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残疾反派大佬的黑月光(3)
戚陆霄眉头蹙起,捏了下鼻梁,睁开眼时眸色格外黑沉,像是禁锢着戾气。
饶是姚凭已经在他身边工作了两三年,还是禁不住后背一凛,顿时不敢再出声。
“知道了。”戚陆霄嗓音淡淡。
他站起身,对池家众人说了句“失陪”,然后带着助理离开。
池家早年靠建材生意发家,池老爷子单枪匹马开了家小公司,几经周折才攒够资金,闯出名声,有了后来的池氏地产。
虽然近年来池家的公司规模一再缩减,但根基未毁,还是荣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更不必说戚家,在原书里几乎是手眼通天的大家族。
现在两家联姻,到场的所有人也无一不是上流圈子里的贵客。
就是在这样一个场合,婚礼仪式却迟迟没有要开始的样子,宾客们也渐渐察觉出不对劲,开始躁动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啊?”等了太久,终于有人按捺不住,开口问道。
“要我说,池容说不定已经跑了。”
旁边的人嗤笑,“谁不知道他喜欢展岑桥,都追到人家床上了,怎么可能老实地跟戚家那个……疯子结婚。”
说到最后,那人还是压低了嗓音,没办法,他得罪不起。
荣城人尽皆知,戚家现任的家主脾气阴沉古怪,他娶谁不行,偏偏看上池容这么个作精,非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现在好了,人跑了,还不知道这场婚礼会闹成什么样。
戚老爷子刚跟几个老友叙完旧,现在仍在宴会大厅,免不了闲话不停地往耳朵里灌。
他脸色也越来越冷。
就在所有宾客都窃窃私语地猜测这场婚礼会不会取消时,戚陆霄的身影却突然出现在楼梯上,议论声陡然低了下去。
刚才最起劲的几个人纷纷偏过头,错开了戚陆霄的视线。
“陆霄啊,”戚陆霄的叔叔忍不住走过去,他神情关切,语气却很不耐,“都几点了,这个婚到底还能不能结?那个什么……池容?简直不像话,到现在连人影都没有!”
戚老爷子膝下共有三个子女,戚陆霄的父亲排行老大。
但戚陆霄的父母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戚老爷子又年迈,所以就将戚陆霄的婚事交给了他的叔叔戚常和小姑戚文月操办。
这次跟池家联姻,戚老爷子起初根本不同意,就算同性婚姻已经合法了,也是胡闹,跟个男人结婚算怎么回事?
要是池容有些出息也就算了,偏偏还是个糊作非为的小明星。
简直丢尽了戚家的脸面。
“已经有人去接了。”戚陆霄半垂着眼,嗓音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不是叔叔非要干涉你的婚姻,”戚常夹着根烟,眼睛微眯,语重心长地劝他,“你何苦跟爷爷过不去呢,明知道你爷爷不喜欢这种……到最后吃亏的还不是你自己。”
虽然戚陆霄的父亲是戚家的长子,但戚老爷子向来不怎么喜欢他。
当初他想让戚陆霄的父亲继承家业,结果戚陆霄的父亲毕业后留校当了讲师,宁愿每个月拿几千块钱的寒酸工资,都不肯回戚家。
他又给戚陆霄的父亲安排世交老友家的女儿见面,谁料戚陆霄的父亲竟然瞒着家里,闷不做声就自己结了婚。
简直处处违逆他,没有一件事情合他心意,连带着他也不喜欢戚陆霄。
到最后戚陆霄的父母早死,戚老爷子认定了都是戚陆霄的父亲当初不肯听他安排,才一步错步步错,把性命都搭了进去。
戚陆霄沉默不语。
他眼瞳漆黑,瞥到戚常指尖点燃的烟,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下。
戚常一噎,不情愿地将烟掐掉,心中不屑,不就一个残废,也敢在戚家跟他耍威风。
“都过来。”戚老爷子头发已然全白,面容却更加威严,见戚常迎上去跟戚陆霄说了几句话,皱起眉催促他们。
“爷爷。”戚陆霄微垂眼睑。
戚老爷子沉着脸,如鹰般凌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迟迟没有再出声。
戚陆霄十五岁时因为一场意外失去了右臂,出院后不到三年,就突然离开了戚家,这么多年再也没有跟戚家任何人联系过。
他甚至一度怀疑戚陆霄是不是已经死了。
直到前段时间,他患癌住院,几个子女都不济事,戚氏风雨飘摇却无人掌舵。
恰好戚陆霄回到荣城,他不得已,只能让戚陆霄帮忙照料公司。
一想到这个 ,戚老爷子的脸色就越发难看,他这么多儿女,都是他一手教养大的,竟然加起来比不上一个戚陆霄!
等他病愈,身体也大不如前,就算再不情愿,戚陆霄现在也是戚家的掌权人。
但他毕竟商界浮沉多年,总不能被一个晚辈拿捏,他跟戚陆霄提起联姻的事,戚陆霄似乎是服了软,并没有拒绝。
只是这个联姻对象……他就知道,不听他的安排,都会是这样被人嗤笑的下场。
“之前让你去跟邹伯伯的女儿见一面,你不愿意,这就是你挑的……”戚老爷子厉声开口。
他话还没说完,眼前便掠过一个人影——
对方明显是奔着戚陆霄去的,戚陆霄才抬起眼,手腕就被人握住了,握得不紧,那截白皙指尖小心翼翼地勾着他的袖扣。
是他随时都能甩开的力度。
“对……对不起,我是不是来晚了?”少年似乎是一路跑过来的,呼吸微微急促,头发也很凌乱,眼巴巴地说,“害得你等我。”
不知道是谁没忍住在人群中发出一小声惊呼,然后所有宾客都下意识地转过头,眼睁睁看着池容差点撞到戚陆霄怀里。
连戚老爷子的话都噎回了喉咙里,他嘴唇翕动,一时间竟然没想到该说什么。
只能瞪着池容。
戚陆霄也不禁一怔,旋即皱起了眉,想将手腕从池容掌心里挪开,却碍于众目睽睽,他喉结倏地一动,沉黑的眸光落在池容的脸上。
也不是谁都能驾驭得了这种蓝发,水蓝色衬得他肤色更白,那双杏眼内勾外翘,透着漂亮潋滟的水光,眼眸就像最无辜的小兽一样,跟他对视了几秒,然后脸颊渐渐地泛起红色,睫毛颤颤地挪开了视线,却又忍不住再瞥他一眼。
就瞬息而过的几个眼神,整个宴会厅的气氛也跟着变得微妙暧.昧起来。
“我有个朋友要出国,”池容有些难为情地眨巴了下眼睛,跟他小声解释,“我想去送他一下,本来以为能早点赶回来的。”
跟在他身后的池焕言脸色差点没绷住。
去你妈的,你送什么朋友,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朋友非得在结婚前一个多小时特意威胁了助理开车大老远跑去机场送。
池焕言喘着粗气,平息了片刻,凑过去板起脸,责备说:“小容,你跑哪儿去了,知不知道家里找你都找疯了,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还跟平常一样胡闹!”
他是想让池容赶紧联姻离开池家。
但他想要的是池容被扫地出门,然后再彻头彻尾得罪戚陆霄。
就算去了戚家也没有好日子过。
结果他刚才带人追着李彦的手机定位跟过去,池容这小杂种竟然半路弃车跑了,他怕李彦再通风报信,还拉上李彦跟他一起。
却故意把手机锁在了车里。
他白跑一趟,回来时池容已经赶到了。
“啊,”池容好像才注意到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他茫然抬起眼眸,嘴唇局促地抿了抿,眼尾还沁着红,不解地问,“言哥,我给你发消息了,你没有收到么?”
“你什么时候——”池焕言顿时更怒。
“对不起,”池容打断了他,他语气透着一丝虚弱,柔软的发丝垂落下来,脸颊也苍白没有血色,轻轻柔柔地说,“可能是我最近太累记错了,言哥,你不会怪我吧?”
豪门联姻,本来就是为了资源和利益,池家的资金链出了问题才会找上戚氏。
婚礼还办得格外匆忙,从定下婚事到结婚只有不到一周时间。