也有点遗憾,如果他早来一会就好了,说不定也能沾沾喜气。
国公府内,裴澈和江淼招待人已经算得上驾轻就熟了,这次的宴席标准一律按照乡试的标准来办的。席上宾主尽欢,几乎所有人的态度都比上一次赴宴时要好一些,看向裴澈的眼神,也不再是单纯看一个晚辈的样子了。
对于这一切,裴澈并没有骄傲,会试取中可以说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从看到题起,他就自信满满,觉得自己一定能被取中。只是没想到,名次会这么靠前。
江淼对此的反应是,他总算能睡一个好觉了。从裴澈考试到放榜的这些天里,他一直都睡不太安稳,生怕考试结果出来,伤害了裴澈脆弱的小心脏。现在尘埃落定,他再也不用担心了。因为凡是会试取中,得到贡士身份的学子,参加殿试最次也有同进士出身,不用再担心会有落榜的风险。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江淼忙了一天,正昏昏欲睡,裴澈突然问道:“阿淼,若是我被外派出京,你可愿随我一同前往?”
“……啊?”江淼反应了一会,才听明白裴澈说了什么。
“你要外派出京了?”他的睡意都散了些。
裴澈转过身面向他:“很有可能,一般来说,除了圣上钦点的状元榜眼和探花可留在京城任职,其余人等皆要外放出京为官历练一番才行。”然后,有背景的人少则一年多则三年便能被调回京城,没有背景的人只能苦苦熬资历,或者以结亲贿赂等方式投靠朝中实权官员。能靠政绩翻身的,少之又少。
“这样啊——”江淼沉吟道,显然正在考虑。
裴澈有些紧张地等待着,他私心里,自然是希望阿淼能够陪着他的。可他又觉得,不能那么自私,梁京天子脚下,繁华热闹并非别处可比,怎么能要求阿淼陪他一起吃苦呢?
江淼叹了口气,裴澈心脏一紧,耳边几乎已经传来江淼的拒绝了。他安慰自己,没关系的,至多三年,他就会回到梁京,到时候一家人再团聚也没事。
“如果我和你一起去,小石头和沐儿是不是也得跟着一起?”江淼问道。
裴澈道:“自然是要跟着的,我不放心让他们独自留在梁京求学。”
“那不是又要转学了?”江淼皱眉,读个小学转来转去不太好吧?
裴澈强扯出个笑,刚想开口,江淼却又说道。
“唉,算了,也不知外面的夫子好不好。不过也没关系了,反正你学问还行,教他们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反正书上不是说过吗?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江淼说着说着,突然被身边的裴澈用力扳过在嘴上亲了一口。
如此兽行,吓得江淼连忙伸手去推:“你他么别来啊,我今天累了一天,身子骨都要散架了!”他可没那个精力胡来。
裴澈把头埋在他的颈间,低低笑出声音。
“喂……别以为撒娇就可以了!”江淼感觉快被他的呼吸烫伤了,从脖子一直红到了耳尖。
“阿淼。”
“嗯?”
“我真高兴。”
“啊?你高兴啥?”
“你愿意与我共同进退,抛下梁京的富贵繁华,去到外地吃苦。”裴澈紧抱着江淼,要知道
世家子弟外派出京的,他们的妻子几乎都不会随同前往,最多派一两个妾室跟着照顾。
江淼被他逗笑了:“我可没那么高尚,你的银子又不是出了京城就花销不了了,哪来的吃苦?再说了,能够走出去看看多好,要不是你我恐怕一辈子都去不了别处,沾了你的光才是。”
现实的一番话没能让裴澈变脸,反而更加感动了。阿淼说这些,一定是不想让他太过自责了!
想到这,裴澈又往江淼嘴上亲了一口,表达自己的谢意。
“喂,够了吧?我要睡了!”
“叭!”又是一口,这次亲在左脸。
“再闹我翻脸了!”
“叭!”右脸也印了一口。
“我去!不听话是不是?”江淼火了。
“叭!”额头印上一个湿漉漉地吻。
“我看你是欠收拾!”
江淼腾得翻身往裴澈身上压,上演了一场恶羊扑狼的戏码,之前的倦意早在嬉戏间烟消云散了。
第138章 殿试
“……本次殿试便以此为题, 待香燃尽,便要停笔交卷,尔等可听明白了?”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下,坐着两百多个学子, 他们齐声应是, 待宣布开始之后, 便拿起笔将刚刚记下的题目誊抄在纸上。
这次的殿试题目有些偏,大部分学子写下题目之后,都有些愁眉苦脸。无他,因为此次殿试的题目是治兵之法。
他们都是手持书卷, 享圣贤教育的文人,治兵之事分明是武将的职责才是, 为何要让他们为难呢?大家心里暗自吐槽, 可脸上却不敢露出分毫, 未免被人看出端倪, 他们都是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样。能用上的, 也只有史料记载的那些大将的故事了。
当然,大家的悲观并不相通, 有人觉得难, 就有人觉得容易。这些人大部分家中都出过武将,抑或是与武将之家结了亲的, 对于现在的军营形式有一定的了解,略思考过后,就提笔开始写了。
裴澈坐在其中,属于比较流畅的那种。因为自小学武的关系, 他对军营还是挺向往的。在他爹娘还在的时候, 他也曾说过以后要当大将军之类的稚语。
梁平帝坐在最上头目光威严地看向下面的学子, 每个人的行为举止都被他收入眼底。看见毫无头绪,一脸茫然的,梁平帝忍不住在心里叹口气。看见紧皱眉头,努力思索的,他心里也有点欣慰。看见奋笔疾书,埋头苦写的,他又开始怀疑,觉得对方是敷衍了事的。
种种矛盾的想法萦绕心头,使得坐在上首的梁平帝有些不自在。他犹豫了一下,便起身往下方走去,开始在学子的座位之间走来走去。
初次离帝王这般近,有些学子控制不住内心的激荡,落笔时差点写错了字。也有人想着要给梁平帝留下好印象,于是身板挺得更直,写文章时都一脸正气。
裴澈之前有过单独面圣的经历,故对于梁平帝并不好奇,并且因为父辈的瓜葛,他都希望梁平帝千万不要注意到自己。
然而事与愿违,希望得到的得不到,不希望拥有的却总能获得。没多久,裴澈就感觉有一个身影站在他的左侧,似乎正在看他的答卷。他很想当作不知道此事,可他身边的人影却始终停留在这里,再不往前迈一步。
无奈之下,裴澈干脆将答卷摆出去一些,让好奇的梁平帝能够看仔细。被照顾的梁平帝先是一愣,而后果然凑近了一些,看得更加认真了。
看完后,梁平帝的神情有些不一样。这个治兵之法,裴澈并没有插手军营的现有形式,对他们比手画脚,而是另辟蹊径,找了另外一种征兵的方式。那种屯兵制办法看似简单,想要实施起来却有一定的难度,首当其冲的就是百姓不了解此事所以难以配合。当然,这些东西都可以慢慢图谋,想要改造军营和征兵方式,到底非一日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